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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缨见状便问怎么回事。
程木秀道出了程木勤的所作所为,结果王素缨听了很赞赏。
“我觉得木勤是可造之材,说起来,男子汉就是要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王素缨说。
程木勤就请求说:“那就让大叔教木勤呗。”
王素缨于是瞅着程木秀,说:“你怎么看?”
程木秀看了看程木峰,又看看王素缨,说:“我不强求,看程木勤自己愿不愿意。”
“他准愿意。”程木峰笃定的说。
程木勤一惯来好动,而且胆大,他是知道的。
程木秀倒没什么意见,对于他们来说,有一技傍身,总归没什么坏处。
这事也就这里随口一说而已,程木秀没怎么放在心上,王素缨也说了,他爹王陆不大爱见外面的人,也就是有那么点隐世的味道。
王素缨与他们相知相熟,可不代表王陆也这样。
而且,他既然都不大愿意出山,何来机会教什么拳脚功夫。
经过商量,刘景田和刘力壮主要负责挖沟,田地上的事就靠程木秀和王素缨,刘力壮有空时也会过来帮忙一起挖沟或者开田。
刘景田和刘力壮从山涧那边开始挖,中午的时候就由程木秀和王素缨轮流给他们送饭。
为着方便,午饭就都由刘二婶和张晓霞给大家一起做了。
整件事情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进行。
他们在山边开地这事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也有人听说为了开新地,刘景田还找人借了不少钱。
但山边的土地是什么情形大家都看在眼里,觉得刘景田家的人有点傻。那边的地里缺水,石头也多,花那么大的力气整出一片地来,种的作物不好,收获不多也是白费力气。
而且他们还带着程木秀一起做,所以也有人赞叹刘景田有情有义。虽说大多人认为开地这事做得不怎么高明。
至于开地所花的钱其实大部分都来自于程木秀借的这一点,无论是刘景田还是程木秀他们都是绝口不提。
刘景田说,这钱不是一笔小数目,程木秀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带着几个幼弟幼妹,要是被人知道了手里有这些钱,恐怕会引起不良之人的图谋不轨,所以,对这事大家都保持沉默。
反正刘景田找了不少人借钱,这个也是事实,就让大家这么以为好了。
程木秀是只要没人来给自己找事,别人说什么是不在乎的。
尘土飞扬处,显出道上隐约的车辙的印痕,随着印痕的延伸,是有节奏的蹄哒马蹄声响。
一辆带着篷子的马车行驶在道路上,一阵风过,揭起了轻轻摇晃的马车的车帘,露出坐在里面风尘仆仆的乘客。
几天前,夏紫苏意外的收到了师兄姚远的来信,信中语焉不详,只说自己已于日前离开京城,正前往陌城。信中邀夏紫苏前往,有事相求。
夏紫苏和姚远,两人师从同门,然姚远更擅长外伤,所以才有了后来多年随军长在边城的经历。他前些日子离开了边城,随调职回京城的大将军同赴京城。
据闻大将军因有功得以加官进爵,姚远作为大将军的密友,又是赫赫有名的外伤大夫,也获得了不少赏赐。
夏紫苏心知姚远心不在功名,然而他既然已经随着大将军去了京城,夏紫苏猜想他或多或少要在京城留上些时日,以后才会考虑去向。
没想到姚远回到京城还没过多久,这么快就离开了,而且,从信上来看,已然是脱离了大将军府。
姚远去了陌城。
陌城,夏紫苏自然不会陌生,因为这里离他们的师父居住的隐谷不远,当年他可是经常到陌城的。看姚远信中的意思,他到了陌城后不会直接去见师父,而是停留在了陌城,并且交代着夏紫到达陌城之后就先去找他。
姚远到了陌城却不去师父的地方,夏紫苏有点心存疑惑。
师兄的举动有点奇怪。
夏紫苏出发已经有几天了,…以这样的速度赶路,到达陌城大概也要十天以后。(92t)
第86章 见面()
陌城是一个小城,繁杂、朴素,而不失热闹。( )
夏紫苏依照信中约定,去了以前到陌城时常落脚的客栈询问,果然就遇见了师兄。
姚远恰巧正在跟掌柜的谈着病症的事。
姚远在边城时蓄的胡须已经剃掉,面目整洁干净,看他现在这个模样,很难象他在边城时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形象。
在夏紫苏看来,就觉得以前的那个温柔可亲的师兄好象回来了,但是没过多久,就又明白,师兄仅仅是外形上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而且,在边城的岁月已经在他的眉间留下了沧桑的印记,
夏紫苏觉得,在边城见到的姚远至少表面上还很开朗的,可现在他这人看上去,虽然面上仍然一直带着微笑,但神态之中隐隐让人觉得似乎有点儿心事重重。
听到姚远说租下了客栈后面的一个小院暂时落脚,夏紫苏略有点惊诧。
既然已经到了陌城,那为什么不到师父那里,而是在城里租个小院。难道打算一直这样住在陌城吗。
记得很早的时候,师父非常看重师兄,他是师父最得意的弟子。使师父觉得失望的是,后来师兄去了边城,而且一呆就好些年,一直没有再回来过。
即使师父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但是,夏紫苏认为师父是不会跟师兄计较的。
过了这么些年,师父嘴上虽然不说,心里必定是很挂念的。
姚远比夏紫苏要早些抵达陌城,夏紫苏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否已经去探望过师父。
夏紫苏付了钱打发走雇佣来的马车,随着姚远拐进旁边的小巷。
姚远在一扇小门前拍了拍门,一个小厮打开门,鞠躬行礼,并且帮接过了夏紫苏的行李。
院子因为与客栈相邻,于是隔墙隐约传来那边的喧闹声。
姚远解释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暂时先在这里住下。
这是一间一进的院落,正中主屋,东西两侧厢房,看起来很整齐干净,有人收拾。
夏紫苏觉得师兄不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一个人住这样大的地方,似乎有些夸张,但转而一想。或许京城一趟,已然让师兄有了什么改变也很正常。
再说,陌城又不是边城那种苦寒之地,自然用不着还要委屈自己。
夏紫苏差点就想问,师兄是不是有长期留下来的打算。
就在这时,就听到东厢房里传出“哐当”的一声,象是碗被摔碎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听起来象是有个妇人低声急促的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劝慰着人。
夏紫苏正在愕然,就见姚远脸色一变,也没跟他解释什么,就急匆匆的朝着厢房走去。
夏紫苏略一停顿,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夏紫苏跟在姚远后面。姚远把门推开,夏紫苏就闻到了里面散发出的一股草药味。
屋里床前的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碎片,显然就是刚才被打碎的瓷碗。一大滩深色的渍痕溅洒在床前,散发出来了很浓重的气味。
夏紫苏鼻子很灵敏,闻着这股药味,不由得眉头就皱了一下,望向床上缩在薄被中的一个小小的身影。
如果他没闻错,这药中有中很特别的气味,这种气味来自于一种解毒草,那么,这碗药水的功用至少其中之一是用来解毒的。
从形体上看,这孩子岁数不会很大,小小年纪竟然要用到解毒的草药,这孩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夏紫苏满腹的疑问,但眼下不是打听的时候。
姚远几步走到床前。
妇人在床前满面愁容,一边低头拭擦溅到床沿的药水,一边跟姚远解释说:“不怪少爷,是我手里没拿稳……”
话没说完,床上传出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哼”了一声,虽然听起来虚软无力,但是满满的脾气。
姚远没有生气,俯身耐着性子,温和问那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过了一会,孩子才闷声闷气的回答:“没有。”顿了一下,又来了一句,“不要你管。”
姚远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跟那个妇人说:“我再叫人帮他熬一剂,等会你重新喂他喝,我再叫人送点蜜饯来。”
妇人低声答应。
孩子卷着薄背,脊梁朝外面,一声不吭。
姚远不管他的反对和挣扎,拉他的手出来摸了摸脉搏,过了片刻,当他一放开受,那孩子马上重新卷回薄被里,再也一动不动。
姚远没再多说什么,跟妇人说了声好好照料,就走了出去。
一直观察着这些的夏紫苏若有所思。
当初姚远给自己的信中,特意把自己叫来,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孩子。
姚远医术不差,但他侧重于治疗外伤,于其他方面来说,夏紫苏自然是最好的帮手。
夏紫苏默默看了眼床上,然后跟在姚远身后走了出去。一出门口,就听到姚远叹了口气。
“师兄。”夏紫苏刚刚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姚远举手拦住。
他知道夏紫苏现在满腹疑问,就说:“是,我叫你来就是为了这个孩子,不过,现在一时也不用急,你刚刚舟车劳顿,这事等晚点再说。”
“我没事。”夏紫苏说。“在车上也就是坐着闭目养神。”
沉默片刻,姚远长叹了口气,说:“师弟要是不累,我们就去外面找个地方坐会,厨房里在熬药,看来一时没空给我们做饭,我们就去外面吃。”
“好。”
他们对陌城也都熟悉,便到了一家距离不远、僻静的小店,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叫店家过来点了几道菜。
夏紫苏注意到姚远没有要酒。
姚远在边城的时候,整个人的气性已经变了很多,时常也大口的吃肉和喝酒。现在,他居然滴酒不沾。
姚远注意到夏紫苏仔细看着自己的眼神,笑了笑。
“我记得师弟是不饮酒的。”姚远说。
夏紫苏点头。“师兄现在倒是也戒酒了吗?”
姚远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现在,算了,还是不饮了。”
姚远满腹心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想拿起来饮,忽然反应过来,放下茶杯,若无其事的重新拿起茶壶给夏紫苏斟上。
夏紫苏只是微微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姚远把自己带到这里来,想必是已经有了跟自己坦诚相告的打算。
店家把饭菜送上来。
因夏紫苏舟车劳顿,不会很有胃口,姚远便都点了清淡带着汤水的饮食。
默默吃了一会饭菜,姚远就自己谈起了那个孩子。
夏紫苏一直佩服而又感概师兄的,是他的用情至深。
姚远过去有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那位姑娘出生虽非大门大户,但也是书香家世,两人自幼两小无猜。
然而却在后来,那位姑娘偶遇了一位翩翩佳公子,却是芳心暗许,之后,也得到家里的赞许。
姚远只是喜欢那位姑娘,虽然也受到姑娘的喜欢,但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实际的承诺,于是,在姑娘成亲那天,姚远就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穿着喜服,披上红盖头,吹吹打打的被送上了别人前来迎娶的花轿。
伤心失落的姚远酩酊大醉了一场,似乎是想逃离伤心地,更是毅然决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