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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小姐,怜郡主带回来了。半路上就睡着了。”侍画、侍墨有些无语,没见过这位郡主这样的,竟然能半路上睡着。
谢芳华闻言有些好笑,“将她带去隔壁的房间睡吧!”
“是!”二人颔首。
“去给我找一个花盆来,然后再装一盆泥土。”谢芳华想了想,看了秦铮一眼,又吩咐道,“去打一桶热水,放到西暖阁。”
“放什么西暖阁?放到你这屋里来。”秦铮没等二人答话,对外面吩咐。
谢芳华颦眉,“这是我的房间!你放我房间来做什么?是要给你洗尘土的。”
“我自然知道是你的房间!”秦铮瞅着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一气地猛喝,一口气一壶茶喝尽,他放下茶壶,对她道,“从昨日早晨到如今,一日一夜,从郾城回来,我跑死了两匹马,你确定要将我赶出去?”
谢芳华一怔,随即响起昨日午时哥哥传给他信笺,说刚收到他信笺从郾城出发。她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你竟然纵马跑了一日一夜?做什么这么急着回京?”
秦铮忽然扬高音,“你竟然问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回京?”
谢芳华想了想,猜测道,“你得到皇上要拿捏我退婚的消息了?”
秦铮嗤了一声,“若是得到消息,我管她什么沈妃沈氏,早就回来砸了他的灵雀台了。”
“既然不是这个,那是为了什么?”谢芳华奇怪。
秦铮“啪”地将一封信件拿了出来,摊开在桌案上,指着最后几个字给她看,“你现在说我是为了什么?”
谢芳华看着“等你回京”四个字,一时间心口跳了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没想到因为这四个字,秦铮马不停蹄从郾城一日一夜跑回了京城。
跑死了两匹马!
三更半夜进了城!
他……
“你这是什么表情?爷做错了?”秦铮瞅着她,脸色难看,“原来不是要等我回来?”
谢芳华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前面几条字迹,对他道,“你没看到前面几句话?我的意思是,你处理完这些事情,再回京,我……等着你。”
秦铮哼了一声,“如今我什么也没做,却回来了,你不高兴?”
谢芳华挖了他一眼,“我不高兴什么?我看起来像是不高兴吗?”话落,她偏开头,静静地平复片刻情绪,然后又转回头,见他眸光深邃幽幽地看着她,她叹了口气,软声道,“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因为这四个字马不停蹄赶回来。马都跑死了两匹,你身体吃得消?”
秦铮攸地乐了,难看散去,笑意蔓开,“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心疼我吗?”
谢芳华揉揉额头,这个人什么时候能不这么……
“嗯?”秦铮看着她,似乎非要盯着她问出个结果的架势。
“是,我是心疼你!”谢芳华白了他一眼,训斥道,“任性妄为,肆意得可以!没累死你算是你命大。”
“嗯,我的确命大!”秦铮赞同地点点头,“这些日子想你,没被你折磨死,还能活着见到你。不是命大是什么!”
谢芳华不满,“我什么时候折磨你了?”
“你敢说你没折磨我?”秦铮冷哼一声,“左一句云澜哥哥,又一句云澜哥哥……”
“停停停!你带着两个人轻装简行去郾城,云澜哥哥还派了他身边最高的隐卫去保护你了。你对他意见再大,也该气消了吧?”谢芳华打断他,可不想刚一见面就跟他吵架。
秦铮果然没了话,沉默了一下,敲敲桌面,问她,“是你请求他派的人?”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忽然笑了,“怪不得!”话落,又扬眉,轻狂骄傲地道,“爷哪里用得着他的人保护?”顿了顿,见谢芳华瞪着他,话音一转,“不过既然是你因为担心紧张我而请求他派的人,他也做到了。这个情我就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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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造还有人留着票等吻的,如今可以拿出来了吧,快月底了啊亲爱的们~么么哒!
第十章同睡()
侍画、侍墨不多时便找来了一个花盆,里面装了满满一盆泥土。
谢芳华拿过兰花端详了片刻,兰花受到她从楼上扔下的力道摧残,又被秦铮马鞭夹住,之后又拿着回来扔在了桌案上,这么久的功夫,已经有些蔫了。不过幸好根茎还鲜活。她松了松花盆里的泥土,用中指在土中松出一个洞,将兰花栽了进去。
她载好之后,又给它浇了些水,使得泥土和根部吸收水分。然后将它摆放好。
“这样就行了?”秦铮自小是看惯英亲王妃养殖各种花草的,可不是这样简单。
谢芳华摇摇头。
“小姐,热水烧好了!是抬去西暖阁,还是……”侍画在门口又轻声问。
“自然是抬进这个房间!”秦铮回头冲着门口瞪了一眼。
侍画不敢得罪这位公子爷,但是站在门口不动,等着谢芳华发话。
“抬进这屋子里来吧!”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应声去了。
秦铮勾了勾唇,“还算你有良心!”
谢芳华白了他一眼,若是没良心,她根本就不会三更半夜让他进了忠勇侯府海棠苑她的房间。
不多时,侍画、侍墨抬着一桶水进了屋,放去了里间的屏风后。
二人摆放妥当出来之后,谢芳华催促秦铮,“快去洗!”
“我想看看你到底用什么办法弄活这株破花!”秦铮坐着不动,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对他皱眉,“有什么好看的!”
“好奇心重,不行吗?”秦铮催促她,“快点儿!”
谢芳华犹豫了一下,对他警告,“你看可以,但不准妨碍和阻止我。”
“你要做什么?”秦铮闻言顿时警醒。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妨碍我就行了。”谢芳华转回身,拿出一把匕首,在中指上轻轻一划,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谢芳华立即将手放在了莲花兰的上方,鲜血滴在了莲花兰上。
秦铮的脸顿时沉了!
一般寻常的花,不会吸收鲜血,可是这株花却在鲜血滴在它上面的一瞬间给吸收了。
“血能管用?”秦铮沉着脸道,“你早说,用我的血不就行了?割自己的手做什么?”
谢芳华摇摇头,“你的血不管用!我的血才管用!”
“为什么?”秦铮伸手拿过匕首,伸出中指划去。
谢芳华立即挥手打开他,“你干什么?我说了你的血不管用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秦铮拿开她的手,不听劝,在匕首上一划,鲜血流了出来,他立即拿着学着谢芳华滴到了莲花兰上。
可是他的血落在莲花兰上之后兰花根本就不吸收,只凝成了一滴血珠,滚着落到了花盆的泥土里。
秦铮脸霎时难看了几分,扭头问谢芳华,“这是为什么?”
谢芳华看着兰花,对他一笑,轻声道,“我的血常年服药,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药材了。”
“不对!我曾经服用了雪莲,又服用了外公给的灵芝丸。”秦铮摇头,“决计不是这个原因!你没看到吗?是你的血它立即吸收了,而我的血根本就进不了它的枝叶。”
“你探究这么多做什么?总之,我的血能救活这株兰花难道不好?难道三日后我给人家做兰花去就好了?”谢芳华伸手推他,不想再跟他多说,“一株兰花而已,用不了我多少血,你快去洗洗你的一身土味!”
秦铮抿着唇站在不动,漆黑的眸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谢芳华见他不走,也不再管他,让滴下的血被兰花每一处枝叶吸收。
过了片刻,便可以清晰地看到本来蔫了的兰花鲜活起来,像是被喂食了人间美味的小孩,正欢快地吸收着。
秦铮眉头一寸寸拧紧,又过了片刻,似乎看不下去了,倒也没阻止谢芳华,而是终于转身去了里屋的屏风后沐浴。
谢芳华见他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尊大佛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实在难以消受。
对于她的血能养花,从上辈子她便知道了。
不止能养花,任何草木,或者是还有一线生机能救的人或者动物,只要是喂了她的血,大多数便能救回的。
这是一个秘密,上一辈子,谢氏灭门后,她被云澜哥哥救下,只有他一人知道。
而这一辈子,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她自己知道。
不,还有一个秦铮!
他刚刚也知道了!
他太过聪明,能看到的确不是因为她吃了多少药的原因,而大约是因为她的血脉。
当然,这血脉不是来自谢氏和忠勇侯府。
若是她猜得没错的话,大约是传自她娘吧!
也就是魅族!
想到魅族,毫无疑问地想到紫云,想到谢氏米粮的老夫人,想到……谢云澜……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手指的血流得不顺畅了,她伸手用力地挤了挤,血又痛快地被花枝吸收着。
里屋屏风后传来轻轻的水响。
又过了片刻,她见这一株玉兰彻底的鲜活了,便罢了手,拿娟帕将手包裹了,转身去衣柜拿了一套男装,扔去了里屋,挂在了屏风上。
她自己又换了一件轻软的睡袍,坐在椅子上等着秦铮出来。
大约一盏茶后,秦铮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湿透,冒着水汽,来到谢芳华面前,坐下身子,对他指了指头发,有些倦倦地道,“你帮我弄干吧!我没力气了。”
谢芳华看着他的模样,眉心笼着浓浓的疲惫,想着她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日夜,寻常人如何能受得住?也亏他如今还有些精神。她点点头,轻轻催动功力,为他催干头发。
秦铮静静坐着,目光落在那盆鲜活的莲花兰上,一言不发。
片刻后,谢芳华将他头发催干,对他道,“西暖阁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你……”
“不去!”秦铮打断她的话,伸手拉起她,向床上走去,“我就睡在这里!”
“那我去西暖阁!”谢芳华道。
“你也不准去!”秦铮来到窗前,霸道地将她拽着上了床,转眼便抱着她躺下。
谢芳华无奈,“秦铮……”
“又不是没一张床睡过……”秦铮感觉她不满,嘟哝了一句。
“可是这里是忠勇侯府!”谢芳华道。
“那又如何?”秦铮闭上了眼睛,疲惫至极地道,“你若是想我做些什么,你尽管再说话,我大约还是能有点儿力气的,不介意提前……”
“你睡吧!我不吵你了!”谢芳华连忙打断他的话。
秦铮轻轻哼了一声,感觉到她乖巧下来,安静地任由他抱在怀里,满意地睡去。
他是真的累坏了,几乎是刚沾到床,说了一句话,均匀的呼吸声便传了出来。
谢芳华看着他,清俊的眉目,挺秀的鼻梁,鬼斧神工雕刻的精致的容颜,即便睡着了,这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也带着那么一丝轻狂和倔强。这是一个骨子内外都骄傲的人。
这样的人……
多少京中闺秀恨不得让他停下多看一眼的人……
可是他却只为了她一句“等你回来”而不分昼夜地日夜兼程纵马赶回……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身边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