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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所以先来看看夏卓师兄的情况怎样了,也与你打声招呼。”
齐罗低头道:“蛇纹族的女子,世代生活在蛮荒村落中。若小路先生何时返回武夫丘,别忘了再来看我。”
当天晚上大家就在夏卓家吃的饭,长龄先生对夏卓曾经的病情很感兴趣,仔细询问了其发病经过以及虎娃的治疗过程。夏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谈自己的感受以及虎娃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
大家坐在院中闲谈,岚媚儿半倚在夏卓身上、媚若无骨,而夏卓的样子显得是那么幸福与满足。虎娃暗暗感叹,这其实就是大俊将来想要的生活。却非小俊的志向所在。然而此时,大俊已跟随车队远去,小俊却在这里打猎、吃肉、闲聊。
众人并没有在此久留,第二天便告辞离去。临行前虎娃送给了齐罗一件东西,便是他得自白溪村的那支长鞭。这件法器他原本是打算留给盘瓠突破四境后使用的,但以虎娃如今的修为以及所拥有的器物。盘瓠若突破四境并不缺法器,它完全还可以自行炼制最趁手的随身法宝。
虎娃说道:“此物得自一个叫白溪村的地方,它曾跟随我由北向南走过整片巴原,是一件中品法器。你已迈入初境得以修炼,如今更是二境九转圆满,若将来修为更高,也需要一件趁手的随身法宝。它正适合你使用,请不要推辞。”
齐罗并没有推辞,很小心的收起了这件珍贵的器物,她也许想问该怎么报答,但终究没有问出口。也许对于虎娃这个人,她再说报答已经多余。
……
归国的路线是少务决定的,包括在蛮荒中行走的大致方位,因为他看过那幅巨图。但巨图中的神念信息,虎娃解读得更为清晰,所以少务请虎娃领路。仲夏时节的蛮荒与严冬不同,高原上的日晒十分强烈且雨水很充足,草木疯长、植被茂盛异常,崇山峻岭中不仅有各种毒虫猛兽,许多地方还有疠瘴之气凝聚。
还好众人皆有神通修为在身,又有长龄先生这位高手随行,一路上倒没遇到什么麻烦。五百年来的地貌有很多改变,但山川地势走向却没什么变化,虎娃挑选了一条最好走的路径,带领众人穿越南荒东行。
第一天夜间休息时,长龄先生看着盘瓠道:“到了有人烟的所在,我们都要掩饰原先的身份、不能让人认出公子少务。别人都好说,就是盘瓠先生得改变一下装束。”
武夫弟子小路身边有一位汪汪师弟、彭铿氏大人身边也有一条灵犬盘瓠,这条毛色黄白相间的小花狗如今已经很有名。假如它被有心人看见,说不定也会引起怀疑。但是狗怎么改变装束呢?长龄先生手段高超自有妙法,他就在山野里寻了几种材料稍经炼化,给盘瓠的狗毛染了色。
第二天再上路时,盘瓠已便成一条毛色发亮的黑狗。在一般人的眼中,土狗的样子都是差不多的,花狗变成了黑狗,也就认不出是原先的盘瓠了。幸亏长龄先生早有铺垫,一直称呼这条狗为盘瓠先生,让盘瓠十分高兴,这位高人才顺利地给它染了毛。
长龄先生有六境修为且精擅炼药之术,别看只是为一条狗染毛,用的也是一派宗师手段。改了毛色的同时竟然还能掩盖这条狗原先的气息,并且颜色褪不掉,这手法已经不是普通的染,而是将狗毛炼化成了真正的黑色。
第二天他们在路上就遇到了大暴雨,狗毛都湿透了却半点都没掉色。幸亏狗是会换毛的,否则盘瓠就将永远变成一条黑狗了。
虎娃看着盘瓠的样子一直想笑,而长龄先生看着少务却感慨万千。不知情由者恐怕万万想不到,堂堂巴室国的公子、即将继位的新君,竟会吃如今这种苦头,且神色如常。
他们走在一片密林中,脚下的道路崎岖泥泞,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落叶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天上下着大雨,少务从里到外都淋透了。他既没有找地方避雨烤火,甚至也不在意腿上粘了肮脏的污泥,更重要的是,他并没有任何难受或者爱竭力忍耐的神情。
看来武夫丘上的生活,让这位贵公子改变了太多,这是别处很难有的收获。待到少务归国之后,后廪的寿元最多也只剩下半年了,将来就要由少务去独自面对一切。他不仅要治理巴室国、应对周边四国的窥探以及随时可能发生的冲突,还有那平定巴原的大志愿。
想当年开国之君盐兆刚刚进入巴原时,在一片蛮荒中也曾走过这样的道路。看见少务,长龄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瀚雄,后廪的苦心他完全能理解。瀚雄也是听了长龄的话才上了武夫丘,如今果然没有让长龄失望。
那么少务与瀚雄,是否能成就当年盐兆与武夫那样的功业呢?长龄先生对此充满期待。他也清楚,瀚雄将来必受少务重用,而且瀚雄也是一名修士,除了世间功业应另有追求。长龄希望自己的儿子不仅能像武夫大将军辅佐盐兆那样平定巴原,且最终也能像武夫那样踏过登天之径、长生成仙。
长龄看见今天的少务与瀚雄,想到的是当年的盐兆与武夫,隐约也有另一种期待。他所创立的长龄门,将来在瀚雄手中,能否也成为武夫丘那样的修炼圣地?
而虎娃当年带着盘瓠离开家乡时,也曾在路上遭遇暴雨山洪,他安然走出来了。如今他与盘瓠皆修为更高、经历了更多的艰险,又行走在下着暴雨的蛮荒中,已不仅是在赶路。对于虎娃而言,这更是修行中的回味与经历,去体会与感悟当初未曾体会清晰的蛮荒风雨。
080、疠瘴丛生(上)()
蛮荒中的大雨一直下了三天才放晴,阳光终于从树冠的缝隙中照射到地面。那黑狗抖了抖身上的毛,洒出一串串水珠,运转法力将自己给弄干了,感觉干爽舒适了不少,不禁舒展前肢长出了一口气。
长龄先生却皱眉道:“我们往开阔的高处走,不要再轻易进入密林间的谷壑地带。”
热烈的阳光一旦照射在湿润的丛林里,那腐枝败叶间立刻升腾出一股股难闻的雾气,偏偏还夹杂着各种不知名的花香,其气息难以形容地诡异,贴着地面缓缓升起,在很多地段凝聚不散,越来越浓郁地弥漫开来,竟带着各种色彩。
这就是疠瘴之气,就连长龄先生都难以分辨这些气息中到底包含了什么,各种瘴气会让人神智恍惚甚至中毒。几人虽然有修为在身,一时或许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但长时间走在这瘴气迷雾中,也是很危险的事情。
没想到这暴雨后的南荒密林中瘴气会这么多、这么复杂,大多数呈灰白色的云雾状,但也有的瘴气呈淡青色甚至是粉红色。据长龄先生介绍,那粉红色的瘴气就是传说中最诡异的桃花瘴,它可使人陷入幻境,同时也带着慢性毒素。
假如不小心闯入其中,可能会在幻境中分辨不出方位,甚至如痴如醉,失足摔下山崖或者中毒昏迷而最终殒命。别说是人,就连山中的野兽不陷陷入桃花瘴都很难出得来,远远看见了都会惊恐地躲开,瘴气频繁出现之地,常能见到各种禽兽的尸骨。
虎娃等人走出一片密林,来到植被相对稀疏的一道山梁上,看见前方的两株参天大树间有一具动物的尸骨,半掩于枯枝落叶里露出白森森的轮廓。众人都不认识这是何种兽类。盘瓠凑过去嗅了半天,呜呜叫了两声。
虎娃道:“盘瓠说这是一具妖骨,是一头修炼有成的异兽留下的,不知为何竟倒毙在此处。”
长龄先生指着前方道:“你们看。那边有桃花瘴,正在往这边弥漫。”
此刻并没有风,前方的密林间却有粉红色雾气涌动,就像诡异的纱幕张开。朝着众人立足的高处弥漫而来。突然又听见一声吼,雾气中竟冲出一头野猪,伸着长长的獠牙,发了疯似的狂奔,竟向着长龄先生直撞而来。
那桃花瘴似能阻隔神识。而这发狠的野猪速度又极快,刚察觉到它便已经冲到眼前。长龄先生也被吓了一跳,并没有对野猪出手,只是一闪身让了过去。那野猪双目发红,仿佛根本没看见眼前有什么人,竟然一头撞在了大树上。
那株大树有几人合抱粗,野猪的一对獠牙插进树干中,身子却又被重重的弹开,有一根獠牙被折断了,显然以身受重伤。肥硕的身子又沿山坡滚了下去。
长龄先生道:“这野猪误入桃花瘴,虽然冲出来了,但已经中毒、神智不清。……我们方才看见的那妖兽之骨,它当年可能也是死于桃花瘴,看来这一带经常有这种瘴气爆发。独自在蛮荒中行走,若不熟悉当地情况,确实凶险难测。”
说话间,几人也加快脚步向高处疾行,在一处小山顶上,眼看着那粉红色的雾气漫过了他们刚才所驻足的山梁。又涌入山梁另一侧的密林中。而那片密林便是他们走来的地方,假如方才走得慢一点,此刻可能就在密林中已被桃花瘴包围了。
少务倒吸一口冷气道:“孟盈丘有一种秘宝叫噬魂烟,就是采炼疠瘴之气制成。一旦打出去,不仅有毒且能迷幻心神。用来对付高手也许用处不大,但在战场上借助风势使用,杀伤力却极为惊人。”
长龄先生沉吟道:“孟盈丘炼制的这种独门秘宝,巴室、郑室、相室三国历年都有求取,但数量并不多。它不仅能用于战阵对决。更重要的是用于守城。战阵可以听命令变换方位,但城池却是不会动的。
若是遭遇大军攻城,形势危急难以固守之时,突然于城墙上打出噬魂烟,于敌方的攻城战阵中爆发,普通军士则会死伤惨重。一般的城廓没有这种东西,但是重要的大城以及国都定会备有这等秘宝。少务公子若将来指挥攻坚之战,一定要有所防范。”
虎娃在一旁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噬魂烟的厉害,他可是亲身领教过,当初在相室国边境就被公子宫琅以此物袭击。虎娃当然未受其害,但假如换一个人,应付起来恐怕会很麻烦。
少务则趁机向长龄先生这位高人请教,如何防范噬魂烟?长龄先生倒是介绍了几种办法,但都不是万全之策且皆要付出代价。这种东西若出现在战场上,往往都是很突然的状况,这时更考验将军的指挥以及军阵平日的操演水平,能否及时将所受的伤害减少到最低的程度?
长龄先生最后说道:“我们三国所受存的噬魂烟,皆是孟盈丘所赐,各国中目前拥有多少、是以何种疠瘴之气炼成,只要知道这些,便能提前制定应对之策。我可以制成一种专门的解药,让军士随身携带。”
就虎娃在南荒中所见,疠瘴之气有很多种,毒性也各不相同。就算是长龄先生,也得事先分辨其毒性,才能有针对性地化解。而且他所炼制的解药不可能无限提供,首先得大致知道对方有多少枚这种东西,判断可能在什么场合使用。
这些情况都是各国的绝密,但孟盈丘却很清楚。少务将来若能获得孟盈丘的支持,那么如何打听出来,就是他的事情了。
少务又说道:“我们正走过的这片地方,竟有这么多瘴气,难道孟盈丘中也是这样吗?”
长龄先生苦笑着摇头道:“孟盈丘也是传说中的巴原九丘之一、著名的修炼圣地,山中怎会疠瘴弥漫?那里只有一片偏僻的幽谷中,夏日常有瘴气出现,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