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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碾油门,车缓慢驶出。
透过倒后镜我十分担心地望着阮红的伤口和她颈前晃动的刀子,“我劝你把刀子挪远一点,人的颈动脉很脆弱,一割就破,如果她出了事,我保证掉头开进公安局,到时候你想跑也跑不掉。”
“少他妈废话,你想威胁我?”
我紧抓着方向盘,匀速前进,“我是在警告你,你现在很安全,一定不想再回去。”
他眼珠一转,随即用刀柄砸晕了阮红,又将刀锋架在我脖子上,“既然你这么怜香惜玉,我成全你,快点开车,慢一点我就弄死你。”
“去哪?”
“码头。”
我望着他那张凶残的面孔,问他,码头在哪?
他警告我,“别他妈乱看,也别他妈跟我俩耍花样!”
“我上个月才从市里调过来,是真的不知道。”
他凝视了我许久,相信了我的话,“怎么上国道不用我告诉你吧?上了国道以后向南走一百六十公里。”
嗡
四五辆警车紧追在后面,他情绪立马激动起来,“给他们打电话,如果他们在追的话,我现在就杀了她。”
他我握着刀在阮红腰上比划了两下,虽然没有伤到阮红,但也足以令人心惊胆寒。他现在就是祖宗,我不敢拒绝他的要求,抓起电话打给了陈思,让他把警车全部调开,不要在后面跟着了。
放下电话,我问他,“这回满意了吧?”
他得寸进尺,“把电话扔了。”
“没在通话,他们锁定不到的。”
“扔了!”他大喊。
这是一只谨慎狡猾的狐狸,真就这样把电话丢了再想联系队里就难了,可不扔的话,这疯子指不定会做什么疯狂的事。
“和你说话呢,让你扔了他妈的没听见吗?”
“你别激动,我扔就是。”
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照他的要求丢了电话。
跟在后头的警车逐渐离去,他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舒适的皮座椅上。
“我看你太累了,要睡一会儿吗?”
他一点都不傻,“一睁眼就在监狱了。”
“恭喜你,你成功逃出来啦。”
我故意恭维他,想趁这个机会和他聊聊。
他咯咯一笑,“警察也会拍马屁吗?你是不是害怕我杀你?”
我微笑点头,“怕,所以我想和你商量商量,我把你送到地方,你呢,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想要把一个人高高捧起,不需要什么夸张的辞藻,只要自我贬低就足以达到目的。经我这么一认怂,他果然有些轻浮,一张脸傲慢起来。让普通人闻风丧胆不算什么,让一个警察产生恐惧那才叫本领,似乎是为了让我对他更加佩服,这个不知所谓的蠢蛋绘声绘色地给我讲起他的那些“光荣”历史。
包括
他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杀人奸尸,又是用什么残忍的方法取出内脏,以及如何将骨骼上的肉一片一片剔下来的。变态程度,令人发指。可以说,这是我任职以来遇到过的,最凶残的案件之一。
但,在他面前我要强忍愤怒,强装平静。
“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想亲眼看看。”
我一边开车一边问,“看什么?”
他笑着,“人死之前的反应。”
书面一点讲就是精神上的餍足,他平时只能用血腥相片满足自己,当有一天,这些东西不再达到他的精神需求时,他会选择一种更直观,更真实的方式进一步放纵自己病态的欲望,就是杀人。
“那你跟我讲讲,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为难我,“很想知道吗?求我啊?”
19,杀人回忆()
我略带讥诮,淡淡一笑,激将他只是社会上的一只臭虫,一颗必须切除的毒瘤。他对我的讽刺毫不在乎,说就是这一刻毒瘤,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命,所以叫我说话小心点,尤其是在他心情没有变坏的时候。
“像你们这些杀人的,都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
表面在笑,实际上他在隐忍自己的愤怒,“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做法医的,有本事你们别在死人身上开刀子。”
我不卑不亢,“那你可要好好活着,别落在我手里。”
听到这句话他眉头使劲地抖了一下,虽然死了以后没有痛觉和知觉,但仍没有人希望被人开刀子。无情的刀尖划破肌肤,冰凉的剪刀断裂一切器官组织,被羞辱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尊严。
他眼睛一眯,刀又落在我颈旁,“你每天解剖那么多尸体,就没想过有一天会不会和他们一样,被你的同事一刀两刀切开?”
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能从容不迫地还击,是个难缠的家伙。
“人一旦咽了这口气,这个世界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的身体也不在是你的,所以做人不只是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更要尊重别人的生命,不然对不起生你养你的父母,更枉你人世走的这一遭。”
他发怒了,“少给我讲大道理,教育我还轮不到你。”
我笑着,“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判别人死,而是不能判自己活。”
他反手用刀柄狠砸了一下我的头,鲜血刹那间顺耳廓流下。
“那我现在就判你死。”
“没有人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你暂时还不会杀我。”
他笑了,对我的夸奖就像是讽刺一样,“你是个很聪明的小朋友,我很喜欢你,那我就好好给你上一课。”
过了一会儿,他讲了一起很悠长的故事。
听完,我的心情潮起潮落。
十四年前。
村里来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孕妇,村长见其可怜就收留了她,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的时间。村长有个儿子还没有成亲,血气方刚,见女人五官端正,眉目清秀,有长期住在自己家里便有了不轨想法。有一天他借酒壮胆,趁着村长不在家之际强暴了女人,怕东窗事发就把女人藏进村附近的防空洞里,谎称女人离开了村子。
这一段时间,他频繁奸污女人,甚至殴打谩骂。
那天,他正在对女人实施奸淫与殴打时,这一罪行被一个误入防空洞的放牛娃发现。放牛娃吓得放声大哭,撒腿就跑,放牛娃哪里跑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在距离防空洞不远的小树林里被抓到,并遭了杀害。
第一次杀人,他很惊慌。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想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办法,用胶水将鱼鳞一片一片黏在女人的肌肤上,并在村里放出鲛人杀人的谣言,村子信以为真,就将“鲛人”逼到山顶上,用石头将她活活砸死。
就在杀人凶手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暗自庆幸时,秀水镇(当年还是个镇)派出所的民警出现在村里,经现场勘察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并通过现场遗留下来的一枚足印判断,凶手是一个身高175cm的男性。
他彻底慌了,甚至打算远走他乡。
后来在村长一再的逼问下,他说出实情。
得知儿子杀了人,村长没有劝他去自首,反倒帮他逃避法律制裁。二人商量以后,以流浪汉的身份安排儿子躲进村南的土坯房里,当警察问起时村长撒谎说儿子常年在外务工,以此制造不在场证据。
因为警察已经怀疑到他头上,所以这一躲就是十几年
握着方向盘认真开着的我也不免分神,想起那几张抽象的蜡笔画。原来画中的两个男人是村书记和坐在我后面的疯子,两父子一个是帮凶,一个是真凶,真是讽刺到了极点。还有第二幅画和第三幅画里的鱼明显告诉我们,鲛人是伪造出来的。
“过去十几年了,为什么还杀人?”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真的有鲛人,我把她抓了起来,她不答应带我去南海,我没办法我只能杀人。”
“这和你杀人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荒唐的言语被他说得十分认真,“我要向她证明我也可以做个鲛人。”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家伙的精神状况很不乐观。
不管换做是谁,在一间阴暗潮湿的土坯房里隐姓埋名十几年都会出现精神上的问题,尤其这个家伙本身就是个重口味,喜欢血腥的东西,每天在心里幻想杀人的同时饱受过去的折磨,难免会产生偏激,病态思维。
“你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鲛人?”
他摇头,凶狠笑着,“他知道太多了,我不杀他都对不起自己。”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大逆不道的荒唐言论,大吼道,“他帮你隐瞒了十几年的罪行,说明他不会出卖你,你居然杀了他?”
他头一歪,揪起自己的头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真是一个疯子,我感觉他的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
“你不是鲛人,你比鲛人还歹毒。”
他大吼一声,“我是鲛人,我很快就会和它们生活在一起。”
“正因为你不是所以才需要证明。”
他挥起刀在我眼角处划开一道口子,因为前额周围皮肤血管密集,血便像自来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淌,汇入眼内,猩红了视野。我把车拐进马路旁的土沟里,车身剧烈颠簸,像是一头疯狂的野牛,狠狠撞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我趁他重心前倾之际,用肉掌牢抓他手中锋利的刀,另一只手抓住他腌臜的乱发,使劲地撞了车门框两下,随后又在他颈动脉上挥了两拳。但这家伙就像是一只顽强的蟑螂,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却仍瞪着眼睛,将刀推到我锁骨处用力一捅。
先是一阵冰冷感,随后便是一阵灼烧。
他抓起逐渐恢复意识的阮红下了车,越过车流密集的马路朝一个方向跑去。我忍着剧痛推开车门,踉跄地追在后面,却因为鲜血迷了眼睛险些被车子撞到。在那些司机指着我骂骂咧咧的时候,我立马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
“报警”
“是警察,发生了什么事儿?快报警”
他们纷纷拿起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没过多长时间警车成群结伴地蜂拥而至,戒备森严,持枪武警威严地站在道路两旁。为了生擒这个嗜血恶魔,局里几乎全军出动,连玲珑都被带到了现场。
看见我浑身是血,向来固执的她一下就哭了,手足无措地蹲在我旁边。
我缓缓抬起手,假装自己快要不行了,玲珑吓得干脆扑在我身上,弄得自己满身都是血。我安慰着她,叫她不要难过,我死了以后,找个好男人嫁了,千万不要为我守寡。玲珑信了,眼泪就跟自来水一样,“只要你别死,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有气无力地道出临终遗愿,“亲我一下,死也无憾。”
眼看就要得逞却被小冷无情戳穿。她幽灵一般飘到我身旁,硬是将刀从皮肉中拔了出来,“我说你也真是可以的了,把自己搞成这样还有心情开玩笑,看玲珑单纯就欺骗人家小姑娘感情?玲珑你别信他的,根本就没刺进去,没伤着血管也没伤着肺的死不了。”
“你这么说我的心就很伤,你看这血跟断裂的水管似的,起码也有一千毫升吧。”
玲珑一脸娇怒,“好啊,你骗我?”
小冷拉了玲珑一下,郑重地警告我们,“别丢人现眼,都严肃点。”
20,海的那一边()
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