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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偏开头,“你现在这副样子,起得来吗?”
“自然起得来。”秦铮看着她。
“你是我的未婚夫,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会不遗余力地利用这个身份压榨你的。直到你受不了,跑去皇上那里,取消婚约为止。”谢芳华恶狠狠地道。
秦铮眨眨眼睛,顿时笑了,暖暖的,懒洋洋地道,“你放心地利用这个身份压榨我,爷就怕你不利用这个身份压榨。我跑去皇上那里的话,也不会是为了取消婚约,顶多是去抗下你利用这个身份指不定会给我将来捅出的什么篓子。”
谢芳华眸光微闪。
“不过,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妻,将来的妻子,是我认定了要明媒正娶的女人。那么,不管你捅出什么篓子,也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护着的,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欺负了你。”秦铮说着话,挣扎着坐起身。
他刚起了一半,额头便用了细微的汗。
谢芳华其实也没真想将他拽着拖走去陪她祈福,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这副样子,连起塌都困难,是不可能跟她祈福的。只不过她是有心想要折腾他一番罢了。但是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挣扎得费力,于是伸出一根指头在他胸前轻轻点了一下,他顿时受不住地重新跌回了床上。
“你做什么?爷好不容易起来了?”秦铮不满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忍不住好笑,摆摆手,“行了,我也就说说,你这种样子,怎么能跟着我去祈福?还是别起了。我自己去吧!”
“那怎么行?这样的话,你那未婚夫的话也是说着玩的了,爷可不准许你拿这个开玩笑。”秦铮摇头,准备再次起来。
谢芳华拿了个枕头,往他身上一放,便将他压得纹丝不动了。她挑了挑眉,笑得温柔,“铮二公子,你就好好的躺着吧!我觉得,就算是你现在跟着我起来,也是个累赘。你想跟着,我还不想用呢。”
秦铮一噎。
“另外,我没跟你开玩笑!”谢芳华转过头,从他腿上迈了过去,轻轻地跳下了床。
她还没穿外衣,仅着里衣,有些曲线隐隐流露。
秦铮看着她,眸光细微地染上了些异色,想起昨日对她可着劲地亲吻许久,心神顿时一荡。知道如今是不可能再做什么了,为了免于自己难受,不敢再招惹她,费力地偏过了头,不再看她。
谢芳华下了床之后,才发现推开被子的自己只穿了里衣站在地上,她立即看秦铮,秦铮正巧偏过了头。她蹙了蹙眉,想着他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于是,拿过外衣,开始穿戴。
不多时,她穿戴妥当。
“小姐,您和铮二公子都起了吗?需要奴婢现在进去侍候您二人洗漱吗?”侍画听到里屋的动静,站在门外轻声问。
“我起了,他没起。”谢芳华走到门口,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在昨日她用药水黏合的地方用力地一划,黏合的胶济应声裂开,她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侍画见她出来,向后退了一步。
“我去你的房间梳洗用膳。”谢芳华对侍画吩咐。
侍画点点头。
谢芳华来到时候房间,由侍画伺候着,快速地梳洗,不多时,便打点妥当。侍墨端来了饭菜,她赶紧用膳。
简单吃了早膳,侍画取来面纱,谢芳华盖在头上,出了房间。
来到院中,正看着林七、听言已经起来,站在院中。
谢芳华看了二人一眼,对他们吩咐,“二公子如今在房间还睡着,你们进去看一眼,若是他想继续睡,就让他继续睡。若是他想用膳,就侍候他用膳。”话落,补充强调,“不过别拿掉他身上的枕头。”
二人疑惑,为什么不拿掉他身上的枕头?
“听到我的话了吗?”谢芳华见二人不语,问了一遍。
“听到了!”二人连忙齐齐答话。
“走吧!”谢芳华偏头对侍画四人点点头。
两个人扶着她,两个人跟在身后,一行人离开了东跨院,前往英亲王妃所住的西跨院。
出了门扉处,便见到春兰已经扶着英亲王妃走出房间。
时间掐得正好。
“哎呦,你瞧这孩子这不起来了吗?”英亲王妃对春兰道,“你还担心她起不来塌!”话落,又道,“我看是那个臭小子起不来才是。就知道祈福指望不上他。”
“二公子不过是个作陪的,您让他一心跟着礼佛,他讨厌佛祖的很,比杀了他还难。他不起来就不起来吧!您就不要难为他了。只要芳华小姐这个正主儿起来了,不就好了吗?”春兰笑着道。
英亲王妃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二人说话间,谢芳华来到了近前,喊了一声,“王妃!”
英亲王妃笑着点点头,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低声问,“昨日那臭小子没欺负你吧?”
谢芳华闻言面色一红,怎样才算是真正的欺负?昨日他对她亲吻算不算?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她给自己和他都下了药,如今她起来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塌的人是他。这样算起来,到底是谁欺负了谁?她低低咳嗽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摇头,“没有。”
英亲王妃仔细地瞅着她,她毕竟是过来人,见她隔着面纱,气色隐隐不自然,顿时笑开了,也不再询问,拉着她向达摩堂走去,“走吧,林太妃和谢氏六房的老太太怕是早就到了。”
谢芳华点点头,见她不再询问,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行人向达摩堂走去。
后山的院落距离前山的寺院有一段距离。英亲王妃显然是顾及谢芳华的身子,一边与她闲话,一边走着,走得并不快。走到一半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从西边岔路口走过来的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以及两个侍婢。
右相夫人由两个侍婢扶着,李沐清走在身边。
今日的李沐清身穿一身素淡的长衫,远远走来如这山寺中的一抹清风,处处透着温雅。
谢芳华看了右相夫人和李沐清一眼,右相夫人她不止是一次见,但是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除夕夜当日李沐清对还是听音的她说的那一番话。右相夫人为了她自己的地位和儿女的地位,双手沾染了右相府后院许多无辜婴儿的鲜血。
在这个以男人为天的皇权社会,不能说她做得不对,她做的是大多数女人都做的事情。
夫为天,妻为地,妾为贱。
南秦京城多少高门府邸宅院里,这等事情是稀松平常之事。妻要保位,妾要争宠。子嗣是女人的依靠。若是右相夫人不狠辣,那么右相府后院也不会只一个独子了,而是峥嵘一片。
永康侯府只燕亭一个嫡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谢氏长房除了敏夫人身下的三子,也是无子嗣。
而监察御史和翰林院这等清贵门第,虽然有两个庶子,但是也因为他们的官位摆在那里。这等清贵门第,最怕是是弄出后院不干净之事。所以,若是主母不厉害,后院小妾有手段。那么,有庶子也不奇怪。
与这些高门府邸夫人相比,英亲王妃这般从来不在后院动手腕的主母太少。
谢芳华正在打量间,两方人已经碰了头。
李沐清含笑躬身给英亲王妃见礼。
英亲王妃笑着对李沐清摆摆手,“起吧!哪里有那么多礼数!这孩子就是比我家那臭小子规矩懂事儿。”
李沐清笑笑,直起身,眸光若有若无地向谢芳华扫来。
谢芳华站在英亲王妃身边,没看李沐清,隔着面纱,没说话,亦没给右相夫人见礼。
“昨日太累,今日起得晚了,我还以为我是最晚到达摩堂的一个,没想到这里遇到了你们。”右相夫人笑着打招呼,“王妃这么多年从来不曾踏足寺院小住过,这乍然回来到这里,昨日睡得可习惯?”
“这些年在王府内可给我别够呛,如今出来,这山寺空气清晰,夜里安静,睡得自然习惯着呢!”英亲王府也笑着打招呼。
“芳华小姐今日也跟着来祈福了,身子可是爽利了些?”右相夫人看向谢芳华,笑着问。
谢芳华点点头,隔着面纱虚弱地道,“身子还好,既然来了这里,劳烦王妃辛苦为了祈福。我自己怎么也要争气些。”
“这第一日普云大师要给你沐浴佛光,洗涤污浊之气,自然要辛苦一些。若是明日之后,你身子难为,那么也可以来半日歇上半日。”右相夫人笑着道。
谢芳华点点头,“多谢夫人指点。”
“指点就罢了,我也是这么多年总跑来这寺院小住。于是就知道一些这里面的门道。”右相夫人顿时笑了,向一行人身后看了一眼,问道,“铮二公子呢?没陪着你们一起过来?”
“那个臭小子!还睡着呢!怎么能指望他?”英亲王妃摆摆手。
“他们爷们儿是不喜欢我们娘们儿做这些事情。铮二公子的性情一直以来就不受拘束,让他跟来祈福已经是难为他了。更别说还要他去听佛经了。”右相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对身边看了一眼,笑着摆摆手,“清儿,你不喜这等事情娘也知道,你也别跟着了,去别处玩吧!”
李沐清闻言失笑,无奈地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去哪里玩?”
“去找铮二公子玩!你们以前不是一直玩耍在一处吗?如今这个年节年前年后都忙,我看你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少了。”右相夫人道。
李沐清眸光动了动,笑道,“他如今还没起塌,我若是去吵了他,他没准跟我翻脸。他的脾性可是不管不论我们的交情的。”话落,又道,“我也不是不喜听佛经。法佛寺虽然不进闲杂人等,但是您们身边也需要有人看顾。侍卫们不方便出现陪同。儿子就陪着您们吧!”
“哎呦,这孝心真是可嘉!”英亲王妃顿时赞扬,对右相夫人说道,“孩子一片孝心,行了,就让他去吧!我们一帮子女眷,若是有什么事情,确实不方便。让他跟着也好。”话落,又道,“我家那个臭小子的确是那个死德性,若是吵了他,他脸我的脸都翻。秦倾那个毛小子不是也跟着太妃去了达摩堂了吗?他们二人在一处,也有个伴。”
右相夫人闻言点点头,目光扫了谢芳华一眼,笑道,“那你就跟去吧!”
李沐清笑了笑,不再说话。
两方的人合在一处,一行人缓步向达摩堂走去。
英亲王妃一直拉着谢芳华的手,同时与右相夫人说着闲话,不多时,来到了达摩堂。
达摩堂门口有一个小沙弥等在那里,见一行人来到,连忙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偈,朗声道,“里面已经准备妥当,荜寺的普云大师和主持大师以及各位长老已经就坐。林太妃和谢氏六房的女眷们都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如今时辰正好,王妃和李夫人快请进吧!”
英亲王妃点点头,携着谢芳华当先迈进了达摩堂的院门。
正如那个小沙弥所说,林太妃、谢氏六房的老太太、秦倾、谢伊,以及法佛寺的一应僧众,都已经盘膝就坐。首位坐着普云大师,他身旁留了一个位置。次位坐着法佛寺的主持和一应长老。林太妃和谢氏六房等女眷都坐在众僧包围的中间。地上都放了蒲团,其中留了几个位置。正是给英亲王妃等人留的。
“王妃请下座,既然是来给芳华小姐祈福,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