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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人齐齐站起身。
一行四人走出去后,英亲王妃将玉佩举着对皇帝道,“这玉佩怎么办?”
“给我先收着!”秦铮接回玉佩,也不等皇帝做主张,直接揣进了怀里。
皇帝挖了秦铮一眼,对他道,“这是信物,你要仔细地留好了。”
“皇叔放心,到我手里的东西,我不松手扔掉,没人能拿走!”秦铮懒洋洋地道。
皇帝闻言便不再找他要出来,只对身边的英亲王和左右相道,“王兄,两位爱卿,关于魅族王族信物竟然流落到了南秦法佛寺,而持有信物那人今日还刺杀秦铮,死了之后尸首却又丢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英亲王沉思片刻,说道,“臣以为,有两种揣测,一种是,二十多年前,十万里之遥的魅族一定发生了政变或者是了不得的大事儿,那个妇人才带着一个孩子不远万里为了躲避来到了南秦。二十年后,魅族有人找来了,找到了无忘。只是不知为何无忘要刺杀铮儿。这就只能再查了。另一种是,魅族之人没找来,但是有人知晓了无忘的秘密,拉拢了他,趁机筹谋作乱。至于目的,也要再查。”
皇帝点点头,“王兄说得不无道理。”话落,看向左右相。
右相斟酌了片刻,说道,“老臣以为,这件事情,怕是要从二公子的仇家上排除查破。这件事情显然首要目标是二公子。因为无忘要刺杀的人是二公子。”
秦铮闻言扬眉,看着左相,“若说我的仇家,怕是第一个就是你左相。”
左相面色一僵,“二公子,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老臣怎么能算是你的仇家?”
“这么多年,我没少欺负你,踩着你马车过,你心里就没恨没怒?说出去谁信?”秦铮向来说话不给人留面子,直接将打左相的脸给捅了出来,“还有你女儿,她惹了我,我帮她选了一门好姻缘,配给了我大哥,你心里就情愿?没恨不得我死?尤其如今我大哥马上就要成为你的准女婿了,英亲王府偌大的门楣,他难道不想独占?”
左相脸色青一下白一下,但他能坐到左相的位置,自然是定力非比寻常人。三言两语还拿不住他,他压下心中的恼怒,叹道,“铮二公子,你的脾性张狂肆意,整个南秦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老臣活了一把年纪,至于因你踩着我马车过便记恨?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老臣身为朝中重臣,若是连这点儿肚量都没有,那老臣可就白活了。至于我的女儿……”他看了谢芳华一眼,顿了顿,说道,“她自己不争气,触怒了你的逆鳞,道是自己走的,老臣哪里会怨你?再说,大公子如今在户部任职,将来自有一番天地。老臣的手哪里敢插进英亲王府去帮他独占?二公子放心吧!别说大公子无心,就是有心,老臣绝不干这样的事儿。若是老臣干了,别说你不容我,就是王妃,王爷也是不容我的。”
秦铮笑了一声,“左相真是好口才,巧辩如簧!虽然说得好听,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便不知道了。”话落,他不等左相开口,又道,“不过爷也不需要知道。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到底是谁背后害爷,爷总要查出来的。只要查出来那一日,爷一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让他后悔派人刺杀我。”
左相心里寒了寒,揉揉额头,“老臣也希望尽快查明此事!这等光天化日之下敢公然刺杀王妃、二公子、芳华小姐之人,实在是胆大包天,预谋不小。”
“会不会是冲着忠勇侯来的?”右相接过话道。
谢芳华抬起眼皮,看向右相。
皇帝“哦?”了一声。
右相看了谢芳华一眼,缓缓斟酌道,“老臣刚刚走在路上时,仔细地询问了一番报信的人。那报信的人说,铮二公子今早睡的房间,正是芳华小姐所住的房间。”
“昨日我担心华丫头身子骨弱,一直娇养在忠勇侯府,刚上山寺,怕是受不得山风,便让臭小子给她守夜。”英亲王妃接过话道,“不想臭小子贪嘴胡闹,竟然吃了华丫头的药,华丫头向来治病的药都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寻常人怎么能随便喝?他一喝之下,竟然浑身乏力中了毒,起不来塌了。”
“所以老臣猜测,这刺杀的人是冲着芳华小姐来的。因王妃和二公子出行都带着护卫,一般寻常人是不晓得那屋子里住着的人不是芳华小姐,而是二公子,所以,阴错阳差,刺杀了二公子。”右相道。
“这个道理行不通!”秦铮开口反驳,“若是外人来刺杀不知其中内情,但法佛寺的僧人无忘岂能不知?我娘带着华儿一起前来达摩堂祈福。众僧人都亲眼见了她。而我遭遇刺杀的时候,正是着大火之时,这期间足够知晓那间屋子里住的人不是她了,这刺杀不是冲着我来的是什么?”话落,他又道,“况且我娘和华儿在去寻我的路上也遇到了刺客,这明显是冲着我们三个人来的。”
右相闻言住了口。
“你说还抓到了两名刺客,那两名刺客如今在哪里?”皇帝问向秦铮。
“一名是死士,一名是一个和尚,都压下去审问了!”秦铮道。
“死士和和尚?”皇帝皱起了眉,“既然是死士,审问也怕是没用。那和尚是什么人?”
“皇叔,死士在别人的手里是没用,但是在我的手里,人死了,也能开口说话。至于那个和尚,等审完了再提人来让法佛寺的主持过目查找名姓。”秦铮道。
皇帝点点头。
一时间殿内再无人说话。
谢芳华目光看向殿外,殿外门口,普云大师和法佛寺主持一个拿着禅杖一个拿着名册正在点名。李沐清和秦倾站在二人旁边,院中黑压压地站了上千名僧人。僧人都没打伞,淋着雨。
她看了片刻,缓缓站起身,向殿外走去。
“你做什么去?”秦铮立即问。
“出去透透气!”谢芳华道。
“我跟你一起出去!”秦铮也站起身,抬步跟上她。
谢芳华回头瞅了一眼,见他跟上来,没阻止。
二人一起走向殿外。侍画、侍墨、听言、林七立即拿着伞跟在二人身后。
“荆叔叔,您看着两个孩子怎样?”英亲王妃见谢芳华和秦铮离开,笑着问一旁的崔荆,与他闲话家常。
崔荆捋捋胡须,看着二人的背影,莫测地道,“是不是姻缘,也要看天意。”
英亲王妃一怔,立即正了神色,“荆叔叔,您这话怎么说?”
众人闻言也看向崔荆。
崔荆摇摇头,“老道还没那么大的本事,能窥探将来之事。只是看着两个孩子性情迥异,却牵扯在一起,若是一心促成姻缘,这姻缘之路怕是也不会太顺。不过是姻缘便是姻缘,无论如何也化不去,不是姻缘,三生石上刻了名字也做不得数。”
英亲王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瞧瞧刚刚您老说那句话把我吓的!他们的姻缘不顺那是一定的,不用您说,我也知道。”话落,她瞥了皇帝一眼,“就论这个三年后才能大婚,又岂能顺利了?”
皇帝也看了英亲王妃一眼,没说话。
“他们还小,还都是个孩子!三年也不是多长。少年儿女,多磨砺一番心智,也未必是坏事儿。”英亲王不想刚走了个秦铮,又让他的王妃和皇帝杠起来,连忙插话。
英亲王妃轻轻哼了一声,“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岂不是也要等几年?”
英亲王闻言顿时笑了,“你还年轻,这么早就想着什么孙子?”
“哪里还年轻?”英亲王妃嗔了英亲王一眼。
英亲王低声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年轻的。”
这一句话说得极低,但是英亲王妃距离他近,听得却是清楚,不由得脸红了一下。
因殿外哗哗下着雨,法佛寺主持的点名声陆续地传进殿内,别人没听清。
皇帝虽然没听到什么,但看二人神态,眸光沉了沉,心头升起一丝烦闷,撇开了脸,看向殿外。
秦铮和谢芳华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谢芳华先是向北山方向看了一眼,只见北方的红光已经被云层遮住,天空灰蒙蒙的,浇灭了早先蔓延的火色。她收回视线,看向院中林立的僧众。
目光从一个个僧人的面上扫过。
秦铮站在谢芳华身旁,从侍画手里接过伞,自己举着伞,将她和自己打在一方伞下。
李沐清和秦倾知道二人出来,都齐齐回头看了一眼。
男子长身玉立,姿容瑰滟,丰姿浊世。女子娉婷婉约、容貌清丽,倾国无双。
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处,漫天落雨的哗哗声似乎都轻盈了。
李沐清看了一眼,转回视线。
秦倾本来想凑过来搭话,但见二人在一方伞下,虽然没说什么话,没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但似乎也容不得外人进入,他扁扁嘴,识趣地没上来,也转回了头去。
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看着一众僧众,不知觉地便过去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法佛寺主持收起名册,对普云大师道,“师叔,除了无忘,寺内的所有僧人都在。”
普云大师点点头,向左右看了一眼,对李沐清和秦倾道,“八皇子,李公子,你们也是亲自守在这里,也看到了,从名册上看来,除了无忘,法佛寺不曾少一个僧人。”
李沐清和秦倾齐齐点头,“我二人这就进殿禀告皇上。”
普云大师点点头。
二人一起进了殿内。
“铮二公子、芳华小姐,你二人说还抓到了一个刺杀的僧人,这可奇了。除了无忘,我法佛寺再不少僧人了。”普云大师道,“看来是有人混进了寺中,冒充了僧人。”
秦铮点点头,“稍后我的人审完了那和尚,给你带回来辨认。”
普云大师颔首。
大殿内,听闻李沐清和秦倾的禀告,有隐隐的谈话声传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早先下入暗道的人都逐一返回,对皇帝禀告,没有找到无忘的尸首,也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皇帝脸色阴了阴,对外面喊,“秦铮,你进来!”
秦铮扭头瞅了一眼,慢慢地踱步进了大殿,倚在门框上看着皇帝,“皇叔有何吩咐?”
“将你的人叫来再问问,可有线索?”皇帝吩咐他。
秦铮点点头,对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有一人随着他话音落,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情况如何了?”秦铮问。
那人正是青岩,如一个影子一般,看不到他的容貌,闻言回话,“封锁了方圆十里,现在逐一排查搜索各个寺院和山林。因下着雨,痕迹早就被大雨洗刷没了,目前还没有线索!”
秦铮点点头,又问,“那个死士和那个和尚身上可查出什么来吗?”
“从那个死士的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这东西是藏在了他的发髻里。”青岩伸手入怀,将一颗珠子递给秦铮。
秦铮伸手接过,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地问,“还有吗?”
“还有他的第二个脚趾皮层里印着一束柳条的花纹。”青岩道。
秦铮“嗯”了一声,“还有呢?”
“这个死士身上再没有别的线索了。”青岩道。
“我说的是那个和尚!”秦铮道。
青岩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