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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古怔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泰顿恍然大悟,忙喊住尤里:“哎,等等!”
尤里止步转过头,瞅瞅泰顿,这个招呼自己上坐骑的家伙,有点无奈:“还有什么事?”他倒是没有因为知道了那一幕而对泰顿生气——刚醒来时候的确有,但查理一到,就没有啦!
泰顿期待道:“所以,你是回来了,对吗?我听说,当年断后的,有一些人被抓了,被卖成了奴隶”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尤里点头。
哈亚接过话头:“先祖保佑,现在你已重获自由。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尤里一耸肩,“先吃午饭呗,而后,我们两个会商量一下。”说着,他就端着盘子回去了。
三个牛头人目视他离开。
而后泰顿转头对纳古道:“我认为他不是奸细。”
哈亚一同看纳古,没说话。
纳古搔了搔角:“我也希望他不是。部落里还有人等着他回去呢。”
哈亚缓缓开口:“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他这么年轻,断后的任务怎么会让他也去?”
断后九死一生,或者说八成有死无回。为了部族的延续,年轻的战士不会被派去这样的战斗。这种实实在在的传统根深蒂固,不会因为尤里是部族的养子而在他身上不同。
纳古摇头叹气:“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小,还不能算是个战士。”
…
两个年轻人的房间里。
查理照完镜子,既期待,又忐忑。
期待鳞片能够继续淡下去,忐忑的是不知它们能淡到什么程度,至于要花多少时间,倒在其次了。
而后这些期待和忐忑都跑掉了。因为他看到尤里走了进来,情绪不高。
“怎么了?”查理迎向尤里。
尤里把盘子放在了桌上:“当年族里撤往莫高雷,遇到埋伏,损失惨重,没有办法,只好派了一队人去断后。那次埋伏,大长老为了救我们,牺牲了自己。我想为他报仇,就偷偷跟着去了我可以,不是吗?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不让我去。或者说,有点儿明白,但是愤怒之下,当然是报仇更重要。”
“我理解这样的愤怒。”查理点头,“那么,仇报成了吗?”
“成了,当然!我还弄到那家伙的矛尖做战利品呢。可是你知道的,然后我就被抓了,战利品也没了。”
“好吧,我不是为这些不高兴。昨晚宿营的时候,我遇到了一拨牛头人。其中有一个叫纳古,他也是铁角部的。原来是我的邻居的邻居的邻居。他比我小,我跟他也不熟——我不爱跟比我小的孩子玩。因为我力气大,我喜欢找比我大的孩子玩,最好是大人。”
查理失笑:“那是自然。”
尤里嘿嘿一乐,而后继续解释:“昨晚,我在睡梦中,觉察到了他们对我的怀疑。所以你看,查查,如果我现在要去莫高雷的话,还能去成吗?”
查理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试一试就知道了。如果跟你昨晚遇到的那些家伙一起走不方便,那我们就避个嫌,先在这里住几天,熟悉一下环境,或许还做一些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为我们自己、也为营地,然后再去,那样不就行了?”
查理掂起一个烤蘑菇:“又或者,你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能真地阻止你、真地会威胁到你回去看看。你只是在——近乡情怯?”
尤里瞅着查理,有一小会儿没动,而后他耸耸肩:“近乡情怯就近乡情怯吧。我们先在这里住几天,打听打听消息,在周围看看。就这么说定了。”
查理笑了:“你这样挺好的。”
“噢!”尤里扯开硬面包,“我以为你会说我‘难得胆小’之类。”
“不会,怎么会。能够接受自己,包括自己的近乡情怯,挺好的。”
尤里把硬面包扯成碎片,放到汤里,看了看查理:“那你呢?你的鳞片,其实我觉得挺美的,奇异而美丽。可能是因为,我在另一种状态下,能看到更大的吧?”
查理用烤蘑菇戳了一点点酱料,试着舔来尝了尝:“我希望能够生活在日光下,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或许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你觉得我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尤里不解,“我小时候就见过很多缺胳膊断腿脸上有疤的家伙。呃,你知道的,草原上不容易,跟半人马打仗更是很残酷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介意?”
“不止这个。还有就是,我现在对另一种状态接受得比较好了。比以前好了。因为噢,布伦达实在可恶!可是,可是我去那儿的时候,另外几个好像还不错,甚至是很不错。”
“亲王跟女王?”
“是的。”
“我也觉得他们不错。确切而言,我也觉得亲王不错——我没见着女王。”
“他们弄了一堆吃的招待我。我没有胃口,但是他们也没有强求我吃或者怎么样。唔查查,或许以后以后哪一天,我会想去看看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别忘了我是法师,不用以后,什么时候想去,什么时候就可以。”
“哦不不不!现在还不。我会想去的,但不是在今天。也不是明天。后天应该也不会。不过我又觉得那天不会太远了。”
“那就等它自然而然地来到吧。你的面包好像已经泡软了?让我尝一口。”
“啊好的,不过这个可能太粗了。我想你会更喜欢蘑菇、嫩菜、肉汤,还有这些甜薯。”
“唔!汤很好,面包的确你说的没错,我更喜欢这些。”
第4章 《史诗英雄的八卦故事1、2》之番外2()
午饭后两个年轻人小睡了一会儿,而后在一天里最热的时候,到营地附近的小溪里去了。
这是春天。下午最热的时候,正好洗澡。
因为查理不想被人看到他的一身红鳞,两人往上游走了一段,找了一个四下开阔的地方。这样一有人来,他们就能发现。
尤里起先以为查理会穿着衣服下水。他认为没必要,不过他不打算笑话查理,最多乐一下。出乎意料的是,查理并没那么做,而是用冰在水流拐弯的地方竖起了大半圈屏风。
“啊哈,活学活用!”
“那当然。”查理在水中舒展身体,感受着水流的起伏。他翻了个身,趴在岸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仔细瞧了瞧自己的“新盔甲”,而后他咕哝:“如果不计那些,不计它们会引起的惊异,说真的,这的确挺美的。”
尤里大乐:“而且还很好用。既不怕水,也不怕岩浆。”他亲了亲查理,而后是胳膊、肩膀,“我不仅欣赏它们,我更感激它们——感激它们把你带回来。”
“它们是你给我的礼物。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那个没身体的家伙?是他硬逼着我们进行那个魔法。”感谢聂拉斯?
“恐怕是的。”
“我可不会特地跑去跟他说谢谢,他让我们结成契约又不是为了我们考虑。”
“我也不会。只是,如果碰到了,我们要不要为他做点什么?”
“噢,你已经为他做了一件大好事了——我不是指听他要挟做的事,我是说那些圣物,那几本书。”
“也对。”
“他还抄了你的冰枪术呢!”
“哈?那个恐怕不能算——那不是我创造的魔法。我只是用得很顺手。”
“好吧,那个不算。不提他了。查查,在岩浆里过日子,是怎么样的?”
“说来话长。”
是的,说来话长。
不过这两个家伙至少有一整个下午可以慢慢地、慢慢地聊。聊他们分别后遇到的事和人,做出的决定与选择。
…
一个下午,两人不仅交流了他们分别后的经历,尤里还讲了他小时候的事。其中有长相不同的父母和兄姐,长相不同的部族成员,以及从不同的方向来访的客人——还是长相不同。
他们呆在水里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是仲春,天气还不算热起来,只是说变暖和了;倒是坐在溪边说话,费了他们大半个下午。
傍晚的时候,两人走回营地,看到泰顿坐在空地中央的大篝火旁边,拨拉了几块柴火,拿一个不算大的铁锅架在上面,煮汤。
“我们的人明天早上出发。”泰顿发觉两人回来了,扭头跟尤里说了一声,转回去缓缓地搅拌着锅子里的汤,撒进去一把切好的石根草,“我会再留一些日子,照顾两个伤得重的。”
黑鬃的猎队在营地里安顿伤员、正式收殓死者,花费了大半天。而后明天一早,能动的伤员和不能动的死者将随队回去,不宜旅途劳顿的伤员则在此休养。
尤里点点头:“火再小一点。这样会干得太快。”
查理望向尤里,没有开口。
尤里察觉了,回视查理,眉眼一弯。
泰顿瞅瞅锅子上腾腾而出的水汽,又瞧瞧锅子里的汤,依言抽掉了两块木炭,用木柴顶上。
尤里看他弄完了,缓缓开口:“纳古在哪儿?我想跟他打听一些消息。”
“在兽栏。”
…
纳古刚刚给他的科多兽刷完澡,正整理鞍后挂的装饰品。
查理仔细打量那头科多兽:“那是矛尖?”
“对,半人马的矛尖。也有大型猛兽的犬牙。”尤里微微一笑,“说起来,昨晚那些里头,也该有我一份啊。”
纳古系好最后一个绳结,跳下科多兽:“是的,有你一份,在哈亚那儿。刚才我给你送过去,你们俩不在。”
他说的牛头人语。
尤里点点头:“谢谢。”给查理翻译了一遍。
查理不愿意当着纳古的面告诉尤里自己听得懂——那样显得尤里对他不够了解,就笑纳了。权当享受。
“该说谢的是我们。”纳古用音调走样的通用语接了一句,而后受不了地耸耸肩,“噢,我的通用语可不行,他还是靠你翻译吧。你来找我,不止为了矛尖,对吧?”
“我想问问铁角的情况。比如——”尤里吸了一口气,“我的母亲还好吗?”
“那次之后,大哥抚养我。你知道的,他在黑鬃部。我回去得不多。听隆帕他们说,每年冬天大家都暗地里担心她熬不过去,每年春天又看到她出门打水、放牧。”纳古耸耸肩,“说起来,你依然叫她‘母亲’?你去了人类那儿——虽然并不是自愿的——你没找到生母吗?”
“找到了。也见着了。”尤里双手一抱胸,“但你的意思,这样就要改口吗?”
“噢,我没那么说。”纳古连连摇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行,我接受。”
“那么,明天你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呃,不了,还要晚几天。”
“为什么?她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我——要弄点礼物。”
…
两人告别纳古回房间。
查理进门后,一边打水洗脸,一边问尤里:“什么礼物?”
“唔?”
“你跟纳古说的,说要弄点礼物给你的母亲。”
“那只是个借口。他们怀疑我有可能是奸细,所以我不想跟他们一起走。特别是他们还要捎带上那几个兽人使者。”尤里一摊手,“当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