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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望了望我,又把目光转到陈着那张蜡黄色的脸上,做了决定,“就这么定了,我带玲珑,你跟韩强。”
说完冷静就去找岳玲珑了,留下我和陈着无可奈何地干瞪眼。
“我说老陈,你几天没洗脸了?”
“跟谁俩呢老陈老陈的,混熟了是不是!”
“你自己照照镜子,一脸油啊,那鼻子都有黑粉刺了,就好像苍蝇在你毛孔里拉了一坨粑粑一样,你这么邋遢那个女生会喜欢你!”
陈着开始掩饰自己,老娘们家家的开始脱鞋,“谁邋遢了,再瞎说信不信我抽你!”
“别动!”
我一把捏住陈着的鼻头,使劲一掐,一手指全是毛孔里的细菌物。
陈着揉着发红的鼻头,“干嘛啊你!”
“你自己看看,就不觉得难受么!”
“真这么多啊!”陈着站到镜子前开始抠鼻子。
我把手指放在他衣服上抿了抿,“你的,还给你!”
过了一会儿他问我,有没有想好案子该怎么查。他这么一句话又让我为难起来,不管怎么查这人死了起码得有个说法,总不能不明不白画上一个吓死的问号不了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弄清楚他们到底看见了什么!
换言之,是什么东西将他们活活吓死!
我笑着和陈着说起我夜里的那个梦,不过这个梦倒是给了我一个提醒,只要我们三个玩一次答案应该就会不请自来!
“说这些干什么!吓不吓人?”
陈着嘟囔了两句,又大声告诫我不可以有歪念头。
嘿嘿一笑,“我就随便一说。”
第二天早。
医院方面和我们做了交接,死者遗体被送到法医室。
冷静喝下一杯生理盐水后走到解剖台前,戴上手套,捏着一把锋利的解剖刀,一对眸子冷漠无情地落在死者双伤痕累累的肌肤上,先是鞠上一躬,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刀锋刺入死者下颌下缘正中,沿胸腔正中线一字划开,绕过肚脐至耻骨联合上缘,一次性切开死者的皮肤与皮下组织。
先入手胸腔,随后是腹腔,最后是颅脑。
解剖手法大同小异,先后顺序则依尸体情况来定。
胸腔解剖首先应观察脏器位置是否正常,胸腔内有无液体,其次要对心肺进行检查,肺表面是否有出血点,肺血管是否有破裂存在,肺部是否有病理改变,如肺积水,肺栓塞等;心脏观察心包内液,心脏大小以及大血管位置,心外膜有无出血等。
另外还应对脏器上的暴力损伤进行细微观察,以便确认是哪种暴力行为造成的损伤。
将手探入死者的胸腔内,将器官逐一摘除,半钟头后蓝手套上已是斑斑血迹。
“组织隔膜被切断,但内脏无一损伤。”
冷静绕到死者的头部,望着死者头皮上的一条缝合缝,“医方报告上说受害人死于脑膜与部分脑干的感染并发症,在枕骨处发现星芒状钝器创痕,创缘颜色发暗,应该是最先形成的一处伤痕。”
我远远地扫了一眼,猜测着,“就是说先被人砸晕,在被割脸,途中惊醒,后在逃亡过程中被杀。”
冷静继而分析,“颧骨处皮肉组织缺失,应该是在惊厥后被凶手硬生生连皮带肉扯下来的,死者身上每一处刀口都很浅,再综合目击者的口述来看,百分百是在移动中造成的,可能凶手并没有想到,刺了这么多刀都没有杀死她,最后她因为受伤太严重发生休克,倒在芦苇荡里失去知觉。”
“凶手以为她死了,便匆匆离开。”我轻蔑一哼,“比起那个乡村医生,这个凶手可差了很多。”
冷静看问题更加透彻一些,“正是因为这样才需要有人帮她,可惜这个人被我们给控制了,还死在了看守所里,没有办法她只能自己动手!”
做完解剖以后冷静开始对解剖结果进行整理,录入,随后将器官重新填进尸体内,一针一线地仔细缝合着。在做完流程内的所有步骤后,她筋疲力尽地将一次性手套丢进垃圾桶里,开始对手部进行消毒。
五分钟后冷静穿上外套,看了看时间,“我家里有点事儿,如果陈着找我就让他给我打电话。”
“嗯。”
冷静走后法医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背对那张还没来得及擦洗,血迹斑斑的解剖台,面朝着两米高,十米开外的停尸柜,至今里面还停放着十几具死者遗体,时间久了,都快要被人遗忘了。
这时。
陈着闯进法医室,拉着我就往外面走,到了车里才和我说13号老宅出了点状况。
“13号老宅?”
陈着解释,“就是那个鬼屋。”
“不会又有人跑哪玩碟仙去了吧?”
“有个拆迁队要拆房子!”
我更加不解了,指着自己,“那你带我去干嘛?”
陈着抓了两下脸,尴尬一笑,“哎呀呀,你看看我这成职业病了,不带个法医在身边总觉得缺点啥,反正都上车了,万一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呢!”
车一路飞驰,转眼就到了13号老宅。
几辆铲车和十几名拆迁工人正在作业,老宅前面已经被挖出了一条深沟,再不久他们就会按照原计划一日之内铲平面前这栋时常闹鬼,时常有人在里面自杀的百年老宅。
几辆警车并排停下后,陈着带着人冲过去阻止他们施工。
“谁让你们拆的,赶紧停,别拆了听见没有!”
拆迁队工头走过来,解释,“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吗?”
陈着慷慨陈词,“这地方你们不能拆,至少现在不能拆。”
对方不答应,“我们是正常投标,合理拆迁,文件一个流程一个章走下来的,您说不拆就不拆那哪行。”
“文件让我看看!”
看了文件以后陈着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相当为难。
“警察同志,我们也得赶时间啊,天黑前必须拆掉,你们让让别伤着。”
“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
回到警车旁陈着开始打电话求援,电话还没讲两句就看见施工那边一阵骚乱,并且有人不住地喊着说挖着东西了!挖着东西了!
走到跟前,只看一眼,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6,疯了()
铲车从土里挖出来的是一个更大一些的陶罐,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但里面的一样东西却足以让在场的人深吸一口冷的啊气。
是尸体。
整具尸体蜷缩成一团,双膝顶着下颌边缘,整颗头颅镶嵌进膝与胸间的一条缝隙里,双臂和两腿瘦得就像是一根柴火棍,头上的毛发大面积脱落,只有零星几撮像是荒草一样顺着塌陷脸庞垂落。
从尸体特征来看有些年头了。
施工工人只有少数有胆量上前观望,大部分选择退避到远一点的地方,交头接耳。
“不论如何今天你们开不了工了。”
施工方负责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敢直视,“这是个啥东西!”
陈着按着我的肩膀,把这个难题交给了我,“幸好哥们英明,带了个法医在身边,去看看吧,到底是个啥东西。”
跳到土坑里,观察尸表。
“这可不是常规意义的烧伤,要超过现有的任何一种烧伤程度,没有脱水炭化但组织呈焦黑状,是高温液体,湿热烫伤,而能让一个体重40公斤左右的女性,大小变成一个两岁孩子的方法只有油炸。”
陈着斜着眼睛望了一眼,问我死多久了。
我望向不足十米远的13号老宅,“和这宅子一样有年头了。”
陈着也顺着我目光掠了过去,颇有些深邃。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女陶匠?”
他道破了我心里面的猜测,虽然这样的说法从未经过证实,但若说不是那么掩埋的地方为什么是在这个宅子门前。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很她,要用如此恶毒的手段!”
我问陈着还记不记得被我们带回局里的陶瓶,里面的油有可能就是从她身上榨出来的。听到这个问题陈着猛打了个冷颤,说他倒是见过家里人过用猪肉烧荤油,用人肉煎油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是头一回见。我说,家里做荤油也没有整只猪扔进锅里的,而且事先都要在锅底中添点油水。但这个女人就不一样了,她是被绑着丢进烧热的干锅里,活生生被烫死,尸体逐渐萎缩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指着她被绑着的双手和轻微炭化的皮表,“油炸或水煮这种高温液体造成的烫伤一般情况水分不会流失,皮表也不会出现炭化,但她的肩膀、背部、脚部和头皮却明显炭化,因为这些部位都是很容易与地面形成接触,所以我怀疑她是被人扔进干锅里。”
陈着又猛地哆嗦了一下,站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地面上直喊冷。
“现在下结了言之过早吧,凡是都需要客观依据。”
我理解他的心情,没有人愿意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悲痛的死法,即便是对待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也有些过于残忍。
这时。
施工单位的负责人把陈着叫到一旁,不久就听见陈着粗声粗气地大吼一声,“我看你们谁敢!”
不过五分钟三辆警车并排停在老宅门口,锁了门,拔了钥匙,陈着很有派头地带着人齐刷刷地站成一排,用大喇叭冲着施工单位喊话,“我告诉你们,这宅子里刚发生过一起命案,如果你们执迷不悟,我可以告你们妨碍公务!”
说完,陈着冲着我嘿嘿一笑,问我这回押没押韵。
我竖起大拇指,你牛!
听说老宅里面发生了命案,又挖出那么个吓人的东西,围观的这些工人开始犯嘀咕,私下里开始议论要不要和警察死磕到底,万一真被“请”进局子里喝茶水,再招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没意思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率先打退堂鼓,“不干了,给多少钱都不干了。”
人越来越少直至走光,几辆推土机被滞留在了现场,拆迁队负责人只得无可奈何地驾车离去。
“这案子怎么查?”
看着土坑里的“百年”老尸陈着也是一脸茫然,从受害人角度出发,我们有义务还原真相给死者伸冤,但从刑责角度讲时间间隔了那么久,杀人凶手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查下去怕是也不会有结果。
我摇摇头,“我说的不是她,是里面死的那几位。”
陈着长吁短叹,“吓死的喽!”
“关键是被谁吓死的!”
陈着半开玩笑地说,“仓库那几位用尸油招魂那就是被鬼吓死的喽!”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陈着眼神一冷,指着老宅,“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今晚我要住在这里!”
“住这儿?”
他眼睛一眯,“有贼抓贼,有鬼抓鬼!”
陈着可能就是这样说一不二的人,所以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打算守到黑天。
我顶着炎炎烈日于下午两点回到局里,这具从土里挖出来的“老尸”也一同被我带回法医室。当它以极其扭曲诡异的姿态呈现在冷静眼前时,她这位资深的副主任法医也不能做到面不改色,说这具尸体让她想起第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了。
看着冷静的眼睛,感受到了她瞳孔内深深的恐惧。
“再吓人也不过是个尸体。”
我将尸体和陶瓷碎片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