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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一边出来福楼,一边想着去的地方,半响后,到底是没改变原主意,将一行人领到了胭脂楼的门口。
谢芳华停住脚步,对秦铮道,“咱们就住这里吧!我看这家店面大,而且装饰也华丽气派。想必定然是极其干净的。”
秦铮嘴角抽了抽,看着谢芳华,不明白她是真不懂这里是青楼,还是故意装作不懂。他咳嗽了一声,“嗯,既然你看着好,就听你的,住在这里吧!”
程铭顿时睁大眼睛,伸手指着面前的店铺,还隐隐能闻到脂粉飘香味,瞪着谢芳华和秦铮,“你……你们……说要住在这里?”
“是啊,程公子,有什么问题吗?”谢芳华看着程铭,眼底神色如碧湖的水,平静纯澈。
程铭看着谢芳华,顿时哑口。难道让他当着秦铮的面对她的未婚妻养在深闺里的忠勇侯府的小姐说这里是青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女人来不得?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这……芳华姐姐,你确定想住这里?”秦倾也惊了,虽然他没进过青楼这等红粉之地,但是也知道这里是何等的温柔之乡?的确是气派,但怎么能用干净来形容?
“我觉得这里挺好,八皇子觉得有什么不妥?”谢芳华看着秦倾。
秦铮张了张口,同样是哑口无言。他能说不妥吗?他看向秦铮,见秦铮一派从容,仿佛也不知道这里是青楼一般,他只能干巴巴地住了嘴。
谢芳华又看向宋方、郑译、王芜三人,微笑,“三位公子可有意见?”
三人对看一眼,连忙收起惊讶骇然的情绪,齐齐摇头,“只要芳华小姐和……秦铮兄觉得不错,我等几人都没有意见。”
他们这里面的人,谁不知道这里是青楼?既然秦铮都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住这吧!”谢芳华笑了笑,端庄闲雅地当先走进了胭脂楼。
秦铮缓步跟在谢芳华身后,他能清楚地听到身后几人的抽气声,不由好笑。若她是正在养在忠勇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的话,那么也许还真不知道这里是青楼。但她可不是养在忠勇侯府的金丝雀。不说无名山困顿八年她不通世俗。只说从无名山回京这一路。该见识的她怕是也早就见识了。能不知道这里是青楼才怪。
一行人刚迈进胭脂楼的门口,一位年约三十多岁极有风韵媚骨的女人迎了出来。
那女子乍然看到谢芳华,刚要说话,便看到了随她身后走进来的秦铮等人,她眼波一转,飞快地将几人扫了一圈,见谢芳华装作陌生人一般不识得地看着她,她也将要说的话收了回去,面上立即挂上胭脂楼老鸨对待客人该有的笑容,“呦,几位客官这是……”话音一转,她吃吃地笑了起来,“胭脂楼白日里可不接客!几位客官还是晚上再来吧!”
谢芳华装作第一次来的打量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大厅,有几个女子坐在大厅的桌子前打纸牌。她淡淡一笑,和气地对胭脂楼的老鸨月娘道,“这位老板,我们要下榻几宿。你们白日不接客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们不能住了?”
“下榻几宿?”月娘愣了一下,看着谢芳华,“这位姑娘,你不知道胭脂楼不是女人来的地方?你身后这几位公子……”
谢芳华打断她的话,伸手一指,“那些不是女人吗?怎么就不是女人来的地方了?”
月娘一噎,不明白谢芳华是何打算,提前也没被她打过招呼,一时间拿不准。不由看向她身后的几名男子。
秦铮勾了勾唇,从怀中拿出几片金叶子放在月娘的手里,“这些可够我们包下一个楼层,住上几日?”
月娘立即如见钱眼开一般地攥紧了金叶子,顿时笑逐颜开,“这些自然是够的,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话落,她又为难地看着谢芳华,“可是胭脂楼不收女客。”
“啰嗦!”秦铮看着她,“胭脂楼开门做生意?还拒绝外来的钱财?”话落,他伸手一指最高一层,“就那一层楼吧!整个一层我们都包了。”
月娘吸了一口气,“公子您可真会选,那一层我们概不住外人的。”
“别废话了!再给你这些,让我们住几日!”程铭从怀中又掏出几个金穗子,塞进了月娘的手里,对她道,“我们家小姐第一次来平阳城,想住最好的地方。老板娘你就通融一下。”顿了顿,他又道,“否则,若是我们请来平阳县守,你是不是就能通融了?”
月娘听他提到平阳县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凭她识人的眼光,自然也是这些公子哥人人衣着华丽,非富即贵。她露出一副惹不起的表情,叹了口气,“好吧!既然这位姑娘和几位公子非要住在这里。那就住下吧!”话落,她对身后一挥手,“春花秋月,你们去吩咐一声,将三楼的所有客房都清扫一遍。让几位客官住下。”
“是,妈妈!”楼上传来两声清脆的声音,转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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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嫉妒()
一行人上了胭脂楼的三楼。
的确如月娘所说,胭脂楼的三楼向来不对外接客,十分干净,且比大厅更为富丽雅致。
谢芳华甚是满意,回头对秦铮道,“你看,我说来这里住对了吧?你看看,岂不是比来福楼看着舒服多了?想必住着也是舒服的。”
秦铮打量了一眼来福楼,看着婀娜多姿走在前面引路的月娘,眸光微闪,笑着点头,“嗯,听你的的确是对了。这里看着就是极舒服的。”
“烟雨阁风景最是好,这位姑娘就住烟雨阁如何?”月娘指了指最里面一个房间。
谢芳华点点头。
“至于这几位公子,便依次住在这里其他客房吧!”月娘看向秦铮等人。
“我与她一个房间,其余人你随便安置。”秦铮话落,拉着谢芳华进了烟雨阁。
月娘嘴巴张了张,有些不敢置信。
程铭、宋方等人对看一眼,还没大婚便同房而住,这事儿搁别人总会顾忌做不出来,但是搁秦铮身上,便没什么意外了。他向来不羁世俗,视规矩礼教于无物。
烟雨楼的房门在进去后便关上了,将一行人隔绝在了门外。
月娘回过神来,对程铭等人道,“几位公子,这其余的房间都可以住。你们自选吧!”
程铭等人点点头。各自选择了房间。
“这两个人是在这一层侍候的婢女。叫春花和秋月。几位公子有事情,只管喊她们。”月娘指了指一旁两名清秀的女子,见几人点头,她又凑近一步,悄声道,“若是几位公子想要点姑娘作陪的话,也只管吩咐就是。”
程铭咳嗽了一声,摇摇头,“多谢妈妈了,不必,我们只是来小住几日。”
宋方、郑译、王芜、秦倾都齐齐点了点头。
玉灼看着月娘,他在平阳城待了多年,对于胭脂楼的老板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呦,玉灼小公子,你怎么也来了我这里给我捧场了?”月娘将手搭在玉灼的肩上。
玉灼拿开她的手,对她道,“我是跟着我表哥来的。”
“你表哥?”月娘讶异。
玉灼伸手指了指烟雨阁。
月娘顿时笑了,“原来你还有这样富贵的表哥,福气呀。”话落,她对站在一旁的程铭几人抛了个媚眼,袅袅地走了下去。
程铭等人对看一眼,虽然他们身为京城富家子弟,见惯了风月之事。但是家中训教甚是严苛,在府中给安排通房无碍,但是极其严厉警告不准公子哥贪恋烟花红粉糟蹋了身子。所以,他们寻常去青楼画舫里,也无非是听听小曲而已。自然是不寻妓女陪夜的。
几人相对着苦笑了一番,谁也没想到谢芳华竟然带着他们住在了这青楼里。不过相比这件事儿,他们更是惊讶好奇玉灼的身份。刚才从来福楼出来的时候见这个小童一直乖巧地跟在最后面,几人没怎么注意他,如今听他说表哥,一时好奇不已。
程铭看着玉灼,一改昨日因为毒蝎子对他发怒的模样,和气地道,“小兄弟,你说谁是你表哥?”
玉灼看了程铭一眼,慢慢道,“秦铮。”
程铭睁大眼睛,“我怎么没听说过除了清河崔氏的人外,他还有表弟?”
“那是你孤陋寡闻!”玉灼这回也不买程铭的账了,出了来福楼,他便不再是来福楼里的人,自然不需要对谁卑躬屈膝曲意逢迎,这是他爹娘昨日告诉他的。只需要他听表哥的话就行。当然,也可以听表哥媳妇儿的话。
程铭一噎。
宋方顿时笑了,“的确是我们孤陋寡闻,小兄弟,你说你叫玉灼,是秦铮兄的表哥。你爹是谁?你娘是谁?与秦铮兄怎么是表兄弟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玉灼丢下一句话,扭头推开了距离烟雨阁最近的一个房间。
宋方一噎。
秦倾上前一步,一把拦住了他的手,看着玉灼道,“我也奇怪,你怎么管秦铮哥哥叫表哥。我是他堂弟。也未曾听说过除了清河崔氏外,他还有别的表弟。”
玉灼看了秦倾一眼,忽然一笑,“八皇子难道忘了还有个王家吗?”话落,他拿开秦倾的手,进了屋,房门被他从里面“砰”地一声关上了。
秦倾一怔,恍然大悟。
“原来是王家的人啊!还真是被我们给忘了。”程铭唏嘘一声,对秦倾道,“昨日为了你中毒蝎子,我没鼻子没脸地将他数落了一阵,从今以后,这是结仇了。太后的母族,是贵姓啊。”话落,他“咦”了一声,“既然是王家人,怎么他姓玉?”
“王家的女儿嫁出去了之后,是个外姓,也是表弟了。”王芜道。
“也是!”程铭想了想点头,“不过这个玉姓可不是一般的姓氏啊。”
“你说是北齐的玉家人?”秦倾睁大了眼睛。
“天下姓玉的也不只是那一家。行啦,别想了。”程铭摆摆手,“甭管是谁家的人,只需要知道,以后他是秦铮兄的表弟,我们少得罪就行了。免得吃不了兜着走。”
“本来就是他的来福楼不对,竟然三更半夜有毒蝎子。小小年纪,可真是记仇。”宋方也摆摆手,“走了,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昨夜一夜没睡,如今累死了,我们进去大睡一觉。”
几人齐齐点头,都各自进了房间。
春花、秋月见几人都进了房,对看一眼,互相对着吐了吐舌头。
主子突然到来,让她们都措手不及。于是都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谨慎。
轻歌见谢芳华进了来福楼,嘿嘿一乐,也不必寸步不离地守在暗中了。身影一闪,直接去了胭脂楼的后院歇着了。
飞雁收拾妥当,换了一身赶紧的衣服,守在了暗中。
烟雨阁的确如月娘所说,是胭脂楼最好的房间,甚是宽敞,房间陈设婉约雅致。临窗能赏到胭脂楼后花园的风景,也能赏到临街的风景。
整个房间,美而不华,雅而不奢。
秦铮进了房间后,放目扫了一圈,忽然一把将谢芳华拽到了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好呀,堂堂忠勇侯府的小姐竟然敢开青楼!”
谢芳华就知道以着秦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