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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飞黎部大巫公还能得到蛊神的谕示,这并不奇怪。只要那位所谓的蛊神修为足够高,完全能以特定的方式留下御神之念,只要符合某种情况,就可以被飞黎部的大巫公接受,但实际上与之交流的并非蛊神本人,只是很特别的神念心印。
如此一来,虎娃就更难搞清楚蛊神如今究竟是怎样的状况了,也更难找到蛊神本人了,至少在祭典上恐怕不太可能。
虎娃等人跟着华崽在这一带游玩了半个多月,明里暗里倒也打探到很多情况,并成为各村寨族人最受欢迎的贵客。这时帝子丹朱巡视九黎诸部的消息,也在各村寨普通民众间渐渐传开了,伴随着流言四起。
有人担忧帝子丹朱是来镇压九黎诸部的,将强行收服九黎为奴仆,听其命为其效力。还有人说丹朱已与山黎部结盟,将帮助山黎部来攻占飞黎与蛊黎部的地盘,这些传言在飞黎部的各村寨中尤为盛行。
有意思的是,在蛊黎部的不少村寨中,很多人却不相信这种传言,甚至对帝子丹朱抱有好感和期待。原因很简单,他们以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来自中华之地的贵人,唯一见过的就是最近到访的侯冈等人。
侯冈等人既然这么友好,那么同样来自中华之地的丹朱当然也不至于招人反感。侯冈事先大概也没有到,他无意间反而为帝子丹朱南巡至此提供了的铺垫与帮助。至于五部大巫公私下密谋之事,普通的族人当然不可能清楚。
半个月后,养草育终于告诉侯冈,大巫公答应了他的要求,允许虎娃参与祭典中的祈福仪式。至于能不能获得蛊神的赐福、并成功掌握巫法的力量,则谁也帮不上忙,首先要看蛊神的意志,其次要看虎娃自己。而且这个过程是有凶险的,弄不好会大病一场甚至因此送命。
虎娃当然不会被吓着,他已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需要通过事实去印证。而华崽则很为虎娃担忧,经常以“过来人”的经验,向他介绍怎样才能获得蛊神的赐福、并成功掌握巫法的力量。
虎娃也见到了华崽的邻家姑娘小香,他今年只有十二、三岁,模样在这蛮荒部族中倒还算清秀,平日总是怯生生的,身形有些瘦弱,人还没长开呢。
太乙告诉华崽,不必和小香多说什么,届时他自会尽力在祭典上保住小香的性命。太乙为此还私下与虎娃商讨,推演了各种可能的情况以及应对的办法。
但随着举行祭典的日期越来越临近,小香也越来越不安,她不敢在别人面前流露,却多次在华崽面前诉说了自己的惊惧。
单纯劝她不要害怕、应该怎么做,好像并没什么用处,华崽最终还是没有听太乙的话,他私下告诉小香:侯冈等人是蛊神带来的贵客,小香若相信蛊神,就应该相信这些贵客必有办法能保她在祭典上的平安。
就在蛊神祭典正式举行的前三天,虎娃终于见到了蛊黎部的大巫公蛊黎钟。蛊黎钟是一位身材瘦小、皮肤黝黑的老者,这般形容在黎民中很常见,他看上去显得非常苍老,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寿尽辞世的样子。
但在苍老的形容下、瘦弱的身体中,隐约却能感受到一股强悍的力量,深陷的眼窝中偶尔闪过的目光也很锐利。据虎娃判断,这位大巫公恐怕至少有七境修为,但又不好简单的与巴原上常见的七境修士类比。总之蛊黎钟给人的感觉,透着一股不太好形容的妖异。
030、守正(上)()
蛊黎钟当然是去参加蛊神祭典的,各村寨参加祭典的族人已先后出发,路远的则需要提前几天。蛊黎钟身为大巫公,特意从养草村经过,不仅要带上小香,还要与侯冈等几位贵客同行。
或许要感谢华崽先前看出了“破绽”,不仅提醒了虎娃并帮他掩饰。虎娃自从进入村寨后,注意调整了自己的行止和心境,怎么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是侯冈这一行人中最不起眼的仆从而已,只是恰好对九黎的巫术感兴趣。
这也恰好符合了他仆从的身份,若是换成侯冈跑这里来学九黎的巫术,反倒是不合情理的。
蛊黎钟仔细打量了虎娃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异状,他更关注的还是侯冈,也基本是在与侯冈交谈。按照九黎的礼节,蛊黎钟向侯冈表示了欢迎和感谢,并自称最近因诸事太过繁忙,没能及时前来招待贵客,请侯冈见谅。
蛊黎钟当然知道侯冈等人曾请求去祭典上观礼之事,却故意不提这茬,反而以主人的身份,热情邀请侯冈等人到蛊神祭典上观礼,搞得就像是他主动提出来似的,侯冈当然欣然接受。蛊黎钟又问起了侯冈在中华之地的身份,侯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做了介绍,确实也足够尊贵。
须知史皇氏仓颉大人一生未娶,那么他的侄子又是传人的侯冈,就相当于仓颉指定的继承人了。可是侯冈与其师尊仓颉一样,对成为部族势力的首领并不感兴趣,平日也不爱炫耀这种身份,自有更超脱的追求。
尽管侯冈先前已说过,来此只是为了游历,并非受帝子丹朱所派,但蛊黎钟还是特意又问了一遍。得到明确的回答后,蛊黎钟又告诉侯冈另一个消息,帝子丹朱也将到这次的蛊神祭典现场观礼,并召集木黎、器黎、山黎、飞黎、蛊黎五部大巫公议事。以调解争端、定立盟约。
丹朱身边有两位重要的随行官员,分别是伯羿和重华,蛊黎钟问侯冈认不认识他们,都了解哪些情况?
丹朱和伯羿之名。侯冈小时候当然听说过,但并没有见过面。伯羿是一位无敌战将、天子帝尧的妹夫,丹朱是天子帝尧最器重、受各部势力支持最多的儿子。侯冈将自己所知的情况都告诉了蛊黎钟,反正这些在中华之地也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重华,侯冈却从未听说过。此人娶了天子帝尧之女、受到任用。应该是发生在侯冈离开中华之后的事情。
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在蛊神祭典上遇见帝子丹朱,还有名震天下的伯弈,虎娃也对这些就像是从传说中走出来的人物很好奇。他当年离开北荒进入巴原,曾大开眼界,而如今离开巴原进入中华,又来到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众人加入蛊黎钟的队伍一起出发,养草村这次一共有十个少年,将参加祭典上请求蛊神赐福的仪式。小香是其中最特别的一位,蛊黎钟亲自将她带在了身边。虎娃则和其他人走在一起,按养草育的叮嘱特意换上了当地人的服饰。就更不显眼了。
虎娃身边的同伴不仅有养草村的少年,还有蛊黎钟从蛊黎本部大寨以及沿途其他村寨带上路的孩子。他发现这些将参加赐福仪式的少年,一律不超过十五岁,其中女孩的年纪则更小些,多在十二、三岁。
对于如何指引他人迈入初境修炼,虎娃已堪称大师级的高人了,他很清楚,这样的年纪也许并不合适。
孩子的心境懵懂单纯,对一切未知充满好奇,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能用更纯净的眼光对看待世界和自身,确实更符合证入初境的要求。其实无论是最早的证入初境,还是将来脱胎换骨证入化境,甚至都要修士求证某种类似于婴儿结胎未诞时的心境。
年纪越小、心念越单纯的孩子。也越符合迈入初境修炼的心境要求,若是尚未睁眼的婴儿,甚至没有关隘,宛如造化之自然。但修行并非仅有起始,还有登天之径上的种种经历、感悟与考验。最合适的年纪,最好是男子十六岁、女子十四岁之后。
太小的孩子。心智尚未成熟,身体机能发育也不完全,身心皆却缺少足够的经历的体验,懵懂中迈入修行之道,实则凶险重重,本人却浑然不觉。更重要的是,就算侥幸修为层层破关精进,但修行中的考验贯穿始终,并不是每一层修为破关之后相应的考验便结束了。
在修炼中未曾经历的体验,在今后的人生中难免会遇到,考验反而会更难、更凶险。比如迈入初境时面对的“****”,对婴儿来说是很简单的,对成人来说却太不简单了,能力越强、地位越高的人越不简单。
恰恰因为当初没有体会太多、定境中的考验对他而言太简单,在人生中去经历复杂的世事时,反而不容易安守早年求证的心境。除非在成长过程中养成了绝佳的性情、健全的人格,才可以从容面对纷杂未知的世事。
再比如从初境突破至二境的“练形”,筋骨形骸要经受洗炼与净化,更是发育尚未完全的孩子难以承受的,可能出现各种隐患与潜伏的伤病,过程格外凶险。除非天生就具备绝佳的体质,并有高明的尊长指引与帮助,方可安然度过。
虎娃从记事时起就迈入初境修炼了,他的人生之初便伴随着修行起步,看似自然而然,其实是最难的,也是几乎不可能复制的。虎娃如今已突破九境修为、勘破生死轮回,再回头看,才清楚自己都经历了什么。
这批蛊黎部各村寨的孩子,年岁确实还小了些,想必飞黎部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据说这最早就是蛊神的要求,从而形成了百年来的传统。
假如这些孩子再小一些,如奔流杠当年参加祭典仪式时所服用的汤药,恐怕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蛊神既然留下了这个传统,那么它所要挑选的孩子,应该就是刚刚勉强可以承受这等考验的年纪,能迈入初境的希望最大,但过程也是最为凶险。
再结合华崽给虎娃介绍的“经验”,那么蛊神想找的,就是对它的信奉最为精诚,同时天资与体质皆是绝佳的孩子,从一代代人当中挑选。但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其淘汰的过程却显得异常残酷,尤其对于那一对处于仪式核心位置的男女而言。
虎娃很清楚小香不符要求,他周围的数十个孩子,绝大多数也不符合要求。他们只是个村寨尽量挑选出来的,寄托了众人的期望。虎娃不禁又想起,侯冈曾解释的“蛊”的含义。
众人向东行,沿着起伏的道路往低处走。山中水系汇成的一条河流像一道天然的分界,将这片世外之地分为东西两边,河流的下游便是虎娃等人进入此地时经过的峡谷。蛊黎部的村落多在西边,飞黎部的村落多在东边并与山黎部交错。
他们于半路宿营、休息的了一夜,渡河之后又渐渐向高处走,进入了飞黎部的地域,于次日中午到达将举行祭典的地方。
祭坛建在山坡上,背靠一片陡峭宏伟的高崖,下方则是如梯田状层层铺展的平台。也不知九黎族人是否就是在修建梯田的过程中受到了启发,从而建造了这样的蛊神祭坛。
如果从高空俯瞰,依山而建的祭坛恰似半朵绽放的花,呈放祭品的主祭坛就是花心,而层层展开的平台则如画瓣。
其中有两片最特别的“花瓣”,是最高的也是离主祭坛最近的,将是赐福仪式上小香与飞黎部另一个男孩的位置;周围的一圈“花瓣”,则是其他孩子的位置。而参见祭典的每个村落,都占据下方一片指定的“花瓣”,位置不能错,由此也能看出彼此地位。
这些梯田状的平台,修建的年代不一,越往周边的低处痕迹便越新,这说明山中村落的数量,几百年来一直在缓缓增加。
在相邻的另一座山峰的高坡上,人工平整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建有风格很粗犷的石屋,原本是两部大巫公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