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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万苦总算是爬到山顶,却发现姻缘庙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对面的一座山峰上,中间由一座摇摇晃晃的吊桥连接着,两百多米的高度让人心惊胆战。
陈思问其他人,“你们怎么了?怎么不过?”
“陈队,过不去,这桥要断了。”
闻言,陈思抬起脚试验了一下,人还没站稳就听咔嚓一声。收回脚后陈思向对面的姻缘庙望去,平静的面孔上有了些许的不安。
我走上前,推了推木桩,“应该没那么快断,我瘦,我试试。”
一只脚刚迈上去,我就被拉拢拉回来。她劈头盖脸给我一顿损,问我,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值吗?
我承认,阮红的确是做过一些错事,但她的本质是不坏的。退一万步说,不管如何这是一条人命,我们是人民警察,有必要把她救回来。再说,于公于私都不应该让别人去冒险,这是我自己闯出来的祸,我自己会去解决。
“她要是不在里面呢?”
“不过去怎么知道她在不在里面。”
玲珑脸上多了一丝伤感,“你还爱她?”
“我没时间和你瞎扯。”
玲珑抓着我的肩膀向身后一推,自己借力跑到吊桥上,我的脸当场就吓得苍白了
7,一起死()
玲珑整个人已经站到摇摇欲坠的吊桥上,看得我和陈思心里一阵一阵冒凉风。她背对着百米高的山谷,面朝着我,“你太重啦,还是我去比较适合。”
之前还说我为了阮红拼命不值得,那她这么鲁莽又是因为什么?
“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玲珑学着我的腔调,“我是警察啊,虽然还不是正式的。”
“玲珑,你别惹我生气。”
“惹你怎么啦,来咬我啊。”
话了,她转身大步向前走去,看得我们触目惊心。但一道上还算平安,到了吊桥中央时,她转回身冲我们大叫,你们看吧,我的体重轻,所以没事的。可这话刚一说完,她忽然向下一坠,半个身子卡在桥上,半个身子坠在桥下。
“玲珑?!”
“我没事”她努力向上爬,“这有个窟窿。”
陈思扯着嗓子大喊,“不行就别动了,我叫直升机。”
玲珑有用力喊着,“我爬不上去,腿夹住了。”
这时,固定桥身一根绳子受重力影响崩断,桥体向下一坠又立马弹起,吓得我浑身直冒冷汗。
我声嘶力竭大叫着,“你给我别动。”
陈思拉住我,问我想干什么?
不管如何,我也不能把玲珑一人丢在哪。这桥马上就要断了,等直升机救援来不及了,玲珑也没有办法安全回来。我现在能做的争取时间赶到她身边,这样至少可以在吊桥塌毁的时候抱住她,有我在她或许能保住一条命。
陈思还是不肯放手,“你是想给她做肉盾?这样你们两个都会死。”
我推开他,“那就一起死。”
我就像她刚才一样义无反顾,全趴在吊桥上极缓慢地向前延伸。谢天谢地,我总算是爬到她身旁。吊桥就像我的心一样频繁颤抖,老化的麻绳和松动的木板仿佛随便一口气就能吹散,所以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所有的动作都放到最慢。
“别动,千万别动。”
我尝试了一下,可玲珑被卡得很紧,毫无办法。她沮丧地看着我,大骂我是个傻缺。我笑了笑,准确说是一对傻缺。现在这种情况想安全返回是没可能了,等直升机救援也是痴人说梦,我便和玲珑说,今天就是咱俩的忌日,有没有啥遗言,赶紧说,不然一会就没机会了。
“你怎么不骂我啊?”
我一笑,“两个将死之人还是积点德吧。”
玲珑委屈着,“可是我还没骂够你呢,我还想再多骂你两次。”
“我说你一小姑娘怎么这么爱说脏话?”
她说,“我只跟你这样。”
我摇头叹气,“合计着我好欺负呗?”
“你没听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吗?”
玲珑的脸上有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真吧?我双手探入玲珑腋下,并在她后背打了一个结,“抓着我,别放手。”
沉默一会,玲珑说,“如果我们还活着,就在”
她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周围的绳子一刹那间崩断,桥身以我和玲珑为始点四分五裂。那一秒钟,我用尽全力护住玲珑,两个人一同注入深谷
相当于三十层楼的高度,幸运的是峭壁上长满了树,下面又有一条不深不浅的河,频繁的缓冲减少了下坠的力道,坠入河里时虽然呛了几口水,但不至于要了性命。我拼了命将玲珑从水中推起,她的脸一直耷拉着,双眼紧闭,像是昏迷了。
我游到一颗树旁,将玲珑架在粗壮的,凸起的树根上,用力推压她的胸口,并掰开她的嘴,通过口将气体送入她的肺内,周而复始。谢天谢地,几分钟后她剧烈咳嗽,算是恢复了意识。
“这是哪?我们死了吗?”
看着玲珑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我欢天喜地地告诉她,我们还活着。
她扬起脸望着树冠中影影绰绰的阳光,而我一直环视着斑驳陆离的水面。不一会就有声音从上面传出来,叫着我们的名字。我将音量放到最大,以双手做喇叭,扬起脸大声喊着。但好像他们听不见我的声音,便一直重复喊着韩强,玲珑
“我的腿”
我这才注意水面有血丝漂上来,把玲珑抬高,尽量让她把脚伸离水面。当看见她大腿处的割伤时,不免有些心疼。
“不能在水里这么泡着,先忍着点。”
我拖着玲珑游到一块很大的浮石上,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又麻利地脱下玲珑的裤子。她戒备地用小手挡了我一下,又有几分迷离的双眼在微暗的阳光下特别迷人。我攥住她的手,如果我韩强想碰她,会光明正大,不会在这个时候乘人之危。
她手一软,落到一旁。
我抓着腰带,在她大腿伤口处用力缠了两圈,使劲一勒,以此办法控制出血。
玲珑面色有些白,痛得低吟。
“忍一忍,他们会下来找我们的。”
玲珑紧张拉住我,问,“这地方有点吓人。”
这才留意起四周的情况,玲珑说的没错,这地方的确有些吓人,远处高耸的怪石与山壁上大大小小的石窟,近处奇形怪状的树与清澈见底,并潺缓流淌的河水,静谧的就像是一副远离喧嚣的画,让人不由得燃起敬畏之心。
“别怕。”
我抱着玲珑,轻抚着她的肩。她顺势依偎在我怀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我们一等就是一个钟头,也没有人来救我们。天逐渐黑下来,这地方由此更加的令人恐惧。尤其是风略过山谷间鬼哭狼嚎一般的声音,还有水面上时不时冒出的水泡,更是让人胆战心惊。
玲珑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冷”
我恨不得自己是一把烧红的柴,也恨不能变成一张暖和的毛毯。在这个潮湿阴暗的环境下,我没有太多的办法,我也只能继续这样抱着玲珑,一手替她当着背部的风,一手摩挲着她冷冰冰的腿,即便竭尽所能也无法让她感到丝毫温暖。
她抱着我的肩,“你真好。”
“我陪你聊聊天。”我想用此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一直对你的过去很好奇,但没有机会问你。”
“我是孤儿。”
“我知道,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玲珑把脸埋在我肩上,渐渐陷入回忆当中。
她说,她的父母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甚至连他们的名字自己都不知道。岳这个姓是跟着自己的养父母起的。养父脾气不好,经常殴打养母,十五岁那年,养父当着自己的面把养母打死,被抓进监牢。之后她开始一个人生活,在社会上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但没有一个是好人,他们都像养父一样,生气的时候就会对女人动手。从那个时候她就觉得,男人是一种多余的动物,就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问,“后来怎么就成萧风的线人了?”
她瑟瑟发抖着,“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是他收留了我。”
玲珑之前一直强调自己不喜欢男人,其实这和取向是否正常无关,是一些不堪回首的经历对她的心理造成影响。所以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女人,和男人以兄弟方式相称,就是害怕会对男人产生感情,更害怕会落一个养母的下场。
我抱她更紧,“还冷吗?”
“冷。”她仍旧瑟瑟发抖,“但心里暖着。”
此时。
不远处的灌木丛频繁地颤动起来,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弱摩擦声,几分钟后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里面移出来,两只黑眼珠直勾勾地盯着我和玲珑
8,爱说多了会虚伪()
陈思他们终于赶来,看到我和玲珑安然无恙,暗自捏了一把汗,感叹我们福大命大。
下了山,回到车上玲珑还瑟瑟发抖。陈思直接把我们送回局里,在局门口我意外看见阮红。她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我眼前,这让我尤为气愤。跳下车,我很大声问她去哪了,害我担心,为了找她我和玲珑从山上掉下去,差点死了。
听说我一直在找她,阮红激动地扑到我怀里,反复向我承认错误。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车里的玲珑看见就误会了,下车的时候一言不发,在陈思搀扶下和我擦肩而过。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羞于为儿女情长去做解释,又无奈阮红抓得我太紧,就算想澄清也怕没机会。
法医室里。
小冷一边帮玲珑消毒、处理伤口,一边责怪陈思没有照顾好她。
玲珑呢,冷眉微锁,一直不言不语。即便批着一条毛毯,仍冷得发着抖。见我进来,小冷又一股脑把责任甩到我身上。做为男人,没有保护好身边的女人我有错,就像是一个受训的小孩,和陈思一起近听着她的尊尊教诲。
“我想跟玲珑单独说两句话。”
我和玲珑是怎么个情况小冷心里比谁都清楚,放下手里的纱布后和陈思走出法医室,给了我和玲珑制造了个单独空间。我将一直抓在手里的另一条毛毯盖在玲珑的腿上,弯腰蹲在她面前,问她还疼吗?她抿着惨白的嘴唇,坚强着,说不疼。
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汹涌,抓起她凉凉的小手,“我心疼。”
她上扬着嘴角的弧度,居然和我说觉得阮红挺可怜的。虽然她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事出有因,并不是真的想背叛我。今天看到她那副又憔悴,又悲痛的模样,玲珑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这样就像是第三者插足,也不想和别人争抢。
“你的意思?”
她抬起手落在我肩膀上,“兄弟,她是个好女孩,不要因为一次的错就把人打入冷宫,给她一次机会。”
我声音稍大,情绪激动,“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仍不温不冷,“我很清楚。”
“那你自己呢?受了伤还在为别人说情?”
“我只是担心,我不会像她那样那么爱你。”她眉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情感,是自嘲还是逃避我无法读懂,“你不知道的,我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所以”
她欲言又止。
还没有完全说服自己?没有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