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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元城主接到消息已迎出了府门,恰好看见村宝领着一位少年走来。他微微吃了一惊,少年应该就是那位国工大人了,可形容之年轻超出了想象。但他毕竟是有见识的,仔细看这少年,举手投足间确有从容不凡之气,目光清澈肌肤温润,显然修为不俗且精华内敛。
鸿元本人虽非修士,但他在国都中也曾见过不少高人啊,这份眼力还是有的。他已在暗自猜测,这位国工大人很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年少,只是修炼了某种高深的秘法,显出这般形容而已,但观其神情,年纪也绝不会太大,应当是某些传承大派的重要弟子。
鸿元城主也不敢怠慢,满面笑容走下台阶行礼道:“这位小先生,年纪轻轻便已是国之共工,令本城主万分羡慕。我是飞虹城城主鸿元,请问您的尊名?欢迎到此地,不知飞虹城有何可效劳之处?”
村宝已经侧身闪到了一旁,虎娃也迎过去行礼道:“城主大人,自我出山之后,所遇到的人不约而同,都叫我小先生。您刚才也是这么叫我的,那就如此称呼吧!”
鸿元城主又微微一怔,心中暗道这位小国工好大的口气与底气!虎娃在城主面前如此答话,其实是有些失礼的,他分明就是不愿说出来历的意思。既然不愿自报来历,又何必特地来找城主?
城主是一种职位,地位在相室国中非常重要与尊贵,比国都中的诸正大人也差不了多少。而国工只是一种荣誉身份,虽然非常受人尊敬,但仅凭这种身份,地位也未必能比得上一位城主。至于那些只挂了一个名衔,隐于洞府中清修、很少露面的当世高人,当然就得另说了。
鸿元城主倒是一位很老练谨慎的官员,并没有流露出什么异色,仍然很热情地招呼道:“小先生必来历非凡,因故不想说出身份也没什么,有国工的信物便足够了。我府中正好在准备晚饭,您远道而来,先请入席休息,我们可边吃边聊。您有什么事情或有要求,尽管在席上开口。”
刚进门就要吃饭?还真是恰好赶上晚饭时间了!虎娃却看了村宝一眼,又说道:“鸿元城主,您先别着急吃饭。我带着村宝队长一同来见您,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最好先私下谈谈。”
鸿元担任城主这两年,也曾有国工来访,但别人都是入城前便派仆从通报,也不会隐瞒什么身份名号,大多是他在国都中的旧识。可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小先生,据说竟然在城门处亮出信物施展了神通妙法,引得众人围观惊叹拜见。
但到了城主府门前,此人却不说出自己的身份,连准备好了的晚饭也不吃,便要与城主私下相谈。鸿元也觉得事态不对,见虎娃神情郑重,而村宝队长也在一旁朝他直使眼色,心念一转便点头道:“既有要事便不能耽误,小先生请进府中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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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002、看茶(上)()
虎娃在鸿元的陪同下进了城主府,来到正厅左侧的一间小厅中,就座之后由村宝相陪,鸿元召唤仆从献茶。虎娃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茶这种东西并亲自品尝。
据说在神农天帝的时代,普通人大多只是将茶叶当成一种无毒可食的嫩叶,像野菜一样采集回来,与其他的食物一起煮制羹汤食用。神农天帝分辨天下草木之性,取茶树上新发的嫩芽制成茶叶,据说包含生气精华,有安神宁心之效,能祛除“心毒”,且可品出人间种种滋味。
从此茶便成了一种裨益身心之药,人们煎煮茶汁服用,以祛病延年、醒神明目。但茶叶的采集与制作不易,平常人难以享用,它不仅是珍贵的饵药,也是一种敬神的祭品。普通人采集加工茶叶,通常是晾制或焙制,服用时以水煎煮。
后来巴原上的修士们也开始采集与炼制茶叶,以类似炼药的手法制成,不仅灵效更佳且可长期保存、冲泡饮用。但这在很漫长的年代中只是修士们的饮品,与普通人的制茶与饮用方式不同,并不流传于民间,它最早就是在巴原上出现的。
鸿元城主本人虽非修士,但他所献之茶,却是修士以炼药法力所制,足见其珍贵。
鸿元先请虎娃“看茶”。这有什么好看的?原来城主大人饮茶用的杯子也是宝器,竟是琉璃质地,完全透明毫无杂质。它一般以最纯净的砂烧制、然后入模成器,可比加工陶具要复杂困难多了,在民间价值昂贵且很少有人制作。
鸿元城主拿出来的杯子显然也是修士所炼制,仅仅用来饮茶,倒也显得足够尊贵奢华。
那看似已干枯的茶叶被滚水冲泡,竟渐渐舒展而开,在水中恢复成鲜嫩的叶片模样,蒸腾的热气中散发出一股特有的清香,闻之怡人。难怪城主大人请虎娃“看茶”,这还没喝呢,仅仅是在纯净透明的琉璃杯中看着,也是赏心悦目之事。
此茶也没有像通常那样现场煎煮,水是在外面烧好的,仆从提着壶进来冲茶。满心疑惑的鸿元城主一直在注意观察村宝和虎娃的神色。
村宝难有机会这样坐在城主府中,用这么珍贵的琉璃杯品此难得一见的茶饮,假如换作平时,他一定会感觉有些惶恐甚至是受宠若惊。但此时的村宝却好像无心关注桌上的茶,坐在那里双手十指紧扣于身前,显得很是紧张与焦急,看来肯定是出事了!
从虎娃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常的神色,他盯着那茶杯显得很好奇,似在凝神感应茶饮的物性,却始终一言未发,也没有按正常的礼数说声谢谢,这让城主大人心里就更没底了。
直到仆从退了出去,屋中再无他人,鸿元城主终于端杯道:“小先生,请品此茶!”
虎娃也端起了琉璃杯,直截了当开口道:“城主大人,我偶然来到飞虹城辖境,上个月路过了白溪村。您可知我在那里遇见了什么事,而您是否清楚,农能所率领的巡城军阵又去了哪里?”
鸿元错愕道:“我知道白溪村这个地方,但是小先生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事,我怎会清楚?正要向您请教。农能是飞虹城的副兵师,眼下正率领一支军阵例巡城廓,这两天我听说他们可能去追查偶尔发现的贼人线索了。难道小先生遇见了他们,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
虎娃答道:“我在白溪村遇见了农能所率领的飞虹城军阵,他们在巡城途中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且并不是以军阵的面目出现……”
虎娃的废话不多,直接讲述了自己所知所遇的情况,一边讲一边品茶,等大致都说完了,这一杯茶也品得差不多了。
再看鸿元城主,原本是轻持杯底端着茶,渐渐地手就握紧了杯子,手心都烫红了却浑然不觉,屋中并不热,但到最后他竟已汗流浃背。
鸿元远比村宝更有见识,而且身份不同,听完之后便没有怀疑虎娃所说的事情。能将这么复杂的事态经过、所有细节都描述得那么清楚,那就是真的,而且这位小先生也没有必要跑到城主府中撒这种谎。若是假的,随即就能被戳穿;若是真的,后果却那么严重!
鸿元也“明白”了虎娃为何不想说出身份。这是丑闻,不仅是飞虹城的丑闻,而且是震惊相室国的丑闻,甚至会成为相室国被巴原其他四国嘲讽的笑柄。他身为飞虹城的城主,恐怕兜不起啊!
鸿元不仅出汗了,而且浑身就像针扎般地难受,感觉简直坐不住了。恰在此时门外有仆从问道:“城主大人,时间已晚,请问您与贵客要用餐吗?”
鸿元下意识地哑声喝道:“吃什么吃?都候着去,不要来打扰我与贵客谈话!”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又朝虎娃低声道,“小先生,您说的这些事,能是真的吗?”
尽管知道虎娃不可能撒这种谎,但他还是心存幻想,万一是这位小先生搞错了呢?虎娃答道:“我听说兵师燕凌竹昨日已回城,自称有要事要向您禀报。请问他来了没有、又禀报了什么事?”
鸿元颤声道:“没有啊,我这几天根本就没有见过他。至于农能所率军阵失联之事,我也是听其他人禀报的。据说燕凌竹已出城正在调查,他回来了吗?”
虎娃叹了一口气道:“昨天是回来了,守城军士亲眼看见的,但此刻恐已不在城中。城主大人若是不信,就命人将兵师请来问问。”
鸿元下令,让村宝立刻去“请”兵师燕凌竹,为了防止生变,他还让村宝带着府中亲卫。时间不大,村宝回来禀报,兵师大人并不在家中,而且家里也没别人,村宝仔细搜查了一番,贵重物品也都不在了。
鸿元气急败坏地又下令,派亲卫查问燕凌竹究竟去了哪里?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回来禀报,昨天燕凌竹是下午从东门进城的,有邻居看见他回了家中一趟,但在日落之前就从西门匆匆出城了,此事有守门军士为证。
今日天刚亮,燕凌竹的妻儿也坐着一辆双马拉的车出了南门,据说是要回娘家。如此看来,燕凌竹必然是农能的幕后同伙,见事情已败露,仓惶下令命军士阻止白溪村派人报信,以尽量拖延时间,自己则收拾东西畏罪潜逃,还遣散了家人。
鸿元嘶声捶案道:“追,马上就追,派人把他抓回来!”
村宝小声提醒道:“城主大人,我们怎么追,又派谁去追?既然要捉拿他,又怎样公布罪名?”
目前已掌握的证据,只是农能率领军阵伪装成流寇袭击白溪村。而且他们很可能就是做下前两起血案的凶手,但这个实情还需要查证。至于燕凌竹与农能具体是什么关系,目前尚不清楚详情,只是推测他必然是农能的同伙,否则不会下令截杀虎娃。
燕凌竹担任飞虹城兵师多年,军阵中多是他的亲信旧部,如果不公开其罪行,也不好派人去抓啊。况且燕凌竹是孤身出城的,他是一位修为不俗的四境修士,很熟悉相室国中的情形,大片的山野中有很多条岔道,人都走了一天了,又能到哪里去抓?
有些惊慌失措的鸿元城主终于冷静下来,又小声问道:“小先生,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虎娃答道:“在这里,只有我与村宝队长。但是在白溪村,一千多人尽已知晓。”
鸿元硬着头皮有些艰难地开口道:“小先生,本城主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虎娃:“城主大人请说。”
鸿元:“请您暂时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如您所说,北溪、云溪已阵亡,白溪村的族长白溪英也疯了,那么白溪村中便没有曾认识农能的人。我需要派人先去确认一番,查验尸身以及他们留下的军械,以确保无误。”
虎娃:“您打算派谁去?”
鸿元:“目前飞虹城中,只有村宝队长知晓此事,我当然是派村宝去。让他坐我的车,挑灯赶路连夜出发,要快去快回。在此之前,还想请小先生就住在城主府中休息等候,我一定会好好款待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白溪村死伤那么多村民,一整支巡城军阵也没了,是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的,鸿元城主考虑的就是怎样能尽量更好地善后。虎娃便点头答应了,住在城主府中等消息,看看鸿元城主想怎么处置后事?
让虎娃住在自己府中,鸿元城主固然有封锁消息的嫌疑,看起来或许还令人担心他会趁机对虎娃不利。但是换一个角度,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