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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皙听着,愈发不放心,又细细问了许多日常的事儿,陈喜一一答了。陈喜回宫送信,路上虽然快马加鞭,但说的也都是十多日以前的事儿了,他说的便是胤祄刚到木兰围场大出风头的事儿,如今他如何了,陈喜自然不得而知。
温皙便叫人唤了伺候胤祄的小格子来,他记得历史上的十八阿哥似乎是得了腮腺炎死的,如今胤祄牙齿不舒服,温皙便有些不大安稳,从胡语的药箱子里拿了些雪莲丸,交给了小格子,命他跟着陈喜一同回去。
陈喜和小格子才刚一走,第三日康熙的第二封信就到了,送信的是去年晋为銮仪使的舜安颜。温皙身在内宫,自然没见着舜安颜,送信到温皙手上的是康熙身边头号大总管李德全,他陪同舜安颜一同回京。温皙便晓得事情不简单。
温皙急急忙忙撕开信件,李德全磕头道:“贵主子您放心!十八阿哥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奴才是来报平安信儿的!”
若真是平安信,又需一个李德全再加一个额附回来禀报呢?!康熙的信上说的与李德全嘴巴里说的大同小异,胤祄果然生了腮腺炎,康熙却一力说并不严重,叫她放心。
只是温皙如何能放得下心来?!康熙上一封信明明说了,若是胤祄有什么不妥会给他服下那颗药丸,只是为何信中不曾提起给他服了或要给他服用?!还阳丹对康熙的寿元并无助益,他为什么不给胤祄吃下去?!腮腺炎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小病,若是服下还阳丹,必然能除去病根!
温皙心中惴惴不安,只是李德全只一味地安慰温皙,“十八阿哥真的已经见好了,贵主子千万别多想!”
他越是这么说,温皙就越是要多想。李德全的嘴巴只会说康熙所希望的话,想从他嘴里撬出点实情,想来是不可能的。温皙挥了挥手,打发了他。温皙很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是却隐隐觉得木兰好像发生了什么出乎她意料的事儿
下午,胤禄身边伺候的太监耿云川回来送信了。小川子身手矫健,却也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日夜兼程回来的。
比起康熙,温皙自然更相信自己的儿子。
胤禄的信写得详细,从头到脚跟温皙写清楚了胤祄的病发,李德全的回话倒也不是一味胡诌的,的确是那一日多吃了些炙羊肉便牙痛,起初太医也只以为是寻常的牙痛,给开了止痛的药。不成想才过了几日,说胤祄一侧脸颊肿了,还发了高烧,不过信中言高烧已经控制住了,脸上的肿也开始消退了。看到此,温皙总算放心了几分。
胤禄的信很厚,写完了弟弟的事儿,便提及了木兰发生的事儿。
胤禄信中写到太子狩猎之事被流矢射到手臂,而那箭矢上似乎淬了剧毒,太子还在昏迷中。而太子中箭矢的日子,恰好是胤祄高烧腮腺炎突发之后的第二日。。。。。。怪不得康熙迟迟不肯给胤祄吃还阳丹,原来——温皙不由得咬得牙齿发白。
温皙知道,在康熙心目中,太子的地位无可取代,她原也怎么在意这个,只是到了自己儿子生死的关头,她如何能不怨恨康熙!胤禄的信中并未提及康熙将那颗药到底如何处置了,不过想也知道康熙是为了太子才犹豫不决的!
小川子道:“贵主子请放心,十八阿哥的病虽然不轻,但已经有所见好了,而且奴才刚离开木兰五十里便碰见了小格子和喜公公带着您送去的药了!想来十八阿哥吃了药,很快就会好!”
温皙现在也后悔不迭,要是她知道胤禄已经病了,就不会叫送雪莲丸而是还阳丹了!不过雪莲清热祛毒,想来能治好胤祄。只不过温皙的心,反而愈发惴惴不安了。
终于,温皙咬牙下了决定。她没办法再继续留在宫中等消息了!或许,她晓得胤祄去了木兰就该立刻赶去的,如今病发,但愿不会迟了,想到这会儿小格子应该把药已经送去了,就算不能治好他的病,也能拖延很长一段时日吧?
夜色朦胧了整个紫禁城,正是一个浓雾天气,雾浓稠如牛乳一般,十步开外什么人都开不到,连有只天鹅从承乾宫后殿飞了出去都无人看到,自然了更没有人看到那只硕大的天鹅背上还骑着一个身披雪色斗篷的人了。
这场大雾,自然是温皙制造出来的,温皙的精神力恢复了,控制能力更上一层,控制水汽弥漫便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雪凰的速度自然是不必说,温皙一路向北,第二日凌晨的时候,还看到了舜安颜等回去报信的御前侍卫,随即便被温皙赶超了。
雪凰日行千里自然不在话下,第二日傍晚,红日西沉,天边好似堆积了大片的浓郁的鲜血,映得人心头凸凸的。
木兰围场,里三层外三层,温皙瞧着戒备森严得有些过分!想来是因为太子受伤的关系,事关一国储君的安危,自然不可轻视。只不过温皙想要进去,还是十分简单的事情。
趁着刚入夜的时辰,温皙来过数次木兰,自然晓得康熙的帝王金帐大约会在什么方位。只不过营帐范围颇大,如同一个小型城市一般。温皙用尽了隐身符的时间限制,才终于走到了御帐跟前,于是常常地舒了一口气。
陈喜恰好从御帐内走出来,正好温皙显身,他顿时惊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贵主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随即只听御帐内一阵桌碗茶盏被摔碎的声音,温皙六识灵敏,顿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随即便是许多人齐齐跪地,哀声道:“皇上节哀!”
节哀?!!
温皙震惊地无以复加,顿时脚下一软,再也站不稳了,陈喜急忙快步上来搀扶道:“贵主子节哀!”(。。)
427、生死之劫()
“请贵主子节哀!”看到皇贵妃整个人木木然如钉在了地上一般,陈喜只得含泪再劝慰。
温皙顿时如被雷劈中,如果听到御帐中太医们齐齐请康熙节哀,是温皙自己听错了,陈喜说了两遍,她却着实听得真切!就因为太真切,声音如在耳畔,温皙才不敢置信!
斗篷下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突然狠狠推开陈喜,如一只即将暴怒的母狮子,双目几乎迸出血色,发出温皙从未有过的雷霆暴喝:“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诅咒本宫的儿子?!”
陈喜急忙惶恐地跪下,连连磕头道:“奴才不敢!”
温皙犹自不相信,她不相信胤祄会死。故而无心多理会战战兢兢陈喜,二话不说直接朝御帐冲了进去。
不经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御帐,否则乱刀砍死都是轻的,但是在御帐外守候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内侍卫却没有一个敢阻拦,齐齐沉默,生怕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陈喜见皇贵妃冲进去,自然来不及阻拦,他也不敢阻拦。陈喜从地上爬起来,便见太子爷迎面过来了。太子是扶着个太监的手,面色还十分苍白,“陈喜,十八弟怎么样了?”
陈喜急忙迎上去打了个千儿,压低了声音道:“我的太子爷,您来的真不是时候,十八阿哥没了,皇上雷霆震怒啊!您还是晚点再来吧!”
太子顿时皱了眉头道:“不会吧?前两日不是好转了吗?烧也退了,怎么会——”随即又问道:“孤方才瞧见,好像是皇贵妃进去了?皇贵妃不是在宫里,不曾伴驾来吗?”
陈喜急忙道:“奴才也正奇怪呢!不过太子爷,您还是先回去吧,改日谢恩也无妨!可别顶着皇上的怒火进去。”
太子点了点头。招了招手,唤了陈喜到隐秘地方谈话,胤礽压低声音道:“你替孤好好注意着点,有什么事儿即刻回报。”
“嗻!太子爷您放心,奴才省得!”陈喜忙道。
胤礽看着御帐方向,询问道:“孤能痊愈。记你一功!只不过,皇贵妃当真没有察觉那信被。。。”
陈喜急忙道:“奴才办事,太子尽管放心!贵主子半点没有起疑!何况,谁会想到有人看偷看皇上的信呢?太子请放宽了心就是!”
“十八弟死了,千万不能叫皇贵妃把这笔账记在孤的头上!”胤礽咬牙道。
“太子放心,一切都不漏半点痕迹,没有人会发现!” 陈喜急忙信誓旦旦保证道。
陈喜点头哈腰送走了太子,立刻褪去了那副谄媚模样,随即面容浮现几分苍凉。只要是计谋就没有完美的计谋,马脚在他给皇贵妃送信的时候就已经漏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今儿太子爷来得正是时候。
陈喜颤抖着从袖中取出一枚鲜红如血的药丸,定定望着天际,喃喃道:“主子,您要奴才办的事儿奴才已经办妥了。”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药,手微微颤抖,终于狠心一咬牙。扔进口中,仰头咽了下去。
陈喜露出迟暮的笑容。亦是无悔的笑容:“如此,太子肯定会被废黜。。。奴才用这条命也算报了主子当年的大恩了!”
片刻后,陈喜口吐黑血,便绝了气息。这个康熙身边仅次于李德全的副总管太监,便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死了。
御帐中。照旧有龙涎香的气息,还有浓浓的苦药味,冲得鼻子极不是舒服,地上跪了成片的太医,只怕随行的太医都在此了。
地上有碎瓷。康熙尚在暴怒,他急厉地怒吼:“都是无用的庸医!朕留你们有什么用?!!”康熙自是察觉有人进来,正要训斥,却见是满脸急躁的温皙,立时要说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胤祄呢?”温皙强忍住声音里的颤抖,吐出了这三个字,区区的三个字已经是与她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音调。
康熙无言语对,只哀色沉沉地看着温皙。
温皙的目光从匍匐了一地的太医转移到内侧的床榻上,是康熙的龙榻,有垂下来的雾绡,轻薄透明,可以看见雾绡帐中,躺在龙榻上的孩子,直挺挺的仰躺着,温皙如一阵风从康熙身侧略了过去。
胤祄,温皙的手颤抖着抚上他发白的脸和发青的嘴唇,他的鼻孔见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脸依旧温热,可是已经不能扑进温皙的怀里,叫她一声“额娘”!
温皙的手颤抖的愈发厉害,连带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嘴唇颤抖得上下牙齿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她张着嘴,想要嚎哭,却好像失声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只有眼中酸涩的泪滴答在胤祄再也没有半分撒娇表情的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的脸上。
一双厚实的手落在温皙的双肩上,将她抱在怀中,十分艰难地道:“嘎珞,你与朕。。。还有。。。胤禄和胤礼。”康熙的声音亦是哽咽的,哽咽的的话断断续续,好不容易才说完了。后宫嫔妃之中为康熙生于多个儿子的不再少数,譬如荣妃、譬如惠妃,但她们如今都只有一个儿子,而温皙如今还有两个成年的儿子。
温皙死死咬着嘴唇,咬得她自己都能品到自己血的腥涩的味道,她骤然回头,眼睛红得充血一般怒瞪着康熙,嘴里吐出二个字:“仙药呢?!”
这三个字却仿佛叫康熙触电了一般,骤然双手缩了回来,他喃喃地张了张干涩发白的嘴唇,什么都说不出。
温皙恨恨瞪着这个男人,再一次质问道:“仙药哪儿去了?!”
“朕。。。”康熙别过半个头去,不敢直视温皙那样的目光,那样指责的目光,他只能低声道:“胤礽也是朕的儿子。”似乎是在对温皙说,却更像是在对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