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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你要我走?”
沐流沙看着我,似乎有些哑然失笑:“难道你不想走?”
当然不是不想走,我只是不明白,沐流沙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把我抓起来控制住,比放我走更有利,她不可能不明白。
于是我问她:“放我走,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淡淡一笑:“这场仗还有可能打下去,而且有可能将来会是你带人来打,更有可能,统一中原的,真的会是你这个女人。”
我目光闪烁:“那你还放我走?”
沐流沙看了我一眼,嫣然一笑,明明是在刀剑环伺,谈论国家大势的时刻,她的笑容中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
“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不能伤害你。”
一个人?
我愕然的抬头看着她:“谁?”
我明明从来没有来过朱雀国,为什么这里会有人担心我的安危,而且还是沐流沙身边的人,到底是谁?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
沐流沙的笑容顿敛,又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当然,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如此。轩辕行思,今天我放你走,但如果再有人带兵攻打朱雀,我敢保证,我们会战斗到只剩最后的一兵一卒,也绝不轻言放弃!”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的话时,我的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悸动。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这句话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并且自古以来,不管谁想要称霸中原,南疆都一定是最后一个被排上征服日程的,因为这里的山太险,这里的水太深,这里的人太刚烈,不会屈服。
如果真的要将这片山河拿下,需要的绝不可能仅仅是锋利的长矛刀剑。
如果将来,真的有可能与她一战,我想,我需要的是另一种方法……
当我和沐流沙并肩走出去的时候,外面青龙国和朱雀国的士兵还在默然对峙着,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到底会谈些什么,所以外面的气氛十分紧张,刀剑相对,火花暗隐,大战依旧是一触即发。
所以,当所有的人看到我们平和的走出去的时候,似乎都隐隐的松了口气。
我慢慢的走到他们面前:“收兵。”
那些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中似乎交流了什么,立刻俯身拜道:“遵旨!”
而在这同时,沐流沙也站在我们的面前,慢慢的抬起右手一挥,四周剑拔弩张的朱雀兵全都偃旗息鼓,收兵而返。
南宫家的人在收兵之后,目光又看向了我身后的一个人,我想了想,慢慢的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仍旧沉冷的眸子,轻轻道:“弥生,你要跟本宫一起回去吗?”
他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了一丝讥诮的笑意。
“你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知道了。
南宫弥真,南宫弥生,其实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不敢相信,我连这个庄园的存在都不相信,更何况其他?
南宫煜曾经说过,南宫弥真是历代继承人中最有可能的,那么,就会有没有可能的人,眼前这个男子淡漠无欲,并不是个对权力有疯狂欲望的人,这样的生活也许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在继承人的选拔上,他应该是败了。
南宫煜,果然是个够格的执事者,面对大事,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放弃。
只是我不懂,为什么他会到这里来,为南宫弥真守这座行且思。
“我是不会回青龙国的。”
弥生淡淡一笑,转头看着我:“我劝你也不要回去。”
我微微蹙眉,没有说话,但视线已经落到了周围那些人的身上,他们脸上的表情骤然变得紧绷起来;而我又看向周围朱雀国的人,他们的表情也十分警惕,我淡然道:“不回去,难道这里是我的容身之处?”
“至少,这座行且思,就是你的。”
我的心里微微一颤,再次抬头看向他身后的那座庄园,我没有想到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而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而建,只差一个女主人——
还有一个孩子。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思渐渐明朗起来,很快甩掉了脑海里一切迷蒙,慢慢道:“我不能不回去。”
说到这里,我的手也微微捏紧了那个小布袋,里面还有玉颜丹。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弥生看着我,那双眼睛带着一种明了的澄清,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想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我还有一些话,想要告诉你。”
我抬头看着他。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庄园,在慢慢清朗起来的光线下,雾气退散,庄园已经完全呈现在了人们眼前,精美,静谧,带着说不出的雅致安宁,可也因为走得近了,我看到大门上已经有一些红漆斑驳,墙面上的也有许多破损的地方。
“我虽然不想说,但还是想提醒你,这座行且思,已经是很多年前修的了,连房子都会变破变旧,更何况是人呢?”
我微微蹙眉,看着他的眼睛,而他已经转身慢慢的走进那座庄园,大门在我的眼前慢慢的合上了。
连房子都会变破变旧,更何况是人……
他说的,是谁?
从桑丘北上到达胡化口,那里已经重新被沐流沙安排了守兵,我只粗略的看了一眼,这里的几处山势奇险,易守难攻,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佳守备之处。
如果,将来真的要攻打南疆……
我的心里已经能感觉到那一场战事的惨烈,但又有些不想去想——我真的没有必要做到那一部,我只是个想要相夫教子的女人,既然楚风已经走了,我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养大我的孩子,我的慕风,他才是这个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带着这样急切的心情,我上了船,大船渡江并没有遇到太多的波折,几天之后,我们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江岸。
大渡口。
也是当初,我和南宫弥真私奔被抓的地方。
再次来到这里,心情微微有些不能平静,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从南宫煜口中听到那句话,我有多羞耻,可现在,在南疆看到的那一切,却让我更加难过。
他没有骗我……
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大船终于靠岸,我慢慢的走出了船舱,码头上早已经站满了人,所有的士兵全都是刁斗森严,列队工整,偌大的阵势,除了耳边的江风,却连一声咳嗽都不闻。
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里却隐隐有了不安。
被那些人护送着,慢慢的走过舢板,看着眼前人山人海,周围甚至还有许多平民百姓也前来叩拜,可是——
人群中,我没有看到凌少羽!
我停下脚步,看向周围的人:“皇上呢?”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道:“皇上自然是在召业,政务繁忙,皇上无暇来到大渡口迎接太后,只能在宫中恭迎太后还朝。”
不对!
我清楚这个孩子的个性,我回朝,不管政务有多繁忙,也一定会来大渡口迎我的,可现在我不仅没有看到他,连南宫,连余鹤,甚至——没有鬼面的身影!
我的心慢慢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正想要开口询问,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太后娘娘。”
我急忙抬头,却看到那些冰冷的面孔中,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人群中,翠绿色的纱裙在江风中飘扬着,显得格外的夺目,而她娇俏清秀的小脸上,是甜甜的微笑:“奴婢恭迎太后娘娘。”
“可儿!”
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才让我放下心来,急忙走过去:“皇上呢?”
“皇上他,还在召业。”
还在召业?我的心情又有些沉了下去,压低声音道:“皇上为什么没来大渡口?他是不是出事了?”
可儿抬头看着我,目光微微一闪,那张清秀的小脸上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但立刻微笑道:“没有啊。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事了,可儿怎么会在这里呢?”
也对,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可儿对少羽的痴恋,如果少羽真的出了什么事,可儿不可能站在这里,还这么平静的对着我的。
总算还是松了口气。
这时,迎接我们的人已经退开让出了一条大道,一辆精致的马车正停在前方,所有的人全都跪在两旁,齐声道:“恭迎太后还朝!”
可儿也朝着我轻轻一福:“太后娘娘,请吧。”
我被她搀扶着,慢慢的上了马车,马车布置得还是十分舒服,厚重的褥子让人一坐下就陷了进去,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熏香。这一乘船而来,我的周围毕竟都是南宫家的人,不能放松警惕,也没有休息好,所以一坐下,闻着那熏香,我就恹恹的睡去了。
这一路上,时睡时醒,都没有清醒的时候,直到过了偏都,车厢里的熏香似乎用完了,冷冽的空气从窗外涌进来,我才慢慢清醒。
而这时,马车已经进了召业的城门了。
听着周围熟悉的声音,我轻轻道:“可儿,我有些话想问你。”
“太后请问。”
“朝中,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啊。”
“没有?”我微微蹙眉:“如果没出什么事,为什么他们要发兵打朱雀?少羽,哦不,皇上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可儿沉静的坐在那里,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慢慢的没有了表情。
第208章 那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倒告诉我,如果我们放了你的孩子,你不用玺,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我一抬头,就看见南宫煜负手从门外慢慢的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深沉,虽然没有动怒,但看向南宫的时候,眼中分明闪出了一点责备的光。
而南宫听到他的声音,头也没回,只是呼吸沉重了一下。
看起来,水寻幽倒是很尽责,立刻就通知到他那里去了。
我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南宫煜面前看着他,此刻我的眼睛几乎挣得通红,心底里有一种深重的恨意,即使在自己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也没有过的恨意,想要将眼前这个人剥皮拆骨,甚至——剁成肉酱!我相信他也明白,所以嘴角微挑,露出了一点轻蔑的笑意。
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中,我对于他而言,就好像蝼蚁一样渺小。
所以,我的恨,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不是还在你们手里吗?”
我看着他,带着一点无所谓的讥诮的冷笑:“我还在这里,可以任你们处置。刑部有很多种刑法,总有一种能让我开口的,就好像你们用在他身上的那种,我保管只要钩子一拿出来,我就会乖乖的听话。”
南宫煜挑了挑眉毛。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赌气,但他的确是在掂量,银钩穿骨,那种痛苦的折磨绝非常人能想象得到,如果不是有最坚强的意志支撑,就算铁打的人也扛不下来,而水牢里的那个男人,他的全身都是伤……
想着他承受的那些痛苦,我的心里有些发抖。
他的债,早就已经在殇阳城的那场大火还清了,那么现在,又是谁在欠着谁?
我沉默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咬牙的声音。
南宫煜立刻冷笑了起来:“你以为我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