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饲养血源,一点一点慢慢享用,这也是为什么凶手长期没有作案的原因。”
“明白了。”
我蹲在地面,可怜着面前这个失去生命的女人,“她只是个试验品。”
“强子”
陈思拉了我一下,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才注意到墙壁上的六个滴血的字:杀人者,恨社人(六字借鉴犯罪人董文语的杀人笔记)。在字的下方还配有一副猩红的简笔画,从轮廓上看明显是一张女人脸,又被一个大红叉(x)一分为四,像是一种威胁,更像是警告。
陈思猜测,这应该是下一个受害人?
我忧心忡忡,回头望着已经凉透了的,腹部出现尸绿的女死者,从时间上看他可能已经得手了。
“前阵子挖人骨耽搁了一些时间。”
“跟那无关,重点是我们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个目标,永远都只会慢凶手一拍。”
陈思怅然,“这可不是慢了一拍。”
在凶手身份明确的情况下,解剖工作的重要性大打折扣,所以我更多将精力放在现场的勘察工作中,试图通过犯罪人留下的罪证与生活轨迹来判断其动向。
现场空间很小,只有二十几平米。房间里没有太多的摆设与物品,只有一张破床,一台电视机,茶几和受害人身下的这把椅子。
茶几上都是腐烂的食物,染血的绷带和一些药物,陈思又从垃圾桶里用镊子夹出一个透明橡胶薄膜,“看来嫌犯不只是把受害人当成了他的点心,还充当了他的发泄物,长得眉清目秀的真是可惜了。”陈思怜香惜玉的老毛病又犯了,为受害人的死深感叹息。
受害人被长期控制在这个内外封闭的小房间里,处于完全被动的状态,犯罪嫌疑人的任何行为都不在意料之外。
“这还有盘黄色录像带。”陈思捏着那张不堪入目的光盘,在茶几上颠了两个后,随手丢在了一边,“这期间他至少去过三个地方,一是情趣用品专卖店或药店,二是超市,三就是租光盘的地方。”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囚禁于此,被一个陌生男人脱下衣物,切割肉体,食用血液,还被迫共同观看情色录像,强奸杀害,当羞辱与死亡同时降临会是一种什么感受?没有人知道这个黑暗的过程延续了多长时间,但哪怕只有一分钟,对于一个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被别人的意识所支配,生与死都没得选择的人而言,都将是无比的漫长。
“被害人的衣物和随身物品都在这里。”
勘察现场的人从一个纸壳箱里抓起一件浅黄色外套,以及其它衣物,最后掏出了一个玫红色钱包,从里面翻出了受害人的身份证件。
陈思接了过来,啧啧称奇,“审美不错。”
最后这张崭新的身份证件落在了我的手里,看见受害人的证件照后我也忍不住惊奇,“身份证一般都很丑,她所依然很漂亮。”
“这说明犯罪人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了。”
“是他的渴望。”
不管是多么罪恶滔天的人,都渴望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样有尊严地活着。找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娶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或某些其它渴望无法在现实中得到满足时,就会被带入到犯罪行为中。
粗鲁点讲,反正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就在短暂的犯罪行为中无限地满足自己需求。
另外。
从凶手的行为不难看出这个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所以在今后的犯罪行为中他只会越来越完美化,融入到每一个犯罪细节中。
我看着陈思,“可怜她只是个试验品,没有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营救时间。”
“我有责任。”
“现在不是我们自责的时候,或许就在现在,发生过的一切正在重演着,所以我们应当抓住能抓住的一切时间,不要让悲剧再发生第二次了。”
他紧握着拳头,大声命令,“你们三个留在这,剩下的人跟我走,强子,有什么线索随时电话沟通。”
“嗯。”
陈思带队离开后,我重新找到那面墙前,紧盯着上面的一串血字,以及下方那张抽象的女人脸
15,蓝盈盈死亡之谜()
灰色苍穹中雪花飞落,厚厚的一层,如同一件白色棉袄紧紧包裹着这座城市。
这是案发后的第三日,陈思通过手上的线索对秀水县以南的一片区域进行摸排走访,同时结合失踪报告中的可疑者进行跟踪调查。城市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犯罪嫌疑人的画像以及一些可畏的形容词,凡事看过的人必定在心里留下少许阴影,我也是如此,那张毫无生气的脸,那对无神的眼睛,写满了一个杀人者作案后的绝望与无谓。
及至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他就像是隐匿的幽灵无声无息。
这几天玲珑一直跟着小冷在法医中心忙前忙后,骨骼的鉴定筛查工作缓慢却有序地进行着,他们已经排除掉了六千多块碎骨,剩下的工作量不过是先前的三分之一。
电话里小冷兴奋地说,他们准备加快工作速度,争取明天这个时候完成任务。但另一方面,她又为此而感到担忧,随着骨骼排除数量的增多,找出蓝盈盈骨骼的几率也就越来越小。
这是我和她共同的担忧,耗钱耗力,最怕的就是竹篮打水。如果这次工作真的失败了,那我们怕是再也没有找出真相的可能了。
算是孤注一掷吧,宁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要一试。
苦等,就是煎熬。
在法医室里也没有什么工作需要处理,索性我也跑到法医中心帮忙。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想象中神秘又威严的法医中心,不过就是一栋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弧形写字大楼,面朝街道,背对物业小区。
进去以后,我通过法医中心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小冷他们所在的地方,几十名法医齐聚在一个空间里也不觉得拥挤,琳琅满目的化验仪器,庞大的血液储备库以及更先进的冷冻舱,还有一些我从没见过的扫描设备。
在众多白大褂法医中,我还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样貌出众的小冷。同样穿着洁白工作服的玲珑静守在她身边,耐心地清扫着骨骼上的土垢。
看到我来她们颇感惊讶。
小冷略微看了一眼,然后问,“局里没事吗?”
“刚处理个案子,现在没事了。”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上的检材,又问,“什么案子?”
“还能什么案子,受害人名单上又多了一笔,已经做完尸检了,线索是有,不过不足以破案,我在局里闲着没事就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就是再来十个人我也不嫌多,主要是不放心局里。”
我说,“案子基本没什么悬念了,就差抓人了。最重要的环节还是你这边,能不能落下一个完整的句号就看结果了。”
“那就去帮玲珑清理这部分骨骼。”
就在我穿上白大褂,徒手抓起一块破碎的盆骨时,不远处的一名男法医大叫了起来,指着显示器上的对比图纹欢呼雀跃着,“主任,我们找到了,快来看啊”
小冷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我跟玲珑紧紧地跟在后面。
“让我看看”小冷看后激动不已,笑着流泪。
为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刻,几十个法医鉴定人披星戴月,吃着毫无营养的廉价盒饭,困了就在席地而睡,所以这种喜悦不亚于任何科研项目,每个人都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相信蓝盈盈在天有灵,也会有同样的感触吧。
小冷冲着他们深鞠一躬,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眼泪,“谢谢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真心的感谢你们”
“你跟我们说这些不是太客气了吗,呵呵,找出真相给逝者一个公平是我们法医人的职责所在,既是本职工作何谢之有?”
“对啊冷主任,我们可不是来帮你的,我们是来帮受害人的,找出真相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鼓励,再说你让我们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让我个人深切感受到法医人以团队形式存在时的巨大力量,所以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
“我也有同样的感受,这么多兄弟姐妹为了同一个目的在一起,这是多神圣的一件事情啊,那可是一万块骨头,明明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被我们给拿下了,光是听听就很激励人心吧,也是我们终身难忘的一次经历。”
一个小一点的女法医红了眼眶,“你们说得我都不舍得走了。”
作为旁观者的我也感同身受,每一个人的心都拧在了一起,劲都用到了一处,大家奔着同一个结果付出全部的努力,最后的成功便令人无比喜悦,可短暂相聚后的分别又让人感伤。
小冷如雪般的面孔终于露出笑容,“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虽然条件不如市里,但那儿的饭菜还是不错的。”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均露出一丝苦涩的表情。守着成千上万块死人骸骨这么多天,身心俱疲,他们最希望的并不是吃什么大餐,而是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再睡上一觉,所以纷纷拒绝,小冷只好带着一些亏欠打消了请客的念头。
熬过了一个下午,天色暗了下来。
我们踏过县检察院的大门,提审了涉嫌买卖尸体的犯罪嫌疑人孙立。坐在审问室里的他破衣烂衫,油头垢面,深低着头,茫然地注视着桌面上淡淡的一层光圈。
“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孙立迟眉钝眼地看着那东西,呆滞地回了句,“现在对我来说能有什么好消息。”
小冷说,“我们找到蓝盈盈了。”
说完她将蓝盈盈的遗骨放在孙立的视线下方,呆若木鸡的孙立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拳头微攥,眼皮抖动,“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想表达什么。”
一直沉默无言的我开了口,“你不想知道我们是在哪找到的吗?”
他理直气壮,“不想!随便找来一块骨头就说是谁谁谁,真是不可理喻,你们是不是真的没别的事儿干了?”
小冷把鉴定报告给他看,“能看懂吗?看不懂也没关系,我念给你听,鉴定物,一块重量为133克的骶骨,鉴定结果,与失踪少女蓝盈盈的dna完全吻合,也就是说这块骨头是蓝盈盈的。”
他开始坐立不安,问,“你们在哪找到的?”
刚刚还说不想知道,现在又主动问起来,可见他内心是多么的矛盾复杂。
“明明已经烧了为什么还会留下一块骨头,你一定很好奇吧?”小冷循序渐进地给他施压,“根据调查你在殡仪馆只是个挂名主任,大小事宜都是由庞岳代替完成,所以很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比如常规的火化方式没有办法炼净一些坚硬的骨骼。”
他还嘴硬着,“就算这块骨头是她的又能说明什么呢,就一定是我杀了她吗?”
“我没这样说,你心虚什么?”
“我我没心虚”他赶紧平复情绪。
小冷没有给他转危为安的机会,继续刺激着他的心理防线,“或许,人真的是你杀的也说不定。”
他又激动起来,“我告诉你们,不要含血喷人,我买卖尸体是我的错误,但你们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小冷动了怒气,将一张薄薄的纸拍在桌子上,“那为什么你在口供里说你看见蓝盈盈离开了殡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