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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
“他有癫痫病!”说完,我抓起张大海的衣领,严肃极了,“张大海我问你,有个女孩,是不是被你带到这里来了?”
他抽搐的情况比之前严重许多,蹬腿,翻白眼,根本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他不能死!”
我跟小冷相配合,一个帮张大海清理口中的白沫,以防止回流呛入气管造成窒息,另一个使劲掐住他的人中,同时反复抽打他的肥厚的脸,试图用疼痛刺激他的神经,以便让他快速恢复过来。
庆幸的是,张大海被救了回来。
我累得不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同时重复着先前的问题。
苏醒以后,他哭了。
一个如此彪悍的男人突然落泪,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让人更加手足无措的是,他居然跪倒在我们跟前,叩拜着,说他不想进监狱,希望我们能放他一马,从今往后,他一定做一个好人。
“下辈子吧!”
听见这话他痛苦之极,使劲地给我们磕头,几下就把额头磕得紫青。
我问,“跟你来的女孩在哪?”
他缓慢抬起了脸,悔恨的泪充盈眼眶,“我”
我咬着牙,并压低声音,“她在哪?”
他似乎不敢回答我的这个问题,又用撞头的方式向我们忏悔。
我无法忍受,怒吼,“说话!她在哪?”
似乎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张大海停止哭声,居然笑了起来,“我一不小心就把她给杀了”
心脏仿佛一瞬间被撕裂了一样,整个人如同坠入了无底深渊。
我一字一顿,“你再说一遍!”
他嘘了一声,“她太累了,要休息,请别去打扰她。”
“傻逼!”
我抬腿就是一脚,却被张大海抓住,用蛮力甩了出去。我整个人撞在墙壁上,疼得浑身散了架一样。他是个杀猪的屠户,很强壮,别说是我和小冷,就是加上陈思也未必能控制的住他。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余下的时间,用命把小冷护在身下,承受着张大海重重的拳击。
好在是他收手了,顺着门逃走。
“你要不要紧?”
小冷担心地问着我,可我眼里就只有玲珑,哪还顾得上自己怎样。所以,我强忍着疼痛感,踉踉跄跄地跑进雨里,推开一扇山破旧的木门,挨个地方找,终于在一片不算茂密的树林中,停下了自己疯狂的脚步。
看着那一颗挂在树枝上,雨水中,摇摇欲坠的雪白色人头时,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12,玲珑之死()
(别被标题骗了!)
树上这颗人头被雨水淋透,汇聚在树根处的血泊已经被冲散,缓慢流向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当中一具冰冷的尸身像是在苦苦寻找着头颅一样,手臂向我们的方向努力地伸展。我走近前,将人头从树上“摘”了下来,还到了她的手里,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便又在上面盖下衣服。
小冷在她身旁找到一张工作证,感到庆幸,“是医院的护士!”
这简直就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好消息,但这一刻我的欢心却又是那么的讽刺。虽然她是个与我素无瓜葛的陌生人,但也是一条人命,一个在绝望与痛苦中挣扎了许久,终要接受死亡的可怜人。
小冷望着尸体,如释重负,“玲珑应该不在这!”
“我的幸运注定了另一个家庭的不幸。”
“人没有不自私的,宁愿看着别人不幸,也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我望向小冷,“每一次和你聊天都很沉重。”
“这世界又有什么不是沉重的?”
我抿了抿嘴,用笑容讽刺自己,也讽刺这个悲凉的世界。
这村子还有另外一条路,因为十几年没有人来过,所以路上荆棘丛生,被灌木丛和荒草遮盖得不露痕迹。我和小冷就沿着这条路向前走着,不多时就看到一行人,穿梭在风中荡漾的芦苇地里,碰面以后,其中一人就向我们发怒气。
“我听村里人说了才知道,这洞有多危险,你们俩可把我担心死了。”
我急着问他,“玲珑呢?找到了吗?”
陈思脸一歪,“没找到。”
“没找到?”
这时。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芦苇荡里钻了出来,也和陈思一样冲着我发牢骚,“你去哪了?”
“我还想问你呢!”
她生气极了,“我醒了就没看见你人,就出去找你啊,后来听陈哥说你进山洞了,你知不知道把我吓成什么样,我差点就进去找你了,下次你干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吗?”
看到玲珑快急哭的模样我心疼极了,就连忙跟她道歉。
陈思打断我们,“行了,回去再说吧。”
对于我们此行孙局长更在乎的是犯罪嫌疑人张大海,我就用最简短的方式向他说了一下情况。随即,孙局长带队冲进位于荒山老林中的岳家村,我们几人则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回到之前那个小村子里。
炊烟袅袅,安详,宁静。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人心的雨还在疯狂下着。
早上七点。
我们以电话的方式跟孙局长辞行,坐在副驾驶的小冷闭目养神着,坐在后面的我也睡了一小会。可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各种画面频繁在眼前闪过。
张大海因为长期缺氧以及慢性呼吸中毒导致脑神经紊乱,从而幻想出自己和蛇女的香艳经历,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能理解的是石碑以及祠堂里的画像上,为何会出现和玲珑一摸一样的脸?
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以至于我产生了错觉,此时此刻枕着的不是玲珑的肩。她的腿也变成一条长长的蛇尾,一双迷离的双眸含起神秘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我
回到局门口时我才醒来,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车。
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感觉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所以回到局里我便有了一种轻松与舒畅,趴在法医室的桌子上又睡着了。可没过多久我就被一阵急躁的脚步声吵醒,睁开眼睛就看见怒形于色的陈着,很显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好久不见啊!”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跟这位“老朋友”打了一声招呼。
他却一点也不客气地用手指戳着我的额头,“你跟我请示了吗?无组织无纪律谁给你的权利?”
小冷从沙发上爬起来,旁边的玲珑也跟着一脸茫然。
“是我的问题,我现在就写检讨。”
我刚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就被陈思抢了下去,随手摔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把玲珑和小冷都吓了一跳。以往多么温柔的一个男人,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变得如此暴躁,野蛮,让人难以理解,更难以谅解。
他冷声说,“检讨你不用写了!”
我苦笑着弯下腰,去捡笔和本,却在那一刹那停了下来,因为我听见他一字一顿地说,韩强,你被停职了!
小冷一急,就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没有休息好人踉跄了两步,玲珑又急忙将她抚了回去。
“陈着,你严重了吧?”
他冷冰冰地望着这个他曾爱过的女人,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毫无感情,“这件事你也参与了,难辞其咎。”
小冷失去了理智,冲着陈思嚷嚷,“回来以后就不见个影,突然来了又跟敌人似的,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陈着向前迈了两步,很是无情,“没错!自从我知道真相以后,我就彻底疯了!”
小冷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皱眉,“真相?”
他似乎不想把事情说得太透,就沉默起来。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真相?”
似乎抓到了一些线索,小冷紧问着。
陈着突然大叫一声,“闭嘴!”
小冷被吓了一哆嗦,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做为一个法医助理玲珑更不敢发言,只能怯怯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
“玲珑,带你师父出去,我跟他单独聊聊。”
“哦。”
玲珑应了一声后,搀扶着虚弱的小冷走了出去。
法医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将椅子搬到陈思面前,“坐会吧?”
他不领情,“有屁快放,放完快滚!”
我没有必要和他斗气,心平气和地摸着自己的心口问他,这里会不会疼?
他就像是块毫无情感的木头,不予理会。
我试探着戳穿他,“强迫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一定很累吧?”
“别自以为是了。”
“是我自以为是,还是你自行其是?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吗?”
他不屑一顾,“跟我谈心?”
“那也得有心才行,你的心究竟去了哪?”
似乎是被我的话激怒,他便不想在跟我聊下去,将停职通知书往桌上一甩,狠狠地丢了一句,“是局长批准的,停职一个月,你不是想写检讨吗,有都是时间。”
说完,他冷酷地走掉了。
小冷和玲珑随后回到法医室里,一个坐在沙发上倍感无奈,一个守在我旁边心疼不已。为了安慰她们两个我露出无所谓的笑容,其实呢,自己也应该感谢陈着,他给了我一个月休息时间,让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调养一下身体。
谁都看得出来我是在强颜欢笑,只是不愿意戳穿而已。
这是局长亲批的,由刑警大队队长陈着执行,就是所有人都站出来替我求情怕也是回天乏术。
我继续笑着,“休个假也蛮好的。”
“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出来,陈着应该是针对我来的,只是把脾气撒在了你身上,所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少自恋,刚才我问他了,人家就是公事公办,一个月后我就回来了。”
她很担忧,“停职等于记了一次大过,你以后想升值”
我笑了笑,表示无所谓,语气里带着少许的自我批判和讥讽,“我能从市里下来就没想过升职加薪,再说干我们法医的熬出花来也还是个法医。况且我这人无欲无求,说白了就是没有上进心,呵呵,肩膀上多几条杠还是少几个豆对我来说没多大区别,所以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我没事。”
13,孤儿院()
习惯了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忽然停下,还真让人有些不适应。
玲珑要辞职。
对于她而言我就是全部,所以她和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熬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但我没有同意,辞职这个想法鲁莽又冲动,我只是被停职又不是被开除,一个月以后还是会回去,可玲珑要是辞了职再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
我走了,小冷怕是要焦头烂额了,玲珑就更不应该再这个时候离开。
她坐在给跟前,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分开。”
“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
“我就是一想到单位看不见你就觉得怪怪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玲珑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我心领神会。
她把我视为全部,以及生活的中心,没有了我在她身边这丫头肯定受不了。我抚着她的长发,把自己的腿给她当枕头,手指在她的发际线上游走,顺势滑落到她的耳垂上,轻轻地捏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