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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匈奴帝国的部族,都有着的牲畜。
霍去病和卫青刚出塞那几年,基本上每次回来,都能带回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头牲畜。
可惜,武帝不懂利用或者说没有最大化的利用这些战利品。
在刘彻看来,武帝,若是将这些战利品,当成赏赐,按照功劳和战功大小,赏赐给底下的士卒。
保证汉军的作战意愿和主动能力,会越来越强。
汉匈战争也不会拖延上百年了。
“东胡王那边,最近怎么样了?”刘彻对王道问道。
东胡王卢它之,在不久前,忽然传书给云中郡郡守魏尚,表达了想要内附的意思。
魏尚不敢拖延,立刻上报给刘彻。
刘彻于是让人去调查,经过调查后发现,原来,卢它之的日子,现在不好过了。
匈奴人在龙城大会后,就对他非常怀疑,觉得他这个二五仔,太不像话了!
不仅仅夺去了原先划归给他的几个牧场,甚至还勒令他每年加倍给付单于庭牲畜。
卢它之是什么人?
他们老卢家。可是在冒顿和刘邦时期,就已经是脚踏两条船了。
面对匈奴人的猜忌和威胁,卢它之马上就祭出了老一套的招数——撒泼打滚,威胁回归汉朝。
拿着这个当筹码。逼迫单于庭答应他们的条件。
不答应的话,那韩颓当的例子,他也不是不能学。
在搞明白这个问题后,刘彻就让云中郡郡守魏尚,陪着卢他之演了一会戏。拉出了要出塞接应卢它之的架势。
单于庭果然上当,又将那些牧场还给了卢他之,还赏赐了十几个美人来安抚他。
在这个事情里面,刘彻跟卢它之算是各取所需。
卢它之可以脚踩两条船,两边买好,两边都要拉拢他。
而刘彻则得以让卢它之呆在匈奴那边。
且不管卢它之传递过来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这起码比对匈奴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要强的多!
更可以借卢它之的渠道,跟匈奴内部的某些人物,眉来眼去。
以前是尹稚邪,现在,则换成了另外几个姓挛鞮的家伙。
不管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试探还是怎么样。
反正,能给匈奴人找麻烦,刘彻就乐意去做。
“可惜,尹稚斜跟军臣,居然没有内讧……”刘彻也不得不有些跳脚。
本来他瓜子板凳都准备好了。
谁知道,这两个家伙居然握手言和了。
这太不科学了!
所以,刘彻派了几个探子通过卢它之的渠道,在匈奴人内部,撒播了尹稚斜在长安干过的那些事情的故事,在这个过程里。自然少不得添油加醋,进行艺术加工。
这么做,无论有没有效果,至少。能让尹稚斜不痛快!
若能传到军臣耳朵里,那就更妙了!
所谓,只要锄头挥得勤,没有墙角挖不倒!
当年萧何跟刘邦,何等关系,尚且要担心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那军臣跟尹稚斜,本来就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甚至充满了敌意。
刘彻就不信,这两堂兄弟能一直合作下去?!
“陛下……”
“云中郡急报……”
王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侍中急匆匆的跑来报告:“匈奴单于遣使扣关求入觐陛下!”
刘彻立刻就站起身来,疑惑着:“匈奴人想干嘛?”
“放他们入关吧……”刘彻挥挥手道,无论军臣在想打什么歪主意,刘彻也愿意陪他玩玩。
现在距离预定的汉军出塞之期,只有两年了。
巴巴罗萨之前,纳粹跟毛子,不也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战略欺骗这种事情,刘彻当然会做。
没过多久,一个绣衣卫的官员,也来到刘彻面前,报告道:“陛下,东胡王急报!”
刘彻接过那个被密封的报告,打开封泥,取出里面的布帛,看了看,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卢它之传来的消息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单于欲以河套测陛下。
好吧,其实卢它之不说,等那匈奴使者到了长安,刘彻也能猜出军臣的意思。
河套?
刘彻当然想要了!
但,假如是匈奴人主动给的,刘彻绝对不会要!
为什么?
无论真假,这都是个涂了剧毒的诱饵!
看看北宋跟金国做的交易,拿回来的那燕云十六州就知道。
不是靠拳头,从敌人手里收回的国土,就必然不稳固。
甚至,其后果可能比武力收复失败还要糟糕!
况且,光给河套,没有阴山。
这岂非是没有山海关的北京?
历代以来,就没有那个王朝,能在没有阴山掩护的前提下,能在河套站稳脚跟的。
而且,这军臣难道以为刘彻没读书吗?
想当年,冒顿在位时,有句名言——什么都可以谈判,独独土地,不能谈判。
“也罢!”刘彻在心里想了一会,然后笑着道:“就让朕,陪军臣演一出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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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四节 承诺 1()
“陛下,此乃今年考举之考题陛下过目……”
甘泉宫里,周亚夫双手呈上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刘彻接过来,跟往年一般,前面的两轮考举,其实只考常识,看考生是否具备了水准线以上的文化能力跟数学功力。
只有第三轮,才会有些难度。
但却也难不倒哪里去。
毕竟,这是选拔四百石左右的刀笔吏,是要他们去干实事,又不是让他们去跟司马相如比试比试谁更博学。
从去年开始,刘彻就将出题的工作,丢给周亚夫去负责,自己只做最后的监督和裁定。
刘彻翻开册子,一道道题目看下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就按丞相拟定的题目,去印刷吧!”刘彻将那小册子交给汲黯,吩咐他去交给少府衙门。
然后,刘彻就转过身子,看着周亚夫,道:“丞相今日特意来甘泉宫,不只是此事吧?”
这是肯定的。
若只是因为考题的事情,周亚夫完全可以等到刘彻过几天回长安,再进宫报告——考举开始前,刘彻这个天子必然回到长安,主持大局,以示对考举的重视。
“圣明无过陛下……”周亚夫低头拜道:“臣听说,匈奴又要遣使来长安……”
他抬起头,看着刘彻,目光灼灼:“臣还听说,匈奴单于,欲将河套地,售与陛下……”
刘彻闻言,呵呵一笑。
他就知道,周亚夫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河套地区,就是汉室的燕云十六州。
其战略价值,毋庸置疑。
“丞相怎么看……”刘彻看着周亚夫问道:“匈奴人能信吗?”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在汉室,匈奴人的信誉,等于零。
两国过去,起码签了七八份不同版本的和亲条约。
但。每次,这些和亲条约最终都成了一张废纸。
而且,每次都是匈奴人先撕毁!
况且,夷狄从来无信义。这是中国的价值观。
所以,周亚夫肯定的摇摇头:“臣以为,匈奴的话,当然不可信……”
“只是……”周亚夫满脸兴奋的说道:“陛下何不将计就计!与彼使者谈下购河套之事,待条约已定。即刻出兵河套,接受当地!若匈奴主,出尔反尔,陛下就可名正言顺,起义师,讨伐无道!”
刘彻微笑着看着周亚夫,在心里摇摇头。
刘彻早就感觉到了,周亚夫在最近,变得越来越好战。
他现在甚至都等不急约定到约定的时候,就要怂恿刘彻。提前对匈奴开战了。
对匈奴开战,刘彻当然也想,越快越好!
但是,刘彻知道,现在,准备工作还没有完成。
现在的汉军,固然有着能战胜匈奴军队的能力。
但是,却还不能做到必胜和速胜。
刘彻可不想将汉匈战争打成拉锯战。
要嘛不打,要打就要做到三年解决匈奴主力,五年平定草原!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汉军的实力,就不能过早暴露。
因为,一旦汉军过早暴露了自己的先进装备的强大之处。
匈奴人又不傻。
打不过,我还躲不起吗?
他们只需要往幕南一缩。完全放弃大漠以南的全部地区。
刘彻就要拿他们有些没辙了。
远征三千里,以现在的技术条件,汉军能勉强做到。
但在茫茫戈壁上,远征五千里,那就不可能了。
这么长的距离,单单是后勤补给。都能让汉军疲于奔命!
以霍去病卫青之强,尚且不能统帅他们的无敌劲旅,深入幕南,去寻找匈奴主力决战。
“丞相此言差矣!”刘彻淡淡的道:“伐匈奴,从来不需要借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为四海共主,讨伐不臣夷狄,本就是天命!”刘彻一脸正义的说道。
对中国来说,对夷狄用兵,根本就不是侵略。
而是天子仁爱世人的象征。
假如不是中国天子,心怀慈悲,怎么可能大费周章,动员无数和庞大的军队,去跟草原上的夷狄拼命呢?
还不就是教化夷狄他们摆脱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感受王化的雨露滋润?
这就跟后世灯塔国拿着石油皿主满世界吊打搞事一样。
在古典中国的世界观里,不服王化的夷狄,统统有罪,统统需要教化!
更何况,对汉室来说,报平城之仇,雪吕后之耻,就是全国上下,但凡自认为自己是忠臣孝子的人的神圣使命!
周亚夫尴尬的笑了笑,有些不甘心的道:“可是,陛下,这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对周亚夫来说,这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开战借口。
匈奴人主动把河套送上门来,不管这里面,匈奴人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反正,站在汉室的立场上来说,这就是不可放过的绝佳机会!
周亚夫当然考虑过,这是军臣率领匈奴主力西进前的试探。
但那又怎样?
如今的汉军,今非昔比!
骑兵部队,已经扩充到了十五万之多!
而且,绝大部分装备了马鞍、马镫和马铁蹄,配备了弩机。
汉军内部多次演练,证明,装备了这些装备的骑兵,能对旧式骑兵,形成二打三甚至一打二的优势!
尤其是在集群会战时,优势更加明显!
更别提最近两年开始编组的胸甲骑兵,简直能碾压一切旧式骑兵!
所以,周亚夫来说,既然现在,汉军已经能对匈奴战而胜之。
为什么要拖呢?
他年纪渐渐大起来了。
很快就将年过花甲,这花甲一到,人的身体就全面衰弱了。
周亚夫现在就已经感觉到了,三年前,还能骑马奔波,率军远征。如今,却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再过两年,他恐怕就只能在长安看着儿孙辈们称雄。
是人,就有私心。周亚夫当然有自己的私心。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朝一日能统兵出塞,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