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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两难境地（）
温皙终于能进食了，虽然还不能吃油腻东西，还是叫胡语终于松了一口气。温皙晓得了鲜雪莲花花瓣居然对孕吐又这样奇效，便决定每天都吃一点点。身子好了些，搬家也终于提上了日程。
这一日，这个巴林部偏远地点突然又一大队人马到来，来到温皙蒙古包，递上了请柬，送信人温皙也见过一面，是乌尔衮亲信随从之一，高高壮壮样子。
“固伦淑慧长公主寿辰？”温皙不禁一愣，淑慧长公主是太宗皇太极第五女，闺名阿图，论辈分是康熙亲姑姑，太宗时许配给喀尔喀蒙古额驹博尔济吉特氏恩格德里之子索尔哈，后来丈夫死了，又改嫁给蒙古巴林部辅国公博尔济吉特氏色布防，所以人称巴林公主，他儿子现是札萨克多罗郡王鄂齐尔，孙子是乌尔衮。
信使道：“长公主五十七岁寿辰，还请贵姐弟七日后一定赴宴。”
温皙嘴上先应了下来，打发了信使，回头却开始叫胡语收拾东西，搬家了。巴林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温皙也不想再和乌尔衮有什么交集。
说走便走，蒙古包和蒙古包里一应家具、锅碗瓢盆全都挪进空间，再从空间里弄了一辆马车出来。胡语赶车，驾轻就熟。温皙是孕妇，不敢高空飞行，只能采用比较原始方法。此地位置稍微偏远了一点，路开始也有些颠簸，虽然身下垫了四床被子，温皙还是觉得晕晕乎乎，想吐。急忙抓了一枚蜜糖酸梅塞进嘴里，遏制住恶心。
还好，玉录玳倒是格外乖。一点也不吵人。行了两三个时辰，便进了官道，路途终于平坦多了，只是温皙已经没了胃口，午饭只吃了点水果。胡语安慰道：“主子放心，今晚就能到南面伦诺尔城，且哪儿安居几日，再作打算不迟。”
温皙嘴里含着片鲜薄荷，缓解着孕吐，神情还是倦怠着。点头道：“也好，不过伦诺尔城距离京城只有百里稍微呆几日倒是无妨。”伦诺尔城处于蒙古和大清交接地带，是一个互市。不过是比较小互市，长久交易，便形成了一个小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倒是颇有几分繁华。
伦诺尔城，有大量茶商聚集，蒙古人则再次出售牛马羊，换来食盐、布匹、铁器也他们喜爱中原茶叶，形成了一个茶马互市，十分热闹。温皙来到伦诺尔城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胡语找了个不错客栈暂时歇下。温皙难受了一整日了，早早便歇着了。
伦诺尔城已经不属于巴林部所属了，准确说是林郭勒部势力范围。不过两部还算交好，此地倒是有不少巴林部人来采购需要东西，毕竟茫茫大草原上，部落之间分界线并不是很清晰。就算有界限，不同部落人也经常往来。就跟串门似。
客栈住了几日，温皙也调养过来了。午后打开面向大街窗户，给房间透透气。温皙倚靠窗上，嘴里慢慢吃着蜜饯，看着外头林立店铺，拥挤人群，热闹非凡街道倒也是一番风景。伦诺城虽小，却也五脏俱全，茶铺、酒铺、粮店、珠宝店，应有有，满人、汉人、蒙古人混杂，各种装束人都有，还要不少青春洋溢蒙古少女，倒是一片亮丽风景线。
胡语一大早就出去了，玉录玳受不得闷也跟着出去玩了，温皙一个人虽然闷着有些无聊，但是为了养胎，也只能闭门不出。
下午，看到胡语带回来人，温皙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方居然都能碰到他？！
胡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带着玉录玳出去玩，玉器店碰见了乌尔衮兄弟。”
玉录玳现被乌尔衮抱怀里，手里玩着一只白玉雕琢出来栩栩如生蟾蜍，爱不释手样子，瞧那个样子叫知道已经被收买了。眼睛笑成了月牙，甜蜜蜜地叫着温皙额娘，一边炫耀着手中礼物。
乌尔衮看着温皙，不禁露出几分担忧之色，道：“怎么那木姑娘比之前看上起脸色不好了？”
温皙从他手上接过玉录玳，淡然道：“我有了一个半月身孕，孕吐得不轻，自然有些不适。”
乌尔衮顿时一脸愕然，急忙上前一步：“那木姑娘你——”
温皙面色从容地道：“自然是我丈夫孩子。”
乌尔衮脸上一时神情交杂，眼神也颇为怪异，愣了许久才问道：“那木姑娘可曾收到请柬了？”
温皙略一点头，很客气地道：“多谢世子抬举。”
乌尔衮急忙解释道：“并非我有意隐瞒身份！只是”
温皙一脸淡漠，丝毫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并不介意。”
乌尔衮脸上松了一口气样子，“其实请柬并不是我发出，”转头看了看胡语，道：“是乌日娜求了祖母。”
温皙哦了一声，这个乌日娜似乎加执着啊，只是切不说身份上差距，胡语可是个货真价实女人呢，于是便道：“那要多谢乌日娜格格抬举那日松了，只可惜京中外祖母有事急招我们姐弟回去，怕是无缘为长公主祝寿了。”
乌尔衮面色不禁急了，“你们姐弟不是才刚刚回到草原上吗？怎么又急着回去了？！”
温皙笑道：“外祖母为那日松订了一门亲事，要赶着回去完婚。”这也算是个合情合理理由，也能断了乌日娜心思，只不过温皙自然不会回到京城，但是蒙古怕也不能呆下去了。
乌尔衮听了，也点点头道：“那日松小兄弟也完婚了？这也是一桩喜事！”语气里也似乎松了一口气，眼睛不由自主地扫过温皙平坦肚腹，瞳中有说不出复杂，“那木姑娘既然有孕，那便不宜长途舟车劳顿了。若是回京起码要三四日路程，不若先顺道去巴林部吧，三日后也参加祖母寿辰。”
顺道？温皙不禁挑眉，只要认路人就知道，去巴林部绝对不顺道！反而距离京城远了！只是温皙不明白了，乌尔衮初见她时候有几分意思就罢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是可以理解，看见她还有个闺女不死心也不提，现她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难道蒙古人就这么开放？还是乌尔衮偏爱寡妇？！
蒙古也不乏美貌姑娘。乌尔衮是堂堂郡王世子，身边也绝对不缺乏美人，若是和那些国色天香美人比起来。温皙自认为除了皮肤好一点，也没什么过人优势！果然，乌尔衮口味特殊吗？喜欢寡妇？还喜欢比他大寡妇？！温皙心下一阵恶寒！
温皙只能婉言道：“若是寻常朋友祖母寿辰，我们姐弟自然要去祝贺以表心意，但是长公主府那么尊贵地方。我们这些商贾去了，难免给公主府抹黑；且到时候必然是达官显贵云集，我们去了也是低人一等，难免不自，所以要辜负世子美意和抬举了。”
“可是你现绸缎生意不是不做了吗？那就不是商贾了呀！”乌尔衮急忙道。
温皙急忙掩住口鼻，眼下腹中呕吐之意。努力放平缓了呼吸，敛身保持着平淡而带着几分疏离微笑，道：“就算不是商贾。也是平头百姓，长公主那样地方，我们姐弟去了，不合宜。只不过——”温皙转身，去旁边红木大箱子里取出一个紫檀木万寿纹盒子。双手奉向乌尔衮道：“世子和乌日娜格格既然抬举，我们姐弟也能太不识抬举了？虽然不便去贺寿。还是备了一份寿礼，还请世子转呈给长公主，聊表敬意。”
乌尔衮却不接手，直直看着温皙，咬牙道：“那木姑娘，你怀着身子，又有一个女儿，实太不容易。且那日松小兄弟也成婚了，到时候你必不能和兄弟住一起了，你难道不为自己打算一下吗？！我们科尔沁、我们巴林部有很多英勇好男儿！”
温皙意思其实表达已经足够明确了，只是乌尔衮执着程度还真超乎她想象，也只好说得再明白一些了，“我没有想过要改嫁。”
不等乌尔衮又说什么，温皙继续道：“就算改嫁，也要等我肚子里孩子生出来、长大一些，碧儿也还太小了。将来若是改嫁，只怕也不能再科尔沁择婿，如世子所言科尔沁有是英勇男儿，这样男子又怎么肯入赘呢？所以若是要择婿，那木也只能会中原招赘一汉人了。”温皙把自己条件说很明白了，就算结婚也要等数年以后，且必须是汉人、必须入赘！
乌尔衮忍不住跺脚道：“那些汉人秧子有什么好？软了吧唧，根本都不算男人！那木姑娘何必委屈自己呢？！”
这个时代，汉人极为受到歧视，蒙古人自然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汉人书生，乌尔衮自然不能免俗。温皙听了自然有些不大高兴，但是也不想和他发火，只做无奈状道：“除了汉人，满人和蒙古男儿又怎么肯入赘呢？找个老老实实也就是了。”
乌尔衮一脸焦急和不解：“那木姑娘为何一直执着于要招婿入赘呢？！找个有情有义好男人嫁了有何不可？！”
温皙叹了口气道：“以前招赘，是为了我弟弟，前些年家业都是我打理，若是我嫁了，难免家业不落入外人之手。”
“可是现那日松小兄弟已经长大成人，那木姑娘不必再委屈自己了！”乌尔衮急忙道。
温皙手拢自己小腹上，道：“我现有碧儿，还有肚子里这个，若是嫁了，就是夫家人，孩子难免受人不待见，我不想我孩子受到委屈。”
乌尔衮急忙一把抓住温皙手，言辞恳切道：“那木，若你肯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孩子受到丝毫委屈！”
温皙腹中不禁泛起恼怒，一把推开了他手，冷了脸色道：“世子请自重！那木虽然出身卑微，但绝不与人为妾！”以乌尔衮世子身份，将来巴林部主人身份，必然不可能娶平民女子为妻！他口中所谓“跟了他”便是要温皙与他为妾侍！温皙可是连皇帝妾都不肯做，何况是他？！
乌尔衮急忙道：“我不会让你为妾，我一定求了祖母，娶你为侧福晋！”
温皙冷着脸，冷声道：“高门显宦人家，不是那木可以攀附，世子抬举那木只能心领了！那木不想改嫁，就算改嫁也只会找个一心一意陪伴自己夫君！”
乌尔衮不禁有些气馁，但还是不死心：“那木姑娘，你不要急着拒绝，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这番话说出来，带着几分气恼，乌尔衮堂堂巴林部世子，这样求娶一个女人，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想必也是有生以来第一遭吧。
温皙也懒得跟他辩驳了，乌尔衮完全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脾性人，只能冷淡地道：“天色不早了，世子还请慢走，那木不送了！”
乌尔衮一拂袖子，跺了跺脚道：“我改日再来看望你！”
胡语这会儿跟个做错事孩子似，嗫嗫走上来，“主子我不是故意。”
温皙抚着一些发痛额头，乌尔衮表现来得着实意外，前头也没点苗头，叫温皙有些措手不及，“怎么会跟他碰上了？”乌尔衮又怎么会来到这种偏远小互市呢？
胡语扶着温皙去内室榻上坐下，才徐徐道：“他似乎昨日就过来了，从一个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