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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那你说说,唐蕊知道真相以后会怎么做?”
“结了婚的女人可以刁蛮,任性,因为她们有恃无恐。但怀了孕的女人就不一样了,谁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更不想婚姻破裂以后带着孩子改嫁,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在还有希望的情况下,结了婚的女人都不会轻易选择堕胎,所以她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会无条件去帮孟大伟。”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似的。”
“我说的就是我自己,我结过婚,也生过孩子。”
我一乐,“别开玩笑。”
“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玩笑?”
“”
我看了看陈思,他低下头,不言语。
是默认?
第一次知道歪打正着这个词多么可怕。
尴尬的气氛在偌大的法医室里蔓延开去,第一次见到小冷时不只是觉得她女人味十足,也感受到哪一种与生俱来的青涩感。从那时候我的潜意识就一直认定,小冷是个未婚大龄女青年,所以当我知道她是个离异女人以后,会感到无比震惊,甚至是有点小难过。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被人抛弃?
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我欣赏她,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那么优异,那么迷人。
我平静了一下后,问她,“怎么没见你带过孩子?”
小冷干净利索地回答了句,“死了。”
啊?!
瞬间我唇崩齿裂,才明白话不能随便出口,恐伤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伤口被狠狠地撕裂以后她脸上密布的都是浓浓的伤感,没过多久就在木门的碰撞声中离去,屋子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人的表情和心情却在宁静气氛里千变万化,五味陈杂着。
我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这种事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不然也不会搞得这么尴尬。
陈思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知道”
我恨不得打脸,“我这嘴啊!”
“再说这种事你不问谁也不会主动跟你说吧?”
“陈着也知道吗?”
“知道。”
“玲珑不会也知道吧?”
“嗯。”
“感情就我傻了吧唧的到现在才知道?真是醉了。”我嘟囔了几句后,问,“小孩怎么死的?”
“丈夫出轨,她喝得烂醉,孩子自己跑了出去,发生车祸”
真是可怜!
“女孩吧?”
陈思点头,“跟娜娜一样大。”
“难怪娜娜的死会让她那么伤心。”
忽然更加心疼起这个女人,尤其是知道了真相以后,但更多的是无休止的自责。想起以前我和玲珑旁若无人地在她面前秀恩爱,是一种多么无知,多么自私的行为。这对于她而言,既是讽刺,更是伤害。
“她肯定以为你知道,所以才这么轻松地说了出来,反倒是你干嘛表现的那么惊讶,是你让她感觉到了尴尬知道不知道,表面上刚强,实际上就是个玻璃心,你想想,她天天和尸体打交道,还离过婚,死过孩子,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吗?”
“你哥啊,他们俩不是都有意思吗?”
“你还是知道的太少。”
丢下这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后陈思走出法医室。
我紧随其后,却在门外撞在他背上,缓过神就看到小冷,苦涩地站在陈思对面,眼底闪过强烈的自卑与伤感,泪水就挂在眼眶了,却不敢轻易哭出来,遮遮掩掩。
这女人,让我们充满悔意。
陈思尴尬至极,姐,你都听见了?
此刻的小冷更像是一个受欺负的少女,无措地掰着冰凉的小手,自嘲笑着,“姐是个玻璃心没错,但碎过就不怕再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回来取东西,碰巧听见”
她越是这样就越不能不让人自责,可本应该向她道歉的我们却不约而同地选择起沉默。小冷转身走进法医室,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透过门缝我看见她孤独的背影,低着头,像是在偷抹眼泪。
陈思懊恼,“完了,她肯定记我仇了。”
“你那话确实太伤人心。”
陈思急了,却不敢使劲嚷嚷,只能低吼,“你还有脸说?”
我举双手认错,“这锅我背。”
他也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叹了口气后转身走了。
在阴暗的廊道里站了许久,我特想进去跟小冷道歉,再试图安慰她一下,可怕哪句话说得不对,会在她心口上再戳一刀,所以我在门前迟疑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没有鼓起和她面对面交谈的勇气。
就在我放弃并准备离开时,小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在外面站着干嘛,不用干活了?”
她的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轻手轻脚地挪了进去,即便气氛有所恢复,但还是难免一丝羞辱感,我便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跟她道歉,至少有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听见我说了道歉的话,小冷不以为然地笑笑,说自己根本就没当回事。
我望着她湿红的眼角,真的?
她揉了揉,说最近真是太累所以老是自己淌眼泪。
唉!
还是在逞强。
“其实我挺生气的,那么说我,好像我真嫁不出去了似的。”她的语气那么轻松,淡然如水。
“那句话是我说的,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说,可我真从来没那么想过。”
“帮人背锅很过瘾吗?”她眯着眼睛,自嘲笑着,“不管是谁说的都没有错,哪个男人敢娶一个离过婚,还死过小孩的法医”
我该怎么安慰她?
任何话语都显得那么苍白,所以我脱口而出,我敢!
她淡淡一笑,问,不觉得同情痕迹太过明显吗?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女人,所以”言语苍白,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越说就越虚伪,你真的不用来安慰我,我没事。”她一下就把我的关心丢到九霄云外,并转移话题,“咱这屋子有段时间没消毒了,要不活动活动筋骨?”
或许,唯有工作才能抚平伤心事,故此我没在多提一句,顺从了小冷的意愿,跟着她对法医室里所有的器械,仪器和瓶瓶罐罐进行了一次彻底消毒,转眼就到了夜里。
在我们准备下班各自回家时,沉默许久的电话猝不及防地叫唤起来。
小冷习惯性地皱起眉,走到电话旁,伸手一抓。
“死几个知道吗?不是车祸?好,我们马上就来”
我叹气,难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点点头,嗯一声。
我问她,在哪?
她意味深长地回说,上次我还坐过。
我坐过?仔细回想便顿时一惊,该不会是殡仪馆那辆运尸车吧?
“电话里说车停在路中央,造成了交通阻碍,交警到现场时在车内发现一具男尸,经确认就是司机本人。”
那个面相粗鲁,言行怪异的男人
那晚下车的时候我就曾在心里发誓,再遇到这辆车一定躲得远远的,从没想过它会像个幽灵似的纠缠不休,这么快就又要见面了!
5,殡仪馆运尸车()
夜幽静。
我们到现场时车已经被移到路旁,交通恢复通畅。我跟冷静先后走进车内,她的目光锁在血淋林的驾驶座上,而我则直勾勾地看着后方那些空荡荡的塑料座椅。时而飞驰经过的货车让它们忽暗忽明,在视觉上造成了一种诡异错感,仿佛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坐在上面
小冷叫我,韩强,你来看!
我回过神,转去身,目光凝聚在尸体上。
死者眼表,也就是眼结合膜处布满血点,额前以及耳廓处血管膨胀,暴露,嘴巴呐喊般半张着,两只手臂略保持挣扎时的姿态,因为尸僵作用手部呈僵硬抓握状,双腿笔直地蹬在刹车踏板上,已无法弯曲。
死者的死亡姿态可清晰呈现出死亡当时的心理情况,他遭遇的是他的身体素质无法承受的恐惧感,在自救的过程中突发心脏猝死,故他死前挣扎姿态被很好保存下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是猝死,从机体征象中完全可以得出结论。
从大范围来看,尸版出现早而显著,多呈暗紫色,在未受挤压的情况下也可出现,并且尸斑中也存在明显的出血点。从死者颜面来看,口唇,耳廓青紫色,睑球结膜充血以及点状出血情况。然而猝死属于急性死亡,有缺氧,血速与心率加快等特征,所以征象上和缺氧性窒息很相似。
但局部一些细节特征来看,仍可判断为猝死。
小冷指着颅面,后颈,手臂以及胸口错综复杂的抓剐伤说,死者身上无一致命伤,都是些类似指甲造成的徒手伤,应该是有人在车子正常行驶的情况下袭击了他。
我回忆起一些事来,便跑到马路上,定睛在两条夜间也十分明显的刹车印上。
案件现场的情况和那晚我遇见的怪事不谋而合,他也曾在驾驶过程中剧烈挣扎,最后还把车横停在了马路中央。想到这里就觉得毛骨悚然,路面上笼罩在月光下的单薄雾气以及树尖上摇落的叶,把这里点缀得更加诡异。
透过车窗口,小冷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谈不上,我只是觉得很矛盾。这辆车是殡仪馆用来运尸的车,虽然也按时跑正常的客运线路,但从来不会有活人敢上这样的车,这就让我有些难以理解,难不成
小冷打断我,让我不要做这种无聊的假设。
可我实在想不通。
“你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
通过半开的窗口望着她的脸,疑惑。
她像是故意绕弯子似的,又说,我们法医室尸来尸往的,我们不也是好好的吗?
良久,我才明白她的意思,就牢骚了句,“你这思维跳得太猛了。”
她反驳我句,“那也总比你原地不动要强。”
小冷的意思是说我坐过车辆车,也安然无恙,所以这只不过是拉尸体的车,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人敢上这辆车,但不能说一定就不会有人来。而且一起案子本身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审视,杀人犯也是同样。
言外之意,我被自己的主观情绪绑架了。
可我的确是目睹了他在跟空气对话,以及后续一些列的奇怪行为,恰巧与那晚不谋而合,难免会产生一些奇怪的联想。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黑暗马路,以及路面上单一的事故痕迹,我重重地敲打了两下脑门,就像能把一切疑虑都从脑袋里拍出去似的。
车里。
在采集完证据以后我跟小冷将尸体从驾驶座位上拉了出来,平放在车厢中心一片平坦的区域上。小冷娴熟地解开死者的衣物,放入大一些的物证袋里。随后开始对尸表现状进行记录,并寻找一切有可能找到的线索。我仍旧笔直地站在驾驶座旁,在手电筒的光亮中观察着散落在附近的抛洒状血滴。
“小伤口再多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流血量,你用不用再仔细看看有没有挫裂伤。”
“没有。”
“没有?”
她冷冰冰地答着,此时男尸的衣物已经被全部脱下,已然成了一具裸尸。
一个女法医将一具男尸脱光光,甚至是看光光,这画面的确是有点不伦不类。陈思说像小冷这样的女人,是没有男人敢要的。这句话虽然粗鲁,扎心,却也很现实。人可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