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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伙计忙不迭的答应。
交代完了,随从这才告别离开。
等随从走了后,少年瞧了眼有些木讷的伙计,说:“你不用老跟着我,做自己的事去,我随便逛逛。”
大概觉得少爷有些嫌弃自己,听这么说,伙计反而松了一口气。
没人在旁边跟着,少年觉得轻松了些,绕过船上甲板的杂物,走到船边去看码头上的热闹。
突然,少年的视线盯住了码头上的一个小巷口,巷口的那个小身影看起来很象前面见过的那个小乞丐。
小乞丐被压得死死的,一动不能动。他蓬头灰面,又廋又小,周身邋里邋遢,只有一双眼珠子是清亮的,但是,却透着凶巴巴的眼神。
压住他的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壮汉,只用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就压得他动弹不得。
壮汉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只要不让这个小乞丐冲过去碰到少爷就行。
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锦衣玉服、姿容清俊青涩的少年,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态、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犹如困兽犹斗般的小乞丐。
虽然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但是对于这种富家公子领着狗腿子欺负如蝼蚁般低贱的乞丐这种事情,大多数人已司空见惯。
想必是这个小乞丐不小心冲撞到了贵人。
又脏又臭的乞丐虽然比较讨人嫌,但总归也是可怜人,通常人避而远之就算了,这样大街上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还是引来不少人侧目。
“你把东西还我!”小乞丐握拳,冲锦衣少年大声嚷。
锦衣少年身前握着一只手,嘴角微翘似带冷笑和戏谑,微微侧头,睥睨的眼眸中闪现凛凛清光。
锦衣少年以一种怀疑的神情盯着小乞丐,听到叫喊也不为所动。
倒是少年的随从,也就是制住小乞丐的壮汉皱起眉头斥道:“你乱喊什么,你有什么东西值得少爷拿的。”
“他刚才捡到的那个东西,那个是我的。”小乞丐挣脱不了钳制,又气又恼,眼神更凶了。
随从看向少年。刚才少爷是在街道上发现了一样东西,他和小乞丐是同时发现的,但是少爷的动作更快,拿到了手上。晃眼看上去,好象是一个翡翠玉坠子的样子。
小乞丐看见少年先抢到东西,急了直接冲上去争夺,但是被少年身影一晃就躲开了,随从马上就把小乞丐抓住,制止他再次上前争夺。
随从转过头来,冲小乞丐喝道:“别以为街上的东西,你捡到就算你的。”
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会拥有翡翠玉坠这样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我的。”小乞丐虽然动不了,但气势一点而没减,握着拳头大叫。
少年眯了下眼睛。“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怎么证明?证明不了,那你就是在讹诈。”
“我没有。”小乞丐争辩道,眉头皱了起来,眼里隐隐浮现水光。
大约是小乞丐的神情过于激动,少年迟疑了一下,口气稍微放缓,但口气中还是充满怀疑。“这也可能是别人掉的呢,如果你不能证明,我也不好给你,说不定等会失主就找来了呢。”
“没有别人,没有别人会来找的,因为……”小乞丐想起什么,赶紧从领口中掏出一个布囊,抓着舞动着说,“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是我掉的,你看,就是因为这布囊角边上破了个洞,才掉了出来的。”
看见少年皱着眉头不愿意靠近,小乞丐一只手被随从抓着动不了,只好用另一只手去解下来布囊,想让少年看清楚。
布囊看起来很旧也很脏,少年显然也不愿意拿到手上,于是随从就帮忙接过布囊看了看,冲少年点头说:“这上面是有个小洞。”
“你看,我说的是真的吧。”小乞丐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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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程木秀的本意本来就是让他们出来开阔眼界的,只要他们喜欢,自然不会不答应。
而且夏冬青这么主动的示好,更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程木秀含笑看了程木勤一眼,对夏冬青说:“木勤他……,实在是有点儿皮,久了怕是会让人烦的。”
“没事,我觉得挺好。”夏冬青真心实意的说。
夏紫苏道出真相:“木秀,你不知道,二弟他……也是不遑多让的。”
当初他年纪还小的时候,可是连父母都没告知一声,就敢跟着路过的船跑到了颍州城。
“大哥,”夏冬青挠挠脑袋,略为不满,“你干嘛揭我的底啊,这以后嫂子不知道要怎么看我了,还让不让我跟木勤快乐的玩耍啊。”
他这语气和话一出,逗得人都忍俊不止,而且,当面就一声嫂子叫出口,程木秀即使大方,这时也还是有些红了脸。
夏冬青冲口而出后,反应也快。他兄长都还没成亲呢,自己这么当面就叫人嫂子,显得有点轻率,于是讪讪的看向程木秀。
程木秀没看谁,只是垂眼给程木芸的整整衣袖。
夏冬青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冲程木勤眨眨眼招手。
而在程木勤的眼里,他的好感度骤然上升到一个很高的高度,程木勤当即就走到他的身边。两个人彼此感到好感。
程木秀这时抬头望过去,看到这么短的时间,大家就能融洽相处,她是乐见的。
从以往的接触中,她对夏冬青虽然还不算非常了解,但是作为夏紫苏的弟弟,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而且,也每次自己到颍州城城,也受到了不少关照。
夏紫苏还是为弟弟说了句好话:“二弟虽然年轻,做事还算稳妥的。”
夏冬青把事情说得清楚一些,免得程木秀还有担心。“就是有人托我给将军转句话,得当面告知才好,并没有别的什么事,完了就回来。”完了又拍拍程木勤的肩膀,“我就是觉得他喜欢这些东西,就带他去看一眼这样。”
程木秀点点头表示明白,自然不怀疑夏冬青的好意。
程木秀看向程木勤说:“你要是去的话,就不能跟我们去玩了。”
程木秀打算带着程木芸去逛别的好玩的,这样程木勤不跟自己在一起就玩不到了,所以程木秀就有点遗憾。
但是,程木勤很坚决。“我想去军营。”
王陆以前也曾当过兵,还做到过百夫长,程木勤听他说了好些故事,早就崇拜不已。眼下有这个机会,自然不愿意放过。而且,程木芸有了岳琪林,早就跟自己玩不到一块了,他想玩自己感兴趣的。
程木秀猜得到他的心思,也只是随口一问,早知就是这样的回答。
程木秀转向夏冬青:“那木勤就拜托你了。”
听到程木秀的应允,程木勤高兴得眉飞色舞。平常,他被程木秀约束得严一些,现在的样子就象是得到了大赦似的。
第二天,因有要事,夏紫苏不能陪程木秀他们外出。
考虑孩子喜欢热闹,夏冬青问了程木秀的意思,特意派人领他们一起去有各种杂耍和唱戏的街市,既可以看热闹,又可以买很多好玩的玩意。,另外派了丫头跟随伺候。
程木勤则在程木秀的叮嘱下,跟夏冬青到他心心念念的的军营去了,还真的见识到了不少东西。
和程木秀一起逛了街市的程木芸和岳琪林也是非常心满意足,看到了耍猴的,还有玩花枪的等各种戏法,以至于程木芸对于程木勤没能亲眼目睹感到有些遗憾。
他们在外面好吃好玩的一直到了下午才回去,午饭是在街上吃的。程木秀带他们下馆子。
等到大家这天差不多过完,重新聚到一起的时候,程木芸和程木勤就各自拿出自己的见闻来分享,与人津津乐道。
除了第一天夏紫苏因为有事不能相陪外,后来的两天便一直在一起,虽然天气冷不好划船,但沿着游边赏景和登搂望远也是乐事一桩。
欢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程木秀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了。
回程有夏冬青替他们安排,程木秀无需费什么心。她带着程木勤和程木芸直接返回望溪村,夏紫苏则是归程未定。
就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夏紫苏终于告诉程木秀,岳琪林会留在颍州城,一直等到姚远过来接他,所以,岳琪林不会回泠镇了。
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夏紫苏对于几个孩子都特别贴心和照顾上,每天晚上岳琪林也住到东院他们的屋子里来一起做伴,所以,程木秀心里一直有些隐隐的猜测的,没想到果真如此。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是不大好受的,岳琪林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短,她打心里是关心他的,尤其在得知了一些事情后,对于这孩子的未来感到心有戚戚。
然而夏紫苏安慰说,姚远既然已经决定了接走岳琪林,想必已经有了妥善的安排。
夏紫苏对姚远很信任。
即便如此,岳琪林的未来依然充满了各种未知,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太艰难了。可惜,程木秀也自知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祈祷岳琪林好运。
希望真如夏紫苏所说,姚远会很好的保护岳琪林。
程木秀决定暂时不告诉程木芸这个消息,就让他们的记得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时光,留住美好的印象。
随着时间的逝去,也许会冲淡各种念想,到时候,程木芸大概也能接受岳琪林的离开。
而岳琪林也同样不知道,在颍州城里度过的这段美好时光之后,就是即将面临的别离。
他很开心,因为第二天程木芸他们就要回望溪村了,所以也依依不舍。他只以为是一场暂时的别离,等夏紫苏的事情完之后,他就会重新回到泠镇,以后的日子还是一样。
自年前,给他上课的先生结束了授课,一直到过完年,都一直没再来过。他没想到什么,就觉得,先生要是一直这样告假下去真是太好了,因为没有了每日的授课,于是,他能经常去望溪村,甚至住几天都没问题。
春天细雨迷蒙,润湿了土地。
从颍州城回来之后,大家便开始忙起了春耕之事,疏通水渠和犁田灌溉。
准备育秧的时候,李二秀来找程木秀。程木秀正在家里筛选稻种。
望溪村里,为数不多与程木秀关系比较密切的,李二秀是其中之一。当初他参与了挖渠,他的田里灌溉的也是水渠里的水。
程木秀注意到他的地里在前一天才刚刚灌溉,而程木秀他们已经都准备开始育秧了,显然他的进度有些慢,虽然,时间倒也还不算太迟。
因为李二秀向来很勤快,很少会有这样的情形,所以程木秀猜他大概是因为有什么事给耽误了。
“木秀,在忙着啊。”李二秀进门,看见她忙碌,就先打了招呼。
“李大哥,你来了。”程木秀招呼说。现在农忙的时候,李二秀放下地里的活来找自己,应该是有什么事。程木秀停下手,笑着说,“你坐会,我一会就好。”
李二秀朝院子里望了望,说:“木峰下地去了?”
“是的。”程木秀说,“怎么,我看见你地里今年做得慢了呢。”
“是啊,是啊。”李二秀没否认,顿了一下,说,“你的地也不少,木峰一个人做不来吧,我看到刘二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