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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
几位老者闻言齐齐住了口。
秦铮从韩述所住的房间出来,来到殿堂,对一名将士吩咐,“去将李昀提来。”
那名将士应声,立即去了。
秦铮偏头对谢芳华低声问,“我若是让李昀说实话,且不是让他清醒下说实话,而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将他内心的话说出来。你有什么办法没有?比如,什么药?”
谢芳华思索一下,“用药倒是有办法,但我随身没有带着,若是开一副方子熬药的话,怕是得耽误许多功夫。”
“再没别的办法了?”秦铮道,“不想太耽搁时间。”
“还有一种办法。”谢芳华斟酌了片刻,对他低声道,“我会一种催眠术,是在无名山学的,虽然不十分精纯,但若是用来探知李昀的内心,应该是够了。”
“好,就用这个催眠术。”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
左相、永康侯、李沐清、范阳卢氏的几位老者,以及军中的几名将领见秦铮和谢芳华低头耳语,都心中不同地猜测他们要怎样破这个案子。
不多时,有人将李昀带到。
李昀一出来,谢芳华便仔细地打量他,只见他外形俊朗,眉目线条冷硬,身子骨一看就极其的结实,是个练武从军的好材料。大约是关了两日,所以,他神色虽然冷硬,但有些颓靡,气色极差。
“好你个李昀,你说,你为何要杀卢艺?”一位范阳卢氏的老者跳出来,伸手指着李昀。
李昀脚步一顿,看着那老者,冷硬地说,“我没有杀他!”
“有人亲眼所见,你还狡辩?”那老者印堂发青,“你说,你是不是会什么虫盅之术?”
“我不会什么虫盅之术,也没有杀他。”李昀又道。
那老者劈手就要打他。
永康侯上前一步,挡住那范阳卢氏的老者,“有小王爷和小王妃在此审案,到底是不是李昀所杀,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你这般跳出来,是想做什么?”
“谁不知道小王爷和小王妃和你永康侯府关系好?谁不知道这个李昀是你夫人的娘家侄子?如今侯爷这是要包庇罪犯吗?”那老者立即道。
“你……”永康侯顿时气得瞪眼。
秦铮冷笑一声,看着那名老者忽然道,“范阳卢氏……”顿了顿,他扬眉,“是心虚了吗?怕我查出来其实是自家人害死自家人?”
范阳卢氏几位老者闻言齐齐面色一变。
一人又惊又怒,“小王爷,我们范阳卢氏死了侄孙,自然恨不得手刃了仇人。你这么含血喷人,是什么意思?”
“他未必就是你的仇人。”秦铮道。
“可是不管为何,卢艺死时,是在他面前,难道说跟他一点儿也没有关系?”那老者道。
“韩大人不声不响地死在这里,凡是住在这所大殿和靠近这所营殿的所有人的都有嫌疑。难道不等查个水落石出,我就将这些人杀了不成?”秦铮看着他。
那老者一噎。
“左相,你们范阳卢氏难怪一年不如一年,原来执掌家族兴衰的人就是这样的头昏眼花,心智失常。”秦铮看向左相。
左相也有些怒意,回头对几位老者道,“几位叔公稍安勿躁,这幸好是军营的殿堂,不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大堂,否则容不得任何人喧哗。”
那老者闻言住了口,退后了一步。
经他一搅动,这座营殿内的气氛冷凝了些。
秦铮对李昀上下打量一眼,道,“李昀,你确定你没杀卢艺?”
“回小王爷,没有。”李昀道。
“你可还记得当日的经过?”秦铮说。
李昀摇摇头,又点点头,开口道,“那日我明明记得当夜不当值,便早早睡下了。可是再醒来,居然发现自己站在练兵场,卢艺死在我面前。然后,巡夜的士兵说是我杀死了卢艺。之后就将我关押起来了。”
“你被关押起来后,可有人接触过你?”秦铮又问。
李昀想了想,摇头,“当日被小王爷和太子殿下提审了一次后,再无人见到我,这两日都在军营的暗牢里。除了暗牢里的人,我没再见过任何人。”
秦铮颔首,“也就是说,你自己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会在练兵场?卢艺怎么死的对不对?”
李昀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秦铮伸手指指旁边,“小王妃会医术,她可以在你睡眠的时候,让你说出真正的经过。也就是说,你目前所说的,若是和你睡眠中所说的不符的话,你知道后果。”
李昀看向谢芳华。
谢芳华淡淡地看着他,“都说君子坦荡荡,你若是真没杀人,那么,我的医术肯定能还你个清白。”
“好。”李昀立即说,“请小王爷和小王妃做主。我所言非虚,的确没有杀人。”
秦铮点点头。
“我要怎么才能睡着?”李昀问。
“你躺在地上就行,我会让你睡着的。”谢芳华说。
李昀闻言,立即躺到了地上,闭上了眼睛。
谢芳华站起身,来到他身边,对他说,“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李昀立即睁开了眼睛。
谢芳华也看着她的眼睛,对他轻轻说话,同时运功,凝了一圈气,罩住他眉心。
过了片刻,李昀似乎支撑不住困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安然地睡着了。
“这就行?”范阳卢氏一个老者又不干了,“小王妃,你不要仗着我等不懂医术,就随意糊弄为他开脱罪名。”
谢芳华站起身,看着那名老者道,“你可以上前来,对他随便地拳打脚踢几下。若是能将他踢醒,或者用别的办法证明我唬弄。那我现在就可以走,这件案子,我永不插手。”
那老者闻言,立即上前,对着李昀一阵拳打脚踢,李昀一动不动,依然睡得熟,均匀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你们可以一起来。”谢芳华又对几位范阳卢氏的老者道。
那几位老者对看一眼,有的踢打李昀,有的往起拽他,但是无论怎么弄他,他就跟没知觉一般,依旧沉沉地睡着。
“好了,够了吧?”谢芳华见几位范阳卢氏的老者踢打了一会儿不够,似乎要拿剑捅李昀的架势,冷笑着开口。
永康侯也坐不住了,大怒,“范阳卢氏,堂堂世家大族,族中长辈竟然是这般难看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觉得范阳卢氏不值一钱。”
“几位叔公,够了!”左相也看不下去了。
几位老者只能青着脸喘息着住了口。
“开始问他吧。”秦铮扫了一圈,面无表情地开口。
谢芳华重新靠进李昀,轻声开口,“李昀,是不是你杀的卢艺?”
李昀声音木木的,“不是,我没有杀他。”
“你和卢艺有过节吗?”谢芳华又问。
李昀的声音依旧木木的,“没有。”
“下大雨的第一天晚上,你都做了什么?”谢芳华又问。
“不该我当值,我就回房睡了。”李昀说。
“夜里呢?你还做了什么?”谢芳华追问。
“夜里……”李昀茫然地道,“没做什么。”
“你再好好地想想,当天夜里,子时前后,你是怎么从房间出去,去了练兵场的?”谢芳华又问,“你是怎么见到卢艺的?”
李昀似乎陷入极深的想象里,过了片刻,额头开始滴汗,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滚落。
“想起来了吗?”谢芳华又问。
李昀忽然激灵一下子,呼吸似乎骤然停了一会儿,然后,惊恐地大叫说,“是卢艺,卢艺跳窗子进来,要杀我,我竟然……竟然打不过他,然后……然后……”他用力地想,“后来他将我打晕了,我再醒来,就在练兵场,巡逻兵说我杀人了……”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然后呢?”
李昀声音又开始木木的,“然后,惊动了许多人,将我押了起来,一直在暗牢……”
“他胡说?卢艺怎么可能跳进他的房间要杀他?一派胡言!”范阳卢氏的一个老者大叫。
秦铮忽然冷冷地带着杀意地撇去一眼。
那位老者顿时住了口。
“还能再问出别的来吗?”秦铮又问。
“还想问什么?你可以现在问他。”谢芳华道。
秦铮想了想,对李昀问,“在你的心里,被你杀死的卢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昀大声反驳,“我没有杀卢艺,明明是他要杀我。”
“好,我相信你没有啥卢艺,那你回答,卢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秦铮又道。
“卢艺……”李昀似乎又进入自己的深想里,过了片刻,极其看不上地道,“胆小、怕事、懦弱,一无是处。”
“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为何在要杀你的时候,你打不过他?”秦铮又问。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只会三脚猫的武功,可是那日夜里,他很厉害,我打不过。”李昀似乎又陷入深深的无解里。
秦铮不再说话,对谢芳华摆摆手。
谢芳华轻轻挥手,将内力凝聚一团,罩在他眉心早先的那一团青色的烟气被她牵引出来,她轻轻推了推李昀,李昀悠悠醒转。
他刚醒来,迷茫地看着四周,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看向秦铮,“小王爷。”
秦铮抬手,示意他站起身。
李昀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起身,又跌了回去,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浑身疼痛。
秦铮看着他道,“小王爷医术探查下,你的确没有杀卢艺。相反,是卢艺半夜潜入你的房间要杀你。”
李昀“啊?”了一声,似乎难以置信,“我和他无冤无仇……”
“刚刚你在沉睡中的确也是这样说的。”秦铮道,“至于卢艺为何要杀你……”他看向谢芳华,“你觉得呢?”
谢芳华道,“卢艺是被虫盅之术所控,被虫盅之术所控制的人,就如一具人偶,被人操控,下虫盅之术的人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所以,当日夜里,卢艺被虫盅之术所控,潜入李昀房中要杀他,不是不可能之事。”
“荒谬!”范阳卢氏的老者大怒,“怎么反过来是我侄孙卢艺杀人了?这简直就是荒谬!”
谢芳华忽然看着那位老者道,“到底是不是荒谬,一测就知,这位范阳卢氏的老者,想必在范阳卢氏极其有地位。我的医术,不分男女老少,若是你不信李昀睡着之后所说的内心之话,可以躺下来,让我试试你的心里话。”
那老者一惊,顿时后退了一步。
谢芳华笑笑,“你放心,我对范阳卢氏的秘辛没什么兴趣,只针对这件案子。”
那老者骇然,“小王妃,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但我范阳卢氏是受害人,如今你在这里颠倒黑白,就不怕传扬出去,天下百姓们说你妖言惑众,妖女横行吗?”
“我用的是医术,若是范阳卢氏能找来一个比我医术更好的人,我也不必费心辛苦了。”谢芳华冷笑,“我到不知道用医术破案,什么时候成了妖女了?你真是抬举我了。”
秦铮忽然寒声开口,“来人!”
有两人立即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范阳卢氏这几个给我拿下。”秦铮吩咐,“我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