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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一路上花彩云不时丢过来嫌弃的眼神,但程木秀就当看不见,只守着自己的竹篓,一路看看风景。途中还打开了竹篓的盖子瞧了一眼,看到垫在下面的布还是潮湿的,黄鳝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才放心。
这也是因为他们出门得早,天气还凉爽着,所以这一趟路程对黄鳝没什么影响。
花彩云只除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不时露出嫌弃的眼神,倒也没有太多别的举动,大概是因为脸上不舒服的缘故,也没心情找程木秀的麻烦。
快到泠镇时,马大叔就问花彩云打算去找那家的医馆去看大夫。
“你经常跑镇上,你比较了解,你就说那一家好吧。”花彩云说。
“镇上的医馆有两家,要说以前呢,大家多是到镇西头的那家去请医看病。”马大叔说。
“那就去那里吧。”花彩云说。
“你先听我说完,”马大叔耐心的说,“镇上还有一家,名字叫回春堂,要说呢,这个回春堂的其实也不错,只是大夫有点怪癖,所以大家才不大去找他看病,但他们家里药铺的药材多。”
一听到回春堂这几个字,程木秀的耳朵就竖了起来。陈凡不就是回春堂的人吗。
只听马大叔继续说下去。
“回春堂以前是挺冷清的,但是听说他们的大公子最近回来了。那位公子的师父是个很有声望的名医,公子也是个医术好的,所以最近去回春堂看病问诊的人就多了起来。”
花彩云就感兴趣起来,问:“那公子看病真的是好?”
“我也是听人说的,那位夏公子虽然年轻,可诊脉下针有用得很,有些人久治不愈的病经他一治,就好了七七八八,都还有人称他是个神医。”
“真有那么神?”花彩云将信将疑。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马大叔说。
听着马大叔的描述,程木秀不由得就想到自己曾经在酒楼遇见的那位夏公子,那么年轻,居然会是个神医?
说他是个神医,但程木秀却有点不大相信。
既然都说以前回春堂的病人都不多,这是在利用夏公子造噱头吧。那个颜值,程木秀就啧啧了一下,果然还是要靠脸吃饭。颜值高无论在那里都吃得开,即使在现在这个世界。
尽管这样,程木秀还是对回春堂具有好感的,首先陈凡的为人就很诚恳,他在程木秀拒绝帮助的时候也没有生气,还为此道了歉。
单从这点来说,程木秀就相信回春堂里的其他人也不会差。而且跟回春堂处好关系的话,他们还能成为她的长久客户。
至于是不是神医,对程木秀来说,不用太在意。
大概那位夏公子人缘不错,大家有好感,所以才给了他这么个头衔。
考过吗?有证照吗?
程木秀暗戳戳的想。
花彩云听着就动心了,说:“那你送我到回春堂去吧,我也找那个神医看一看。对了,那个神医看病收钱贵不贵。”
“这我就不清楚了。”马大叔说。他毕竟没有亲身去看过病,知道得自然也没那么清楚。“但是听说神医的心肠很好,还给慈善堂里的病人送药,都是不要钱的。”
慈善堂是镇上一个有钱的老爷开办的收留孤寡老人的地方,有点类似于程木秀原来世界里的养老院。
程木秀对回春堂就更有好感了。
马大叔的车子一直把花彩云他们送到了回春堂大门外的街道上。
花彩云迫不及待的下车,不耐烦的扔给了他一个钱币,在女儿的搀扶下,急匆匆的就走进了医馆的大门。
马大叔说了句客气的话,也没有跟她计较。
程木秀也把准备好的铜钱递给了马大叔,然后搬竹篓下车。
马大叔好心的说:“你要去那里,要是顺路的话,我就再带你走一段。”
“不用了,”程木秀说,既然到了回春堂,她倒是正好,也不用去找人问路了。
程木秀就站在街道上,抬头看了看眼前大门上的牌匾。
牌匾上的漆很新,回春堂三个字是烫金的。门口木柱上的漆也是油亮的,看得出经常有人拭擦,门板齐整干净。门槛下面是大块整齐的地砖。
因为前面听过马大叔说的一席话,说回春堂的病人不多。
接不到病人,生意当然就不会好,程木秀就以为这个回春堂的门面大概会是一副陈旧潦倒的样子,
但这么一看,好象不是这么回事。
第34章 议论()
“你进不进去啊?不进去就别站在门口啊。”有人在身后说。
程木秀带了竹篓站在门中间,正好挡住了人的去路。程木秀道了声歉,赶紧走了进去。
进到门内,见是一间算不上宽敞的屋子,里面有扇中门,后面大约是医馆的内院和住宅。
屋子虽然不大,但里面陈设不多,所以也不觉得拥挤。靠墙是一排整齐的药柜,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在忙绿的看着药方抓药和秤药。
屋子中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一个年近半百、精神矍铄的大夫,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病。
马大叔说回春堂的大夫是个有点怪癖的人,但这么看上去,跟病人说话很有耐心,笑容可掬的。
程木秀就想,这是不是又是众人的讹传,就象传说那位夏公子是个神医一样,都是因为添加了想象的结果。
等候着看病的人有三四个,都坐在门边的凳子上等着。花彩云和刘宝琴也在那里。
花彩云的脸还是包得好好的,因为这里是医馆,来看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人,有些人精神萎靡,有些人烦躁不安,也有些只是纯粹陪着病人来的。所以花彩云的样子也不算多突兀。
很自然大家认为她只是染病了而已。
看见程木秀跟在自己后面也进了医馆,花彩云就有些有些疑惑,一双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想要探究竟她是来干什么的。
程木秀不理她,只是走到药柜前问小伙计。
“我想找一个人,叫陈叔的,他在吗?”陈凡当时就让程木秀这么称呼自己的。
小伙子头也不抬,说:“看病在那边等着。”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就是来找人。”程木秀说。
“找人那也在那边等着,陈叔后面有事后面去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吧。”小伙子仍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门外又走进来个手里拿着方子的人,把方子递给伙计帮抓药。伙计抓起方子快速浏览了一眼,点点头,也是叫那个人在等等。一边手上不停的把分好了药材包起,绑上绳子,递给边上已经等着的人,又开始抓下一副药方的药材。
可见真的是没空搭理。
他也不是有意慢怠,而实在是很忙,程木秀也认为跟病人抓药比起来,自然是病人更重要,于是就带着竹篓到了边上等候。
既然伙计说陈凡等会就会回来,那就等一等吧。
堂中显然只有这位年纪大一点的大夫在,并不见那位所谓神医夏公子的身影。
坐着等候看病的花彩云又不安定了,东张西望了一下,说:“不是说回春堂里的有个神医吗,很年轻,这个老头看起来不象。”
旁边人就有人说:“你别瞎说话,这位老大夫是夏公子的父亲,医术也是很好的。”
花彩云对听来的话深信不疑,说:“那以前都说没人到回春堂来找大夫看病的。要是医术好,怎么会没人来。”
花彩云的声音不小,程木秀就觉得这个人简直作死,当着大夫的面说这种话,竟然是一点脑子也没有。她还想看病吗。
那人听了就很不舒服。“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我就是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大家都知道夏大夫的医术好,脾气好,你从那里听来的说不好。”
“可我就是听说现在这里来了个神医,我就来找神医看病的。”花彩云还在继续喋喋不休的说。
那人气呼呼的说:“你以为随便什么人说叫夏公子看,夏公子就会看吗。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就算是达官贵人,要找夏公子都还要亲自请呢,你算什么。我看呀,别说找夏公子看病,就连夏大夫你也不用找了。”
花彩云被塞得哑口无言。
程木秀觉得这人的脑子简直没救了,人都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说这位夏大夫就是神医的父亲,她当人面这么说话,不是作死吗。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引得众人侧目。
程木秀撇撇嘴,就当看热闹。
泠镇又不是望溪村,可没人会把她当会事。花彩云被呛了一顿有点想发作,就被旁边的女儿拉了一下。
“娘,我们是来看病的。”刘宝琴低声说。
花彩云这才想起来重点来了,只得气呼呼的收敛,并且冲着那人哼了声,倒没再说话了。
陈凡迟迟没来,伙计仍然忙个不停,程木秀只能耐心的等候。
这么过了一会,就轮到了花彩云看病。
花彩云的样子有点不情不愿的。
夏大夫倒是象没有听见他们刚才说话的样子,还是一脸和善的问她有什么不舒服。
花彩云就解开了头巾。
头巾一打开,程木秀从侧面就看到了一点,她的脸上似乎有一块块深色的斑块。怪不得要包脸起来呢,原来真是会吓到人的。
程木秀就有点咋舌,王素缨下手还真狠。
夏大夫听她说了病情,又仔细看了看她脸上的皮肤,皱起了眉头。
他凝重的样子有点吓坏了花彩云。
“大夫,你能不能看啊,你要看不了就赶紧说,我另外找人去,说好了啊,你要看不好我是不给钱的。”
花彩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旁的刘宝琴记得有些跺脚。怎么能当着人的面就这样说话呢。
“娘,你先听大夫怎么说呀。”刘宝琴咬着嘴唇说。
“伸出手来。”夏大夫就说。
“我这是看脸啊,你看我的手干什么。”花彩云还在叨叨絮絮。不过还是伸出了手放到桌面上。
夏大夫就搭在她的手腕上默默诊脉。
夏大夫一直不说话,花彩云忐忑不安的就盯着他看,但总算住了口。
夏大夫就又问了她好几个问题,脸上的疑惑越来越大。
程木秀就竖起耳朵,听到夏大夫说:“你这是沾到了一种花粉,不过除了花粉,好象还有别的东西。因为如果只是花粉的话,只要过一两天就可以自己痊愈的。”
“已经好几天了,要是自己痊愈的话,今天我就不用来医馆了,你行不行啊,你真的会看病吗。”花彩云的语气有点儿咄咄逼人。
夏大夫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说:“我觉得,你迟迟不好,是因为你碰到了被掺入了格外制作过的一种药粉,应该不是天然的。”夏大夫又补充了一句,“毒性很轻微,只是造成一点不适,不会伤害到身体。就是会把痊愈的时间拖得时间长一点。”
“什么意思?”花彩云听得懵懵懂懂。
还是刘宝琴听出了门道,说:“您是说,我娘不是因为碰到了花粉,而是因为被人下毒才会变成这样。”
“说下毒就严重点了,觉得只象是恶作剧,不过老夫只是大夫,不敢妄言。”夏大夫摸着胡须说。
花彩云这下也听明白了,又惊又怒。“你是说有人想害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不过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