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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最近十余年崛起的赀官,十个有九个,跟儒家有着亲密的关系,甚至,本身就是正宗的儒家子弟。
这很容易理解。
赀官是地主商人阶级的子弟。
而在诸子百家中,唯有儒家的意识形态,最符合大地主大商人阶级的利益。
双方只要一见面,立刻就会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别以为儒家从头到尾,都是敌视商人的。
孔子七十二门徒中的子贡,就是一个大商贾。
而且,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儒家的大能们,虽然嘴上一直在说:商人们什么的最讨厌了,但身体却会不由自主的出卖自己。
这倒是没什么。
皇帝当久了。刘彻也知道,每一个政治家,都是奥斯卡影帝的有力竞争者。
心口不一,口是心非。就是政客的天赋。
但问题是,少府衙门,是最不适合儒家入主的部门之一。
刘彻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儒家大臣执掌少府的后果。
就如同刘彻无法想象一个法家大臣,跑去指导商业发展一样。
那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弄死自己主持的机构。
这无关智商,只与有关。
没办法,刘彻只好让人去齐国,把齐内史牛抵,召回长安。
齐国内史牛抵,这个人,在历史上默默无闻。
甚至,各种世家、列传和历史大事中,都不见此人的踪影。
只有在汉书和史记的几个偏僻角落里。能找到一两句有关此人的记载。
史记的《汉兴以来将相名臣年表》中记载了小猪上台后的第一年,即建元元年,任命其为御史大夫。
汉书的《百官公卿表》则记录此人在担任御史大夫前的职位:齐国丞相。
刘彻在前世,跟这个家伙还是打过几次交道的。
牛抵这个人啊,问题很多,毛病也很多,而且吃相很难看。
但在另一个方面,这个人有着极其出色的能力和调度能力。
在前世,整个建元新政中,窦婴负责卖萌。田汀涸鹄糖蹶案涸鹄鸷蓿5指涸鹱鍪隆
总的来说,牛抵干的还不错。
所以。窦太后废黩建元新政后,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将之罢官,赶回家种田。
而从郡国调任一个两千石内史到少府担任少府监,这个操作难度不大,甚至不需要通过朝议。刘彻自己一个人能决定。
当然了,刘彻也不能全指望牛抵。
今年考举后,刘彻打算从地方上调一批经过捶打的士子,少府衙门的各个司曹。
一方面,进一步锻炼他们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做好随时让他们挑大梁,接班的准备。
忙完这个事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刘彻就接到了来自新化城的报告:有夷狄曰:鲜卑者,目无大汉,凌辱汉使,袭杀濊人,护濊军都尉,新化令薄世请示刘彻,这个事情该怎么办。
“鲜卑啊……”刘彻揉了揉太阳穴。
旁人不知道鲜卑,刘彻还不知道吗?
这个东胡残余的部落,在三四百年后的历史上,将全盛时期。
甚至,南北朝时,就是南朝的汉族政权和北朝的鲜卑政权在轮流唱戏。
对于鲜卑的观感,刘彻内心是很复杂的。
因为,鲜卑人是五胡乱华的主力之一,但同时,他们也是拨乱反正的功臣。
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有过无数异族入侵。
但只有鲜卑人,在入侵后,选择了全面的汉化,抛弃了他们固有的一切。
在这个方面来说,鲜卑比满清、蒙元要强太多太多。
毫不夸张的说,隋朝后,鲜卑族实际上已经跟汉族合二为一。
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
这句话放在北魏孝文帝改革后的鲜卑族身上,是非常恰当的。
但,现在的鲜卑,跟北魏后的鲜卑,那是两个概念。
所以,刘彻只是略略感慨后,就批复薄世:未得诏命,不得妄动!
对此,刘彻倒是很有把握的。
汉室对于军队的控制,非常强力。
没有虎符,哪怕是周亚夫也调不动一个超过五十人的军队。
然后,刘彻就下了个命令给云中郡,要求云中郡方面向匈奴单于庭派出使者,质问鲜卑人无故攻击汉朝藩属的事情。
“匈奴人会怎么抉择呢?”刘彻心里坏笑着想着。
对此,刘彻很期待。
因为匈奴人不外乎三个选择。
第一:有这样的事情吗?俺怎么不知道?汉使且待俺去查一查。
假如这样的话,匈奴人最终一定得给刘彻一个答复,无论这个答复如何,对刘彻而言,这都是赚的。
道理很简单,匈奴人只要一查,鲜卑人就要倒霉。
你见过狗咬了人,被人找上门索赔,主人会怎么对待那只闯祸的狗的。
第二,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护犊子。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匈奴人就是这样傲娇的。
但没有关系,这样,汉室就有借口对鲜卑下手了。
当然,是通过濊人濊人去跟鲜卑人打一场代理人战争。
出动汉军的话,匈奴人可能就会下场。
而这样一来,无论濊人打的怎么样,从此以后,濊人都只能紧紧依靠汉室了。
第三,匈奴人将鲜卑人卖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最小,但,却是对汉室最有利的情况。
因为,只要匈奴人敢卖了鲜卑人,那么,刘彻敢保证,活命,鲜卑人肯定会投靠汉室。
这样,在东方,在蒙古草原方面,汉军就能获得一个立足点了。(。)
PS:今天好多了,明天应该能正常更新了~
第五百九十六节 乌孙的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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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白山脚下,水草丰盛,从冰川中流出的河水,顺着蜿蜒的山脉,流入乌孙国境内。
乌孙大昆莫猎骄靡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走向那个在设在山峦脚下的匈奴王帐。
对于匈奴的王帐,猎骄靡一点都不陌生。
他看见那古老的大蠹,跟看见自己的家一般。
在猎骄靡人生的前三十年,他都是生活在这个大蠹的旗帜之下。
在老上单于还活着的时候,这个大蠹,对猎骄靡来说,意味着温暖的家。
但如今,再看这个大蠹,猎骄靡竟然在心里生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自从老上单于去世,匈奴与乌孙的特殊关系,就宣告终结了。
而,五年前,当匈奴单于庭通过一场流血政变,清洗了前代右贤王,同时,宣布了匈奴重心西移。
则让乌孙人对匈奴开始心生忌惮和提防。
在这茫茫大草原上,假如说,背叛是家常便饭,那么,吞并和奴役,则是永恒的主题,就跟呼吸一样,是不变的真理。
如今,匈奴重兵西进,打着的旗是远征西域,开拓新世界,顺便消灭逃窜到西方的月氏。
但是……
包括猎骄靡在内的大部分乌孙贵族,对此,都只有一个想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当代的军臣单于,可不是老上单于,这位匈奴的撑犁孤涂,对于乌孙的态度,没有那么亲密,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恶意。
当年,老上单于在位的时候,在匈奴的率领下,乌孙与匈奴组成联军,击败月氏,底定了匈奴的霸主地位。
但。那位与猎骄靡并肩作战,击败月氏的匈奴高层,却恰恰是匈奴前代的右贤王。
当军臣通过政变,消灭了自己的亲叔叔后。对另外一个‘叔叔’猎骄靡,能看的顺眼?
反正,猎骄靡是不信的。
看着那飘扬在王帐之上的匈奴大蠹,猎骄靡的眼神,充满了疑惑、犹豫与怀疑。
猎骄靡正思考着这些事情。
匈奴的王帐帐门大开。数十位匈奴贵族,簇拥着矮小粗壮的军臣,走了出来。
“猎骄靡哥哥!”军臣迈着步子,哈哈大笑,迎向猎骄靡:“好久不见,本单于甚是想念啊!”
在匈奴,哥哥这个词,在此时是贵族或者长辈的称呼。
作为冒顿大单于的义子,老上单于的义弟,军臣这一声哥哥。猎骄靡还是担得起的。
只是……
猎骄靡微微弯下身子,对着军臣行礼,道:“乌孙昆莫见过大匈奴撑犁孤涂,愿天神保佑您!”
军臣闻言,嘴角微微抽动,脸上更是浮现出一层阴霾。
他身后的匈奴贵族,更是有人对着猎骄靡怒目而视。
对匈奴人来说,乌孙,是他们的小弟弟,许多匈奴贵族。都有着特殊的乌孙情结。
反过来说,在匈奴看来,乌孙,与其说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倒不如说是匈奴帝国的一部分。
特别是许多新生代的匈奴贵族觉得,乌孙,应该紧紧跟随匈奴的步伐。
但,现实与理想,从来都是两回事情。
当匈奴决意西进,开拓和征服新世界后。匈奴人愕然发现,过去在他们思维和意识中,从来都是紧随单于庭脚步的听话小弟弟,忽然间,好像了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这样的反差许多匈奴贵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伤害。
而现在,猎骄靡用‘乌孙昆莫’这个头衔面对军臣单于,则让更多的人,产生了更严重的刺激。
甚至有人心里,感觉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不可一世,自我感觉,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匈奴人,顿时就觉得,乌孙人真是不识好歹,大逆不道。
但,单于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说话。
只能是一个个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猎骄靡和他的随从们。
大草原,只承认强者。
而乌孙是什么?
多数匈奴人脑子里,固有的印象都是:没有大匈奴的羽翼和保护,乌孙昆莫和他的部族,三十年前就该灭亡了。
哪来今日的辉煌和盛世?
贵族们可以这样想,但作为匈奴帝国的统治者,军臣却不能如此。
如今,匈奴需要乌孙贡献自己的力量。
无论是乌孙的骑兵,还是乌孙的牲畜和,都是匈奴西征所需要的。
不然,军臣也不会屈尊降贵,亲自带来这白山脚下,与猎骄靡亲自会谈了。
他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不快,笑着对猎骄靡道:“哥哥太见外了吧!想当年,先单于在时,哥哥往来匈奴,如入自家门户,大匈奴对哥哥,也是无微不至,要什么给什么,自冒顿大单于以来,匈奴与乌孙,就是兄弟!”
猎骄靡在心里冷笑一声:“那是以前!”
自从军臣即位,匈奴对乌孙,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在以前,西域诸国中,乌孙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和势力,也能分润到匈奴霸权的好处。
可军臣即位后,就蛮横的收回了那么好处。
且,即使没有这些事情,猎骄靡也不打算再当匈奴的小弟弟了。
乌孙崇拜狼,供奉狼,整个乌孙国内,也有着浓郁的狼气氛。
在以前,乌孙只是一头被母狼遗弃的小狼,被匈奴这头老虎收养。
但如今,过去的小狼已经长大。
乌孙人觉得,是时候脱离老虎,独自生存,划定自己的领地的时候。
但,这些话,猎骄靡只能埋在自己心里。
因为,如今的匈奴帝国,依然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