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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偏头看着他,声音放低,有些软意,“我就去后面的金玉轩走走,你一直喝酒,没吃多少东西,你稍微吃一些,然后再去后面找我吧!”
秦铮罕见地见谢芳华态度转变如此,他扬了扬眉梢,问道,“你确定不会落跑?”
“这里是我家,我能跑到哪儿去?”谢芳华看着他。
秦铮于是放心地坐稳了屁股,对她摆摆手,气色没见多少好转,“那就去吧!”
谢芳华抬步出了荣福堂。
来到荣福堂外,一处清静无人处,侍墨将在门口永康侯和永康侯夫人以及谢墨含和秦铮的话语一字不漏地给她重复了一遍。她才知道,有一点谢墨含没说,就是永康侯夫人打算闹到皇宫去,让皇上做主。被秦铮三言两语给打消了念头。
但是今日之事瞒不住皇宫内,怕是如今皇上已经得到了消息。
谢芳华对着夜色静默片刻,对侍墨吩咐,“你去哥哥的芝兰苑一趟,将他屋子里养的那只鹰带来给我。”
侍墨点点头,快步前往芝兰苑。
谢芳华静静等候。
芝兰苑距离荣福堂并不远,一盏茶后,侍墨袖子里拿着一只鹰走来,将它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伸出手,那只鹰见到她,欢喜地跳到了她的手心里,之后又跳起,绕着她周身转了一圈,之后又跳回她的手心里。
谢芳华摸了摸它的羽毛,对它笑了笑,“言宸也是去漠北了,辛苦你追上他,给他传个消息。”
那头鹰歪着头瞅着她。
谢芳华从怀中取出一片彩纸,用指甲在彩纸上画了几个符号,对它轻声道,“永康侯府的燕亭要去漠北,如今才走半日,想必没走多远。他这些年是笼中之鸟,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永康侯府的掌控之中。既然他念我一场情意,我便送他一个海阔天空。你让言宸一路护他前往漠北吧!别被永康侯给抓回京城来。”
那头鹰似乎听明白了,点点头。
侍墨在一旁看着,不由唏嘘,“小姐,它好通人性。本来我带它的时候,它闹腾着不来,但是我说是小姐让我去带它的,它就来找您了。如今竟然还能听得懂这么大段的话。”
谢芳华将彩纸用丝线绑在它的腿上,轻轻拍了拍鹰的头,它顿时翱翔飞上了上空。转眼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她看着黑暗的天空对侍墨道,“这是漠北的苍鹰,我训练了三年,才得用。通人性算什么?它还认字呢!”
侍墨张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
谢芳华从天空收回视线,对她笑笑,温和地道,“大千世界,无所不有。眼界有多高,便能看多远,人心有多大,便能藏着多少东西。只是,别忘了本,便不会被自己餐食。”
侍墨垂下头,敬佩地道,“奴婢谨遵小姐教导!”
谢芳华莞尔,掏出娟帕擦擦手,对她道,“走,我们去金玉轩看看。”
侍墨点点头,伸手扶了她,二人向金玉轩走去。
绕过荣福堂,远远地,便听到后院一阵阵喧哗热闹声,灯火里,人影憧憧。同样是屏风隔着男女的席面,但是年轻的少男少女到底是比荣福堂内一帮子老者热闹欢愉许多。
谢芳华并没有走近,而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依稀能分辨每个人都在做什么是何神态。
“小姐,不过去吗?”侍墨见谢芳华许久不动,轻声问。
谢芳华摇摇头,抬步向里面走去。
“芳华姐姐,你来了?”谢伊欢呼一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谢芳华迎了过来。
谢芳华对她笑笑,轻声问,“吃得玩得可好?”
“好着呢!”谢伊挽住她胳膊,“我们在玩击鼓传花,传到谁谁回答问题,必须是真心话,若是回答不上来,或者选择不回答,就表演才艺,刚开始,芳华姐姐,你也来玩吧!”
谢芳华见众人因为她到来,都止了欢笑,向她看来,每个人的脸上神色各有不同,她笑着摇摇头,“我玩不来这个,就过来看看,你们玩吧!”
“玩吧!你怎么就玩不来呢?不会累的,就是接住花团的时候,立即传给别人,若是不及时,鼓声停了,留在你手里,那么你才回答问题或表演才艺。咱们这么多人,芳华姐姐,你别害怕,不一定轮到你的。”谢伊怂恿谢芳华加入游戏。
谢芳华笑而不语,并不开口答应。
“谢伊,我看你还是别央求人了,咱们在座这些兄弟姐妹们,谁有忠勇侯府小姐的派头大?这可是一尊大佛,连宫里的皇后娘娘面前都要得面子三分,你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请得动人?我们这些人加起来,也更劳动不起她的大驾了。”谢茵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
本来还有略微说话笑闹的金玉轩里因了她,顿时鸦雀无声。
“谢茵!你胡说什么?”谢林溪皱眉,在男席座位上皱眉训斥了一声。
“二哥,我说得本来就是这个理儿,又没有错?让大家说说,是不是皇后娘娘面前忠勇侯府的小姐都有三分脸面呢?”谢茵扬起脖子,“她心里指不定如何看不起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们呢!谁叫她生在忠勇侯府了?有个好的地位出身就是比别人高一等。”
“谢茵!”谢林溪坐不住了,从男席上站起身,脸色沉下来,这一声名字也喊得极重。
偌大的金玉轩,瞬间连呼吸声也不闻了,都看着谢茵和谢芳华。
谁也不会忘了,这里是忠勇侯府,谢芳华病弱之身,从来不出现在人前,更不曾被人当面如此这般言语嘲讽奚落。
谢芳华静静地看着谢茵,面纱遮挡,看不见她的神态,但是没人听见她气息乱,更不曾见她有半丝动怒的迹象。
谢伊却是忍不住了,怒道,“茵姐姐,您为何偏偏针对芳华姐姐?芳华姐姐可没招惹你什么?你是不是嫉妒她有个好出身?才屡次针对她?”
谢茵被点破,顿时激动地反驳,一时间,在众人的目光下口不择言,“我嫉妒她?她有什么好?常年一副病秧子,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怕是麻风,不敢出现在人前,藏着掖着。而且无父无母……”
谢芳华忽然眯了眯眼睛。
谢林溪已经走到谢茵身边,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只听“啪”地一声脆响,谢茵痛呼一声,没说完的话语堪堪被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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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墙者:15801027493,解元[2015—2—5]:“从妾本惊华到如今京门风月,感谢能让我们认识情大!”
作者有话:也感谢因为文字和这个平台让我认识大家,能有你们一路的陪伴,我很幸福。时光慢走,岁月慢逝。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接受()
这一巴掌在金玉轩里极为响亮。
众人齐齐一惊,都看着谢林溪。
谢茵被打偏了头,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谢林溪,好半响,才红着眼睛质问,“二哥,你干嘛打我?”
谢林溪抿着唇看着谢茵。
“三个哥哥里面,从小你对我最好,我是你的亲妹妹,你是我的亲哥哥。你如今竟然打我?就为了我说了谢芳华几句你就打我?”谢茵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林溪,眼泪流下了下来,一把推开他,“我要去告诉娘。”
谢林溪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离开,声音微冷,“你还嫌不够闹腾吗?别忘了这里是哪里?更别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去找娘,难道娘就由着你闹腾?”
“你松开我!”谢茵大喊,用力地挣扎要甩脱谢林溪。
谢林溪紧紧地扣住谢茵手腕,怒道,“别让我再打妹妹!看看你什么样子?哪里还有闺阁里千金小姐的做派?”
“我是没有闺阁里千金小姐的做派?她谢芳华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下来没踏出几回忠勇侯府的大门,她可是你的好妹妹!你去认她做妹妹吧?别管我!”谢茵甩脱不开谢林溪,恼恨抬脚跺他的脚。
谢林溪脚下不躲不避,被她狠狠地踩了好几下,沉着脸看着她闹腾。
“呦,这是怎么了?钱家班子还没搭台唱戏,这里难道就先搭上台唱上了?”秦铮轻笑戏谑的声音从荣福堂那边远远传来。
众人一惊,都齐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秦铮脚步轻慢地向这边走来。
谢茵哭闹声戛然而止,也转头看向秦铮,见他走来,她脸色一白,连忙用袖子去擦脸。
谢林溪也转回头看了一眼,须臾,又收回视线看着忙不迭地收敛情绪的妹妹,抿了抿唇,收起面上沉怒的表情,缓缓放开了她的手。
谢芳华将谢茵的行为神态看在眼里,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看着秦铮走来。
不多时,秦铮便来到了近前,没有随从,只他一人,姿态轻慢闲适,如在自己家一般,嘴角挂着三分笑意,七分轻扬,在谢芳华面前停住脚步,微微打量她,笑问,“你先一步跑来这里,不等我,就是为了来这里看戏?”
谢芳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伊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挽着谢芳华的手臂,退后了两步。
秦铮对谢芳华伸出手,谢芳华皱了皱眉,但没躲避,任秦铮握住了她的手。
“虽然夜色有些凉,但你身上这件披风想必是极暖和,手倒是不凉。”秦铮将她的手包裹在手中,轻轻揉捻了两下,对谢茵和谢林溪扬唇一笑,“怎么不唱了?继续唱!”
谢林溪没说话。
谢茵似乎不敢看秦铮,避开他的眼神,用袖子遮住脸。
“给了你们机会,既然现在不唱了,那么稍后也别唱了!”秦铮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在场众人,洒脱地道,“我看见击鼓和花团了!是不是有人在玩?介不介意多加一个人?”
众人都被秦铮突然出现弄得有些懵,今日前来忠勇侯府参加晚宴的人,自然都是谢氏旁支的嫡出子女。但即便是嫡出子女,也不如英亲王府铮二公子的出身高。
南秦京城的贵裔圈子里,能真正称得上尊贵的贵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所以,向来,与秦铮玩在一处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府邸的公子。而这些人里面,还是要挑挑选选,能够投他脾性的才能靠近他。
整个谢氏府邸的人算起来,除了忠勇侯府的世子谢墨含,再无一个人时常与秦铮走动。称得上点头之交,偶尔有一两回交谈的,也就是谢云青和谢云继还有谢林溪了。
所以,秦铮今日出现在这里来跟他们凑热闹,让人是有意外的,但因为这里今日也站着谢芳华,结合二人刚刚赐了婚,便也不那么意外了。
对于他要玩击鼓传花,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第一个出来表态。
谢伊咬了咬唇,在寂静中小声开口,“姐夫,刚刚芳华姐姐来的时候,我就邀请芳华姐姐与我们一起玩,但是芳华姐姐没多大兴趣。”
秦铮“嗯?”了一声,偏头看向谢芳华,“你没兴趣吗?”
谢芳华笑了笑,语调轻轻浅浅,柔弱温软,“倒也不是,只不过我怕玩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话落,她偏头看了谢伊一眼,纠正道,“伊妹妹,你这姐夫叫得太早了,也不害羞。”
谢伊脸一红。
秦铮得意地扬了扬眉,“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