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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开始不言不语,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闷闷不乐。
我看出她是因为陈着的事儿心情不好,就安慰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别看我平时好像挺不待见他的,其实我就是在生他的气。”
“哦?”
冷静想了想,干脆把花说开,“他喜欢我,可他就是不说。”
“你呢?”
“我”冷静欲言又止。
我摇头叹息,“两个都要面子的人,谁也不肯先开口,非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冷静隐隐自责起来,一直低着头,倔强地不肯流出眼泪。
唉。
我叹着气,“被憋着了,想哭就哭吧。”
冷静头一歪,“肩膀借我一下。”
我没有拒绝,任由她在我肩上哭泣。但不巧的是,岳玲珑这时候推门而入,看到小冷趴在我的肩上,我的手还在她背上轻轻摩挲的时候,一双眼睛里顿时杀气腾腾,将我视作“害虫”,就差手里没有杀虫剂,不然分分钟把我干掉。
“局长让我告诉你们,现在就去他办公室一趟。”
她的声音比她的脸拉得更长,一字一顿把这句话讲完。
冷静尴尬地挺直身子,想要解释,却欲言又止。
“玲珑”
“哎呦,我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啊,抱歉,你们两个继续,就当我没来过!”
岳玲珑砰地一声关了门,十秒钟不过就有将头探了进来,一本正经地说,“小冷姐,有些人呢六根不净,你可得当心啊,不要像其他女人那样,失了身,还要看他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冷静尴尬得不行,借故离开,“我先去了。”
小冷走后岳玲珑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来了一招“擒鸟手”,还警告我不要乱动,不然分分钟让我断子绝孙。
我一脸的汗,指了指门,“局长叫,怠慢不得。”
“花心大萝呗儿,你给我等着。”
恐吓完,她扬长而去。
局长办公室里,冷静闷不吭声地站在门旁,斜着眼睛睨视着局长旁边一个身着黑色西服,带着黑色墨镜的冷面男。
“韩强来了,你帮我劝劝小冷。”
局长的吩咐我不敢不从,可我也得明白是怎么个情况啊。
“别劝我,没用。”
“怎么个情况啊?”
冷静像是在告状一样,一阵牢骚,“人家任劳任怨干了那么多年,出事没两天你就找人顶替他,对他公平吗,反正我不答应。”
局长发怒,“我不是在请示你,我是通知你。”
“你是局长,你想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不接受。”冷静又把目光甩到我身上,“韩强,你倒是说话啊。”
“我”
我来县局工作多说有一个月时间,连第一笔工资都还没有领到,所以不觉得自己有发言权。但就局长这个行为来讲,我认为确实有些轻率,而且无情无义,故此我一定会站在小冷这边。可话又说回来,毕竟人家是局长,我就是说破天也改变不了,干嘛还去触这个霉头?
因为我放弃了发言权利,冷静骂我胆小鬼,冷漠无情。
“你要冷静。”
“我不要冷静,我要陈着。”小冷做好和局长死磕到底的准备,“你要是敢把这个‘黑客帝国’留在局里,我立马辞职走人。”
被将了一军,局座大怒,“少了你地球一样转!”
小冷一气之下当场交了辞职报告和工作证,“拜拜了您呢。”
局长不过是一时气话,他心知肚明,小冷辞职是多么惨重的损失。所以他把这个艰巨的任务无情地扣在我身上,韩强,你现在就去把小冷给我找回来,做做她的工作,今天这个人她就是接受不了也得给我挺着。其实我也挺理解的,局长知道陈着暂时好不起来,甚至永远都无法好转才早作打算。同时,我也深深体会得到冷静的感受,就这样看着陈着被人“过河拆桥”谁能不痛心?
可让我怎么办?
所以说我现在更应该为自己感慨,夹缝求生,左右为难。
追上冷静后,我苦口婆心地劝着。做了那么多年法医,说不干就不干对得起自己吗。可类似的话我是说了个遍,冷静这回是真的无法冷静了。
“一山不容二虎,有他没我。”
“你走了又能怎样啊,他还是得干这个队长,你能改变什么吗?”
冷静开始不吭声。
“刚才局长和我说了,就是个代理的,等陈着好起来队长还是他的,所以你没必要怄这个气,万一哪天陈着回来了看不见你该有多难过啊。”
“也是,可我证件都交啦!”
“在我这儿呢。”把证件还给冷静以后我自作主张,“今天你去医院陪陪陈着,局里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
“我是给你面子,不想让你为难。”
“谢了谢了。”
对话完了,我转身回到局里。
下午。
我独自一人去了老宅,准确说是附近的一些村子。我通过走访和村里那些老人打探着关于老宅的事情,但对此多数人都选择闭口不谈。或许他们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不愿意轻易提起,因为他们觉得任何言行的不谨慎都有可能引来祸事。
所以,我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村子里来来回回,走走问问,终究没有问出个因为所以。
转眼黄昏。
夕阳的色泽特别的鲜红,让视野中的景致幽怨了许多。
我就如此踏着夕红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栋看过一眼,便会终身难忘的老宅门前。尤其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遍地灰烬,火光缭绕,虽然是在大白天,仍旧让人心里倍感荒凉。走过去,我问蹲在地上搅拌着火光与冥币的大爷,问他纸是烧给谁的。
为了不吓到他,我举止十分小心,却反倒吓了他一跳。
“小娃娃,走路不长眼睛撒?”
“你在这干嘛?”
“烧纸撒。”
目光穿过通红的火光落向不远处,“烧给谁?”
“烧给该烧的人撒。”
这么问怕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我直来直去,“给里面的人吧?”
“你管撒?”
我出示了工作证件,“警察。”
他开始不做声响,把所有的纸钱扔入火坑里后,转身便走。
躲闪,说明有隐瞒,于是我拦住他,“您有六十?认识里面的人吧?”
“谁撒?不认识撒。”
我戳穿他,“人家巴不得离这远点,你却跑到这儿来烧纸还说不认识?”
9,魔()
在我一再的追问下,老人终于说出藏了帮个世纪的痛。
回到冷冰冰的法医室里,注视着那惹人心碎的瓷瓶,又端详起冰封的女尸颜面,心里也阵阵难过。一个婉约动人,善良温柔的女人,以这种悲惨的方法死去,即便是道听途说来的故事,也扔能让人心碎。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冷静悄悄地站到了声旁。
“我想和她聊聊。”
“和谁?”
“和她。”
她的目光也掠到冰冷停尸柜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我见过一位老人,从他嘴里知道一些细节,这女人是被自己丈夫扔进油锅的。”
走到窗口望着黑暗的巷子和墨色夜空中一轮弯月牙,老人和我说过的每一个字都在脑海里浮现成一幅幅凄惨的画面。
房子里死的女人是个孤儿,被这户人家收留做了童养媳。
时局动荡,家道败落,老人病故,丈夫被抓去充军,一座老宅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盼星星,盼月亮,日夜盼着丈夫早日归来。
这一等就是几年光阴。
直到有一天丈夫归来,却发现她和别人做了苟且之事,按照村里的规矩,丈夫决定择日将这个不洁的女人扔入油锅。
女人悲痛欲绝,在死的前一天夜里,用血做了最后一个瓷,她的哭声永远留在里面。
“被自己丈夫扔进油锅?”
小冷难以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
“盼白天盼晚上,盼回来的是自己的死期,其实她不是怕死,是怕死前看不到丈夫一眼。”
“你从哪知道的?”
我淡淡回道,“目击者。”
就是我在村里遇到的那位老人,他是唯一能证明秋红清白的人,却因为懦弱选择视而不见。
女人死后,每到忌日他都会来烧纸。
这一年提前了,因为他听说秋红的尸体被人挖出来,心里不安宁。
“这么说,她是被冤枉的?”
“强暴她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就算身世凄惨,也不是她害陈着的理由。”
“你真的人为是她吗?”我说,“我们做法医的要正视所有疑点,坚持科学立场,我有翻阅过资料,上面说尸油燃烧时会释放出一种有毒有害的化学气体,这种气体会麻痹人的中枢神经,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产生幻觉。”
小冷也想起一件事,大声说,“我听说过有人利用尸体制毒。”
“陈着和那三个玩碟仙的人,会不会就是中了尸油的毒?”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看着小冷捧出瓷瓶,又从里面盛出一勺尸油,问她,确定要这样做吗?
她坚定不移的眼神给了我答案。
我点头,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岳玲珑后,坐在了解剖台前,主动拉起小冷的手,定睛望着被点燃的尸油。
“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害怕。”
“嗯。”
燃烧着的尸油散发出一种熟悉的,却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它顺着鼻孔涌入身体,又渗透进血管里,流进大脑。渐渐的,一种昏睡感遍布全身,我不知道自己是做梦还是醒着,但我清楚看见小冷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阮红?”
她也在叫着一个名字。
那一刻只觉得浑身长满爱流泪的眼睛,几乎每一个细泡,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酸楚痛苦的。又好像是一个摔了跟头的孩子,一个小情绪被突然间放大了几十倍,那种痛苦的滋味让人难受着,让人歇斯底里着。
“陈着”
“阮红”
我们叫着对方的名字,相拥在一起。那一秒钟我们再不会因为自己的小个性而疏远彼此,尽情地享受着短暂的相爱,尽情
哗
一盆刺骨的凉水将我们浇透,那个美丽的梦也就此化为泡影。
望着怒不可遏的岳玲珑,再看看一脸茫然失措的小冷,我使劲打了两下自己的脸。
“刚刚发生什么了?”
岳玲珑气得眼泪直转圈,“说什么五分钟不回我短信就让我来找你,呵,就是让我来看你们两个亲嘴是吧?”
亲嘴?
我们和小冷亲嘴了?
“我亲眼看见还能有假啊!”
很尴尬,无休止的尴尬。
小冷望着我,“你不是陈着吗,你不是好了吗?”
我明白了。
这尸油就像是毒品,会勾起人心底最直接的欲望,从而让人产生幻觉。小冷把我当成陈着,就像我把她当成阮红一样。
我抓着小冷肩膀,问她,“陈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他忘不掉的?”
“韩强?”
冷静认出我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经熄灭的尸油与灯芯,“难道我真是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