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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颜丘在朝局中策划多年只为这一朝,他祁丰楼远避朝堂策马边疆只为求个身心清明。
他们是两种人,他这一次败在祁颜丘手里,是必然。
可是,天生的傲骨和凛冽让他不甘于败,不屑服输,他祁丰楼的字典里,只可以有不想要,不可以有得不到。
当他坠落在山涧下的寒潭里,沁骨的潭水淹没整具身体,蚀骨沁髓的寒意席卷而来,祁丰楼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祁丰楼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他沉浮在一片彻骨冰冷和浑沌当中,没有支力,没有声音,可他怎么甘心就这样死了呢?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
他觉得就算自己死也应该死在一场胜利的战场上,而不是这种被人背叛的耻辱之战里,他祁丰楼顶天立地英雄无惧,自己的结局要自己写,容不得别人来插手。
第302章 祁丰楼番外(四)()
祁丰楼不知道自己失去知觉多久,当一束从繁枝叶茂缝隙中投射下来的光打在他紧闭的眼皮上时,他颤着浓密的睫毛挣扎很久用尽了意志力才睁开了那双狭长的深眸。
他现在处在一个深潭里,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潭水冰冷刺骨,身体已经冰冷得没了知觉,因为他除了眼珠能微微转动,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传来的疼痛。
他记得自己中了两箭,胸口一箭,腿上一箭。
他试着动了动腿,麻木僵硬,一拉扯,那剜心的疼痛感立马回潮,祁丰楼深吸一口气,闭紧了长眸,缓了好久,那种令人晕眩的痛才过去了。
抬头望去,纵深如峡的峰顶望不到头,周围都是乱石和丛林,只有寒潭四周的古树遮天蔽日。
寒潭的水是黑色的。
祁丰楼忍着撕拉伤口的剧痛,脱下身上的玄墨铠甲和衣袍,大口喘着粗气一点一点的游到潭边捡了根腿粗的的腐树枝,将衣袍和铠甲穿在腐树枝上,又用长剑割了一把水草挽成一个头颅大小的球,仅是这样,他头上两颊和背后就已经虚汗连连,胸口早已经被侵染大片血迹,手虚弱颤抖得无力,却拼着意志挥剑割下自己凌乱披散的头发,绑在那水草上,最后将头盔戴在那水草上,又游回水潭中央,将这人形树枝朝下斜倒在深水潭里。
看起来就像一具浮尸沉在水里,散乱的黑发在乌黑的死潭深水里看起来有种诡异的腐烂感。
祁丰楼忍着失血过多的晕眩,盯着这具‘浮尸’看了一会儿,缓缓从马靴里抽出一把一尺长的乌金匕首,用手抬起中箭的那条腿,将匕首刺进左腿,人手颤抖的手和钻心蚀骨的剧痛,咬牙割下一块被箭矢刺穿翻起的血肉,挂到了那具‘浮尸’的身下。
做完了这些,祁丰楼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强弩之末,可强烈的求生意志还是逼着他支撑住,他将自己藏在寒潭边壁上的一棵大树根下,树根吸水,紧紧吸附这寒潭丛壁,他就蜷曲在那根树枝下,让潭壁上杂乱的荆棘丛叶完全挡住他的身影。
饿了就吃树叶,渴了就喝露水,有时候眼前发黑感觉要晕眩过去时就将在土壁上爬过的虫子和蚂蚁放到嘴里咀嚼,嚼完便吞下去。
不知道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还是两天一夜。
山涧下忽然响起了马蹄声,还有间或几句打哨的人声。
祁丰楼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就安静的蜷缩在寒潭内壁里,听着那些人四处搜寻,在林中挥剑乱砍。
终于,有一个人发现了黑潭死水中的浮尸,大声呼喝,周围搜寻的人都朝着这边过来了。
祁丰楼屏息静气,一动不动,仿佛就是一个死人。
他几乎能感觉到有两个人就站在自己躲避的那颗大树顶上朝水潭方向看。
只听一道声音响起,“参将,要不要属下下去将尸体捞上来?”
第303章 本王既认定了她,又惧人言伦理()
祁丰楼只觉得自己仿似做了一个冗晦而暗沉的梦,梦太长,魄识像被枷锁在那个梦里,一直醒不过来。
他梦到他十六岁初赴北疆时,梦到四年前血染夕阳的千机峰顶
“唔”
睁开双眸时,习惯了黑暗浑沌的瞳孔还是被屋中光线刺得眯起了眼睛。
“你醒了?”一道带着不耐的声音在房间角落响起。
祁丰楼揉着印堂穴朝那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是虞儒渊,他身着一袭银灰色宽松长袍,端坐在矮桌边上喝着茶,神态闲适。
祁丰楼掀开薄被靠坐起身,看了看房外天色,问,“什么时辰了。”
虞儒渊不紧不慢又新冲了一盏君山银针,起身走过来端给祁丰楼,“先喝口茶,润润喉咙。”
祁丰楼捏捏眉心,接过碧玉清透的茶盏,微微抿了一口。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什么!”祁丰楼闻言,眉峰一锁,沉着冷峻的脸,扔下茶盏掀开裘被就要从床榻上起身。
“敢问丰王此去为何啊?”虞儒渊双手抱臂,悠悠问道。
祁丰楼坐在榻边穿着足靴,面无表情,“进宫。”
虞儒渊也不拦着,轻笑一声,十分赞同,连连点头,“去吧!咱丰王大人难得一回冲冠一怒为红颜,单枪匹马赤手空拳进宫找那狗皇帝要人去,在下这等幕僚随从岂有阻拦之由?定当也洗干净脖子穿上盔甲提着宝剑跟着王爷去逼宫,把那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儿给抢回来才是,成全丰王不爱江山爱美人的英名嘛!”
祁丰楼冷冷睨了他一眼,面色冷凝,“虞先生好好说话,别在这阴阳怪气的。”
“哟!”虞儒渊夸张地大叫一声,双手捂着胸口,“被丰王听出来拉?”他从鼻孔了叱出一声哼,伸手朝着禁宫方向霍然一指,肃然秉色道,“那祁颜丘什么样人?嗯?我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么多年了,你跟他,上至朝堂下至民心,明的暗的阴谋阳谋什么诡计手段没见识过?他这个人惯会用这些卑劣阴暗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了坐稳他那把龙椅,无、所、不、用、极、其!”
他见祁丰楼神色幽深讳莫不发一言,继续肃声道,“一个女人!你去赣州治灾,他祁颜丘除了放两个自己的亲信大臣在你身边顺带蹭功劳好给他们加官进爵培养势力,这都不值一提,可他放个女人在你身边,这是为什么?嗯?你自己想想,这就是个坑啊我的丰王大人,你明知是坑却还是闭眼跳了!你疯了还是当真魔症了?啊!你不知道祁颜丘在盘算什么吗?你一个加番封府的七珠亲王跟一个后宫嫔妃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系,他祁颜丘这是要设陷阱抓你把柄啊!若是坐实了你跟皇帝后妃的弟媳不伦关系,哪怕朝中再有一半的朝臣是你的人,这事随便被祁颜丘拿去大作文章,那些群臣们也只能哑口无言。天道论德!民心所向!到时候不管你跟那个女人有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你都会被祁颜丘找到机会狠狠打压,那祁颜丘正愁找不到这样的把柄除掉你,你你让我说那什么好?”
虞儒渊颤着手指着祁丰楼。
祁丰楼看着神情激愤的好友,听着他那些恨不能一个当头棒喝将他打醒的话语,竟然轻笑出声,眸睨傲视,“那又何妨,本王既认定了她,又惧这些人言伦理。”
“稀奇!你这番态度真是叫我想起了自己当年情窦初开时的愣头青样子,为了情爱不顾一切了是吧?你有没有想过,那洛家女儿或许根本就是祁颜丘特意为你量身定制的,为何那洛怀庄向来清高中立然无独有偶他的长子洛青书却被重用?那洛家之女就是祁颜丘手中的一枚棋子,将的就是你这个军!”
祁丰楼眸光一敛,用毋庸置疑的语气沉道,“她不是。”
“是,她或许不是祁颜丘的人。但就凭她能将你祁丰楼都迷得三魂六魄丢了一半,就证明这个女人本身就不简单!”
虞儒渊围着祁丰楼绕了一圈,上下打量,口吐话语审踱着,“这个女人濯而不妖,妖而不媚,灼灼其华,遗世独立,惊采绝艳,特立独行,是万象红尘中的一点殊色。”
祁丰楼狭长漆眸中闪过异色,“你见过她?”
“我没见过!”虞儒渊没好气地一挥手,语气不善,“但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虽然你从不于男女之事上过心,日子过得像个清修道士一般,但我眼睛不瞎,心眼通透,虽然没见到过你对哪个女人多看一眼,我知道你讨厌什么类型的女人,你不喜故作端庄的大家闺秀,不喜矫揉造作的小家碧玉,讨厌攀附权贵的心机女,厌恶以色侍人的风尘女,哦对了!你那个洛家之女想来也是会些武功的吧!”
祁丰楼老神在在,挑眉,“她不会武功。”
“哦——!”虞儒渊状作恍然大悟,“那就更不一般了,我原本还以为她至少会些身手才能让你另眼相待,现在看来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能让你一个跟头栽进去,可见这个女人之不简单呐!啧啧,说得老子都有点好奇了”
祁丰楼长眸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
“来来来,咱们哥俩好好坐下,我给你研究研究,你吧就是这些年从不沾女人,导致,那个没什么经验,所以这回才一下子便陷得这么深,信我的,多经历几个女人你就会云淡风轻了,不如这样”虞儒渊侧身,对着房间暗角招手,“十三,你去让安总管到侧院挑几个姿色上乘的伶姬,今晚送到你家王爷房里来!”
暗处的十三:i
几个女人
“你敢。”
丰王一记冷风飕飕的眼刀射过来,十三便恢复成隐形人,连气息都隐藏起来。
“行!那你就当我没说。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就算你对这个女人势在必得,但现在可不是耍愣头青冲动行事的时候,咱徐徐图之,你要沉住气,咱们这么多年都稳得住过来了,还差这一两天?你若一时为情冲动送了把柄到祁颜丘手里,到时候你拿什么去跟祁颜丘抗衡?你还凭借什么去夺你‘心爱的女人’?”说到最后,虞儒渊简直咬牙切齿,真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给手刃了。
不过心下也是抑制不住升起几丝好奇心,能让祁丰楼这个万能冰山铁树都能开出桃花来的女人,究竟何方神圣?
能耐不小哇。
第304章 舌战群妃()
按照规矩,封妃第二日辰时前都要例行去给中宫皇后请安谢恩。
洛鄢之和姚玉蓉都要去。
一个洛妃,一个姚嫔,一个是横空出世,一个靠家族父亲立功上位。
搅乱了后宫这一池水。
洛鄢之知道今天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她慢悠悠地收拾好了,才带着妙岚妙秋去了栖凤宫。
路上偶遇同样带着两名宫女款步走着的纪贵嫔纪晚秋,狭路相逢,洛鄢之目不斜视。
“洛妃娘娘。”纪晚秋竟然面含浅笑的对着她微微行了个礼。
洛鄢之停下脚步,也笑着看了纪晚秋一眼,这个纪贵嫔可真是个通透人,对着她这个以前众人嘲笑的冷宫贬妃竟然也能坦然自若的行礼,面上丝毫敲不出异样。
“姐姐请吧。”
纪晚秋点点头,两人微微隔着一肩的距离并行走着,也没说什么话,都是聪明人,此时说什么都觉得多此一举。
只是洛鄢之在侧身时,在纪晚秋身后跟随的贴身宫女中看到一个眼熟的脸庞。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