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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传出舜安颜的打呼噜声,曹顒害怕之下急忙把他给摇醒了:“佟佳大人。。哦不,佟兄!醒醒!别睡呀!你把刚才没说完的话给我说完了!”
舜安颜朦胧睁开眼睛,“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试婚格格的事儿!”曹顒急忙道。
舜安颜眼睛依旧迷迷糊糊,道:“我跟你说啊,兄弟!哥哥我苦啊!比我小的几个弟弟都娶妻纳妾,儿女好几个了!就我还孤家寡人一个!就因为我阿玛和玛法说,我将来要尚主!不许我纳妾,不许我有通房!连青楼都不许去!我苦啊——”说着,如唱戏一般,舜安颜潸然泪下。
“额。。。”曹顒擦一把头上的冷汗,舜安颜都二十出头了,想必结束处男生涯就是在那位试婚格格身上,果真可怜无比啊!掬一把同情的泪花,曹顒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为舜安颜叹息,还是为他自己。
“佟兄!”只是曹顒到底是清晰的,“那试婚格格后来怎么样了?!”这事儿必须问清楚,才能想解决办法。
“后来?”舜安颜想了想,道:“后来她就跟着嬷嬷回宫,与公主禀报去了。说等大婚的时候会跟着陪嫁过来。”说到此,舜安颜又想哭:“兄弟,我苦啊!!完事儿,第二天公主还派人问我:你满不满意?你说,我敢说不满意吗?!”
曹顒急忙摇头,对公主送来的人不满意,那是大大的不敬!
舜安颜继续道:“你说,我敢说满意吗?!!”
曹顒更加使劲摇头,要是满意估计公主就要醋性大发了!随即问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舜安颜脸跟苦瓜似的,双手朝天一拱手,道:“奴才谢公主厚爱!”
曹顒五味杂陈。
翌日,内廷侍卫处。
舜安颜调任的日期尚未到,故而依旧还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只不过昨晚就喝得太多,今早差点没起来。不过宿醉醒来头疼是小事,更让他头疼的是他昨晚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了!故而曹顒今日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舜安颜非常窘迫。
曹顒急忙拱手行礼,“卑职冲了一壶茶,若不嫌弃,请大人一同喝一杯吧。”
舜安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得与曹寅一同入内喝茶。
“咳咳!”舜安颜咳嗽了两声,急忙扫视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带了几分哀求之色:“曹兄弟,昨晚的话。。。你就当没听见!”
曹顒压低了声音,道:“试婚格格。。。”
“咳咳咳!!”舜安颜立刻猛烈地咳嗽起来。
曹顒继续道:“真的不能取消吗?!”这才是曹顒真正关心的问题。
舜安颜眉毛一耸,道:“祖制如此,你说能取消吗?”一想到,曹顒这厮将来也会面临和他一样的境地,舜安颜心情立刻就好了大半!就如同吃了苍蝇固然是很恶心的事儿,但若旁人也吃了一只,想必就会舒服点了。
曹顒顿时苦涩了俊脸,急忙道:“不行!我得赶紧跟六公主去商量商量!”
舜安颜急忙一把按住曹顒,“你要去哪儿?!”
“去找六公主啊!”曹顒道。
舜安颜斜眼道:“你知道六公主在哪儿吗?”没等曹顒回答,舜安颜继续道:“承乾宫!你知道承乾宫是什么地方吗?!是皇贵妃的梓宫!皇贵妃的梓宫是什么你知道吗?!那是后宫!”
舜安颜一连串的话,算是把曹顒给震慑醒了,瞬间后背便生了一层冷汗,急忙拱手道:“多谢佟兄提醒!”后宫,皇上的后宫!除了皇上本人,成年的皇子阿哥都不能随便去!内宫侍卫巡视也只是按照固定路线,若是敢往哪个宫钻,你就等着被乱棍打死吧!且不说他现在还不是额附,就是是额附了,也不能随便去,得有公主陪同,还得是先递牌子,否则就是乱闯!一样是不轻的罪名!
舜安颜拍了拍曹顒的肩膀,“兄弟,认命吧!做额附的,都有这么一遭,到时候闭着眼睛别看! 咬牙挺过去就是了!”
曹顒欲哭无泪,有这么安慰人的吗?!他怎么听着愈发觉得惊悚了?!哪里像是准额驸和试婚格格同房?分明是上刀山火海的架势啊!
舜安颜叹了口气道:“熬过去就是了!”随即又笑道:“不过我瞧着六公主喜欢你,应该不会叫你太为难了!”
曹顒面色愈发难看:“你觉得可能吗?!连五公主那么温柔贤惠的,都那样了!你觉得六公主会给我个长成人样的试婚格格吗?!”
“额。。。”舜安颜顿时一噎,六公主的脾气她也是见识过的,如今。。。是不是该庆幸六公主没瞧上他呢?于是,无比同情地望向曹顒,“闭上眼睛别看,别看就不会知道丑了。”
闭着眼睛吃苍蝇,就不会觉得恶心了吗?曹顒很像反问这么一句,但顾念着舜安颜是上司,便生生给咽下去了。
曹顒却是不甘心,既然已经能够想象出未来试婚格格惊悚的模样,他便不会坐以待毙,“你知道怎么才能见到公主吗?!”(。。)
ps: 今天会结束玉录玳的剧情,不喜欢的直接跳过看明天的。
367、约会不容易(上)()
舜安颜想了想,道:“六公主有时候会来养心殿请安,只要等着,运气好能碰见。”
“碰运气?!”曹顒嘴角抽了两下。
舜安颜耸了耸肩,道:“运气不好的话,等一个月也碰不着,运气好的话说不准你今儿下午就能见到了。”
说话间,外头有个蓝翎侍卫敲门道:“曹兄弟在吗?有个宫女找你!”
舜安颜脸上顿时浮现一丝坏坏的笑意,劝慰道:“兄弟,可悠着点,被六公主发现,你可要倒霉了。”
“我——我不认识什么宫女啊!”曹顒真是冤枉无比。
只听外头一声柔软而清澈的声音,“奴婢是六公主的贴身宫女绿痕,曹侍卫在吗?”
曹顒一听是玉录玳身边的宫女,立刻喜上眉梢,随手抓起搁在桌子上的四品青金石官帽,急忙扬声应道:“在!我这就出去!”说着,便朝舜安颜一拱手,“看来我运气挺好!多谢佟兄吉言!”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只剩下舜安颜呆呆愣在了那儿。
不过一刻钟,曹顒便喜滋滋地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小小的信纸,边看便问道:“佟兄,你可晓得临溪亭在哪儿?”
“临溪亭?”舜安颜微微一愣,便道:“临溪亭在慈宁花园的正南面。”
“那慈宁花园在哪儿?”
“在慈荫楼的南面。”
“慈荫楼又在哪儿?”
“慈宁宫的南面。”舜安颜顺口又回答道,见曹顒还想再问的样子,他便问道:“你该不会连慈宁宫在哪儿都不晓得吧?!”
曹顒点头,他才刚刚做御前侍卫,哪里晓得宫里是什么格局,也就知道侍卫处和养心殿怎么走。
舜安颜只好道:“养心殿东门你知道吧?”
曹顒点头。
“从养心殿东门出去。正看见月华门,便往南走,看见西面有隆宗门,便往西走过隆宗门,然就能一直往西走,看见就能看见慈宁门了。慈宁门是慈宁宫的宫门。南面百步开外就是慈荫楼,慈荫楼南面是慈宁花园,穿过慈宁花园,你就能看见临溪亭了。”
曹顒有些晕晕乎乎,急忙道:“佟兄你说慢一点。。。”
舜安颜只得又慢慢重复了一遍,曹顒暗暗死记在心里,随口问道:“临溪亭这个地方不犯什么忌讳吧?”
舜安颜道:“临溪亭属于前朝范围,无碍的。”宫中有许多地方是不可轻易涉足的,譬如后宫。而前朝范围也并非都可以随便乱逛的,一些军机重地,文华殿、武英殿、养心殿等都是非传召不得入内的地方。而临溪亭听名字就知道是个看风景的地方,舜安颜道:“只是如今秋叶落尽,哪里只怕有些萧索凄凉,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去。”随即眉头轻轻一扬,道:“六公主倒是选了个好地方。”——私下幽会的好地方啊!
曹顒会意地笑了,“若是上头问。就说我吃坏肚子了!拜托了,佟兄!”说着。不等舜安颜答应,曹顒便飞快地窜了出去。
“唉。。。”舜安颜低低地叹了一声,秋风果然很萧索啊。
承乾宫。
温皙正忙活着将风信子栽培到琉璃小瓶中,见玉录玳打扮得娇艳如花,不禁有些疑惑:“不是要去给太后请安吗?宣妃病重,你打扮得这么花里花俏地也不怕她生气!”
玉录玳扶了抚自己旗髻上的金累丝凤凰步摇。急忙给拔了下来,又将鬓边的绢花朱砂玉兰也给扯了下来,“这样总成了吧?”
温皙淡淡扫了她一眼,头上珠翠不多,只余下一对点翠蓝宝石蝴蝶头花。也一个小巧精致的如意簪子,两把头用碧玉蝶纹扁方横贯,左右各垂下一串绿玛瑙珠坠,末梢为硕大的金珍珠压底儿,脑后则是一个圆滑端正的燕尾髻,一头青丝梳得一丝不苟,有淡淡的玉兰花的清雅。玉录玳今儿着一身碧蓝色叠彩绣莲花凤纹缂丝锦缎广袖衣裳,袖口领口以水红色菊纹滚边,颜色搭配得极为鲜艳,外罩一个折枝如意纹的云肩, 手中捏着一方绢子,亭亭立于温皙面前。
“外头天有些冷,竹儿去把那件杏白的斗篷去来。”温皙轻声道,又嘱咐道:“早去早回。”
玉录玳披上素净的斗篷,极为欢喜爽快地应了。
瞧着她欢欢喜喜出门,温皙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竹儿抿嘴笑道:“咱们六公主,就是穿鲜艳的衣裳才更好看。”
温皙只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太后待玉录玳,不似从前那么宠溺了。”
竹儿亦明白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便道:“太后。。。到底是科尔沁出来的。咱们公主有皇上疼爱、有主子为她筹谋就够了!”
“罢了罢了!”温皙含了宠溺之色,无奈道,“人前别错了规矩就是了。这丫头若是能有齐不琛一半的安静就好了。”
“静顺公主自是娴静,只是活泼可人的才更叫皇上喜欢呢!”竹儿款款笑着,“再者,皇上已经下旨修改十三阿哥的玉牒了,太后总会记得主子的好。”
“但愿吧。”温皙只淡淡地道了这么一句。这些日子宗人府已经奉旨修改了十三阿哥玉牒上的生母,改为宣妃博尔济吉特氏。再有就是曹氏一族也被登记造册,举族抬入满军旗镶黄旗,着实费了一番工夫,如此,曹氏便不再是曹氏,而是曹佳氏了。
慈宁宫宫门,玉录玳扶着绿痕的手,麻利地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儿鞋从慈宁门出来,努了努嘴道:“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他是否等得不耐烦了!”前几日来,太后只与她随便说了两句,便走了,没想到今日留她絮叨了大半个时辰,真叫玉录玳不耐烦,也又偏偏不能表现出来。
玉录玳挥手叫抬着轿子的奴才都先回去,径自搭着绿痕的手背,急步往南而去。
约定的地点临溪亭,距离慈宁门还有不短的距离,徒步而去也需些时日,玉录玳迎面快步而去,却差点撞到一个人,也正是从慈荫楼西侧走出来的密嫔和自己的陪嫁侍女素秋。
玉录玳侧脸望着密嫔,一副比平常更低调几分的装扮,满腹疑惑,只得草草福了身道:“密嫔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佟密嫔见到盛装的玉录玳,也十分惊讶,但脸上不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