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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坐好,马车离开了平阳县守府。
玉灼目送马车离开,揉揉脸,转身回了府内。
谢芳华离开平阳县守府的第一时间,平阳县守便得到了消息。同时也得知了听雨阁院中似乎铮二公子和芳华小姐有一番争吵。他暗暗想着,这二人看起来是真不和睦了。芳华小姐怕是真的倾慕四皇子。
秦倾、程铭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都纳闷秦铮既然将人接进府来,怎么又放她走了?
马车缓缓地向城外走去。
从平阳县守府出来,赵柯便用自己和谢云澜联系的方式告知了他芳华小姐即将再次去府上的消息。
谢云澜深夜得到赵柯传回的消息,说谢芳华的高热退了,才放下了心。但他辗转半夜,天明时分,方才睡下。
刚睡下不久,便有内卫禀告,收到了赵柯的消息。
谢云澜听罢谢芳华要来府邸的消息,愣了片刻,才缓缓地坐起身,看向窗外。雨依然下着,不太大,但也不小。他皱眉,昨夜才发了高热,想必今早才醒。秦铮怎么就能由得她顶着雨再折腾到他这里来?
他在床上坐了片刻,下了床,拿过外衣穿戴妥当,打开了房门。
隔壁风梨探出头来,惊讶地道,“公子,您不是刚睡下吗?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谢云澜看了他一眼,“给我拿一把伞来。”
“您要出门?”风梨更是讶异了。
谢云澜摇摇头,“去门口接人。”
风梨疑惑,但公子做事情一贯是必有主张,于是他立即拿了一把伞递给他。
谢云澜撑着伞,顶着雨,出了东跨院,向门口走去。
风梨也拿了一把伞,跟随在他身后。
二人来到门口,雨忽然大了起来。
谢云澜衣衫单薄,雨大风大,更显得他身子愈发清逸消瘦。
风梨立即站在他身子一侧,为他挡住风雨,“公子,您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府内等着吧!稍后人来了,我立即喊您!”
谢云澜摇摇头。
“那我去给您拿一件披风!”风梨话落,见谢云澜没反对,便又转身回了府内。
他腿脚快,不多时,便抱了一件披风来到,踮着脚给谢云澜披在了身上,霎时遮住了侵袭到他身体的风雨。
整个府邸静静的,只听到风雨飘落的声音。
大约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一辆车从远处缓缓而来。车前坐着车夫和赵柯。
风梨顿时明白了公子要等的是何人。
忠勇侯府的芳华小姐在公子的心里是不一般的,他自小跟随在公子身边,却是不明白这种不一般所谓何来。但是却觉得,较之公子其他血亲姐妹。芳华小姐绝对不同。他想着,这么多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他在不注意的情形下给忽视掉了。
不多时,马车来到近前。
赵柯也是极为惊异的,这么多年,哪怕是谢氏米粮的当家主人老爷来这里。公子从来也是不亲自出门迎接的。而且,从来是不冷不淡。更别说那些姐妹,对于公子来说,从来是可有可无。可是对于芳华小姐,他可谓真是宠爱了。
马车停下,赵柯的吸气声极其明显,使得在车内的谢芳华不由得挑开了帘幕。
入眼处,风雨中,谢云澜静静地站在门口。
一如曾经历史长河被时光掩埋了记忆的某一日,他便是这样,站在门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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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我在()
谢云澜……
她的云澜哥哥……
一瞬间,眼眶忽然湿润,泪水迷蒙了眼帘。水天一色中,她眼前只看到这抹清逸瘦峭的身影,似乎冲破久远的记忆,站在了她的面前。
须臾,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突然落泪,使得车内的春花、秋月齐齐一惊,低呼了一声。
赵柯也蓦地回头看来,看到了谢芳华满脸的泪水,他不解地一愣。
谢云澜自然也看到了谢芳华,在她挑开门帘的那一刹那,便看到了她眼中脸色变化模糊的情绪。他微微一怔,须臾,见她看着他泪流满面,他心下一痛,连忙快步走到了车前。
赵柯顿时下了马车,让开了车前。
那车夫也立即识趣地下车让了道。
春花、秋月也快速地下了马车,一左一右打着车帘。
谢云澜来到近前,撑着伞看着谢芳华,见她泪流不止,他不由低声问,“芳华,你……怎么哭了?秦铮欺负你了?”
谢芳华摇摇头,看到他,眼泪忽然肆意起来,流的更凶了。
谢云澜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似乎见不得她流泪,想伸手给她擦泪,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扭头问春花、秋月,“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二人快说来!”
春花、秋月对看一眼,不知道该如何说。
谢云澜皱眉,看向一旁的赵柯。
赵柯也觉得他哪怕博通古今,这么多年跟随公子,但是却也不懂这芳华小姐的各中心思。他摇摇头道,“公子,如今下着雨,外面天凉。先将芳华小姐请进府吧!有什么事情,稍后您问芳华小姐,让她跟您说。”
谢云澜闻言转过头,见谢芳华径自哭着,眼泪似乎怎么也流不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娟怕,到底是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就算秦铮欺负了你,也不必哭得如此。忠勇侯府的女儿金娇玉贵,犯不着做低一等。他不怜惜你,让你哭,你便不屑与他就是了。哭多了伤身。”
谢芳华闻言摇摇头,一时哭得说不出话来。
春花、秋月面面相耽。若是她们传扬出去天机阁,说主子哭得如小女儿似的,不是昨日之前面对云澜公子一般装的模样,而是真的在哭。有人信吗?
赵柯也暗暗想着,公子这话说的,就他所见,指不定是谁欺负谁呢!铮二公子看起来雷声大,但是雨点儿小。最后还是退让一步,可没真欺负了芳华小姐。在他看来,芳华小姐欺负了他还差不多。
不过公子到底是向着自家人。直觉便给铮二公子扣了罪!
“不是?”谢云澜见谢芳华摇头,否认了他的说法,无奈地道,“那你哭什么?快别哭了!我的帕子都快被你的泪水给淹了。”
谢芳华闻言“扑哧”一声破涕而笑。
见逗笑了她,谢云澜心下一松,将手递给她,“快下车吧!你昨日发了热,身子今日刚好,便折腾来这里。若是早知道,昨日我断然不让秦铮接了你去。”
谢芳华见他伸手要拉她,她吸了吸鼻子,哭得太狠了,声音有些哽咽沙哑,看着他道,“我要你背我。”
谢云澜揉揉额头,答应道,“好,我背你。”话落,将伞递给她,背过身子。
谢芳华接过伞,顿时挪动身子,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撑着伞,轻轻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一把伞,正好遮住了两个人。
谢云澜背着她向府内走去。
谢芳华将脑袋枕在他后背上,有着久远的怀念和感激。曾几何时,也是这般,他这样背着她,她打着伞。几个寒暑,朝朝落落。
春花、秋月连忙拿了药方子和汤药暖瓶,跟在二人身后。
赵柯疑惑不解地看着谢云澜背着谢芳华走远的身影,刚刚那一幕,芳华小姐极其自然地便趴在了公子的背上,打着伞等一系列的动作,不见生硬,似是极其熟稔。
公子何时这样背过芳华小姐了?
芳华小姐又是何时被公子这样背过?
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百思不得其解!与他同样惊骇不解的自然还有风梨。
打发了车夫,一行人尾随着二人向府内而去。
“云澜哥哥!”谢芳华趴在谢云澜背上,轻轻软软地喊了一声。
谢云澜轻轻应了一声,“我在!”
“云澜哥哥!”谢芳华又喊了一声,孩子气地挠了挠他的脖颈。
谢云澜微微露出笑意,“我在!”
“云澜哥哥!”谢芳华再喊了一声,将脸上残余的泪水毫不客气地蹭到他的背上。
谢云澜自然感觉到了,无奈地笑道,“我在!”
谢芳华的心似乎终于踏实了下来,安静地趴在他背上,任他背着,不再言声。
谢云澜也不再说话,但是脚步却是放慢了些。
从府门口走到后院,用了两盏茶还多的功夫。
东西跨越的交叉路口,谢芳华不等谢云澜选择转道,便对他道,“我要去你的院子住!”
谢云继脚步顿了顿。
“我要霸占你的房间!”谢芳华又补充了一句。
谢云澜身子僵了一下。
“我只白天霸占,晚上不霸占。”谢芳华又道。
谢云澜失笑,似乎对她有些没办法,“稍后我给世子去一封信,向他询问一番。你一直以来可是这般无赖的?”
谢芳华抿了抿嘴角,反驳道,“自然不是!”
“好吧!我将我院子隔壁腾出一间房间给你。”谢云澜妥协。
谢芳华顿时笑逐颜开,“你幸好答应我了,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准备将伞拿开,让你淋雨。”
“看来我说你无赖还是客气的。”谢云澜摇摇头,背着她转道去她的东跨院。
谢芳华在他后背吐了吐舌头。
不多时,谢云澜背着谢芳华来到了东跨院。径自将他背到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到了床上。谢芳华立即踢了鞋子,扯过他的被子盖在身上,被子有些浓浓的暖意,她眨眨眼睛道,“云澜哥哥,我刚刚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在睡觉?”
谢云澜点点头。
谢芳华敏感地看到他气色不太好,好像有些疲惫,她道,“昨夜你没睡觉?”
“没睡好!”谢云澜道。
谢芳华闻言立即让开了一块地方,“那你快继续睡吧!我保证坐在一旁,不打扰你。”
谢云澜瞅着她微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坐在床边,“我来问你,你大清早刚刚醒来吧?怎么急匆匆地又跑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骨虚弱吗?”
谢芳华撇开头,“秦铮大早上抽疯,我不乐意看他的冷脸,便来了。”
“到底还是因为秦铮。他真给你气受了?”谢云澜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满。
“云澜哥哥,你怎么得罪秦铮了?”谢芳华忽然好奇地道,“往日,他就算气怒,发火,到底是还有个收拢得住的地方。这回我看他可全然不收拢了。跟一头倔驴没二样。”
谢云澜不由好笑,“你竟然说他是倔驴!”话落,他慢慢地收了笑意,“昨日你昏迷过去,我将你放在了这床上,等着你醒来。他便来了。说我是你堂了几辈子的兄,你是我堂了几辈子的妹妹。兄妹之情甚是荒谬。你这般躺在我的地方,于理不合。”
谢芳华愕然,秦铮竟然这样说?她看着谢云澜,“那你说了他什么?”
谢云澜倒不隐瞒,对她笑道,“我说我确实觉得,未来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