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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再真，再多，但绝不是爱情之情。
因为她注视着老爷子时，眼睛清亮而又纯净，纯净的不含一点杂质。
而她，看着柏亦北的时候，目光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火热、那么的渴望得到同样深情。
什么是爱情？他是过来人，清楚的很。
所以，他开始犯迷糊了。这个程落菱不为地位，不为金钱，不为感情，却心甘情愿的待在一个老男人身边任其摆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是说，她有把柄被老爷子握住了，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她的那个家，底层的不能再底层，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又有什么把柄让老爷子握呢？
他看不透了，真的是看不透了。
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柏亦北才走过来，坐到了罗敬城的对面，边解着上衣上的扣子边问：“怎样？”
罗敬城摇头：“无果。”
知道这次柏亦北不是闹着玩儿的，所以他也不能只是装装样子，必须得干点实事。坐的是财务主管的位置，正好近水楼台，从账目上看看能否找出柏亦东和吴洪力的漏洞。两人蛇鼠一窝，找出一个人的小辫子另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这三天他啥也没干，就查账了。可惜查了三天一丢丢的破绽都没查出来。
早就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柏亦北是一脸平静。
他说：“意料之中，你一查就查出事儿来，吴洪力还能在总经理这个位置上混这么多年？”
罗敬城说：“话是这么说。可吴洪力再精明，李杰再谨慎，他们的甥舅关系，以及李杰挪用公款的事儿还不是让人给抖了出来？”
柏亦北说：“说明，曝光这件事儿的人不仅比他们更精明谨慎还时刻都在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
罗敬城笑着问：“那你说，这个人是谁呢？”
罗敬城会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当然知道。虽不敢说他猜测的就是百分百的对，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可他就喜欢这样，明明心里有了答案却佯装不知，然后说些有的没的，逗柏亦北玩儿。
他就爱逗两个人，一个是女儿妞妞，另一个就是小舅子柏亦北，尤其是知道了小舅子和程落菱的关系后，那更是逗得不亦乐乎哦。
逗女儿玩儿，每次都会惹得女儿哈哈大笑，然后赏给他一个大大的吻。
逗小舅子玩儿，小舅子不乐，不过也会赏他一些东西，和女儿不同的是，小舅子的赏赐除了大白眼就是嗤之以鼻的冷哼。
赏赐不同，效果一样。看着柏亦北脸上一怒一愤的表情，罗敬城也是甚感快意。
果不其然，柏亦北瞥了罗敬城一眼，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
这时，程落菱用托盘托着两杯茶小心翼翼的进来。罗敬城看着轻步而来的少女，把笑意横生的俊脸凑近了柏亦北。
五十七巧言探长短（）
罗敬城凑近柏亦北小声的、笑嘻嘻的、一本正经的说：
“你不告诉我，我只好问别人喽？”
看着程落菱把茶放好，罗敬城笑眯眯的问：“程董，能否向你请教个问题？”
程落菱很干脆的：“请教不敢当，你问好了。”
罗敬城又说：“是关于公司人事方面的，如果有什么不方便”
她果断的打断他：“罗主管既然问出了口，自然是想知道答案的。心里有了目标，又何必这么啰嗦？”她做法独断，言语却不冷硬，眉宇间依旧一如既往的笑意温和。
小丫头，你也太直率了点吧？你如此直白，岂不是显得我太过虚伪？
罗敬城秀眉一挑，直奔主题：“吴总与李杰的关系，以及李杰挪用公司公款的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站直了身体，看着罗敬城笑着反问：“罗主管认为我是如何得知的？”
得，问了等于白问，想知道的没问出来，还让人家杀了个回马枪。
这丫头，看着简单，其实是其实是狡猾狡猾滴！
罗敬城摸着下巴，嬉笑着对她说：“我认为程董一定是雇了个福尔摩斯般的私家侦探日夜监视，方可得知。”
一脸的正儿八经，却是满嘴的逗乐子。看惯了言词谨慎的罗敬城，这样的他当真让她想笑。
她着实没忍住，咧唇一笑：“我没有闲钱去雇什么福尔摩斯来当侦探，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他笑着追问：“哦，那是个怎样的不复杂呢？”
她轻然一笑说：“很简单，老头儿告诉我的。”
“老头儿？哪个老头儿？”罗敬城蹙眉思索，这回答好像偏离了他思谋的范畴。老头儿，怎么平白又冒出个老头儿来？
“柏老头儿。”
柏老头儿？
呃，这个丫头你大胆，你太大胆了。
罗敬城继续摸着下巴，话说到这儿，他有点不好往下接。
他正想着呢，又听她说：“其实没什么好问的，我所了解的事儿都是老头儿告诉我的，至于老头儿如何得知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啊，没你想的那么的能力超然，也没你想的那么的莫测高深。话，说的简单才好。”
罗敬城怔了怔，然后讪讪然的揉了揉眉。
柏亦北双唇紧抿着杯子，强压了一抹笑意。
罗敬城一开始就知道她绝不是个笨丫头，却真没想到她会是如此的聪慧敏锐。
她最后那两句话，说的随和但意义颇深。她没有明说，可暗地里却在明确的告诉他，她知道他在试探她，试探她的目的，试探她的立场，试探她在柏震衡身边的分量。
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让人堵得哑口无言，还是让个小姑娘堵得，真是挫败啊。
不过，他罗敬城是谁？怎么可能让自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呢。最好的策略就是绕道而行。
他笑着说：“程董说的对，说话就该说的简单明了。再说了，咱们是自家人，自家人说话没必要弯弯绕绕的，是不是？”
程落菱感到可笑。弯弯绕绕？说的是你自己吧？不过她没对这些深究，而是想着罗敬城那句“咱们是自家人。”
她和柏亦北的夫妻关系，柏亦北对外只字不提，她也就一直藏着掩着不敢对人明说。现在，罗敬城自己说出来，谁告诉的？难道是
她迅速转眸，此时柏亦北正慢条斯理一脸平静的喝着茶。她脸上的惊喜渐渐隐退，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是他说的？带着疑问，她又看向了罗敬城。
看明白了她的不解，罗敬城指指柏亦北干脆明说：“程董猜的没错，就是他告诉我的，告诉我你们是那种关系。”
她直直的看着柏亦北，弧度美好的小嘴紧紧地抿着，却就是抿不住唇角的笑意。而那对黑黑的眸子，更是盈盈然犹如潭水，皎皎然似若星辰，一张小小的脸庞，却大放着异样的光彩。
真的是他说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认可了他们的关系？
心里的兴奋要比脸上的喜悦澎湃多了，她几乎按捺不住撞击在胸怀里的那份激动。如果不是罗敬城在这儿，她早就冲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吻。
程落菱痴痴傻傻的样儿，不由得让罗敬城幽幽一笑。小舅子也没对她怎么着啊，竟痴傻成这样。
罗敬城故意的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
程落菱慌忙回了神儿，回眸时刚好撞上罗敬城那笑眯眯的眼睛。那笑柔和且诚挚，不显丝毫的嘲味。可她的脸还是蓦然涨红，好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猛跨一步，弯腰端起罗敬城面前的茶杯，递过去说：
“你尝尝这茶，我不是泡茶的高手，如果不好你说。”
罗敬城一边儿接过杯子，一边儿笑着说：“你不是泡茶的高手，我也不是品茗的大家。喝的东西对我来说，解渴就行。”
一直默然不语的柏亦北，这时淡淡扬眉，沉沉的目光定在她的侧脸上，语气舒缓却又生硬的说：
“你，倒是腿轻手勤。”
刚把茶杯送到嘴边的罗敬城，听了这话竟是一怔。这意思有点指桑骂槐啊。不由失笑一下，方继续把杯子里的茶送到口里。
程落菱知道柏亦北说的是她，可她是彻底被他的话给搞懵了。反反复复看着自己的腿和手，就是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心里不禁咕囔：说个话总是转九十多个弯儿，就不能说的通俗易懂点？
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弃跑路。她说：
“你们谈，我去看文件了，我还有好多没看呢。”
说完也不等两人的反应，直接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人是坐下来了，可她的思绪还在不停的纠结：他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罗敬城看着椅子上那个双眉紧蹙，百思不得其解的丫头，真想放声大笑。合着这丫头的聪明劲儿只对外开放啊？碰上小舅子，这不也成了白痴一枚？
放下茶杯，罗敬城故意凑近小舅子，轻声说：“你身上有股味儿，你闻出来了没？”
柏亦北一贯的不冷不热问：“什么味儿？”
罗敬城眉毛一挑：“酸味啊！从未有过的酸味。”
柏亦北一怔，眼角瞥了瞥埋头看文件的程落菱，凉凉冷冷的说：“有时间去看看耳鼻喉科吧，失去嗅觉虽伤及不到生命但到底是自己难受。”
他的毒舌，让罗敬城无语。
玩笑归玩笑，玩笑过后还有他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沉吟片刻，罗敬城一本正经的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查账这条路不通，我们该换条路走走。”
柏亦北目光幽然，右手习惯性的顶着侧脸，淡淡的说：“或许，我们该直接走那条捷径。”
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白培养的，只思忖了一秒，罗敬城就明白了柏亦北的意思。
他点着头：“是啊，揭竿起义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是不行的，拉拢人心是第一步，也是重要的一步。”罗敬城笑了笑。“这点上，老爷子倒是帮了不小的忙。”
柏亦北声音冷沉：“他是在帮他自己。”
罗敬城说：“老爷子在自救不假，但是你敢说，如果老爷子不陪你上演那出‘父子和谐齐上班’的戏码，那几个‘总’会这么快的对你笑脸相迎？”
笑脸相迎？柏亦北嘴角一撇，撇出一丝似有似无的冷笑。
碰过三两面，他对那几个“总”倒也有些印象。那几个，在商场上爬滚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圆滑，是两面派的典型。
见他得势，他们会笑语相迎，转头对着柏亦东他们自然也是一脸殷勤，两边都不得罪。在商场这滩浑水里蹚了这么多年他也很清楚，这样的人能不硬来就不硬来。平时看他们不起眼，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给你意想不到的一击。所以，明知他们虚与委蛇，他还是谦和有礼。
对他们，柏亦北自是不喜，也很不屑。对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几棵墙头草而已。”
罗敬城一笑。
“墙头草好啊！墙头草随风倒。他们是墙头草，就会有倒向我们的几率。”罗敬城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往沙发上一靠，又说：“这样的人不能重用，我们自然也不会把‘宝’压在他们身上。现在示好也不过是为了让他们倒向我们的几率更大一些而已。眼下这情况，收拢他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