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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失笑,看着秦铮,往日他张扬狂傲,霸道肆意,如今身受重伤不堪重负下,他有一种虚弱的俊逸瑰艳,不知道他自己知道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简直是害人长针眼。她佯装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日日对着你这张脸,被你迷惑,我还能如何再被他迷惑?”
秦铮顿时弯起嘴角,笑容慢慢地扩大,忽然又将谢芳华抱进了怀里,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抱着她柔软的身子闷笑起来。笑声低低浅浅,却是悦耳至极。
显然,此时他的心一扫郁闷,是极其愉悦的。
谢芳华被他的心情感染,也忍不住笑意一点点蔓开。
“姑娘,药抓回来了!小的去煎了吗?”那小童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在门口悄声问。
谢芳华“嗯”了一声,声音小,怕门外的小童听不见,又开口道,“去煎了端来吧!”
那小童应声,立即去了。
“要煎什么药?”秦铮抱着谢芳华不松手,腻在她身上,笑着问。
“你的身体再也不禁折腾了,必须要好好养着。我给你开了一副方子,这三日你哪里也不准去。只在这房间里待着养伤。”谢芳华对他道。
“那你呢?”秦铮问。
“我……”谢芳华刚想说什么,感觉秦铮搂着她腰的手一紧,无奈地道,“我陪着你。”
“好!”秦铮手臂一松,满意地点头。
“躺着歇着吧!”谢芳华想着若不是王倾媚和玉启言两人刚刚吵闹,他大约还昏迷着。如今感觉他呼吸浑浊虚弱,她伸手推了推他。
秦铮顺势伸手拉她,“你陪着我一起歇着。”
“秦铮!”谢芳华蹙眉,抗议了一声。
“我如今这副样子,又做不了什么,你怕什么?”秦铮拉着她的手不放开,“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谢芳华心里挣扎了一下,便作罢,不再扭捏,顺着他的意思躺在了他身边。
秦铮搂着她的身子闭上眼睛,嘀咕了一句,“受伤原来也没什么不好。”
谢芳华没听清,问他,“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秦铮让她枕着他的胳膊,将她身子又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
谢芳华感觉被他搂得太紧,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也由得他了。
秦铮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本来就受了两次重伤,未曾好好养伤,便骑马奔波了半日来到平阳城,然后又强行运功将同心咒吸入他身体内,一番折腾下,早已经受不了了。
谢芳华听到耳边很快就传来秦铮均匀的呼吸声,她却无睡意。
秦铮的爱她正因为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才觉得太深重,这样的爱,她生怕自己承受不住。担负不起。所以,她小心翼翼,每踏一步,都斟酌再斟酌。
今日,又踏出了一步。这一步,秦铮听到的也许只是她的只言片语,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代表了什么。她心口被他冲破的心房,这一个窟窿,怕是再也堵不上了。
夜风静静,来福楼静静,来福楼外面的街道上却依旧喧嚣热闹。
一个时辰后,那小童端着熬完的汤药来到门口,轻声道,“姑娘,药煎好了。”
谢芳华应了一声,想要拿掉秦铮的手起身,却被他搂得紧,她只能在他耳边道,“秦铮,我去端药,你先醒醒,喝了药再睡。”
秦铮“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放开了手。
谢芳华吓了床榻,来到门口,伸手接过药碗,对那小童道了一声谢。
那小童顿时受宠若惊,“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姑娘可千万别说谢。”
谢芳华笑笑,不再说什么,刚要关房门,忽然瞥见楼梯口一个房间走进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她一怔,问道,“那几个人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小童立即道,“是京城来的人,我识得其中两个人,一个是户部尚书府的公子程铭,一个是礼部尚书府的公子宋方。曾经这二人随公子来过这里。”
谢芳华想着他们大约是来平阳城赏花灯会的,若是她没看错,那么另外三个人就是八皇子秦倾,监察御史府公子郑译,翰林大学士府公子王芜了。她问,“他们今日是要住在这里?”
“是!”小童道。
“他们说什么时候离开吗?”谢芳华问。
“据说明日一早走,他们来晚了一步,据说是错过了十二仙子敬花神。如今都有些郁郁。先来这里吃酒用膳,然后去街上赏花灯。”小童道。
“你没与他们说秦铮在这里吧?”谢芳华看着他。
“没有!公子是戴了易容面具来的,小的不会乱言语。”小童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小童摆摆手。那小童走了下去,她回了房内。
秦铮隐隐听到二人说话,嘟囔地问了一句,“谁来了?”
“秦倾、程铭、宋方、郑译、王芜。”谢芳华报了几个人的名字,用汤勺搅拌着汤药,等着药温凉。
秦铮不再言语,继续迷迷糊糊地睡去。
过了半响,汤药温度适宜了,谢芳华才推醒他,“起来喝药。”
“你喂我。”秦铮不睁开眼睛,要求道。
谢芳华看着他的模样,如一个孩子,有些好笑,“就算我喂你,你也要起来喝啊。”
“不起来,你用嘴喂我。”秦铮声音哝哝。
谢芳华闻言脸一红,实在很想将一碗汤药都泼到他脸上,板下脸道,“不可能!你若是不起来喝,我就捏着下巴灌你了。你选一个。”
秦铮眉头皱了皱,“你就喂一口。剩下我自己喝,好不好。”
谢芳华想着都难受成这样子了,还懂得讨价还价想占便宜,他也算是本事了。无语片刻,挣扎半响,想起他如今这一身的伤究其原因都是因她受的。便咬牙含了一口药,俯身贴在他唇瓣上。
秦铮微微张开口,渡入了他口中。
明明是极苦的药,这一刻,偏偏两个人谁也不觉得苦。一个心悸紧张,一个心神摇曳。
谢芳华见他喝下,红着脸要退离,秦铮哪里会让她退离,一把拽住她,将她狠狠地吻住。
谢芳华“唔”了一声,手中的药碗险些扔掉,她挣扎道,“秦铮……我手里还端着药呢,一会儿洒了。”
秦铮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睁开眼睛,屋中罩灯和窗外的月光辉映在一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红透的脸,如染了胭脂,明媚如霞,他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见她立即退开,将药碗挡在他面前,他只能接过药碗,微微起身,一口气都喝了。
谢芳华接过空碗,不敢看他的眼睛,对他道,“我给你去倒水。”
秦铮沉默地点点头。
谢芳华走到桌前,放下空碗,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给他。
秦铮一口气将半杯清水都喝了,然后将空杯子随手一扔,伸手拉住她,谢芳华遂不及防,被他拽倒,他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将口中含了的一口气强行地渡给了她。然后,在她紊乱中,加深这个吻。
谢芳华开始推拒了片刻,但怎么也推不开,身子渐渐软了,只能任由他。
过了好半响,知道谢芳华连连娇喘,秦铮才放开她。
谢芳华羞恼虚软地骂秦铮,“你混蛋!”
“来而不往非礼也!”秦铮得意地勾唇,舔了舔嘴角,“你再骂我,我还亲你。”
谢芳华只能闭上嘴。
秦铮满意地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嘟哝道,“你乖乖别动,我就不再乱动。否则,我伤势再加重的话,你就只能陪着我一直躺在床上。”
谢芳华心里骂了两遍,嘴上到底是不想他再闹,只能点头。
秦铮不再乱动,药效渐渐袭来,半响后,又睡着了。
平阳城内一处与来福楼相距甚远的深宅里,秦钰躺在床上,一个人站在床边为他包扎。
秦钰静静地躺着,灯光下,脸色有些许苍白。
“我早就说了,你这样做实属冒险,你偏生不听。如今这样深的伤口,你根本就不宜立即启程回京。怎么也要养上七日。”这人正是救下秦钰此时正在给他包扎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摘了面巾,一张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容貌,分外隽秀,但眉目冷清,只有对着秦钰的时候,那双眸子才有些许温暖的色泽。虽然说着话,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不停。
“初迟,常言有云,富贵险中求。如今我想求的,不止是富贵登天,还想求一个人。那么,不冒些险,怎么行?”秦钰声音平静,“晚回七日就晚回七日,反正我回去过早,按时间来说,也不合时宜。”
“你与忠勇侯府小姐从未见过面,何以用命冒险?”初迟实在不能理解,耿耿于怀道,“若不是我出手,今日她一定会杀了你。”
“因为你在,我才没怕。”秦铮笑了一声,牵动了心口的伤口,皱了皱眉,低头看了一眼,“如此敢于下手,倒也不令人意外。毕竟无名山都被她毁了。”顿了顿,他叹息一声,“有的人,不在于见早或者见晚,更甚至是从未想见。”
初迟沉默了一下,一个女子竟然在无名山的活地狱隐姓埋名八年呆了八年,且引天雷毁了无名山,若不是四皇子到达漠北后,吩咐彻查此事,是他亲自经受查实的,连他也不相信她能毁了无名山。
“可惜,今日的算计被秦铮给破坏掉了。同心咒被引到了他的身上。”秦钰提起此事,面色终于现出沉郁之色。
初迟手一顿,看着秦钰,知道他本来要下在谢芳华身上的同心咒被秦铮截去了,心里定然呕得慌,他无奈道,“从来未曾有两个男子中了同心咒之说,魅族咒术数千年来从未有一例。我也不晓得是否能破解,回头去一封书信,问问长老。”
秦钰烦闷地道,“秦铮如今估计正在得意。”
初迟不再说话。
秦钰揉揉眉心,见初迟给他包扎完了心口,对他摆摆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同心咒之事不急。”
初迟点点头,走了下去。
秦钰躺在床上,盯着棚顶,脑中却想着今日和谢芳华一番交手之事,半响后,他伸手摸摸心口,忽然笑了。
来日方长,不是吗?
夜半时分,秦铮醒了,偏头看着身边的谢芳华,月光下,她眉头轻轻蹙着,虽然睡得熟,却不太安稳。身子偎着他。手抓着他的手腕,显然是临睡前这样抓着看来着,看着看着便这样睡着了。不难猜测,她心中对于他中的同心咒有些耿耿于怀,烙下了一桩心事儿。
不过能让她记挂在心里,他从心里面是觉得高兴的,哪怕同秦钰中了同心咒。
秦铮见她脑袋轻轻歪着,怕她不舒服,动了一下,想帮她摆正,但谢芳华却睁开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秦铮对她道,“怕你不舒服,想给你矫正一下睡姿。”
“你怎么醒了?”谢芳华向外看了一眼,外面依然喧嚣,她蹙眉,“什么时辰了?”
“大约是亥时了吧!”秦铮看着挂在中天的月亮道。
谢芳华点点头,看着他比晚上的时候精神许多,想来药效发挥了效用。她点点头,“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水?”
秦铮摇摇头。
“那继续睡吧!”谢芳华又闭上了眼睛。
秦铮“嗯”了一声,却是无困意,睁着眼睛看着她。
过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