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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抽身而出,谈何容易?况且,兵贵神速,倘若我军不能一战定乾坤,就肯定会被江淮诸郡围攻,届时,想退回吴国都不可能了!”
恒霸愣了愣,想要反驳。
但刘濞却挥挥手,道:“诸将的意见,寡人知矣,就这么决定了,大军全力北进,攻略梁国,决战睢阳!”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恒霸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他不明白,为什么连君上都不给他开口和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就没有人能理解他?
西进雒阳,固然冒险。
可打仗岂能不冒险?
更何况,如今的局面,只有险中求胜,才能有活路。
傻傻的去直面朝廷经营了几十年的梁国,恒霸甚至不用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汉室在梁国布置了将近二十年。
恒霸曾经多次到棘壁和睢阳考察过,这两个要塞几乎可以说不可能被攻陷。
驻扎的士兵,也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卒,沉稳有力。
急切之间,想要攻破梁国,进而实现在睢阳决战的战略构想,基本不可能!
而相反的,淮河一带,这几十年来承平日久,地方上无比松懈,恒霸曾经亲身从淮河循江而上,一路过郡县、诸侯国,避开了的岗哨,直接到了雒阳城下。
这就意味着,只要有一支偏师,先期潜伏进去,然后再大军压境,轻易就能攻下整个江淮,不虞再赴英布之后尘。
恒霸就想不明白了,为何,在场这么多老将,君上也是久经阵战的老帅,怎么就不明白,时移势迁这个道理?
他们怎么就不知道,当年阻挡了英布的江淮,此时,已经从里到外都烂透了!
“只能祈祷梁国的防御不如想象中坚固了……”恒霸叹了口气,心情也变得抑郁起来,他对未来感到无比悲观。
带着这样的心情,散会以后,恒霸独自一人,走在王宫的走廊中,抽生叹气。
一边走,恒霸一边摇着头,冷不丁的,他就撞到一个人。
“咦!”恒霸抬头一看,不免惊讶了一声,他撞到的这个人,他认识。
乃是君上所养的食客之一,下邳人周丘。
周丘这个人。恒霸还是有所了解的,对吴王,忠心无比。
因此。恒霸微微躬身道:“周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周丘回礼道:“正欲去面见大王!”
恒霸哦了一声,点点头。
现在,这个时间点,随着吴王起兵打起清君侧的旗,基本上,吴王过去的食客、幕僚都捞了一个官,或是司马或是将军。至不济也能混个校尉。
据恒霸所知。独有周丘,至今没有混个官衔。
是以,恒霸以为。周丘是去跑官的。
因此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却听得周丘道:“吾受大王恩惠,但因无能,不能回报一二,此去面见大王。正欲求大王授吾一个使节的名义。吾欲以此,为大王定下邳与沛郡!”
周丘自信满满的道:“若是可以,吾定下邳与沛之后当挥兵东进,攻取城阳、为大王去此心头大患,以报大王恩惠!”
倘若是别的什么话,恒霸可能就笑笑而已。
单枪匹马就敢说能取两郡,还要灭城阳?
怎么看怎么都像。
只是,恒霸却来了兴趣。他是去过下邳和沛郡,亲自考察过的。因此,恒霸非常,这两个地方的地方治安和秩序烂成什么样子了。
毫不夸张的说,下邳和沛郡,尤其是沛郡,仗着自己龙兴之地的优势,最近二十来年,地方豪强日益做大,基层官僚腐朽不堪。
简而言之,只要能说服或者威逼这些地方的豪强,那这两个郡几乎能兵不血刃的就拿下来!
而恰恰,恒霸知道,周丘的家族就是下邳的豪强家族之一。
于是,恒霸认真的问道:“先生此行若去,计将安出?”
周丘也不隐瞒,大笑道:“不敢瞒将军,吾与下邳太守杨氏素为仇敌,此人迫我亡命,幸得大王收留!但此人不过是个昏庸之辈,我可用计将其诱杀,然后,再召集郡中豪强与吏员,以屠城相威胁,迫其等从命,此辈皆胆小懦弱之人,必从之,如此,下邳落入我手也,可得数万下邳精兵,再驱下邳兵进攻沛郡,攻略整个江淮,若大事可成,能得十万兵!”
周丘嘿嘿一笑:“届时,有这十万兵,吾进可驱兵西进雒阳,退可安守江淮,以江淮天险,为大王阻隔荥阳之兵!”
恒霸听完,就已经知道,这周丘已经是下定决心了。
于是,道:“先生忠信,末将佩服,这样,先生先去禀报大王求授予节杖,得了节杖名义以后,吾就拨给先生三百精兵,俱是吾多年来训练的亲信,可助先生一臂之力!”
至于周丘的请求会不会被拒绝,恒霸觉得肯定不会。
因为吴王所要付出的不过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名义和一纸文书而已,即使失败,也不会有损失,而倘若成功……
周丘高兴的道:“多谢将军!”
于是,周丘就兴高采烈的进去求见,不多时就捧着吴王刘濞的节杖和文书证明出来了。
恒霸等到周丘出来,直接将一个令符塞到他手里,道:“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可惜,大王不听我的意见……”看着远去的周丘,恒霸摇了摇头。
连一个食客都有信心和胆量单枪匹马就敢放言能取下邳甚至整个江淮。
为何,堂堂吴王,却不敢去江淮,反而非要撞在梁国的铜墙铁壁上?
恒霸怎么都想不明白。
恒霸叹了口气,正欲回家,忽然就只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使者,急急忙忙,慌不择路的跑了过来。
恒霸拦下他,问道:“慌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使者看了一眼恒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恒将军,大事不妙了,楚王刘戊两日前,在长安北阙现身了,还向当时在北阙之下的诸侯使者与藩国君王、长安臣民宣布……”
那使者哭丧着脸道:“说是大王派人刺杀于他……”
“啊……”恒霸目瞪口呆。他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王不是说,长安天子谋害了楚王,所以,才起兵讨还公道的吗?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楚王刘戊还活着?
那大王给他上的谥岂不就成了一个笑柄了?
这事情要是真的。
那……、
恒霸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倘若刘戊活着,那。这次的起兵,就变成了吴王自己的独角戏了。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戏里。吴王演的是丑角。
恒霸很清楚,此事,对整个吴楚阵营打击有多大。
旁的不说,那些楚军恐怕就要生出些别的心思了——虽然他们本来就有着各种小九九……
更糟糕的是,就是吴军,恐怕也要士气大跌。
从堂堂正正的正义之师,到居心叵测。图谋叛乱,颠覆天下的乱军。
这两者士气的差距可是非常大的!
恒霸已经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了。
恐怕……
大王会在急怒之下。失去理智,在没有做好准备之下,就渡江进攻梁国。
而这……
“一定会发生!”恒霸在心里说。
对于未来,对于前途。
恒霸此刻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恒霸摇了摇头。
现在回头想想,从起兵开始,就有着种种的诡异。
譬如,楚王刘戊究竟死没死,长安那边都没消息传出,可大王却一口咬定刘戊是被长安天子谋害了。
恒霸并不笨。
此刻,他心里跟镜子一样敞亮。
恐怕,长安的楚王没有撒谎。是大王指使人谋刺楚王。
可问题又来了。
既然大王敢起兵,那肯定是知道了。楚王已死的这个事实。
那长安的那个楚王又是怎么回事?
恒霸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脑子都凌乱无比了。
他已经无法理清楚这其中的头绪了。
…………………………………………
时间回到两天前。
这一天,阳光明媚,秋风飒飒。
长安的北阙,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更因为最近未央宫诡异的戒严,使得长安什么样的流言都冒出来了。
甚至有人传说,天子在未央宫遇刺。
此时,忽然,宫墙上的编钟响了起来,一连响了九下。
这是天子出现的预兆。
于是,北阙附近的官吏以及民众,在听到钟声后纷纷走出家门,聚集到北阙城楼下的街道上。
密密麻麻数万人聚集在一起附近执勤的卫兵也骤然紧张起来,好在,之前得到了命令,因此,也算有所准备,数千的卫兵在北阙附近建立人墙,维护着秩序。
在无数人的翘首以待中。
汉家天子出现在了宫墙之上。
于是,百姓与官吏以及诸侯国的使者,纷纷跪下来叩首:“草民臣拜见陛下!”
实在是当今天子在长安,几乎很少有不认识的!
当年,这位天子还未登基之时,常常微服,在长安的大街小巷转悠,甚至,有许多人就是看着当今天子一步步走过来的。
天子刘启稍稍摆手,道:“诸臣民平身吧!”
然后,十数位宦官齐声大喊,唱诺:“陛下有命:诸臣民平身免礼!”
于是,众人这才敢起身。
就只听到城楼上的天子道:“今日,朕来北阙,是有大事向天下臣民宣告!”
“前日,朕闻,吴王刘濞,借口朝廷谋害楚王刘戊,居然大逆不道,举所谓清君侧之旗,谋反,此獠穷凶极恶,朕闻讯,亦是相当震惊,朕自认,待其‘不薄’,先帝更许其铸币煮海,兼有天下油盐铸钱之利,本意以为,此獠当可适可而止,不意,子系中山狼啊!”
天子刘启缓缓的说着,他每说一句,城楼上的宦官与士卒就大声的复述一句。
当念到最后一句‘子系中山狼’时,更是声震四方,不停的回想。
天子刘启道:“当年,朕皇父在时,曾与朕道,初,太祖高皇帝在时,拜刘濞为吴王,已拜受印,高帝乃诏吴王相之,谓曰:若状有反相!其时已有所悔!奈何已受印,不得已。乃附其背,告曰:汉后五十年,东南有乱者。岂若邪?然天下同姓为一家也,慎无反!刘濞当时拜曰:不敢!不料,此獠果真天生反骨!”
这个巨大的八卦一抛出来。
甭管真不真实,可不可信。
既然是皇帝说出来的,自然是比真金还真!
更不可能有笨蛋出来质疑。
况且,在大部分百姓的心里,天子说的。肯定是真的,更何况还是有着圣人之称的先帝,太宗孝文皇帝曾经告诉天子的事情。
最的是。在大部分百姓心里,自然是相信天子君权天授,有神威,能洞见万里。有种种异能。
譬如。当年吕后只看云的方位就找到了高皇帝。
高皇帝斩白蛇起义,封渭河五帝。
这些事情,在民间已经是耳熟能详的故事了。
此刻,加一个能洞见奸邪,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别说此时了,就是后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