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楼春没能陪他去,因为有人上门来找她了。
赵紫春来的时候,她正一个人在书房打磨那块墨色的玉石,这还是当初王锦拍下的那块,她答应给他雕刻一块砚台,一直断断续续的还没完工,这几日刚好有空。
“小姐,赵紫春来了,您见不见?”阿武过来通报。
玉楼春有些意外,这种时候,赵家不是正忙的焦头烂额吗,怎么她还有空上自己这里来了?是质问还是求情?她沉吟了片刻,说道,“让她进来吧。”
“是”
阿武出去不久,带着赵紫春走进来,玉楼春从书房出来,正好迎上,两人对视,神色各异。
自从上次拍卖会后,两人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可前后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日子,然而,眼前的人却像是变了个模样,有些陌生了。
曾经的赵紫春犹如女王,骄傲冷艳,永远高高在上,可是现在,衣着妆容还是那么精致,然,眼底的疲惫颓然怎么也遮掩不住,还有脸上的落寞无力,似乎一夜之间,那容颜就老了。
玉楼春看她,赵紫春也复杂的望着她,在她眼里,玉楼春经历了种种,却犹如玉石,越是被打磨,越是温润生光,到现在,可谓是璀璨夺目,惊艳了世人的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可此时此刻,她心力交瘁,连羡慕嫉妒都成了奢望。
“好久不见。”赵紫春沙哑着开口,努力维持着那份骄傲,“我该称呼你玉小姐还是九小姐?”
玉楼春淡淡的道,“同学一场,用不着那么客气,坐吧。”
话落,走到沙发上坐下,又喊了瑞安一声,让他端了茶水过来,然后摆摆手,清了场后,赵紫春挺着脊背过来坐下,自嘲的笑笑,“谢谢。”
玉楼春端起杯子,悠闲自若的品茶,“谢我什么?”
赵紫春心底发苦发涩,“谢你给了我脸面,还愿见我,还维护我的自尊,让你的人都出去……”
玉楼春心里叹了一声,“赵紫春,不要忙着自怜,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改变,你又何必如此呢?”
赵紫春笑得凄凉,“没有改变吗?我昨天才知道,原来我爷爷是玉家的仇人,是仇人啊,你就是把他一刀刀凌迟了,恐怕都不会解恨吧?”
玉楼春也不否认,“没错,他是我们玉家所有人的仇人,可就算那样,我也没想过要迁怒到你身上去,不然,昨天就带着你一起去黄花溪了,岂会让你置身事外?”
赵紫春垂下头,“是,我知道,我也很感激,可是玉楼春,我没办法置身事外,只要我还是赵家的女儿,赵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赵家荣耀,我就是千金小姐,赵家落难,我同样难得周全。”
闻言,玉楼春声色有些冷了,“你今天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求情?”
赵紫春摇头,“你放心,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你已经对赵家手下留情了,我岂会得寸进尺?”
玉楼春皱眉,“那你来找我是……”
赵紫春抬起头,眼底是苦楚的茫然,“其实我也不知道来做什么,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我会胡思乱想,想找个人说说……”
“所以来找我?”
“是,我是不是很可笑?”赵紫春自嘲的笑,“我以前说最讨厌你,可等到我的世界天塌地陷,我忽然发现周围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能想到的,只有你。”
“你爷爷是没了,可赵家还在,你父亲和哥哥凭着他们的本事,足以撑起来,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天塌地陷……言过其实了吧?”
“不,你不懂,我,我远没有外人看上去那么坚强,昨天的一切对我来说真的像是天塌了一样,爷爷过世,我并没有多少伤心,他一直对我和哥哥都很冷淡,没多少亲情可言,我只是觉得,觉得,赵家虽然还在,可其实已经没有了。”说到后面,她努力忍着眼底的水光。
玉楼春抽了张纸巾给她,“想哭就哭,没人笑话你。”
这一句,彻底算是戳中她了,就像是打开闸门的洪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赵紫春哭的完全不顾形象,肩膀剧烈的抖动着,脸上的妆容也花了,她似乎什么都不管不顾,只发泄着压抑了一晚上的情绪。
玉楼春没哄也没劝,静静的陪着。
半响后,赵紫春的哭声终于小了,转为哽咽。
玉楼春指了指洗手间的门,“去收拾一下吧。”
赵紫春也没客气,起身去了洗手间,十分钟后才走出来,素颜朝天,没了那股女王般的气势,倒是显得可亲了不少,眼睛还红红的,可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整个人也没了刚刚来时的阴郁和沉重。
她坐下来,又说了一声谢谢,这一声,就多了几分诚挚和动容。
“心里舒坦些了?”
“嗯,舒服多了。”
“你爷爷的丧事办完了吗?”
“昨天回来就拉去烧了埋了,没进祖坟。”
“赵家其他的人呢?就没问问?”
“爸一回来就召集赵家所有的人开了会,说明了一切,谁还敢问?”
“嗯,他们倒是都很知趣。”
“明哲保身罢了。”
两人一人一句闲聊起来,仿佛寻常的朋友,之前那一慕惊天动地的大哭似是没有发生过。
第六十六章 心结解开()
两人聊了一会儿,茶水倒了三杯,玉楼春忽然淡淡的问,“你今天过来可是有什么正事?”
这一句,问的有些卒不及防,甚至听起来莫名其妙。
赵紫春却懂,因为懂,心里更是说不出来的复杂,有惊异,有羡慕,有酸涩,唯独没了最初的怨怼和讨厌,眼前的人是聪明的,聪明的让自己永远都追赶不上,“是有点事。”
“什么事?”
赵紫春落寞的笑笑,“在说正事前,我能不能先问一句?”
“嗯,你问。”
“你是怎么会觉得我今天来是有其他事呢?”
玉楼春放下手里的杯子,淡淡的笑笑,“很简单啊,赵家刚刚出了那样的事,现在正是焦头烂额之时,你就算心里再有情绪,也断不会现在就上门来找我发泄。”
“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赵紫春惊异不定,还有些颤动。
“因为你是赵紫春。”玉楼春唇角噙着一抹笑,“若是换成别人,或许会迫不及待的上门来找我,可能求情,也可能是质问,但是你不会,你有你的骄傲。”
赵紫春咬咬唇,“若是,我来质问呢,毕竟……”
玉楼春打断,“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放过赵家吗,因为你父亲和哥哥虽然处事圆滑,也有些瑕疵,但是他们还有底线,大是大非面前懂得进退,你也是如此,所以,尽管赵家遭此变故,你心里难受,却也知道那是你们赵家自己咎由自取,和我没有关系,你又怎么会蠢到来找我质问呢?”
赵紫春定定的看着她半响,苦笑着撇开脸,“没错,我有我的骄傲,绝做不出上门来求情的戏码,我也不傻,知道就算求情,你也不会心软,反而更糟你厌恶,不过……我之前对着你哭那一场并非是做戏,是真的控制不住了。”
玉楼春点头,“嗯,我懂。”
赵紫春呼出一口浊气,“你懂,我就安心了。”
“说正事吧,能让你在这种时候还来找我,应该是件很重要的事。”
赵紫春面色有些复杂,迟疑了片刻,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重要,就是觉得,应该让你自己去判断,所以,才想来告诉你。”
“嗯,你说说看。”
“是迎夏。”赵紫春有些不安的看着玉楼春的面色,“我知道,你对她不喜,她对你做过那么多的事,最后落到那样的额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只是,你知道的,我毕竟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还是有的……”
“所以呢?”
“我不是要给她求情,我没那么大的脸,更不会不辨是非,我来,只是帮她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话?”
“她说,想见见你。”
“见我?”
“是,她现在关在监狱里,指使人谋杀的罪名成立,判了二十年,她没有上诉。”
“二十年啊……”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都葬送在里面了,指使人谋杀这罪名可不轻,不过因为月明无事,所以死刑就够不上了,但是二十年,也足以毁了她一生。
“是啊,二十年,依着迎夏那性子可是比要她命还难受,我昨天去监狱看她了,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子似的。”
“变成什么样了?”
“一言难尽,总之……不好就是了。”
“她可有说找我什么事?”
“没有。”
玉楼春没再开口,漫不经心的端起杯子来,悠然的品茶。
赵紫春咬咬唇,又道,“可她说,你要是去见她一定不会后悔的。”
“喔?”
“我猜着,或许迎夏手里,有你感兴趣或是想知道的东西,所以她才会那么笃定。”
玉楼春又不语了。
赵紫春便有些急切了,“你要去么?”
“你好像很想让我去?”
赵紫春也没否认,“是。”
“为什么?”
赵紫春沉默了片刻,才涩声道,“到底相识一场,这也是我能最后为她做的了,而且,赵家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我才明白,在一个人最落魄无依的时候,是多么渴望还能有人愿意伸出手。”
“好,我知道了。”
“那你去吗?”
“走吧。”
“谢谢你,谢谢……”
相较于赵紫春的惊喜激动,玉楼春只是淡淡的一笑,“我去见司迎夏,不是因为她说有我想知道的东西,而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句话。”
话落,玉楼春吩咐阿武备车。
赵紫春望着玉楼春的背影,怔怔片刻,等到明白过来,眼底再次涌上水光,这次是动容而欢喜的……
玉楼春去监狱,赵紫春陪着一起去的,坐上那辆车的时候,她心口泛着淡淡的惆怅和苦涩,可笑自己在人家面前还曾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现在,角色完全改变了。
她……也该是时候认清自己了。
阿武开车,华珊珊坐在副驾驶上,车里沉寂无声。
从医院到监狱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总是闷着玉楼春倒是不怕无聊,只是觉得这样的气氛很尴尬,尤其是身边坐着的人还一脸纠结,赵紫春也想找个话题打破沉默吧?
“最近,你和慕容枫相处的好么?”
这话一问,赵紫春脸色变了变。
玉楼春轻笑,“别多想,我就是和你随便聊聊,没有取笑的意思,甚至,我觉得你跟了他其实挺好的。”
赵紫春心里稍放松,苦笑,“为什么这么说?”
玉楼春实话实说,“那次在拍卖会上,我看到他对你还不错,他眼睛里的在意和情意不是装的。”
赵紫春垂下眸子,干涩道,“可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上他。”
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慕容枫是慕容家的人,不能成为他的妻子,那就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以后的过程和结局。”
赵紫春微微一震,“你支持我和他在一起?”
玉楼春失笑,“为什么不支持?慕容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