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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向她表明身份后变成这样也正常。
“那么,怎么样?”我柔声问道:“考虑一下,想到用你的寿命来交换什么了吗?”
“首先再重复一遍,象幸福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可是不行的。”
她撇了撇嘴,表情依然很可爱,“那什么青春、美貌、官运什么的,不是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还是不一样的。幸福是……”
“幸福和人的内心有关,即便是妖魔也无能为力的东西。”都江抢着重复我之前说过的话。
“那,我要付出多少年的寿命,才能和你一起走?”她突然问。
“诶?”
都江的笑意中带着狡黠,“我想过了,你这么神奇,还能到处走,我们之前相处也很快乐啊,还能保护我和孩子。怎么样?”
“抱歉,那是不行的哦。”我的笑容不变,“我无法和人类长期待在一起。”
“为什么?”她不自主的微微嘟起嘴。
“我不是人类,所以没有人类的同理心。”
“同理心?”
“就是体会你们的想法,理解你们的立场和情感什么的。悲伤快乐,爱恋痴迷之类,于我而言,都无法感受。所以,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期待。”
“总而言之,就是不要纠缠我,我没有喜欢你,请不要自作多情。我没有背负你人生的义务吧。”她十分失望,小声的抱怨。
我带笑向她推荐了一款巧克力点心,“尝尝看,这个很好吃哦。”
第278章 舌尖上的美味——妖魔美食指南四()
“所以,我想要换到足够赎身的钱,需要付出多少寿命?”
女人都是很现实的,当梦想的道路被堵死后,立刻换了一条现实的路。
我仔细看了看她,“金钱在我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交易物,只要一年就好。”
都江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要一年吗?什么嘛,我还怕要几十年,让我都没办法等到孩子长大呢。”
“那还等什么?快点交易吧!”
“你确定不再仔细考虑一下吗?”
“还考虑什么,你要早点告诉我这么轻松就能出吉原,我早就跟你交易了。”
我取出账簿写好交易内容,让她签名。
“出吉原或许很轻松,但之后的人生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啊。”我看着她爽快的接过笔,忽然又有一点点想改变主意。
就算让她纠缠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人类生命短暂,陪她十几年而已。
或许无法回应她感情上的期待,不过,可以保证她过得比较轻松。
做成这笔交易,我另有私心,那其实也是很无关要紧的事。
为什么不让这个女子得偿所愿?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不能违背我自己立下的规则。
否则我就会逐渐混乱,无法再保持现在这样清醒的自我意识。
就象那些或疯狂或沉睡的老家伙们一样。
她已经签好了契约。
我冥冥中有种感觉,或许,这是我离“成为人类”最近的一次,此后,永无机会。
眼下,她抬头,眼睛明亮如星辰,“好啦,接下来怎么做?”
我笑了一下。
带她先回到房间,然后找了老板娘说要替都江赎身。
已生出不安分的心的花魁很危险,这意味着她随时可能弄个鱼死网破,让游屋左右为难。因此夏时很爽快的开了个价钱,让我把都江带走了。
离开的那天,都江望着吉原的大门面露复杂之色。
立在门下许久。
既怀念又厌恶,对未来既恐惧又充满憧憬。
她小心翼翼的问,“接下来你就要走了吗?”
“不,还有一些赠品要给你。”我向她眨了眨眼睛。
将她带到了大阪。
那里的人民好客又热诚,无人知晓她的前尘,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都江推开了那所院子的大门,面露欣喜之色。
小小的二层房子,小小的院子,房屋不大却精致,花草繁茂。
“这是给我的?”她转头问我。
“嗯,赠品。”我又递了一小袋钱,“这里还有一点钱,省着点用的话,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周围的邻居都很热心,你怀孕有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去问问她们,这些人会帮你的。”
“以后,就只有靠你自己了。”
“谢谢。”都江深深鞠躬,“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失去了花魁华丽的装扮,她素着一张脸,肌肤吹弹可破,呈现出半透明的细腻质感。
阳光温柔的亲吻上她的脸。
青春又光彩照人。
于我而言,这是她最美的时刻。
“唔?有吗?”我伸出手,想摸摸她的脸,最终只落在她头上,摸了摸,搅乱她的发髻。
就象人类小男孩稍稍欺负一个小女孩。
“因为你怀着孩子啊。我一般对人类的孩子有优待,他们也是我的潜在客户哟。”
“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她问。
我想了想,“十五年后的今天,在我们方才路过的那座桥上见面吧。”
“算是售后回访。”
“我想知道,这笔交易,你后悔吗?”
“好。一言为定!”
我转身离开了那座小院子,没再回头。
之后,我继续在各地游历,经营我小小的生意。
遇到有趣的地方、客人多的地方就多住几年,反之则停留得短一点。
我的人生中,遇到过许多人。
大部分的面孔,都在岁月的沉淀中逐渐失色、溃散,消失得毫无踪迹。
都江,是少数几个一直鲜活的存在我记忆中的人。
十五年后,我如约到了当年约定的那座桥上。
从晨起等到日落。
都江一直没有出现。
我在犹豫,是不是要去都江住的地方打听一下。
大概到晚上快八点的时候,桥头跑来了一位少年,四下张望。
穿着蓝条纹的布衣,踩着木屐。
他的眼睛很象都江,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他犹犹豫豫的看向我,走到面前鞠躬行礼道,“请问,您是诚人先生吗?”
“是。你是……”
他松了一大口气,“抱歉了,诚人先生,让您久等。我现在在酒铺做学徒,只能等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才能出来。”
他展现出灿烂的笑容,和当年都江一模一样,“我叫信人。我的母亲是都江,她让我在今天一定要到桥上来,说和您约定过要见面。”
“那,都江她人呢?”
“家母在三个月前因病去世了。临终之前一直惦记着无法履行和先生的约定,颇为遗憾呢。”少年的笑容有些失落。
“原来这样啊,”我语音不变。“太可惜了。”
比我预计的时间,早了三个月。
“你和你母亲,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虽然也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但是能吃饱,有地方住,已经很不错了。有很多男人追求过母亲哦,但她都拒绝了,她靠帮人缝补把我带大,后来又在市场卖鱼,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不过后来医生说她是太过劳累,亏了身子,后来才那么虚弱,得了急病无法医治。”
“你如今在酒铺里做学徒?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他摇摇头,“不用劳烦您了。我母亲一直舍不得花钱,留了很大一笔钱给我,我现在做学徒是想学习经验,等过几年我就会自己开酒铺。”
“那,很好。”
信人仰头看着我,再度深深鞠躬,“谢谢您。”
“母亲临终前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向您道谢。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假如没有您,就不会有我们。”
“还有,十五年前您问她的那个问题,她要我回答您。”
“不后悔。以及,我很幸福。”
“她这样说的啊。”
夜风轻轻从桥上吹过。
“真好呢。”
少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桥的尽头。
见四下无人,我回身进入了行李箱里的“家”。
在一排排柜子中间,我找到了标明为“都江”的那个瓶子。
里面装着她当年卖给我的一年寿命。
受过磨难而绽放出光彩的人,寿命是苦涩味,但又会有回甘,是一种如酒般余韵悠长,历久弥新的味道。
所以,这差不多应该是啤酒的味道吧。
味道很不错。
我的寿命悠长,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些美味酝酿成功。
现在终于到收获的时候。
我满足地享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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