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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皙轻轻哦了一声,太后虽说也很关心十三阿哥,可是似乎每每提及琪琪格。是了,今年选秀,十三阿哥不能指婚,太后却把琪琪格留在了自己宫里,这种小事,康熙亦不能反对。而十三阿哥每每去太后宫里,便会见到他十分厌恶的人。且不说琪琪格是十三阿哥不喜欢的人,单是他如今哀伤母亲逝去,哪里有心情谈情说爱呢?
“今日是休沐日,你这是要出宫去吗?”温皙随口问道。
胤祥点头,道了一声是,补充道:“儿臣正要去四哥府上,和四哥谈论佛经。”
十三阿哥是什么时候跟四阿哥走得近了的?温皙有些疑惑,似乎是从宣妃故去之后。。。满人信佛。四阿哥更是笃信佛教之人,只是胤祥素来对此不甚中意,是什么时候也如此喜欢佛法的?
正说着话,遥遥见一大一小走进了,似乎是三阿哥胤祉和他的嫡长子弘晴。温皙见三阿哥的一身朝服,似乎是刚好下朝。只是他的服制似乎并非郡王朝服,而是和四阿哥胤禛一样的贝勒朝服。不禁微微纳罕,却也不好开口问。
父子俩见到温皙这个皇贵妃,自然不能视而不见,便过来行了礼,与齐不琛和玉录玳问了好。行礼如常,只是胤祉见了胤祥,似乎眉眼目光有些不善,口气也阴阳怪气的:“哟。十三弟也在?怎么没去四弟府上一起茹素啊?”
胤祥略一躬身,礼节性地给三阿哥见礼了常礼道:“三哥安好,弟弟正要去!”
“侄儿给十三叔请安!”弘晴小子礼数周全地行礼,奶声奶气地道:“十三叔又瘦了。”
胤祉顺手挽起自己的马蹄袖,似有嘲讽之意:“十三弟素来精于骑射,最近似乎有些不大长进,都被十四弟给反超了。”
“劳三哥挂心,”胤祥以冷冰冰的语气回应胤祉的嘲讽。“三哥这么快就思过完了,都怪弟弟记性不好。还以为三哥还在禁足中呢,故而未曾去贺喜,还请三哥见谅!”
“你——”胤祉顿时涨红了脸,狠狠地一甩袖子,朝温皙打千儿道:“贵母妃,恕儿臣现行告退。儿臣要带弘晴去给额娘请安了。”
温皙点头嗯了一声,“早些去吧,别叫荣妃等急了。”
三阿哥走了,十三阿哥也打千儿告辞了。
温皙这才疑惑的看着三阿哥一身贝勒品级的朝服,问道:“怎么三阿哥的衣服似乎。。。。”
玉录玳眼中也带着疑惑。道:“我也记得,似乎和以前的郡王朝服不同了,帽子上也少了一颗珍珠。”可亏得她细细数了,郡王顶戴上有九颗东珠,贝勒则少一颗。
齐不琛先不动声色扫视了一下周遭,不曾有外人,才低声道:“是数月前的事儿,宣母妃百日未过,三哥便剃了头,可恰巧被四哥和十三弟给瞧见了。十三弟气头上,不顾四哥劝诫,便跑去皇阿玛跟前告了三哥一状,到底是三哥失了礼数,皇阿玛一怒之下便撸了三哥郡王的爵位,降为多罗贝勒,并罚闭门思过。”
温皙从不关心朝堂,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事儿。怪不得,胤祥和胤禛走得近了,同样也跟胤祉视若水火了。前朝的夺嫡,似乎愈发激烈了。
原本三阿哥与四阿哥只差一岁,却差出了郡王和贝勒的品级,如今平级了。想必三阿哥是恨死四阿哥和十三阿哥了,爵位这东西升上去不容易,掉下来似乎就容易多了。
如今十三阿哥长大了,虽然未成婚,也未曾分府,却非常有拉拢的价值。其一,他出身不低,脑袋上挂着博尔济吉特氏出品阿哥的头衔,生母成了宣妃,更受到太后的关爱和疼惜;其二,他骑射优异,还算比较受康熙的喜爱;更重要的是宣妃已经不在人世,太后也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他年纪尚轻,没有争夺大位的资格和能力。可惜如今,已经是铁杆的四爷党了。不过现在的四爷党,还是跟在太子后头的伪太子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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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包子来了(上)()
四月底,和硕端顺公主下嫁,七贝勒胤佑扶轿。齐不琛是康熙众多女儿中,第一个嫁在京城的,故而半得格外热闹一些,新落成的公主府据说建在风景秀丽的地段,与七贝勒府临近。齐不琛虽非成妃所出,但是与七阿哥一同长大,情分上也与一母所生无甚不同了。
玉录玳眼中隐隐生了艳羡的意味,看向温皙的眼神格外幽怨,那眼神分明在说:我什么时候出嫁呀?温皙看不过,直接在她脑门上拍了一记!死妮子,发春呢?!她上辈子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书海中苦逼奋斗呢,甭说谈恋爱了,美男都没见过半只!
算来玉录玳也十六了,比起温皙十五岁入宫还大了一岁,在寻常人家,十三、十四嫁人的也比比皆是,十六岁都快成老姑娘了。不过,温皙的思想还停留在上辈子,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才一高中生呢!便板起脸道:“从今儿起,给我好好学着管家的事儿!”玉录玳贪玩,闹腾倒是一把好手,如今该学着像样一点儿了!
康熙三十九年秋,温皙央求了许久,才终于启程去昌平行宫,这些年康熙修缮行宫,温皙也许多年都不曾去过了,如今秋高气爽,正好泡泡温泉。玉录玳被温皙打包了带去,免得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春心萌动的季节啊,玉录玳这颗苗子才刚长成的时候绝不能长歪了!之前温皙就是太纵容着这妮子了!
修缮、扩建后的昌平行宫,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倍有余,所采纳江南山水之意蕴,以水为主,除了温泉,更将湖面扩大。溪流曲折,多临水建亭台楼阁,俨然一副苏杭天堂。
温皙自然十分满意,跳了临水又毗邻温泉的宫苑住下,玉录玳安置于偏殿。秋日丹桂飘香,膳房新作的桂花糖糕甜得有些腻人。想着胤禄喜欢吃甜食,便叫人送了去,而行宫的石榴也熟透了,正好摘了给胤礼送一份。而过甜过酸的食物都不对康熙的胃口,温皙想了半天只好自己制了一个简单的香囊,打了同心结络子,里头撞了磨成粉的桂花香送去给他,免得这条暴龙到时候又炸毛了。
温皙觉得自己打络子的手艺能拿出手了,便叫了玉录玳过来。亲自教导她。玉录玳女红连温皙都不如,少有能拿出手的本事,琴棋书画无一像样,唯一的优点就是骑射不错,再者就是会梳头会打扮。
不过玉录玳的动手能力叫温皙很无语,基本遗传了她,这方面笨就罢了,还没有耐心!温皙只得控制她和曹顒的通信来做威胁。玉录玳被拿住三寸不得不听话。
康熙闲的时候三五日来一次,忙碌的时候一个月只能过来一两次。对于温皙这个皇贵妃的离开。估计满后宫的人都特别高兴,因为她一走,占据的大块蛋糕就给让出来了。而康熙就是那块香甜无比的大蛋糕。
胤禄和胤礼十日一休沐,因此是每个月来请安三次。这回康熙总算不像上一次那么防备了,两兄弟可以一起来。
这一日温皙见胤礼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胤禄这个哥哥替他回答道:“绿檀要出嫁了。”
是了。绿檀要出嫁了,温皙在来行宫之前就私底下分别问过了绿桐、绿檀两个人的意思,绿桐是宁死不嫁,绿檀支支吾吾同意了,原来绿檀和胤礼的一个蓝翎侍卫看对了眼。出宫之后便择了几日嫁人了。身边少了个美人,胤礼自然就闷闷不乐了。
胤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好了,别哭丧着脸了,你昨儿不是说珊瑚长得灵秀吗?给你做贴身侍女好了!”
温皙嘴角抽了抽,她是该高兴小石榴够哥们儿呢,还是从女权的角度来教训这哥俩一通呢?
“最近六姐姐文静了好多。”胤禄看着玉录玳似乎在看着某个方向发呆,不禁赞了一句。
温皙瞥了一眼自家闺女,文静?!但愿她这么长时间的调教,别一朝打回原形就好了。玉录玳白天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晚上。。。哼,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妮子晚上在干什么!——她在写情书!温皙作为家长,自然给半路截获了,每每看一眼内容,都要腻味死了!酸死了!肉麻死了!唉,叛逆期的少女啊!
深秋的某个晚上,给康熙滚完床单,温皙累得慌,正要倒头睡去,却被康熙拧着脸蛋质问道:“什么时候回宫?!”
行宫里的日子可比宫里过得悠闲多了,温皙自然不乐意回去,何况这会儿子困得慌,哪儿有心思搭理康熙。
“朕调了曹顒去做太仆寺少卿。”康熙凑到温皙耳边呢喃了这么一句。
“嗯?”温皙朦胧着睡眼,“什么寺?!”
“太仆寺!!”康熙皱着眉头吼了一句。
“太、太仆寺?是干什么的?”温皙只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机构,不过肯定不是寺庙。
康熙戳了戳温皙光洁的额头,缓缓道:“掌车辂、厩牧之令,总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及诸监牧。”
“额。。。管车马的?”温皙顿时困意全无,她现在才知道太仆寺是养马的机构,不过在这个时代马属于战略资源、国防资源,估计这个位置还算要紧职位。
温皙说得直白,康熙只得不悦地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职位,曹顒去也合适,温皙随口道:“就跟黄门附马差不多是吧?”黄门附马,是汉朝官职,后来因为一度都是皇帝的女婿担任,也就有了“驸马”这个赐婚,指责就是掌管皇帝的车马。
“朕想着,也时候给玉录玳指婚了。都十六了,现在指婚,明年出嫁?你看如何?”
还能如何,你都打算好了,老娘还能拒绝不成?罢了罢了,那妮子整天一副望穿秋水的模样,还是叫她嫁了吧,生得整天闷闷不乐的。只好点了点头。
康熙见温皙也不反对,回宫之后便下旨赐婚,婚期也是指日可待了。
胤禄再一次来跟温皙请安的时候,告诉她:“额娘,皇阿玛封了一位国师!”
温皙不由狐疑,国师?这个词汇在温皙的记忆里,似乎不是形容好人的词儿。譬如申公豹。。。国师,又是太师的别称,位列三公之首,居正一品,是徒俱显赫、却无实权的职位。历朝历代,也常常以“国师”尊号,加诸于一些德高望重的僧人和道人。
“是个和尚?”温皙问。
胤禄摇头:“是个道士。”
“道士?”温皙立刻又想到了之前噶礼推荐的隐士道人,后来被康熙给咔嚓了,这会子便又怀疑是个欺世盗名之辈了。
胤禄又补充道:“是位鹤发童颜的道长,听说已经年逾百岁了。皇阿玛很是信任他。”胤禄语气里却是存了几分疑虑,“只是这个老道看上去不像有什么本事的,一炉丹药都没炼,什么神通也没表现出来,皇阿玛偏偏信了。”
没炼丹药?那温皙就放心了,想来顶多是个长寿的老道罢了。
“国师还跟皇阿玛打赌,说皇阿玛一年之内,必添一子。皇阿玛有心和他比较一番,现在已经停了翻后宫牌子了。”胤禄脸上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这下子,国师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