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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抬头看着余鹤:“先生既然来这里,想必是带来了一些消息。南宫弥真和水寻幽,是把孩子带回白虎国了吗?”
“不。”
余鹤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一愣,我以为他们一定会把孩子带回白虎国,然后引我前去,只要把我控制在手上,永嘉玉玺,或是青龙国的朝政,至少有一半都会被南宫煜左右。
“不在白虎国,那他们去了哪里?”
余鹤看着我,目光闪烁:“在下带来的消息是——南宫弥真和水寻幽带着玄铁军,一路东进,如今已经兵临凤翔城下。”
我的心一跳。
凤翔,轩辕国在西部的屏障,当初李俊在那里,也差点着了白虎国的道儿,幸好我及时赶到让凌四他们解了围,现在他们带着我的孩子去了凤翔,难道说——
余鹤看着我,目光闪烁:“想必太后也清楚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一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
说到底,他们的目标还是轩辕国,把我的孩子带过去,无疑是想通过孩子来控制我,我对凤翔内部的兵力分布,还有所有的战备措施都很清楚,他们想要攻下凤翔,自然易如反掌,而攻破凤翔之后,孟京无疑唇亡齿寒,再无御敌之强了!
南宫……
我在心里狠狠的叫着他的名字,南宫弥真,你太厉害了,从一开始演戏到今天,西进用兵,私奔外逃,甚至在鬼谷夺子,每一步都走得这么圆满,我甚至已经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
是你演得太投入,还是每一步都设计得太完美。
完美得,近乎无瑕了!
余鹤看着我一片冰寒的眸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说道:“事已至此,太后可有御敌之策?”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他:“余鹤先生,我还希望先生回答我一个问题。”
“太后请问。”
“轩辕剑,何以在先生手中?”
他倒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但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立刻反应过来,看了看四下:“轩辕剑……”
“被鬼面拿走了。”
他点了点头,看着我,目光微微有些沉重,然后说道:“既然太后问,在下也就据实以告。轩辕剑是武帝的佩剑,是他亲手交给在下的。”
我的心猛的一颤——我父皇,亲手将轩辕剑交到他手中?!
“那他人——”
余鹤沉默着看着我:“马革裹尸,血染黄沙。如此结局,虽惨烈了些,但对于武帝这样的英雄而言,却也是再好不过。希望太后,不要太过伤心。”
……
马革裹尸,血染黄沙。
一阵热泪猛的涌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让泪水流出来一点。
这个时候,我可以悲,可以痛,但绝不可以哭!
“你说,他是战死沙场?”
“是。”余鹤默默的点头,沉声道:“剑南关一役,武帝孤军深入,原本可以直捣黄龙,却不知为何行军路线遭到泄露,遭敌军两面夹击,截断后路。武帝大军在南峡谷被围困了整整十日,弹尽粮绝,最终——在下赶到时,也为时已晚。”
行军路线遭到泄露?!
难道父皇的身边,还有奸细?!
怎么可能,父皇身边的副将统帅,全都是多年的心腹,是跟着他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可能有奸细出卖他呢?!
我一时间心神都有些乱了。
呆呆的在那里坐了不知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流光,定睛一看,却是余鹤,将冰冷的残酒泼了,又倒了一杯温酒递过来:“喝一点,会好些。”
我接过那酒杯,看着里面的波光滟潋,好像隐隐的,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每一年,他只有一天会回来陪着我,刚毅而清冷的脸上永远都是淡淡的表情,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可即使到了今天,我还是无法去恨,他是我的父皇,是我翘首以盼,盼着他来陪着我,哪怕只是安静的坐坐的父皇。
可是他——死了。
马革裹尸,血染黄沙,这就是他的命运,他的归宿?
我一仰头,饮尽了杯中酒,梨花白的炙热从喉咙一直烧到了心里,连眼泪都要呛出来了,我拼命的咳嗽,眼睛挣得通红。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抬起头,看着余鹤,他平静的:“太后,好些了吗?”
“余鹤先生,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说。”
“杀掉我父皇的人,是谁?”
“……”
他沉默了很久,对上我坚定的眼神,终于慢慢道:“水家,玄铁军。”
当他说出“水家”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嘴角微微的一挑。
一抹比寒风更冷的笑意,浮现在了我的脸上。
余鹤似乎也愣了一下,看着我突如其来的寒冷表情,一时间似乎也不尽明白,但他终究是余鹤,鬼谷先生的传人,面对千军万马丝毫不惧的世外高人,也立刻平静了下来。
“太后,是不是已经决定了?”
我看着他:“就要麻烦余鹤先生,为本宫代一个口信。”
“乐意效劳,只是不知,太后要在下把这个口信带给谁?”
“凤翔城,李俊。”
余鹤的眼中精光闪烁:“太后,是要李俊抗敌吗?”
“不,”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看向头顶,一树的青梅在风中,散发出寒冷的香气,如同这个冬天,来的那么快,那么急——
“本宫要他,献城,投降!”
第196章 王者之道 西进龙虎峡()
献城,投降。
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将我和他的长发吹得飘飞而起,青丝飞扬间,两个人的眼中都透出了一点寒星。
他慢慢道:“太后要李俊投降?是降谁?”
“南宫世家。让李俊把凤翔城的大印交到南宫弥真的手上,一定要亲手交给他,而且,只能交给他!”
余鹤的眼中透出了一丝笑意,似乎微微的点了点头,但他又道:“可是,李俊未必会答应。”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的确,李俊乃是太子太傅,尽忠职守奉公克己,献城投降这样的罪事只怕杀了他也做不出来,更何况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我,他更不可能轻易答应。我想了想,说道:“请余鹤先生告诉李俊,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要破白虎军之围,非此不可,劝他好自为之。”
“若他执意不肯呢?”
“若他执意不肯——”我长吸了一口气:“先生武艺高强,生杀予夺,举手之间。可取而代之!”
余鹤看了我一眼,沉默了许久,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说完,他又看着我:“带了这个口信,在下是否要将小皇子带回太后身边?”
“……”
我咬着牙,摇了摇头。
余鹤的面色微微一凛。
“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生到了凤翔,也要阻止他,不要让他急于动手。只要有你们在凤翔保护,不要让水寻幽轻易的接近孩子,本宫就放心了。”
余鹤立刻明白,我说的“他”是指鬼面,看向我的时候,沉稳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意外的欣赏,点了点头,嘴角似乎也浮起了一丝笑意:“是。”
说完这个字,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便起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开口道:“季先生——”
这是我第一次称呼他的姓,而非表字,余鹤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道:“本宫知道,季先生乃鬼谷高人,文翰得风流,兵剑谙神韵,武功卓绝,见识过人,是世人难及的将才。他日功成,季先生当为我朝骠骑大将军,掌天下兵马,世袭罔替,尊荣万代!”
余鹤看着我,那双平静如湖的眼睛里泛起了一丝涟漪。
从那一夜鬼谷先生与他的夜谈,我便知道余鹤的打算,出将入相是他心中所愿,这样的人若能收为己用,胜过千军万马,鬼谷先生留了他这么多年,是希望他能得遇明主,而我只希望,自己是他愿意选择的良木。
余鹤沉默的看着我,过了许久,慢慢的转过身来,抖衣肃容,长身一揖倒地——
“谢太后!”
当他慢慢起身,挺直身子看着我的时候,那双眼睛里荡漾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也在这一刻和我一样,认定了什么。
而这一拜,也为中原大地的将来,命定了许多事。
他一挥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我慢慢的坐回去,等恢复了一些体力,便朝着园外走去。凌四和十一站在门口,一见我出来,急忙上前谨慎的跟在我身后,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把凌一他们都叫来!”
“是!”
沿途无碍,一路走到我之前修养的屋子门口,凌一他们已经全都出现在眼前,俯身拜道:“参见太后。”
我走到他们面前,吩咐道:“凌四和十一继续跟在本宫身边听命。凌一,你带领剩下的人,立刻赶往凤翔城外驻扎!”
凌一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知太后——”
“凤翔城很快会落入玄铁军之手,到时候水寻幽一定会派出信使前往大营禀报。本宫要你们阻截所有凤翔城外出的信使,不论身份来历,杀无赦!”
这是我第一次下必杀令,所有的人似乎都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我,凌一反应快,立刻单膝跪下:“是!”
其余各人也立刻跪拜在地。
“记住!”我上前一步,低头看着他们,沉声道:“若有一个人离开凤翔传递信息,本宫灭你们九族!”
“属下领旨!”
齐声回到,这些人立刻起身转身离开,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微微感到气息有一点不匀,扶着门框支撑着自己,凌四他们急忙走上前来。
“太后……”
也许是刚刚我的声色俱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我,目光中也出现了一丝畏惧,还是凌十一考虑再三,才轻轻问道:“不知太后将我二人留下,还有何旨意?”
“这几天,本宫要留在如意居休养。”
“啊?”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刚刚的旨意下达后,原本以为会立刻有所行动,却只是在如意居休养,两个人都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没有解释什么,继续说道:“这两天,你们也好好的休息休息,等到本宫要等的人,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两人面面相觑,凌四看着我:“太后——要等谁?”
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我就真的呆在如意居,安心的休养,梁澄心的医术的确不负盛名,很快便让我恢复了大半,也在平常用食疗的方法治疗我体内的顽疾。
渐渐的,我行动自如,也试着在如意居中慢慢的散步,算是康复之用。
这天,我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看着前方一间精舍,朱门半掩,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细细听来,好像是凌少,便试探着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他,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他抬头看见我,微笑着招了招手,我便走进去。
“是着凉了吗?”
“唔,不是。当初的箭伤毕竟伤了心脉,这些年来澄心一直在为我延续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