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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手段稍微有些变化而已。
看着越聚越多,但却秩序井然,纪律严明的牧民。
赵蔷夫深感欣慰的露出笑容。
有着这一千五百户牧民和他们的拥戴,自己这个出身卑微的楼烦骑,总算有了立身之基!
这也是赵蔷夫和他手下的亭长们之所以在过去一年多里,冒着风雨,不避寒暑的辛勤工作的源动力!
在这造阳地,教化楼烦降卒,率领和带领他们,筚路蓝缕,从无到有,建立起偌大的甲乡,完备上下机构,不仅仅是虚无的理想和抱负。
更是为他们自己和子孙后代的前途。
他们今天的辛勤工作,是为以后以及子孙后代们,打下结实基础的保障。
就像现在这样。
“家族基业,在我手中,已然奠基!”赵姓蔷夫在心里乐的合不拢嘴。
一千五百名弓马熟练,善于骑射的士兵。
在内陆,一个县,也不可能挑出这么多合适的士兵。
更别提将他们训练出来了!
哪怕是列侯,也负担不了这么大的任务。
唯有朝廷,能以举国之力,源源不断的培养骑兵。
而豪强和贵族,只能撘个朝廷的顺风车。
但,他,一个寒门出身的低级军官,不过是在马邑之战中跟随车骑将军,斩首三级,才被提拔为队率的军官,却已然能拥有一千五百骑的拥护和追随!
这等于,他至少少奋斗了三十年!
更的是——楼烦降卒的思想单纯,性格直爽。
他们常常认准了一个东西或者一个姓氏,就会世世代代的追随。
而如今,这甲乡的楼烦降卒,泰半的汉姓,都是姓赵。
这既是对他工作的认可,也是告诉他——俺跟您干了。
子孙后代,只要不出蠢货,基本就能依然得到这些降卒后代的认可和拥戴。
这是比爵位更宝贵的人心!
也是一个家族最的财富——民望。
想到此处,赵蔷夫只觉得自己和自己家族的未来,简直就是一片坦途,光明无比,未来,甚至说不定还能捞个关内侯或者两千石!
等人基本上都到齐了。
赵蔷夫就带着自己手下的那数十名士卒,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楼烦骑兵,首先朝着长安方向拱手拜道:“圣天子已然下令:夫匈奴稽粥氏无道,当伐!点兵******,自丞相下楼烦将军,楼烦将军下吾,按照天子诏命,我甲乡立刻编组一个骑司马,五百人的骑兵,跟随楼烦将军,讨伐无道之匈奴稽粥氏!”
“万岁!”骑着马,挤在人群里的赵蒙和其他的同袍,纷纷振臂高喊起来,他们的汉话还有些生硬,但声音却响彻了整个天地:“天子万岁,讨伐稽粥氏!”
打自己旧日的主人,楼烦人,一点意见也没有。
他们甚至,比汉人还要积极。
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用自己过去的主人的血来告诉汉天子——我们是您忠勇的爪牙,忠实的奴婢。
赵蔷夫看了,更是满意无比的点点头。(。)
第九百八十七节 动员 2()
傍晚时分,赵蒙骑着爱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他妻子看到赵蒙回来,立刻就迎上前来,笑着问道:“当家的,咋样了?那个赵蔷夫说啥?”
“当然是选上了!”赵蒙得意洋洋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傻笑起来。
其妻一听,立刻就手舞足蹈起来。
“当家的,今天晚上加餐!”她一咬牙,狠下心肠:“俺给你杀鸡,好好补补!”
丈夫从军去,这在汉地的如今,是无上的光荣,更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
赵妻不懂什么大道理,大字也不识一个。
但她精明的很。
每次官府张贴露布,她都要去围观,顺便听听亭长或者乡卒的宣讲。
因而,她知道,现如今,朝廷对军人有优待。
军人服役期间,不仅仅有军饷、有津贴。
还会视服役地区的不同,给与不同的补贴。
像造阳这样孤悬长城之外的军人,光是补贴就有三种。
一种是边塞军人固有的所谓‘戍边钱’,一年能有一百二十钱。
此外,就是连除郡兵之外,野战部队享有的‘勇钱’,一年五百一十五钱。
最后就是于孤悬长城之外军队才能享受的‘守土钱’,这笔钱每年是一千五百五十五钱。
三者相加,一个正卒,军饷之外,每年能得两千两百多钱。
此外,赵蒙是骑兵,骑兵额外享受每月十五钱的骑钱。
加上每月五十五钱的军饷,一年下来,一个野战的士卒,能拿下三四千左右的收入。
这笔收入,虽然比起一般的汉地百姓的年收入要多得多。
但却不如赵蒙留在家里放牧的收入。
赵蒙放牧和蓄养牲畜的技术很好,经验也很丰富。
他去年,靠着放牧,年入接近两万钱卖奶酪、羊毛还有那十分之一的孽生牲畜,外加天子赏赐。
不然,赵妻也不会巴巴的要嫁给一个归化的夷狄蛮子。
但,当兵吃粮,不能光算军饷和补贴。
现在,大部分去当兵的好汉子,也不是冲着军饷和补贴去的。
大头还是战后的赏赐和战利品的分配。
只要战胜,轻轻松松,收入番十倍!
更别提,若有战功,爵位、牲畜、牧场、土地、屋舍、奴婢,应有尽有。
正是如此,赵妻才会自己的男人能入选汉军而骄傲、激动,乃至于兴奋。
赵蒙却是听到妻子要杀鸡,连忙劝阻,道:“细君,鸡就不杀了吧,去了军中,还怕没鸡吃吗?还是留着那几只鸡下蛋吧……下了蛋,能换钱呢……”
赵妻却是坚持不肯,说道:“当家的,听俺的!”
说完就雷厉风行的去了鸡舍,左挑右选,犹豫不决,这些鸡,可都是她一把米,一把糠,小心翼翼的养大的。
每一只,都是宝贵的财产。
真要杀,她感觉心都有些纠着一样的疼。
“细君……”赵蒙摇摇头,走过去,拉起自己的老婆,说道:“鸡还是不杀了吧……俺一时半会,也还会留在甲乡……赵贵……赵蔷夫说了,俺们还得留在这造阳训练大半年,天子诏命呢!”
“暂时没打仗?”赵妻狐疑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手却不由自主的松了开来。
她心里的小算盘,立刻拨拉起来。
暂时不打仗。
对她来说,有喜有忧。
喜的是,自己的丈夫,能在家里多陪自己一阵,能多看看自己与他的儿子。
但,忧的却是丈夫没有去上前线,这就意味着,他得在这甲乡停留大半年。
按照制度,也就是亭长们的说法,这楼烦骑兵,没有作战的时候,吃喝,都得算自己的。
于是,她就又抽生叹气起来。
对女人来说,家里一下子就少了个主劳力,还要多一张嘴吃饭,这家里的家当,就会消失。
她立刻就像母鸡一样,捂住自己的那些宝贵的母鸡,说道:“当家的,可不是俺小气,不给你吃鸡,是你自己不吃的!还有,以后不许打俺的鸡的主意,俺要把卖鸡蛋的钱攒起来,将来给俺儿子进学用的!”
赵妻眼珠子胡溜溜的转动起来。
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培养一个能读书识字的儿子。
在她看来,只有读书识字了,才算有出息!
就跟亭里的亭长们一样,威风八面!
最的是,将来娶媳妇,不用愁!
赵蒙听着,摸摸头,傻笑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这种行为分明就是小气。
但不知道为何,他感到很幸福。
他望着自己的家宅,坚固的砖瓦,能遮风避雨,哪怕是下雪,也能温暖如春。
再看着自己的畜栏,一头头牲畜,都是未来的希望。
再看着自己的妻子的模样,还有那个在妻子背上,睁着眼睛,不明所以的小可爱。
这样的妻子,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生活……
值得他拼尽一切来守护和保卫!
“感谢圣天子!”他憋了良久,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
两天后,赵蒙带着自己妻子准备好的奶酪、马奶酒以及干粮和酱料,揣着几只煮熟了的鸡蛋,在本亭的亭长率领下,骑着马,背着弓矢和马刀,踏上了前往设在造阳县南方的什辟县的军营。
造阳,本是什辟的一个地方。
最初,不过方圆百里。
但是,马邑之战后,匈奴收缩了势力。
其在上谷边塞外的部族,向北收缩了百里。
楼烦将军灌何,立刻就打蛇随棍上,将造阳控制的地域,向北延伸了五十多里,使之造阳的面积,达到了立县的标准。
于是,报经丞相同意。
上谷郡,多了一个名为造阳的县。
只是,此县成立时间太短,没有城市,于是,其军营依旧在什辟县。
此外,楼烦将军的行辕,也在什辟。
当赵蒙跟着队伍,来到这里时,此处,已经是人头瓒动。
来自整个造阳地区的归化胡人,都在汉官的率领下,在这里集合了起来。
不仅仅有楼烦人。
还有曾经在造阳给汉家把风和放牧的杂胡部族的人。
不过,这些杂胡兵,也就那么一回事。
他们连骑马的动作,都有些生疏。
而且,人数也很少,加起来才百来人。
但另外一些人的存在,则让赵蒙等楼烦人都精神百倍的注视起来。
直觉告诉赵蒙,这些人,很不好惹。
他们的肤色和样貌,不仅仅跟汉人完全不同,也跟楼烦人、匈奴人完全不同。
他们的眼窝更深,鼻子更高挺,眼眸是褐色的。
更的是,他们的骑术和弓马技能,甚至比楼烦人还厉害。
只看了几眼,一个久违的词汇,就从赵蒙心里浮现出来:乌孙人!
“原来,汉朝收留乌孙人的传说是真的……”许多楼烦骑兵都窃窃私语起来。
当年,他们就是打着要求汉朝交出乌孙残部的旗南下的。
………………………………
汉楼烦将军灌何,带着自己的部将,站在军营的箭楼上,看着军营外密密麻麻的新兵。
灌何点了点头,这里有着足足五千骑征调来的各族胡骑,加上他这个楼烦将军本身下属的四千骑,这就是九千骑的力量了。
他仿佛看到了灌氏的武勋,在他手中复兴。
颍阴候的大名,再次震慑天下的时候。
“不错,不错!”灌何笑着对左右道:“看来二三子,这一年多没有白忙活,为我大汉收服这诸胡立下了汗马功劳!等吾回京,一定上禀天子,为诸君请功!”
左右皆拜道:“不敢,此天子之德被也,吾等不过守职而已!”
“守职勿失,既为功啊!”灌何的心情很不错!
实在是过去这一年多,是他这一生最快意的时刻。
先是被任命为楼烦将军,率军来此镇压和调、教楼烦部族以及乌孙等诸部。
不管楼烦人也好,乌孙人也罢。
这些部族的旧贵族,都在他和他的忠勇的部曲的手段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