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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若有深意地笑了笑,指了指那松风万壑图上的题诗:“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朕倒是觉得这个王鸿绪年纪大了,不但书法愈发老练,为人也更会钻营了!王鸿绪自负才学,不肯轻易收徒,富达礼有勇无谋,原本这样的弟子他是决计看不上的,如今——”康熙拖长了语调,却没有再说下去。
温皙也晓得,王鸿绪的奏折康熙以胤禄诸子年幼为由驳斥了回去。瓜尔佳宜兰这是看着弘旦迟迟没有被立为世子,所以不安心罢了,故而叫他父亲石文炳去运作。
康熙未允王鸿绪所奏,却也没有申斥他,反而调工部尚书王鸿绪为户部尚书,虽是平调,但是工部又岂能与户部相提并论?只是户部是胤禛的地盘。。。康熙却叫瓜尔佳氏一系的官员去任职,显然是为了辖制几乎将整个户部收入囊中的雍亲王胤禛。
晚膳后,温皙洗掉一脸厚厚的脂粉,换上软绸寝衣,果然浑身都轻松多了。毕竟她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老年妇女了,为了掩饰年纪自然需要日日浓妆艳抹。基本上和温皙差不多年纪的嫔妃都是如此,不过旁人是为了掩盖底下丛生的皱纹,温皙是要遮盖住底下嫩白双十年华一般的肌肤。
手握一本史记,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千古以来,也唯有司马迁所记述的历史比较负责任,不像后来的史官,多以溢美至此歌颂帝王。可惜,清朝是没有“司马迁”的。
清朝所编纂的明史,就多多少少有抹黑明朝的痕迹。明史为徐文元所编纂,温皙也看过,文笔倒是不错。只可惜千古正史,也就史记有些看头。
“怎么这么快就卸了妆了?”康熙走到床畔,轻声道。
温皙合上史记,道:“每天涂二两珍珠粉,没得叫人觉得闷得慌!”好端端的脸色涂一层又一层,温皙每天早晨起来梳妆,都有一种在刷墙的感觉。
康熙呵呵一笑,道:“朕还是觉得你上妆更好看。”
温皙侧脸看着康熙:“好看也不用晚上也上妆吧?”到了晚上了,该叫皮肤好好呼吸一下了。康熙渐渐老去,似乎格外喜欢温皙华衣盛装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嫉妒温皙卸妆以后的嫩脸。。。
温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伸手去落下珠帘幔帐,道:“皇上明日虽然不用上朝,也早些歇息吧。”
康熙笑得脸上的皱纹深了几许:“朕倒是跟着你学会了早睡晚起的坏毛病!”
温皙往被窝里一钻,倦倦地合上了眼睛。就在即将入睡的时刻,康熙深沉而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再等朕几年。。。”
温皙闷闷地嗯了一声,再等几年,她倒是无妨,只是康熙已经等不了太久了,想到此温皙心中蓦然泛起一股沉闷的哀愁。
时间已经将岁月镌刻在了他的脸上。温皙愈发感觉到康熙真的老了,步履渐渐迟缓,容颜愈发苍老,还好精神还不错,虽然不能跟年轻时候比,但是比起同龄人康熙还算是“老当益壮”。
康熙五十六年年底,太后病笃,后宫嫔妃及各家皇子福晋轮流入宫侍疾,连康熙也抛下政务勤勉侍奉床榻跟前。只是这一次终究没能好过来。十二月丙戌崩,年七十七,举国皆哀。
这一年的冬天,在一片哀色中度过, 太后薨了,康熙也愈见苍老,年底更风寒侵体,病了十余日才见好。
康熙五十七年正月二十日。太后薨尚不足百日,温皙身为媳妇自然要戴孝。只着一身银白色无花纹的旗装,乘着暖轿到了养心殿前。
尚未入内,便可听见康熙连续不断的咳嗽声,温皙默默摇头提着食盒入内。
只听一声爆如闷雷的怒吼:“放肆!!”
是一本有着祥云纹的奏折被康熙掷了出来,滚落在温皙脚下,温皙蹲身将这本引得康熙雷霆大怒的奏折捡了起来。略一瞥便看到了其中的“复立二阿哥为皇太子”这么尤为关键的一句。
温皙不动声色将奏折合起来放回康熙御前,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人奏请复立胤礽吗?
温皙默默将食盒中的几样点心和一碗冰糖燕窝取了出来,道:“皇上先喝碗燕窝润润喉吧。”
“咳咳!”康熙身上披着一件墨狐皮的大氅,因猛烈的咳嗽而激得老脸涨红,“许是朕这些年对胤礽太过优容了!”
这几年。对咸安宫的看守也放松了几分,一应份例用度比照亲王,除了不能随意进出之外,胤礽也算衣食无忧了,比在圈禁中的大阿哥要好多了。
温皙也不接话,只提醒道:“燕窝凉了就不好了。”
康熙这才稍稍收敛了怒容,端起白玉吉祥纹碗,低头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头道:“太甜了,朕又不是胤禄!”——胤禄打小爱吃甜食。
温皙又从食盒中取出刚熬好的浓黑的药汁道:“这是川贝枇杷露,止咳最有效,略有些苦,所以在燕窝里多加了些冰糖。皇上两碗一同喝,就不苦不甜了。”
康熙哭笑不得,“朕又不畏苦!”嘴上虽这个说,却还是一碗一口,调和着将两碗全都给喝完了。
用完了,康熙复又拿起剔红万寿纹狼毫笔,亲笔写了两道圣旨,裁剪定明以往所定几与皇帝规格等同的皇太子仪仗、冠服。另一道是割除朱天保翰林院检讨之位,迁工部主事。
温皙本不晓得朱天保是何须人也,只不过方才奏请复立太子的正是这个翰林院检讨,温皙霍然泛起狐疑,忍不住插嘴道:“翰林院检讨不是七品吗?我记得六部主事是。。。正六品还是从六品的。”——为什么升了他的官?
康熙面露无奈之色,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翰林院检讨常以三甲进士出身之庶吉士留馆者担任。”
温皙听得一头雾水,庶吉士升职上来的那又怎么了?
康熙知道温皙是政治事务上的白痴,只好说得再细致一些:“科举进士一甲者授予翰林修撰、编修。另外从二甲、三甲中,名前列、有潜质者授予庶吉士的身份,让他们先在翰林院内学习,之后再授各种官职。”
“庶吉士为期三年,三年之后进行考核,称‘散馆’,成绩优异者留任翰林,授编修或检讨,正式成为翰林,称‘留馆’。其他则被派往六部任主事、御史,再次者外放地方为官!”意思就是说这个朱天保是庶吉士中的优异着,获得了最高待遇“留馆”,虽然品级不如六部主事,故而康熙把散馆考核中的第一等级的将为第二等级,发派到工部做了主事。
康熙愈发絮絮叨叨:“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张英、王鸿绪他们就是从翰林院走出来的!”
内阁大学士,这个温皙晓得,张英是礼部侍郎兼文华殿大学士,而王鸿绪是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所谓大学士,被称之为明清时期的“宰相”。也就是说原本这个朱天保是有着当宰相机会的,可惜现在给康熙给抹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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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请立世子()
百日除孝,日子也见暖和了,承乾宫正殿外密密匝匝的朱砂玉兰也含苞待放了。
照例这个时节,竹儿亲自剪了含着露珠的将开的朱砂玉兰枝,修剪好了送到温皙跟前。温皙寻了个斗彩和合二仙的广口大花斛,里头放了一半的清水,将花枝插满了花斛,放在殿中显眼的位置。
胤禄似乎是刚刚下朝,顺道过来请安,行了礼道:“儿子进来的时候看见外头第四株玉兰不开花也不长叶。”
温皙唔了一声,道:“去年冬天阴冷,许是冻死了。等过些日子叫人刨了,重新栽上一株就是了。”
胤禄却突然若有深意地道:“儿子觉得刨了是应该的,却不必再种了。”
温皙不由地泛起疑惑,她这个儿子说话是越来越爱拐弯抹角了。
胤禄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原本有四株玉兰,长了二十多年,自然愈发枝繁叶茂,四株并列便显得有些拥挤了,如今去了一株,正好!”
温皙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意思,便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别跟我打哑谜!”
胤禄呵呵一笑,道:“额娘想必听说前朝又提及复立二哥之事了吧?”
温皙噙着微笑:“原来是你为了那个朱天保啊!你皇阿玛不是立刻就把他给撵到工部去了吗?犯不着为这个生气!”前朝保奏复立二阿哥也不是头一遭了,胤禄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大了。
胤禄脸上依旧带着化不开的冷意:“额娘忘了,多少年前,奏请复立太子的官员可都被皇阿玛给革职了!朱天保仅仅是调任工部主事!”
温皙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政治啊,真是个复杂的东西。“那你皇阿玛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天在养心殿,康熙明明被气得不行。。。
胤禄沉声道:“额娘有所不知,朱天保是石文炳的门人。”
温皙眉头一凸,石文炳啊,胤禄和太子共同的老丈人,只不过这位老丈人多年深谙为官之道。怎么最近却不怎么老实?不过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胤禄那么花心,对福晋也不过是表面上客气罢了,胤禄更口口直呼石文炳的名讳。。。靠,那好歹是你老丈人啊,就不会叫声“岳父”啊?怪不得他给你添堵了!
“以石文炳的聪明,不会不晓得胤礽绝无可能复立!”温皙定神道。
胤禄冷笑不止:“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石文炳门人有的是,一个区区朱天保算什么。扔出他来不过是试探皇阿玛会不会直接斩了朱天保!”
得,原来这个前途远大很有可能将来做“宰相”的朱天保,不过是一个棋子,而且还是弃子!
只是温皙愈发糊涂了,“那么石文炳到底想干什么?”胤礽已经无望,石文炳支持胤禄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难道他是怜惜身在咸安宫中的大女儿?那么前几回有人奏请复立太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吭声?
“他不但是想试探皇阿玛,更想试探儿子!”胤禄怒容布满整张脸。
“试探你什么?”温皙依旧很糊涂。
胤禄哼了一声。道:“石文炳之前曾叫故交王鸿绪上折子提出立世子之事,说的虽然是儿子和十七弟。目的当然只在儿子罢了!石文炳是在暗示儿子,弘旦身为嫡子,当被立为世子!”
温皙点点头,这个温皙当然想得通,石文炳替自己的外孙和小女儿叫屈,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康熙没有加以惩罚。只是这次提及复立太子。。。
“此番叫朱天保提及复立之事。。。石文炳是在威胁儿子!他随时可以重新倒向二哥!”说到此,胤禄气得整张脸都泛红,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温皙长长哦了一声,政治里的门道还真不少,“真是一只老狐狸啊。。。”温皙早知。无论是康熙还是胤禄自己,都没有要立世子的打算,故而对上一次王鸿绪的奏折持无视的态度,如今是石文炳第二次试探了,比上一次更带了威胁的意味。
只是温皙还有所不解:“为什么皇上不斩了朱天保?”若是康熙下雷霆之势,不但能告诉朝臣,他断然无复立太子之心,更绝了石文炳想要叫弘旦为世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