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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饿了就吃吧。”
小和尚咬着手指没动筷子,“我吃了,师叔吃什么?”
“师叔吃这山间的风饮这山间的露。”佞修笑眯眯地回答。
小和尚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觉得这新来的师叔很厉害的样子,肚子真的饿了,小手抓着筷子就大口大口扒饭。
饭菜吃得盘子光溜溜的,小和尚眨巴着眼睛望着佞修,“师叔,我吃完了。”
“吃完了就回去吧。天暗小心脚下。”
“嗯。”提着篮子的小和尚重重点头,然后迈着两条短腿沿着来的路一路小跑回去。
那条一路铺着昏暗夜色的小路尽头,是巍峨林立在嵩山之间的翘檐古寺。佛音声声,修心修佛。
佞修站在院子里看了一会,明亮的月亮高挂空中后,她跳出院子朝山后的树林走。迎着晚风吹拂她的光头,月光照耀她的光头,刚出家没了头发的佞大糙握拳给力状:没头发,就是凉快!
一路不停新奇地摸着自己光洁的脑门,她打了一只山鸡熟练地拔毛洗净上火烤烤,吃饱喝足剃着牙,回到独居的院子里打了井水洗了手脚,再擦了一把脑袋,她回屋在床上打坐,清心静气,凌虚之气充盈丹田。
屋外虫鸣不息,寺里诵经的声音已经停歇,夜渐深,露气渐重,斗转星移,东方微亮,天光乍破,鸟声清亮。悠远钟声敲响,回荡山间。
送饭的小和尚带着竹篮踩着清晨的露珠又来了。
寺里的大师兄教过,找行修师叔的时候没她首肯不准进屋,小和尚站在院子外头喊,“师叔师叔,吃斋饭啦。”
佞修打开门,呼吸着山间清晨的清新空气,美好的一天又开始了!
“早饭是什么?”
“两个白面馒头,一碗清粥。”
配着粥,佞修吃了一个白面馒头,剩下的给了小和尚。小和尚咬着馒头,从院子里的井中打了碗凉水喝。
“师叔,等会要去上早课。大家都要去听方丈大师讲佛,听完佛还要去练武场跳梅花桩。”
“每个人都要上梅花桩?”佞修领着小和尚往山上走。
“不是,大了的和尚就要练了。像我这样的小和尚爬不上梅花桩就不用练。等我再长高点,就能像师兄们一样习得功夫,变得厉害了。行修师叔,大师兄说你是犯了大错才出家的,你是不是杀人了?”
晨光落在佞修的脸上,有温柔的金色光泽,她弯了弯嘴角无所谓道,“以佛规算来我犯了杀戒了。”
铁水铸身剧毒入骨,石药不医,疼痛如影随形,她无法忍受自己拖着一个残缺的躯干活着,日夜躺在病床上煎熬。这世上醉生梦死的人多少。她活得清醒,却也痛苦。她杀了自己。
67()
一生情在掌心;烙下莲花印。
山中修行易;山中岁月不知年。
一朝白首。
“师兄师兄。”年幼的小和尚迈着小短腿朝池塘旁打坐的身影跑去。
跑近了才发现一身素白僧衣的人有满头白发。
小和尚意识到认错人后马上行了个礼;“老师父,真是对不起,你可见到我师兄了?”
“老师父?”
那人回头的时候露出一张年轻人的面孔来,眉目带笑的样子,虽然长得眉清目秀,但给人的感觉很凶悍;哪怕“他”在笑。
佞修望着小和尚笑得不怀好意;“小和尚,我这发型放在基三里可是二百块钱高富帅白富美必备的外观,走去赚足了回头率;要多抢眼有多抢眼;一般人想要还没得有。小和尚,你真觉得我老了?”她风骚地跟拍飘柔洗发水广告一样甩了甩白毛。
“啊可是只有老人家才长白头发。”小和尚瞪大了眼睛。
“……”佞修背过身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年纪好像是有点了……妈蛋啊!不能再想下去了世界会崩溃的!
佞修摸出一串糖葫芦,把脸上狰狞的神色掩盖下去,“哎呦呦,小和尚啊,我手里有一串糖果子,酸酸甜甜山下的孩子可爱吃了,你要不要啊。”
“哎???”小和尚被这么一逗,憋红了一张包子脸,“你是山下来的?来我们少室山做什么?”小和尚的眼珠子跟着糖葫芦转悠。
“这个问题简单,我是少林寺俗家弟子,叫佞修。二十岁的时候拜入如灯大师门下,后来山里念了十年经书参了十年佛法,头发长出了,就下山历练去了。走了七年且回来看看如灯老和尚。”
听她这么说,小和尚瞪大了眼睛,“你是师叔师伯们说过的行修老老老师叔!”
“为什么这么多老?”佞修手里捏着糖葫芦,竹签子在她手指间灵活的转来转去,小和尚只想大喊一声:别转掉了我的糖果子。
小和尚的眼睛紧紧盯着糖葫芦,紧张兮兮,“因为如灯老方丈月前已经圆寂了。现在行海师父当的住持大师。”
“死了啊。”佞修想起过去佛前教她念经参佛的老和尚,这老和尚居然死了。佞修木着脸咬着糖葫芦朝寺门走去,想着念佛几年也是有用处的,虽然不能马上立地成佛化为有八块腹肌的金身罗汉!但是对生死看淡后有些东西莫名的不在乎了。所以说,修佛的人都是想变成铁血真汉子?难怪法海那秃驴面对白素贞和许仙的旷世奇恋别说感动了。他想也没想就祭出宝器要收妖。
好像有点明白了。佞修大步走,嘴里咬着糖葫芦一脸找到了真相的成就感。
⊙ o ⊙啊!小和尚跑在她身后,眼看一串圆润的糖葫芦消失在佞修的嘴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就快哭出来了。
寺门前扫地的大和尚看到走近的佞修那张脸,站定了宣了一声佛号,才合掌对佞修一拜,“行修师叔。”
“青平,过去十几年了,你也长成大和尚了,还没下山走走的想法吗?”佞修舔干净糖渣,手里的竹签上空荡荡的。跟在身后的小和尚终于呜哇的哭开了。
青平正是十多年前佞修刚入少林寺时候,给她送一日三餐的小和尚。
“行修师叔还是这么喜欢欺负孩子。”青平叹着气蹲□给委屈哭的小和尚擦眼泪,“不哭了,行修老师叔素来不善,可不能跟她再说话了。”
呵……佞修撇嘴无声一笑,青平只觉眼前飓风扑面,护着小和尚闭上了眼睛,稍稍一会儿的功夫罢了,再睁眼却见满地狼藉,枯叶断枝也不知怎么从周边的树上统统落到寺门前。
“知道我喜欢欺负还在我面前说这个。”佞修轻笑而过,素白的僧衣罩在她身上,背脊瘦小。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区区十年的功夫,练的武功内力比寺里的武僧还强上许多。
青平愣了愣神,才从满地枯叶中找到扫帚,沉默不语重新扫起地来。
“青平师兄,那人好可恶。”小和尚在青平身后抹眼泪。
“好了,你也不许哭了。今后瞧见她躲远些,当她门下弟子实在是……痛不欲生。”青平回忆自己的童年,心如刀绞。幸好他当年脱离苦海了。
佞修一路直达大殿。认识的和尚对她合掌念一声行修师叔,不认识的和尚睁大了眼睛瞅着她满头白发。
大殿前的青石地上摆着一个个蒲团,大大小小的和尚坐在上边听老和尚讲经文。
见了这熟悉的一幕,佞修学着过世的老方丈,满面慈悲微笑走来,“三年不见,行海师兄你又虚胖了些,饭吃多了吗。”
“……”行海和尚时年五十三岁,是过世的老方丈座下首徒,素来讲规矩,一板一眼的。所以跟佞修很不对付。老方丈过世前说过不得逐佞修出少林,佛主普渡苍生,更何况佞修潜心修佛的日子佛法领悟的快,相当有佛根,就连少林内功心经修行的也最快,可谓一日千里来说她每一天的变化。若不是她是个女和尚,老方丈极有可能把主持的位置传给她。
行海大师对佞修点头,“行修师妹。”
佞修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老和尚过世了怎么不飞书知会我一声。”
过了这么久还了还是这么没礼数!行海大师皱着眉头,片刻又松开了,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师父说了,你终会回来看看,你随我来。”随机对座下弟子说道,“尔等且诚心诵经。”意思是你们的住持跟这个疯癫的师太说话的那会你们要为什么我祈福!
过了这么些年,佞修终于还是回到了少林寺。
行海大师有了接下来将会有痛不欲生的日子的觉悟。这实在是太悲伤了。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
行海大师带着佞修一路往后山走,出了寺东南方向有一座佛园。佛塔耸立,少林寺过世的历代大师都葬在此处。其中一座玲珑塔八角黑瓦,离地十数层,每个屋角上挂着一个铜铃。风吹松涛,铃声阵阵,如安魂曲。
佞修在塔外站了一会,望着临近的佛塔上长满青苔的石柱,努力回想着教她佛法的老和尚长什么模样。
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样子。她使劲的想了想后,不得不承认她有点上年纪了。
妈蛋啊!老子完全想不起来这老和尚长什么样子啊!一定是长了张毫无特色的大众脸!不然老子怎么会想不起来了!
行海大师端着一个明木盒子从玲珑塔里出来的时候,看到佞修蹲在地上拿着跟树枝在地上比划着什么。走进一看地上画着一张驴脸。他咳了一声吸引佞修的注意力,“你年纪也不小了。”还玩着小孩的把戏。
佞修认真状问行海大师,“你看这画得像不像如灯老和尚。”
“……”行海大师端着木箱子,在上头掐出了十个手指印,立马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佞修说道,“师父临死前嘱咐,将此物留给你。望你督促自己,早日修得佛身,造化万物。”
“这意思是让我变成一个乐于助人为他们牺牲自己在所不辞的好人?”佞修丢了手里的树枝站起来,接过行海大师手里的木盒子,“老和尚想多了吧,我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还指望我变成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好人?做梦也不要这样异想天开。”
漫不经心状的打开盒子一看,里面一朵白色莲花放在在明黄的底布上,莲花边角圆润,呈现打磨光滑的象牙质感,乒乓球大小。看起来不怎么值钱啊。
“什么玩意儿?”她手指捏着莲花高高举起,对着太阳照了照。
行海大师抄着两只手,把手藏进宽大的僧衣袖子里,闭目沉声回答,“如灯师父圆寂后留下的舍利子。”
“出家人不打诳语,哪有舍利子是莲花状的?”
“如灯大师的遗言一时我做下任主持方丈,二是把舍利子留给你。三是为你寻得一个衣钵传人,寺里适龄的小和尚也有一个,近日便把拜师礼行了……”
他话还没说完,佞修一把端着小木箱子走远了。
莲花样子的舍利啊!舍利不就是人类烧成灰后留下的骨头或者结石吗,据说都是圆溜溜的一块核桃大的发黄石头,如灯老和尚的舍利子居然是乳白的莲花样子,难道说如灯老和尚天赋异禀???老子怎么就没想到问他怎么把骨头烧出莲花形状的诀窍呢。
想想自己死翘翘后尸体一火化留下一堆白莲花,设定真尼玛带感!
佞修回到少林寺,中午刚吃了一顿清炒豆芽闷烧豆腐水煮白菜的斋饭后,青平和尚就带着一个小和尚来找佞修了。出门之前,青平是含着眼泪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