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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哼了一声,低头吻她,“还不是看你一张脸那日写着心疼你的云继哥哥,今日一张脸又写着心疼舅舅,我看不过去,不会的东西也只能会了。”
谢芳华本来想避开,闻言却任他吻住。
秦铮察觉了她刚刚的小心思,见她乖巧地偎在他怀里,心神荡漾,不能自己,将她揉进怀里,更深地吻她。
某些东西,未曾品尝,还不知其甘甜,如今一经品尝,却如罂粟,像是毒药一般上了瘾。
他对她已经上了瘾。
谢芳华无力地歪倒在秦铮的怀里,听着车外人潮声声,马蹄车辆声声,她心跳如鼓,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情之一字,她似乎懂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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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吃醋()
来到城门的时候,响午刚过一点儿。
崔意芝的队伍还没到。
除了英亲王一行人,果然还有右相以及朝中数位武将的马车已经来到,来迎接的人,都是当年和武卫将军有交情的人。
一行人聚在城门口,加之外围的百姓,远远看来,黑压压一片。
谢墨含自然早就来了,见到秦钰,对他露出笑意寒暄,“四皇子总算回京了,皇后娘娘此后大可以宽心好眠了。”
秦钰下马,甩了马缰,拍拍谢墨含的肩膀,对他回以笑意,“子归兄,若是早知道漠北这一趟会让我错失良多,说什么,我也不会去漠北的。”
谢墨含一怔。
“芳华小姐极好,在漠北军营时,武卫将军有意将她许配与我,可惜秦铮先我了一步,让父皇下旨给他赐了婚。”秦钰低声道,“不过,他们三年才大婚,一切还有变数,不是吗?我也不是再没有机会称你一声舅兄。”
谢墨含神色微变,四皇子也不称呼了,只皱眉道,“秦钰你……”
“我知道老侯爷和子归兄你都甚喜秦铮,但是若论适合芳华,也不见得就是他。”秦钰看着谢墨含。
谢墨含一时沉默下来。
“其实,皇室与谢氏共天下了近三百年,未必不能再继续下去。”秦钰低声道,“谢氏只要没有不忠之心,若是我有朝一日登基,不会如我父皇一般,非除谢氏不可。”
谢墨含看着秦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除掉谢氏,对南秦江山有害无益。”秦钰目光看向天空,“在没去漠北之前,我受父皇熏陶,认为谢氏人杰辈出,长此下去,危害皇权。可是去了漠北一趟,我才知道天宽地广,南秦疆土外的地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北齐富国强兵,丝毫不弱于南秦。若是非要除去谢氏,那么于我南秦,可谓会折损半壁江山基业。届时,北齐撕毁合约,大肆进兵,南秦元气大伤之下,定然不是北齐对手。”
谢墨含讶异地看着秦钰,难得他能有这一番想法。
人人都道谢氏渐渐壮大,危及江山,可是鲜少有人会去想,若没有了谢氏,南秦的江山会如何?
似乎近三百年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忘了当初南秦是如何快速地强大起来的,忘了谢氏几百年的世家底蕴从士农工商各个方面齐齐出手,支撑起了当时战火之后处处荒芜的国家。
天下多少人只看到谢氏繁华,看不到谢氏为南秦做的那些丰功伟绩。
如今,秦钰能看到,不得不说,谢墨含讶异的同时,甚是欣慰。
至少,皇室里面这个有才华有本事有谋略最有资格的皇子,他的想法,对于谢氏来说,是有利的。
“比起谢氏和忠勇侯府,北齐的玉家对于北齐皇室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想要把持朝纲,可是北齐王一直容忍至今,只是对玉家牵制而已,却似乎没有升起除去之心。这是为何?是因为北齐王念那是他的母族吗?”秦钰摇摇头,“才不是!只是北齐王看透了,若动了玉家,会伤了北齐根本。所以,免于南秦做大,北齐变得示弱,他宁可玉家做大。最起码,他能掌控住玉家。”
谢墨含回头望了一眼皇宫方向,可惜,北齐王能看透的东西,南秦的皇上看不到。
“我母后见识短浅,自然不如忠勇侯府出去的女儿谢凤。她为北齐的皇后,实在是南秦的损失。这么多年,她帮北齐王度过了多少难关?北齐多少政策的实施,都有皇后的箴言纳谏?为何北齐王爱她护她重她?北齐北齐朝臣敬重皇后?自然都是由原因的。”秦钰低声道,“我看芳华小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比谢凤,还要好。”
谢墨含抿唇不语,心下微疼,秦钰看见的妹妹的好,都是八年无名山苦苦熬出来的。
有多少人去了无名山被埋骨在那里,她一个女儿家,生生地走出来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临天下,能有她做我的皇后,那么,不仅对谢氏,对南秦江山百万民生百姓,都是福气。”秦钰话落,看着谢墨含,“子归兄,你说呢?”
谢墨含见英亲王府的马车被一只手挑开车帘,然后秦铮探出头,目光扫了一圈,向他和秦钰这边看来一眼,眯了眯,然后他跳下车,对立面伸出手,谢芳华搭着他的手下了车。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风景如画。他揉揉额头,低声道,“四皇子,容我提醒你,我妹妹她……”顿了顿,道,“可能已经喜欢上秦铮了,你回来的晚了。”
“那又如何?”秦钰微笑,“喜欢不等于爱上不是吗?”
谢墨含失语。
秦钰又道,“我与她打了几次交道,我知道,在她的心里,秦铮重不过整个谢氏。”
谢墨含眉心微暗,沉默片刻,抿唇道出自己观点,“对于我和爷爷来说,支撑谢氏太累,倾了整个谢氏,只要她幸福,倒也无不可。”
秦钰忽然笑了,“子归兄,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妹心向秦铮,心喜秦铮,让我放弃吗?哪怕我能保住谢氏,你也不想我娶你妹妹吗?”
谢墨含怅然,“四皇子,自古帝王,后宫三千佳丽,千姿百态,困在一墙之宇,直到苍颜白发,也难以踏出宫阙。这样的生活,姑姑能受得住,我妹妹未必受得住。”
“子归兄小看令妹了。”秦钰摇摇头,“若是能得她,我未必要那三千佳丽,围墙宫阙,若是我不管她,她也能自由出入。”
谢墨含又是一惊。
“我今日寻子归兄说这一番话的意思,不是想让子归兄心向我,只是请子归兄不要一味地认准秦铮而无视了别人。我说过了,他对于她,未必是合适的那个人。”秦钰慢慢道,“只求若是有朝一日,我得到令妹欢喜,她心向我时,子归兄别从中作梗。”
话说到这份上,谢墨含自然是不能再说什么了。
“子归兄,你知道我秦钰,从不是口出妄言和虚言之人。”秦钰又道,“言出必行。”
谢墨含缓缓地点点头,对于秦钰,这一点,他自然是信的。
秦钰见他点头,住了口,不再多言。
“谢世子,四皇子,你们在聊什么?聊得这般热闹?”右相见二人止了话,笑着询问。
秦钰微笑,“许久不见子归兄了,一时有许多话要说。冷落几位大人了,实在抱歉。”
谢墨含微笑地对右相点头,“相爷也有多年未见我舅舅了,这回舅舅回来,你们当可以把酒言欢。”
“是啊!”右相笑道,“这些年甚是想念他。”
“这些年想念他的,不止你一个人。”一个武将过来道,“当年他自请戍边,我们这几个人都想跟了去,奈何皇上不准。本以为他驻守几年的事儿,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
“是啊!如今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漠北北风狂沙,胡天白雪,实在是艰苦。”一人道。
“各位大人错了,武卫将军风姿不减当年,漠北风沙虽苦,但他却还是年轻得很。稍后你们见了就知晓了。”秦钰笑道。
几人都顿时露出讶异,有些不信。
这边一行人聊得热闹,虽然时间还早,但是响午的太阳不烈,也不觉得等得疲乏。
而秦铮和谢芳华没过来凑热闹,下了车后,并没在城门口等着,则是缓步向前方迎着走。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不知不觉走出了半个时辰,到了路边的一处茶棚。
从京城出去,沿途都有百姓设有茶棚,方便路人歇脚,也同时赚些银两。
看顾茶棚的是一个老汉,他还有一个孙女,年岁不大,看起来没及笄,长得甚是水灵。
秦铮和谢芳华刚进了茶棚,那老汉便热心地招呼,“铮二公子,今日您怎么有空来喝茶啊!好些日子不曾见您了。”
秦铮坐下,难得温和,“今日等人回京,接到了这里。”
“这位姑娘是……”那老汉打量谢芳华。
“我的未婚妻。”秦铮笑着道。
“哎呀,原来是忠勇侯府的小姐!”那老汉立即对谢芳华做了个失敬的手势,多看了几眼,夸赞道,“到底是忠勇侯府世家小姐,就是不同寻常。”
秦铮见他夸奖谢芳华,就跟他夸奖他一般,面容甚是得意。
谢芳华瞅了秦铮一眼,对他有些无语,对那老汉微笑地点点头。
那老汉笑着对身后喊了一声,“丫头,快沏茶来!沏好茶给铮二公子和谢小姐。”
他话落,无人应答。
谢芳华扭头看去,只见那小姑娘半挑着帘子,正痴痴地看着秦铮,根本没听见。
那老汉又喊了一声,她才惊醒,连忙去了。
谢芳华转回头,见秦铮看着茶棚外的景色,压根没发现,她低声道,“你以前常来这里喝茶?”
秦铮“嗯”了一声,“以前去南山猎场打猎,和燕亭、程铭、宋方赛马,路过此地,都来喝一壶茶。近半年来,从你到我身边后,便未曾再来过。”
谢芳华点点头。
不多时,那姑娘便端着一壶茶来到,先给秦铮斟满了。
秦铮推给谢芳华,“午膳吃过你都没喝茶就急着出来了,渴了吧?你先喝。”
谢芳华点点头,不客气地端了起来。
那姑娘看了谢芳华一眼,连忙又给秦铮满上,轻声细语地道,“二公子,您有半年没来这里喝茶了。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来?”
秦铮笑了一下,没多想便道,“若是有空闲,路过此地,定来喝一壶。”
那姑娘露出笑意,“下次可不要大半年都见不到您了!爷爷时常念着您呢。”
秦铮点点头,端起茶来慢慢喝着。
那姑娘不下去,便提着壶站在一旁侍候着。
二人喝了三碗茶,那姑娘一直守在一旁,茶没了,便给填满,尤其是秦铮的茶杯,侍候得无微不至。
三碗茶后,远远的一队人马已经从官道的一头走来。
谢芳华立即放下茶盏。
“来了!走吧!”秦铮也放下茶盏,站起身,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拉起谢芳华,走了出去。
二人走出茶棚,谢芳华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看着秦铮,对桌子上老大一锭银子却视而不见,她皱了一下眉,对秦铮道,“以后再不准你来这里喝茶了!”
秦铮一怔,“为何?这里的茶水不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