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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胆也太大了吧?
“报社负责人刚给抓回来,就说我们刻意隐瞒事实,你知道什么叫暴力吗,网络和新闻媒体就是中国最大的暴力团伙,这帮龟孙子,无中生有,对社会造成极恶劣的影响,道听途说就写得如此绘声绘色,好像亲眼看到了似的。”
人性太复杂,让我想躲到深山老林里永不出现。
“局长,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会。”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问我,“你任期满两年了没?”
我点头,仔细算来三年出头了。
“这是申请材料,填好送回来,先晋个副科吧。”
他态度突然转变不说,还主动帮助我升职,这让我感到极不适应。
“愣着干什么?出去吧!”
“嗯。”
我拿着这份材料,走出局长办公室。
在门口我险些和陈思撞在一起,他勾着嘴角问我怎么样,心里是不是舒坦了不少。他不出现倒好,一出现反倒让我心变乱。
我问他,难道是你?
他颇为自豪,拍着自己胸脯说,省领导亲自打的电话,他不敢不答应。
“我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啊,但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困惑,“为什么啊?”
我任劳任怨工作了三年之久,这本身就是我应该得到的升职机会,为什么偏偏需要走后门才能如愿以偿,这样就让我觉得自己很一无是处,或者,我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不如他一句话管用。
他居然还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
我把晋升报告丢给陈思后,一头扎回了法医室。他絮絮叨叨追在我后面,说什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可我还是觉得,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升职,就是对我这些年的辛勤与努力的一种亵渎。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冷居然说,这个主意是她出的。
我不理解,问她,你怎么也这样啊?
小冷说,“我们没有找后门,这是上级领导核准的,也是你应得的,关键咱们没摊上一个好领导,就是再熬十年八年你也熬不出头。”
“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还说没找后门?我挺好奇的,你这么年轻就干上副处,是不是也是找的后门?”
陈思跳出来解释,“冷姐那是表现突出,破格提拔。”
“那我不就是输给一个女人了嘛?”
小冷说,“男人一定要有尊严,但不能自尊心过强。”
“那我也得争一口气,说不填就不填,你们的好意”我使劲拍了两下胸脯,“心里记下了。”
陈思气得够呛,用手指点我鼻子,“你啊,倔驴。”
小冷要摇头叹气,“冥顽不灵。”
入夜,星空寂寥。
喧嚣的城市渐渐恢复平静,街头上几盏黄灯把这座城市妆点得更加孤单。
九月降至,所以天气越来越凉了。
因为大厦里没有配套的监控设备,所以给案件的侦破工作造成一定阻碍,便只能用人力来填补这一不足。所以陈思和小冷加班加点。一个积极做着家属的工作,另一个拼命寻找着高坠始点。
我当然也不能闲着,走进大厦,再次踏入这架沧桑的,古老的电梯内。
随着电梯升起,生锈的轴心和机械器件便发出极不悦耳的摩擦声,并伴随着时而剧烈,时而轻微的震动与摇晃,就好像随时可能坠落一样令人担忧。好不容易到了七楼,电梯竟发生了故障,不论如何也打不开门。
我尝试着呼救,却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
电梯的报警装置早已经坏了,更加可恶的是,这里连一点信号都没有。就在我倍感无奈时,有细弱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起初我以为是有人听见我的求救,便大声呼叫。后来才吃惊地发现,那声音并非来自于电梯外,而是在电梯里面
8,鬼来了()
喉头腥咸,背脊发凉。
整个电梯内就只有我自己,那么声音从何而来?
我仰起脸,不知是第几次与电梯灯对视,总感觉它又古怪又神秘。这一次感觉更强烈了,好像声音就是从昏黄的灯泡里发出来的,神秘幽怨,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女人,在哪无助地痛吟着。可仔细听去,感觉又像是一个孩子,在求助
她说,大哥哥你能帮我找我妈妈么,她不要我了,这里又黑又闷,我好害怕
就在我凝神之际,电梯门再次震动,随后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物业管理人员,他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问我有没有受伤。我一边摇头一边走出电梯,到了外面却又定住脚,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然后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
我形容说,听上去像是一个孩子。
他笑了笑,那眼神就好像我是个神经病患者,再说痴妄的话,并说,里面就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有别的声音,是不是太紧张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真的是幻觉吗?
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吧。
从昨天开始我就接连遇到惊险刺激的事,身边又出现很多稀奇古怪的人,脑神经难免会有些紧张,所以
我又回头望了一眼,可能真的就是错觉。
“警察同志。”他跟我认错,“昨天晚上我说的话您千万别给我说出去,我还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您也知道我们都不容易。”
“那以后就少喝点酒。”
他连忙答应,“听您的,以后保证滴酒不沾。”
“你们这电梯经常这样吗?”
他说,别看这东西是十几年的老家伙,但非常可靠。不过从一年前开始犯毛病,就像今天这样突然停运。
我问他,没检修过吗?
“都是小毛病,再说也就偶尔发生一两次,犯不着。”
我好奇又问,“你怎么知道电梯故障了?”
他解释,“里面有个报警装置,但是比较隐蔽,你可能没注意到。”
我哦了一声。
他走后,我给小冷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她所在的位置。得知她在天台勘察现场时,便准备前去跟她汇合。因为在电梯里经历了一次险情,所以我不准备放弃了乘坐的念头,转身推开了楼梯间的木门。
已经坏掉的声控灯注定将这里打造成一片黑暗区域,静谧无声,诡异非常,而我,瞬间就被这阴森森的氛围笼罩,甚至吞噬。孤独是一种恐惧,会让人心悸,发慌,腿软。我并不是害怕黑暗,而是害怕想象。
赵三顺虽然死了,但他诡异的言行举止仍深刻在我脑海里,是如此的鲜活。
仿佛,他随时可能再出现一样。
终于爬上了十三层,我一边庆幸着自己没有遇到可怕的事,一边推开了面前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轮明亮的月光在稀薄的云层中飘荡着,我短促的呼吸声在微寒的风中逐渐平静,目光随着旋转的脚步落在天台各处,却一直没能捕捉到小冷的身影。
不免奇怪,我抓起电话,打给了她。
小冷说,她已经离开了现场,现在正在往陈思哪儿赶。
我冲电话哦了一声,问她,有结果没?
几分钟后,电话里再次传出她的声音,“从现场情况来看是失足。”
从语气中我感受到了小冷的失望,如果赵三顺真的是失足摔落的话,我们就成为间接害死他的凶手,家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赵三顺是在“追捕”过程中坠下楼,谁也不敢保证他不是为了躲避警察。
但是
“失足不等于意外。”
我同意小冷的观点,失足可能是自身不当行为造成,也可能是受到外界影响,譬如遭到严重的恐吓,追赶。听上去我们警察的嫌疑很大,但重点在于赵三顺为何爬上十三楼,而在和警察没有接触的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受到“其它”外力影响?
他一定就是为了躲避警察吗?
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说服家属难如登天,他们会偏执地认为我们是在推脱责任。
再说
人的不甘心会进一步激化内心里隐藏的贪婪与欲望,为了修复自己受伤的心灵也会无理地所要各种赔偿,所以他们会一口咬定赵三顺是被警察害死的,那么所有的质疑在他们看来就是一种推诿,所有的事实也就成了颠倒黑白。
“赵三顺坠楼一定不是意外。”
小冷十分茫然,“这栋楼里连一个监控都没有,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谁都不清楚。”
我扫了一眼天台的地面,是水泥地,因为秀水县是个降雨量比较高的城市,所以像这一类地方是不可能有灰尘覆盖,那么想要从中找到痕迹几乎没什么可能,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过了一会小冷又说,“我们也不要太盲目自我相信,没有证据表赵三顺的死跟我们有关,也没有证据表明和我们无关,或许,他就是为了躲避警察才坠楼的,所以任何过早的言论都是不负责任的,再说”
她欲言又止,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是县公安局的放任诱发了这一系列的恶果,先是警员受伤,再是赵三顺坠楼,所以说到底我们还是有责任。死者家属索要赔偿款的数额上虽然有些过分,但我们不能说他们是在无理取闹,毕竟人已经死了。而且这些年为了这个赵三顺,这一家人算是倾家荡产,所以她倒挺希望县里能出这笔赔偿款,受害人家庭也能好过一些。
她人冷,但心肠真的好暖。
我比较中肯,说,我尊重事实。
放下电话后我走到天台边缘,因为恐高症比较严重,望了一眼就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人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就在这个时候,眼角飘过一道东西,并在我偏左一点的位置上定住。投去目光,就好像已经从十三层楼顶坠落了一般,吓得直接跌到在了地上。
我脱口而出,大声惊叫出他的名字:赵三顺?
那一秒钟我是真被吓得不轻,偌大的问号在脑子里膨胀,发酵,死去的赵三顺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且是那样的真实。我不禁疑惑,会不会自己也患上了精神分裂,于是产生了这么不可思议的幻觉。
狠狠地揉擦着眼睛,可睁开眼睛之时,他并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楚。
月光落在他黑亮的摩托车头盔上,以及手中握着的那把刀子,也折射出雪亮雪亮的寒光。因为他正缓缓朝我走来,迫使我爬起并踉跄后退,问出了做为一个警察永远都不该有的荒唐问题,赵三顺?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他端起刀,对准我,步子随之加快。
就在那一秒钟,刀锋从我的肩膀上划过,刺破了肌肤,鲜血瞬间洇红了衣裳。
好在天台上的空间比较大,我和他周旋了一阵后原路返回,顺着窗口重新跳进楼道里。赵三顺就像是一只怨气冲天的幽灵,纠缠不休着,紧紧地追在我后头,慌不择路的我跑进十三层一条狭窄的露天廊道里。
左面是万丈深渊,右面是一堵冷冰冰的墙,一不留神就可能像赵三顺一样万劫不复,最后变成一只怨灵。
“你别过来!”
他被月光笼罩得巨大,修长的身影占据着这条狭小的通道,所以,我就只能向前走,不可能再回头。
终于艰难地走到尽头,一扇门让我有了生的希望,可门上的一把锁却又让我万念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