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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她救了你,你就说她不是凶手?”
“她都病成这样了怎么杀人?再说她才十几岁而已,而且这些天她一直都在这里。”
我一下想起今天上午处理过的那起案子,便问阮红,昨天夜里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她也在这里吗?
阮红摇头,“不在。”
“没有不在场时间,你怎么证明她的清白?”
“她在你家。”
“什么?”
阮红带着一丝歉疚,“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儿吗,其实我不是在给家人打电话,而是在和她说话。当时她就在你家门口,从十一点开始她就没离开过。”
“你留她在家里过夜?”
我难以置信,昨天夜里“鲛人”在我家里过夜,我竟浑然不知。
“第二天早上我亲自送她回来的。”
言语苍白,我只能用揪头发,原地转圈,来回踱步的方式表达繁复、凌乱的情绪。如果阮红说的句句属实,那么她的确没有作案时间,换言之,凶手不是她而另有其人。如此说来,阮红之前的假设合情合理,鳞片是凶手故意丢在凶案现场的,目的是为了转移警方视线。
我长叹息,缓解压抑感,“真是没有想到。”
“我遇见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伤,我怀疑遭人非法拘禁。”
我绕开阮红大步往黑屋子里走,但进去以后又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小女孩的警觉性非常高,稍微一点声音都会将她惊醒。就像现在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可见阮红的怀疑是正确的,她在遭遇非法拘禁的同时,还遭人殴打、虐待,甚至是拔掉身上的鳞。
我微微抬手,落在她肩膀上。
那坚硬的鳞片真实,生动,若不是亲眼见过真的很难相信。
“告诉我是谁伤害你的?你从哪里来?你的家人在哪?”
阮红蹲在我旁边,手轻轻抚摸女孩的头,“她可能是哑巴,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过。”
“我必须得让她开口。”
“你先别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阮红从一个破旧的帆布背包里翻出这张褶皱的劣质画纸,上面有一副用蜡笔勾勒出来的抽象画,色彩诡异,线条凌乱而且粗糙,画面中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怀里面抱着一个什么东西,背后还有一颗孤零零老树,树旁边是一座插着草的孤坟
阮红猜测,“她可能是在用画代替自己的声音。”
我出主意,“那就想办法让她把知道的都画出来。”
13,另有隐情()
县不远处是一条晚宽阔的大江,周围山中又布满了湖泊,所以,即便是夏天,夜里也会有一丝丝的冷。女孩受了伤,我也不忍留她在这里忍饥挨冻,便决定暂时将她带回公寓再做打算。
我亲自给她做了一碗面,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面多少有些难过。
已经是凌晨。
在黑夜的衬托下屋内的光愈发明亮,她身上纵横交错的伤暴露无遗。半脸的鳞片,半脸的血迹,让她看上去是又可怜又吓人。但她的眼睛很大,五官很立体,如果不是因为这种怪病,她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她有名字吗?”
“不知道。”
“那就给她起个名字吧,就叫小鱼。”
阮红帮小鱼冲洗了身子,又对她的伤口进行包扎处理,直到四更天时才各自睡去。
天一亮我就去了局里,谨记着阮红对我的嘱托,没有和任何人提小鱼的事儿。所以他们还人为凶手是“鲛人”,东奔西跑着。我并非故意要隐瞒真相,就像阮红决定带我去见小鱼时,她有顾虑,我现在也有同样的顾虑。周全考虑,暂时不做声张。
小鱼不是凶手,说明凶手另有其人。
我想起昨日和陈思说过的话,凶手之所以能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作案,最主要是他巧妙转移了我们的视线。而他之所以顶风作案,目的只有一个,暴露“自己”从而获得新的“生机”。通俗易懂一点,凶手想趁此机会让小鱼的黑锅背的更彻底。
阮红说,她和小鱼是在山里偶然遇见的,当时小鱼浑身伤痕累累,就像刚逃难回来。我是不是可以想象成,她刚刚摆脱凶手的控制?如果真是这样,凶手一定很担心自己的罪行暴露,必定会到处找小鱼。想到这,我给阮红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和小鱼好好待在公寓里,不可出门。
半钟头后,我来到这个荒凉破败的小村子里。
陈思在村子里守了快两天,仍旧是一点的消息都没有。当然,他注定将不会满意而归,因为“凶手”现在就住在我家里。相比之下,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村长的下落。我可是听说受害人遇害的那天夜里就找不到人了,并且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不奇怪吗?
找到陈思,我说,别熬了,凶手不会回来了。
陈思很有毅力,死不放弃。
我无可奈何叹着气,就算抓到又有什么意义,鲛人就一定是凶手吗?陈思不懂我的意思,我便把昨夜阮红的话给她重复了一遍,鱼鳞又不是羊什么的毛说掉就掉,除非是凶手故意留下线索,所以每个现场都有鱼鳞?换个说法,我不相信凶手每次都这么大意。
还有就是那枚血脚印也是十分可疑。
通常现场脚印都是凶手粗心大意时所留,因此脚印一般不会很完整,但我们采集到的脚印却一点残缺都没有,人为伪造的痕迹很明显。
和陈思说完这些以后,我一方面暗自庆幸,一方面也自我检讨。
在勘现场、验尸体的过程中,我的确疏忽了很多的细节,没有合理、逻辑性地去分析线索,以至于没有将案情吃透。听了我的话,号称辣手神探的陈思也自惭形秽地抓耳挠腮,自省说,往往看似合情合理的线索,其实都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
对。
越是抽象、毫无逻辑而言的线索,越能帮助我们找到真相。
“那谁是凶手?”
我心里倒是有一个很可疑的人,村长。怎么就那么碰巧,凶案发生以后就找不到人了?而且那天在“鲛人墓”前时,这位村主任的言行举止稍有点可疑。就像小冷问他的那句“你为何一口咬定他就是鲛人”一样,从心理层面看好像是怕担责任,实际上更像是在包庇着什么。
“没接触过这类案子,但应该算是过失杀人,当时参与的人很多,大家都不知情,就算定责也不会太严重,又不是沙头的大罪,他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我说,怕,他怎么可能不怕。如果知情不报呢?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女人不是鲛人,却还蛊惑众人用石头杀人,这是什么?这就是故意谋杀,教唆犯罪。
“你这个设定蛮有意思的,但是,杀人的理由呢?”
我想起小鱼,想起她的画,想起“鲛人墓”里惨死的女人,虽然我还没有办法用逻辑将它们缝合在一起,但我相信这当中一定有一段尘封往事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你呢?”
陈思笑着,“怎么还扯上我了?”
“你就说,如果是你,你有什么理由?”
陈思想了想,说,“那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我不得不杀她啊。”
我话锋一转,“你说咱们这村书记身上会不会藏着什么有趣的东西?”
“去他家看看。”
我一把抓住陈思,不愧是兄弟俩,做事都是这么心急火燎。我们一没有搜查令,而没有足够证据,不经请示属于私闯民宅。另外,就算是找到了村书记,也要不显山,不露水,不能让他看出我们在怀疑他,不然我们的调查工作会更加被动。
“鲛人还抓吗?”我试探问了句。
陈思斩钉截铁,抓,怎么不抓?现在都只是假设,村主任是不是杀人凶手还不能肯定,同理,“鲛人”是不是被冤枉也不能排除,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双线并行,一方面继续抓捕“鲛人”,另一方面对村主任展开调查。闻言,我暗自心惊,还好试探陈思一嘴,不然险些说出实情。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心里揣着事似的?”
我摆手,“就随便问问。”
“不过经你这么一言倒是让人茅塞顿开,这村长说玩消失就玩消失,我们守了两天,人没抓到总应该看到个影吧,而且从案发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咱们就没亲眼见到过这个鲛人,越想吧就越觉得玄乎,不行,我还是得到村书记家去看看,不然我这心里就跟长草了似的。”
陈思是队长,又和陈着一样急性子,叫不住就只能跟他一同前去。
村主任家的大瓦房前,聚了好多的村民。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等着村主任拿主意。可这人走了两天,连个音讯都没有,大家一时之间固然乱了阵脚。我和陈思走到跟前时,就被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一句你一句的,吵得人心烦闷。
陈思抬起手,安抚着,“你们放心,人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在陈思和村民周旋之际,我走到村支书家门口,隔着银灰色大铁门向里面望着。满院子的花花草草,扑鼻的香气。东南角笼子里的一只小白狗汪汪直叫,饿得把这些花花草草咬得面目全非。目光再向深处延去,我注意到房子正门上一条若隐若现的缝。
“走的再匆忙也不至于不锁门吧?”
凝眸思索,我拉起陈思说了一句不对劲。陈思歪头问我,什么不对劲。我说,我们之前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那他干嘛自乱阵脚急着逃走?反倒是这样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对于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来说,连这点反侦察意识都没有,何以支撑他到处作案而不被抓到?
我从口袋里翻出手套,戴好后检查大铁门上的铜锁。
“安静点!”
我一声呵斥,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手托起铜锁,集中精力寻找着遗留在上面的犯罪证据。几分钟后,我在铜锁不明显的边缘位置上,发现了只能用毫米计算的擦拭状血迹
14,谜()
怎么会有血?
陈思俯下身,也有几分困惑。
好歹也是村主任,说消失就消失本身就很奇怪,现在门锁上有发现了血迹,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我猜着,人会不会就没离开过?
陈思不解,如果人没有走,那他为何锁门?
重新凝视着铜锁,我冷冷回问,一定就是他锁的吗?
“不是他”
话刚说一半就自行止住,陈思一刹那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血可能是村主任的,但未必是他弄到上面的。
大口大口吸着冷气的陈思缓缓直身,深皱眉,别的人?
我也感慨良多,“这水比咱们想象的要深一点。”
“这么说主任在屋里?”
我只能默默点头,但更像是默哀。
一种叫后知后觉的惊悚感油然而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和陈思都不敢妄言,言语上会有些抽象,但越是这样就越令人不安着。
“翻进去看看。”
陈思拦我,“你刚才还劝我,咱没搜捕令。”
“此一时彼一时。”
因为,我们眼中畏罪潜逃的村主任很有可能遭遇了不测。如果再按部就班的话,就不是渎职,而是失职。
翻到院内,匆匆两步跨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