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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一挥手,说了句对不住,最后一圈跑完了,刚把一个姑娘送了过去。
闻言,我急问,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个头不高,很瘦溜,水水灵灵,文文静静。”他忽然反应过来,便反问起我们来,“你打听人家干嘛,看你们俩就不像啥子好人,怎么着惦记上人家姑娘了?”
“您可真是啥话都敢说。”陈着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证件可不是假的。”
他念出证件上的字后对我们二人肃然起敬。
“哎呦,警察啊,那你们就更不能为难我了。”
“我们不为难你,征用一下你的船,多少钱我们照付。”
“那可不行,我就指着它吃饭呢。”
“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的船弄坏,明天一早就给您送回来,绝不耽误你工作。”我拍了拍陈着的肩膀,他会意地掏出几百块钱递给老伯,很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这够你一天的油水了,让你多赚一天的钱见好就收吧。”
他扫了一眼陈着手里的钞票,想了想答应下来。
“那你们悠着点,别给我弄坏了,要是坏了这点钱可不够。”
“如果坏了我赔给你就是,放心吧。”
陈着这包票刚打完没多久,快艇的马达就发生故障,一路黑烟甩得老长,没过多久就熄了火。为此他破口大骂倒霉,刚在只是为了让那儿老头答应才信誓旦旦做出承诺,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不经使唤还真他娘的坏了。
看着老旧的马达和水中锈迹斑斑的齿轮我无奈地摇头叹气,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个老物件了,只是没想到这么不赶巧坏我们两个人手里了。
“别指望局里报销,亏大发了。”
“这马达值不了几个钱,不行我赔他一个新的。”望着水面的动向,我心急如焚,“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能等它自己漂过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江上起了雾,夜里的雾气格外浓重,来势汹涌。
站在快艇上凝视着这团颇有些诡异的雾气,我忍不住问陈着,为什么这里的人那么惧怕夜里下水,是因为夜里的潮汐和雾气吗。陈着站到我旁边,迎着若隐若现的冷风,望着随同我们向北前进的雾团,一张脸顿时凝重起来,问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淡淡一笑,不信。
陈着也自嘲一笑,居然说他相信。
我望向他那令人肃然起敬的侧脸,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或许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沉默片刻后陈着又说了一句,“那样他们就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里重新开始。”
我这才明白陈着所谓的“相信”其实是对那些冤死之灵的悼念。
“是啊,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你好像跑题了。”
陈着又是一笑,“我差点给忘了,说到没有人敢夜里下水,得从几年前说起。当时这条江里鱼很多,周围多数村子都变成了渔村,弃田捕鱼,二十四小时不停作业,后来鱼就越来越少了,直到有一天几个渔民夜里打鱼的时候,同时在江面上看见奇怪的东西,就再也每人敢夜里打鱼了。”
“看到什么?”我问。
“一张人脸。”陈着深吸了一口气,指着雾说,“就和今天一样,圆月,大雾,江面上浮现出一张庞大的,诡异的女人脸,五官清晰,两条眉毛使劲地皱着,就像是在发怒一样,自哪以后就传出河妖一说,别说是夜里了,就是白天打鱼的人也少了许多。”
我望向平静的水面,除了黑暗再看不到任何色彩,于是笑着问陈着真的还是假的。
他耸了耸肩,说也没有看到过,无从考究。
这时候雾气越来越大,一阵阵冷风伴随着浪涛从西面滚来,频繁撞击着船体,使得船体东倒西歪,我们两个险些跌进水里。
陈着紧张地望了望远处,“可能潮汐又来了,抓牢了啊,掉下去就只能喂鱼了。”
几分钟后船体频繁摇晃起来,随着一波一波的浪涛时上时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算平稳下来。当我和陈着定住神,目光延伸至水面上时,双双被吓得魂不附体,就在不远处的水内,一张诡异的人脸正缓缓向我们驶来。
陈着紧紧抓着船体边缘,惊得面色苍白。
“原来是真的!”
我难以相信这种事实,拼命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可诡异一幕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愈发清晰起来,清晰到你可以辨别出它的性别,正像陈着之前形容的那样,这是一个正在发怒的女人,冷眉深锁,紧闭的双唇间留着生动的一条曲线。
随着距离拉近这张人脸开始模糊,最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结伴的鱼儿,拼命地撞击着快艇,或是成群跃起从我们视线中划过。
陈着牢牢地抓住一条大鱼,惊叹,“这么大的鱼群还是第一次见。”
“听说过鱼潮吗?”
陈着摇头,望着江面又点头,“今天见识到了。”
“有一种潮汐和日月的引力无关,那就是鱼潮。它们数以万计地游向一个区域,带动了水流,就形成了潮汐,那张人脸会不会就是这鱼群的杰作?”
陈着一笑,鱼会作画?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可仔细想想他的脸又阴沉下去,连忙把手里的鱼扔回水中,望着我问,难不成真有什么河妖?
“或许它们是不想再遭捕杀,所以才结伴而行,至于这张人脸”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本来就无从考究。
这时候快艇马达忽然又恢复了运作,像是受惊的野马一样疯狂向前驶去,我和陈着一个没站稳双双跌倒。
不久后快艇停在了小岛上,我们踏上了岸。
稍微平静了一下情绪后我们向岛大深处行去,虽然夜色已黑,但因为之前了解过岛上的环境,所以很轻松就找到了那间诊所。
在门口我叫住了正准备推门而入的陈着,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难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谨慎起见应该先找个合理的说法才行。陈着想了片刻后出了一个主意,我们前阵子刚好来过一次,就说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所以回来找。
这个办法听上去可行,于是点头。
可进去以后我们的计划被全盘打乱,一个叫岳玲珑的女人不给我们丝毫说话的机会,上来就对我们一阵拳打脚踢,和身旁男人说我们就是那两个一直跟踪她的男人。
“不对吧强子,她不是你”
陈着望着我,我望着他,岳玲珑和那个村医也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好在陈着没有真的傻到极点,也感觉到了气氛中的一丝不对劲,就立马更改了自己的口风,但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把线人改成了老婆,弄得我不知所措,也相当的尴尬。
事到如今别无他法,我厚着脸皮叫了一声。
“老婆。”
这个乡村医生警觉性很高,便问身旁的岳玲珑,“你之前不是还说追你的人你不认识么?”
眼看就要被戳穿,我捏了一把冷汗。
19,蛰伏在凶手背后()
那个村医就像是一个挑剔的观众,冷脸盯着面前这两个演技拙劣的男人,那双眼睛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总感觉这出戏快要撑不下去了。
岳玲珑哭哭啼啼地对着那个村医说,“他是个赌徒,这种丢脸的事我怎么说,每次赌完钱就打我,为了还钱他居然让我和别人发生关系,我偷偷跑出来,没有地方可去就只能躲到岛上,请你救救我,你让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就是千万别让我跟他回去”
岳玲珑编故事的能力令人佩服,逼真的演技和好不浮夸的表情连我都要信以为真。
我想反正已经这样了,扭扭捏捏的反倒会让人看出端倪,再说就算不穿帮我也不打算把岳玲珑留在这里冒险,索性我走上前抓住岳玲珑的小臂,让她不要再闹下去了,现在就跟我回去。
想不到那个医生推开我,问我想干什么。
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带她回家。
“偷偷摸摸的你就走了,还学别人留了张纸条,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看回家了我怎么收拾你。”
村医信以为真,“请你们离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绝对不能把岳玲珑自己丢在这里,于是我准备把话挑明了告诉他我是警察,可话刚出口我就被陈着拉了出来。他早就猜到岳玲珑接近嫌疑人的目的是为了调查线索,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就我个人来看却一点也不值得高兴。
“我不能让她冒险。”
陈着斜着眼睛看我,“之前还嚷着怕打草惊蛇,怎么突然之间乱了阵脚,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
“我只是不想让她冒险,万一对方已经看出咱们三个在演戏,故意不露声色呢?”
“你眼神不对,你在撒谎。”
“你就别瞎猜了,你刚才真不应该把我拉出来。”
“在我眼里案件永远排在第一位,不过只要你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人给你带出来。”
“说什么实话,该说的我都和你说了,我是觉得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冒险,你我都知道刚才是爱演戏,不作数的。”
其实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嘴硬,若说对岳玲珑没有担心不可能,若说担心的确有点超过普通的工作关系。
陈着说,“就冲她打我这一拳头我看好她,你刚才也看到了,这丫头机灵着呢。”
摆在我面前的是个两难题。
带走岳玲珑必然打草惊蛇,可我又不想让她冒险。
不过陈着这番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提醒,岳玲珑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了萧风,一跟就是两年时间,见过的案子,经历的风浪应该不比我少,不也是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吗,或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不如,暂且一试。
这时手机铃音响起来,我收到岳玲珑的一条短信:别等我。
这三个字再一次让我乱了阵脚,难不成这丫头要在这地方过夜?
“谁也别拦着我啊!”
可最后我还是被陈着拦了回来,他把我拉到一片小树林里,指着不远处一座孤零零的空房子,说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对付一宿,万一岳玲珑有点什么紧急情况,我们也好有足够的应对时间。
没办法,只能暂时答应。
我们去了那间四处漏风的空房子,委屈地顿了一宿。
这一宿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我惴惴不安,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收到岳玲珑的短信,急忙和她碰了面,就像是检查自己遗失的宝贵物件一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把岳玲珑检查了个遍。
“他有没有碰你,不对,你有没有受伤。”
岳玲珑委屈地把刮破的手臂给我看,“我的小臂被树枝刮破了,疼了一晚上呢。”
“活该。”我狠狠地训她,“看你下回还长不长记性。”
“老公,原来你这么心疼老婆。”
被她这么一叫十分尴尬,“风有点大,还是回去再说吧。”
“看你臊的,至不至于啊。”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挺冷的。”我躲闪着,望着天。
岳玲珑戳穿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热,脸像猴屁股似的。”
我没再搭理岳玲珑,我怕她越说越离谱,越说我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放开步子往江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