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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天子的意思和态度。
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况且,对一位墨者而言,最美的事情,其实就是在追寻大道,窥见真理的刹那。
……………………………………
杨毅了疯魔状态,自然,攻城砲的指挥任务回到了汉军手中。
在墨家的帮助下,汉军也很快就掌握了这种武器的使用方法。
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装填时间。
一台攻城砲,每击发一次,就需要一刻多接近两刻钟的时间来装填。
但好在,汉军有两具攻城砲。
所以,在熟练了之后,基本上可以保证每刻钟一发的速度。
轰轰轰!
砰砰砰!
每刻钟一发石弹,等于一个时辰差不多能击发八枚。
而这支武器的稳定性,出奇的好,只要第一发命中,其后就可基本保证命中率,即使有误差也不大——不管是砸到城墙上,还是城墙边或者城内。
只要砸中了,就是好事情。
而匈奴人,则被这忽如其来的石弹打击,吓得屁滚尿流。
匈奴人何曾见过这种手段?
许多愚昧的牧民,直接就跪在地上,向着天神和山神祷告求赎罪了。
在他们看来,除了神,还有谁有这样的伟力呢?
上层贵族们虽然知道这是汉朝武器的作用。
但他们根本不会也不敢将这个事情告诉下面的奴隶。
一时间,整个高阙城内人心惶惶,城头上已经不敢站人了。
因为,现在,城墙上面有着无数的肉泥,在警告后来者。
砰!
又是一发石弹,砸到了城墙上。
虽然对于汉军来说,这很明显是打歪了。
但对于这发石弹来说,它却是成功的。
重量多达两百余斤的巨石,携带着强大的动能,瞬间造成了巨大的破坏。
更糟糕的是,因为匈奴人缺乏和修葺高阙这样的坚城的技术,一直以来,只是将这个工作交给卢候人来做。
但卢候部族自己的技术也就是个修修县城的水平,要维护高阙这样的坚城?
实在有些太难为他了。
所以,高阙城实际上已经是年久失修了。
要不是秦人的工程质量确实了不起,加上卢候人多多少少起到了作用。
它才能在塞上风沙的侵蚀之中,屹立至今。
但是,在汉军的石弹投掷攻势中,高阙城本就遭到了巨大的破坏,很多墙面都出现了裂痕。
而这发石弹,则像是多米诺骨牌中倒下的那第一张骨牌。
瞬间引起了连锁反应——整段城墙,忽然之间,发出了一声声的咔咔咔的怪响。
随后砖石泥土镶嵌在一起的城墙哗啦一声,倒了下去,无数的砖木和泥土横飞。
高阙,这座伟大的城市,赵武灵王的要塞,赵长城的终点以及秦长城的中枢,终于向汉军敞开了大门的一角。
“这怎么可能……”呼衍当屠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死死的看着那段倒塌的城墙。
即使他是匈奴人也知道,城墙倒塌,对于守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汉朝的军队可以通过这个缺口,攻入高阙城内,而高阙再也无法凭借城墙来防守了。
“该死!”呼衍当屠气急败坏的道:“马上派人去将缺口堵上!”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汉朝人从这个缺口高阙城内。
现在的匈奴,且不说能不能跟汉军主力交锋。
恐怕……
很可能……
“没有人敢对抗汉朝军队……”呼衍当屠喃喃的想道。
所以,绝对不能让汉朝人通过这个缺口高阙,那样的话,一切都完蛋了。
。。。
第一千一百二十节 高阙陷落 2()
但是,呼衍当屠忘记了一个事情。
俗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何况现在高阙城里,三心二意的人,不要太多了。
在高阙城还没有倒塌前,就已经有许多人在打着逃跑的主意了——开什么玩笑,汉朝人拿着巨石在数百步外砸城。
每一块砸到城头上的石头,都显示出了惊人的破坏力。
一石下砸下,立刻就是粉身碎骨,尽为肉糜。
换句话说,只要汉朝人愿意,他们拿着这种攻城武器砸上一个月,高阙城也要hold不住。
更何况,下层的奴隶和牧民们,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许多人在巨石来袭后,战战兢兢的跑回了自己的穹庐之中,将脑袋贴在地上,微微颤颤的对着汉朝皇帝的神主牌和一个雕刻着汉朝神骑形象的木雕磕头祈祷求饶。
对这些人来说,汉朝的攻击,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超越了他们认知的现实,属于鬼神的手段。
人怎么敢跟鬼神对抗?
所以,在高阙城破的刹那。
汉军还没有反应,匈奴人自己首先反应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部族的那个人,忽然喊了一句:“神骑要来,大家赶快逃命吧!”
在草原上,对汉朝的神骑,目前是两种矛盾相反的传说。
有人传说,汉朝神骑,喜食人,每餐必食一个匈奴人的心脏和大脑,不然,他们怎么那么强?
但也有人说,汉朝神骑,那是天兵天将,不食人间烟火,只要诚心叩拜,就会秋毫无犯。
但,不管是那种说法。
在正面,去跟神骑对抗的人,肯定会死。
而且会死的非常非常惨。
那些逃回来的折兰白羊骑兵,那么被赎回来的本部贵族,都异口同声的告诉其他人:那是魔鬼的军队,凡人是不可力敌的。
见过汉军神骑出手,最后跑回草原的幸存者。
不管是曾经以凶残闻名的折兰人还是以冷静闻名的白羊人或者匈奴的本部骑兵,最后都因为承受不了打击疯掉了。
甚至还有人在报信之后,就自杀了。
他们不敢也无法接受记忆中的那个可怕事实。
而后来被赎回的贵族,则发挥了贵族的特长。
这些家伙掩饰自己的无能,就只好夸大汉军的强大,并且添油加醋,将汉军胸甲骑兵进一步神化。
搞到现在,整个幕南都没有匈奴人敢面对汉军的胸甲。
胸甲只要一列队,匈奴人就四散而逃。
然后,汉军就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逃跑。
这暴露了胸甲骑兵远距离的奔袭上的不足。
但却在下层牧民和奴隶心里坐实了汉朝神骑无敌的概念。
假如不是因为汉朝神骑太无敌,那么,老爷们为什么一看到就跑呢?
既然连老爷们,还有射雕者们都望风而逃,我们这些小拿什么去对抗?
还是跑吧!
实在跑不过就降吧!
所以,当高阙城破后,整个下层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
甚至就是很多部族的军队,也立刻哗然。
在他们的心里,有一个很简单的概念。
高阙城这样不可能被攻陷的坚城都挡不住汉朝人的脚步!
我们,不过是凡人,血肉之躯,怎么敢抵挡神骑的脚步!
在高阙城破的刹那。
立刻就有数百个牧民,猛然间冲破了高阙另一侧的城门,奔逃出谷道。
因为这一侧不是防御重点,加之全城都被高阙城另一侧的景象所震撼,所以守门的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眼睁睁的看着几百骑狂奔而出。
恐慌和绝望,就像瘟疫,瞬间就感染每一个看到了这一幕的匈奴人。
许多守门的士兵看着那些临阵逃跑的家伙,只是迟疑了刹那,然后,他们纷纷跳下城头,骑上战马逃之夭夭。
管制和监督他们的匈奴贵族,根本来不及阻拦。
实际上也没人想阻拦。
“赶快跑……”一个头戴着骨都侯毡帽的别部贵族说道:“我们得赶紧回到部族身边,将部落的婴儿和妇孺以及牲畜带走!”
高阙城已破,可怕的汉朝军队将要直入广阔的河间腹地,进抵阴山。
再不赶紧赶跑回家,收拾细软,难道要等着汉朝人杀过去,将牲畜和妇孺全部俘虏?
匈奴人经常征服和劫掠其他人,所以他们很清楚,假如自己部族的孩子和妇孺落到汉朝人手里,会变成什么?
女性,统统会成为生育工具,孩子,男的将永世为奴,女的会世世代代,沦为婢女。
部族的牲畜会被宰杀食用。
这样,部族将彻底断绝未来。
而这些人的逃亡,使得整个高阙城的北方城门,门户大开。
无数的部族骑兵和贵族,蜂拥着逃向那个狭小的出口。
甚至争夺出口,大打出手。
这非常正常,在人类历史上,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无数次。
甚至,哪怕到了两千年后,类似的事件,也从来不曾断绝。
当危机发生时,人群的惶恐会在群体作用无限放大。
一个生还的机会,人类是会很残酷的夺取别人的生还机会。
哪怕事实上,只要冷静想一想,就知道完全可以有秩序的逃生。
但问题是——这种事情,不能靠一两个人的冷静来解决,只能靠群体的思维来解决。
而现在,群体的想法就是赶快跑!
而且,带头跑的都是各个部族的精英。
那些平时高高在上的贵族,那些全副武装的军队!
在半个时辰内,高阙城的秩序,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哪怕是匈奴的本部骑兵,也在这样的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完全失去了秩序,被打散了组织。
此刻,匈奴军队的缺陷,暴露无遗。
相比纪律严明,组织明确的汉军,他们的军纪和军法统共就那么几条。
他们的士兵,也从未受过什么系统性的训练。
他们作战,纯粹靠的就是经验和默契,而非什么军法和纪律。
别说是匈奴人,就是蒙古骑兵在早期也是如此。
史书上有关草原骑兵的描述,永远都离不开‘胜则如鸟之集,败则瓦解云散’。
…………………………
“左大将,走吧……”数十名忠心耿耿的匈奴武士,簇拥着死活不肯离开高阙的左大将呼衍当屠:“趁着汉朝人还没有发起进攻,赶紧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这些武士,一个个抽出了自己身上的马刀和武器,严正以待的望着四周。
在过去的半个时辰里,匈奴人内部不仅仅秩序涣散,发生了大崩溃。
更发生了可怕的逃亡潮。
逃亡潮不仅仅有想逃命的家伙。
更有着想杀掉一个匈奴高级贵族,从而给汉朝人一个见面礼的叛徒。
这种事情简直太寻常了!
别说匈奴了,就是中国历史上,一旦兵败,哪怕是本军亲信,也会立刻涌现出无数的野心家!
而在匈奴,这种情况就更可怕了。
当匈奴失败被确定下来后,无数的野心家,那些曾经饱受匈奴剥削和欺压,却一言不发,一声不吭,默默沉受的部族和奴隶,终于等到了这个向匈奴人讨还血债的机会!
这个血债可以是他本人的,也可以是他不知道那一辈的祖先的。
在这个草原上,只要战败,就是原罪!
无罪也有罪!
何况匈奴血债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