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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冉到了关押莲儿的慎刑司,里面潮湿昏暗,长长的石室两壁镶嵌着油灯,散发出微弱橘黄的光,到处都是惨叫声,咒骂声,各种刑法,很多受刑的人看到许冉连忙扑到铁栏面前高声嚎叫道:“皇后娘娘,救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许冉看着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伤痕面部狰狞的犯人,这里基本关的都是后宫里犯错的奴才了,进了这里想活着出去很难,刑法残酷,没几个人熬着住的。
对着旁边带路的太监问道:“带本宫去见明月宫江贵人身边的宫女莲儿。”
“是,娘娘,往前走就到了。”太监的腰弯了弯,声音带着谄媚。
许冉到了关押莲儿的牢房,莲儿被绑在木桩上面,太监连忙搬个椅子给许冉坐下,莲儿没有受刑,除了嘴唇有些苍白干裂,看到许冉,冷笑一声。
太监看到莲儿这样无礼的态度,大为恼火,刚想上前呵斥,许冉挥了挥手说道:“下去吧,本宫想亲自问莲儿一些话。”
“是,奴才告退。”太监走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莲儿一眼,莲儿一脸无畏。
等太监走了,许冉看着莲儿说道:“莲儿?你可知道好好的中秋宫宴为何被带到这里?”
“不知。”莲儿声音沙哑,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带着死一般沉寂,来到这里基本是就是事情败露了,她也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你到是挺高风亮节的,到了这里还能有骨气,是因为你没有受刑。知道吗?”许冉双手交叠在一起,抬起头淡淡看着莲儿。
“入宫这么久了,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慎刑司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吗?”许冉冷笑一声。
“皇后娘娘,奴婢既然到了这里,就没有打算再活下去了。”莲儿看着许冉,眼神平静,就像随时准备赴死的人。
“你也不要和本宫打哑谜,说实话,你倒是算个衷心的,但是可怜你遇到一个不争气的主子,你们的事情如实招来,本宫可以保你免受折磨,死的痛快一些。”许冉说道。
莲儿噗嗤笑出声来,“反正都要死,还存在痛不痛快?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的,跟我的主子没有关系。”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做,想到自己战死的亲人,心中一片悲痛。
“哦?倒是个护主的,可是不瞒你说你主子也是这样说的,她说都是你做的。”许冉挑了挑眉。
“那就是奴婢做的,奴婢想要主子恩宠不断,所以安排的这个事情。”莲儿眼神黯淡了些,心中涌出一股悲凉,大难来临的时候主子居然第一时间舍弃了她。
第105章 亡国公主复仇记18()
“你的主子是嘉敏公主,你呢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想要刺杀皇帝,但是这一次只是想要给皇帝演个苦肉计对吗?好顺势把本就没有的孩子算在救驾的事情身上对吗?假孕药也是你主子弄的吧?”
许冉看着莲儿,又说道:“你主子在宫外的时候,学习了医药之事,但是呢?全部却用来争宠了。”
许冉不在意莲儿脸上的惊讶,顿了顿说道:“莲儿,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值得吗?你的主子可是深爱皇上,根本就不会伤害皇上,恐怕也不会为了你们报仇吧?到时候你们所有的价值都被榨干,第一个处理你们的就是你的主子,谁要想留着威胁在身边呢?你们可是对她知根知底的啊。”
许冉每一句每一字就像雷击在莲儿身上一样,莲儿脸色惊骇无比,艰难无比的咽了一口口水,难以置信,这些事情皇后是怎么知道的?
太可怕了,没有一点是不知道的。
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吗?
是不是什么人知道,但是都只当笑话一样。
想到自己主子对皇上的感情,脸色凄苦无比,到时候主子真的容得下她的存在吗?
“你也不用否认什么,这样的主子跟着算是人生悲剧了,到时候我让你和你宫外的人死的痛快一点,本宫并不觉得你想拉着所有人陪着你尝试这些刑法,有时候,死很容易,但是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事实上莲儿招不招许冉还真的没什么损失,只是想要把事情清清楚楚的摆在殷恒面前,免得江流月人死了还成了殷恒心中的朱砂痣了。
而且也不想江流月拿着孩子的事情,还在后宫苟活一段时间,早点处理了江流月,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莲儿紧紧抿着嘴唇,眼睛鼓鼓的瞪着许冉,没在说话,许冉也不在意,站起身来,“本宫先回宫了,你就自己好好想想,看看你那糊涂的主子,值不值得你这么做。你就算自己一个人扛得住酷刑,但是宫外的人就不定扛得住了。即是如此,又何苦呢?”许冉说完转身走出牢房。
莲儿盯着许冉的背影神色扭曲,凄厉“啊”地一声,声音尖锐,在地下的牢房回荡着,泪流满面。
许冉听到尖叫声,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大家立场不同,区别在于谁输输赢。
许冉回到坤宁宫,底下的宫女毕恭毕敬的走到许冉面前说道:“娘娘,养心殿来人说道皇上午时候要过来用膳。”
“本宫知道了。”许冉神烦这个皇帝,特么的潇洒的来吃一顿,吃了拍拍。屁。股就走了,但是整个坤宁宫都要忙的飞起,还要做人家爱吃的,要命,喜欢吃啥御膳房不能做?
但是能怎么说,哎呀大佬,你搁别地吃行不行?
恐怕委托人要气晕过去吧。
这个以夫为天的时代的女子,怕是从来不敢这样对自己丈夫吧。
吩咐玉玲赶紧去准备着,许冉坐在大殿里默默的喝着茶,皇宫的东西无一不是精品,连茶喝着都觉得非同一般,当皇后责任很重,但是待遇高啊。
不亏!
午时到了殷恒倒是来的很准时,殷恒夹了两口菜看着许冉说道:“皇后今日去慎行司了?”
“是,皇上,臣妾见了江贵人的贴身宫女莲儿。”许冉低下头淡淡回道。
“嗯?如何?”
“皇上,莲儿有些招了,有些应该没有招,江贵人确实是嘉敏公主,其余的臣妾不知。”许冉叹了口气,语气惆怅。
殷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神色莫名。
沉思一会,看着许冉说道:“皇后,等事情调查清楚,你与朕一起审问江贵人。”
许冉点了点头,这个牵扯后宫,是应该出面的。
过了两日,江流月从一开始的恐惧到绝望,又到怀有微末的希望,整个人神色憔悴,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大家都不吭不声,要杀要剐都要通知一声,但是现在都默不作声。
就把人关在这个宫里,窒息的要命,头上悬着一把剑的感受太特么酸爽了。
到底是要怎样嘛。
一只手摸着肚子,现在这个压根不存在的孩子倒是成了她的保命符了。
江流月正在胡思乱想着,太监进来喊道:“江贵人,跟奴才走一趟吧。”
“是皇上要见我对不对?”江流月神色喜悦,只要有机会见到皇上,事情说不定还有周转的机会。
“是,江贵人是自己走,还是奴才带你走?”
“好,走,我现在就走。”江流月跑到镜子面前摸了摸鬓角,看到自己妆容得体,抚了抚身上的衣服。
一路手江流月手中都是汗水,这种心情是在等待别人审判自己的命运了。
但是把命运交在别人手上一点也不踏实。
心中五味陈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颗心冷静下来沉重无比。
江流月走到养心殿的时候,太监说道:“江贵人就在这里稍等片刻,容奴才通报一声。”
“皇上,江贵人来了。”太监躬身在殿门口喊道。
“进来吧。”殷恒淡淡的声音传出来。
“江贵人,请跟着奴才进去吧。”太监回头看着江流月。
江流月跟在太监身后,一进大殿,皇帝坐在御案前,许冉坐在御案旁边,江流月一看见皇后也在,眼神黯淡了下,屈身行礼:“皇上,嫔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我该叫你江贵人还是嘉敏公主?”殷恒抬起头看着江流月,眼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失望。
“皇上。”江流月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被人强迫拉出体内,如遭雷击,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下来声音尖锐地喊道:“嫔妾不知道什么是嘉敏公主啊。”
殷恒看着江流月,“嘉敏公主,你就不要在狡辩了,你在这后宫潜伏到底有何目的?”
“臣妾,臣妾真的不是什么嘉敏公主啊?”江流月一脸痛彻心扉,特别是看到殷恒眼中的失望,这种爱人失望的眼神就像一根细针一下一下戳着心脏,刺痛不已。
“把人带上来吧。”殷恒平淡的看着江流月,对着旁边的太监说道。
许冉默默的在旁边当个背景板,许冉觉得自己差不多就是那种背景虚化人物。
妈哒,许冉觉得自己真悲催,没有一点存在感。
第106章 亡国公主复仇记19()
没一会两个太监押着两个女人,一个是江流月的贴身宫女莲儿,一个是庄贵人安排的宫女,喜儿。
莲儿头发蓬乱,脸色暗黄,但是身上没有一点伤,江流月看到莲儿,喃喃喊道:“莲儿。”
莲儿看向江流月的眼神黯淡无比,殷恒看向下面开口说道:“说吧。”
“皇上,我是周国人,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攻打我们国家。我们死了多少的人,都是因为你才害得家破人亡,我永远也忘不掉我们周朝血流成河,哀鸿遍地的场面。你真是草菅人命,是一个残暴的帝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觉得冤魂缠身吗?我们的亲人总有一天要来找你索命的。”莲儿不再看江流月直接对着皇上说道,眼神中带着仇恨,泣血说道。
这种仇人高高在上在面前,但是自己无可奈何的感觉实在扎心。
但是现在失败了,甚至于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败露了的感觉太憋屈。
“成王败寇,蝼蚁就应该活在地底下苟且偷生,而不是出来蹦跶。”殷恒冷笑一声,眼神锐利扫过整个屋子,看的一群人害怕的低下头。
那个皇帝有能力而不想开疆扩土,名垂青史。为子孙后代打下基业,百年之后享受千秋万代的供奉。
“皇上,这个丫头是周国人,但是嫔妾不是啊,是这个丫头陷害我的啊皇上,肯定是的。”江流月听到莲儿承认自己是周国人,计上心头,顺势直接把这个事推在莲儿身上。
有个替死鬼当然要好好使用。
莲儿只是一个奴婢,为主子死去是理所当然的。
莲儿无比失望的看着江流月,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但是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可是在她的心里却没有一点主仆情谊,就像一张破布说舍弃就舍弃,造孽啊,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喜儿一瞬间如戏精附体,看着江流月说道:“禀告皇上,奴婢认识江贵人,奴婢去过前周国,奴婢愿意以性命起誓。当年奴婢年幼,父亲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家中母亲早逝,父亲只得带着奴婢,那时候奴婢在大街上看到嘉敏公主,就和江贵人长的一模一样。”一脸坚定斩钉截铁。
许冉觉得这个皇宫每个人都应该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殷恒挥了挥手,喜儿被人带了下去。
“江贵人,你怎么说?”殷恒闻言看向江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