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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副梦想破灭,心如止水的样子。
林可卿不屑地道:“嗤,愚蠢!”
容漠不动。
她继续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你从来都没有七日,鬼七就是冲你来的,为的是什么你心中有数。”
容漠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当然知道为的是什么,可即使他有秘术,即将凝婴,还是不能跟黑风堂这样的宗门撕破脸。
对于鬼七知道天生阴阳体的事情,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虽然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想到那个人的强大,他根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他做的这一切,要的,也不是过是带着流萤远走高飞。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他了。
他很清楚背叛者的下场,是顺从还是反抗?
他在心中做着天人大战。
林可卿哪有那个闲工夫看他思考人生大事,催促道:“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么将功法交给我,要么就带着它去死。而在你死后我会杀死容小倩,并将你藏在溶洞影壁里的世俗后代全部抹杀,再交给鬼七练成鬼奴!”
容漠这也端不住高人的架子了,面色阴沉了下来,如隆冬腊月的寒风,可心中才升起一股杀意,缚仙绳就收紧了。
他和林可卿一样,也没有血肉。
可这缚仙绳是为精神系修士身打造的,不仅困住了他的灵力,连神魂也被封锁了,现在的他如同废人。
可是再愤怒也无可奈何。
只好道:“你可知道意乱秘道术的来历?”
“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听说的,一定是有一个疯子自创了邪术,走火入魔,被正道修者诛杀吧?”
不等林可卿反应他又自顾自地接了下去,“修真界从来就是这样,颠倒黑白,指鹿为马,明明是觊觎他人秘术,却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是一群不要脸的土匪!”
说到最后,他破口大骂。
林可卿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的秘辛来,听语气好像认识那个被视为异端的人。
容漠想到洛离经受的一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道:“他是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却因为怀璧其罪,被人逼迫成魔。明明留下千古奇术,却成为了罪人,连个姓名都不曾留下。”
他的神情太过悲怆,几乎感染了林可卿。
他仰着头,似乎透过空间的难听,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叹息着道:“不仅他自己成了人人喊打的妖魔,连他的家乡都受了无妄之灾。”
林可卿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
略一思索就反应过来,这跟当初青渺上仙掌握因《明经》,被正道修士追杀何等相似。
想到外面这座美丽宁静的古城,心中一动,道:“难道这里就是他的家乡?”
容漠点头,道:“没错,他名为洛离,这里是洛城,曾经美丽繁华,有百万百姓,就因为那些人的贪婪,毁之于一旦。你看到的那一座城门,便是数次大战,洛离以鲜血铸就。”
林可卿心中陡然对敢一个人反抗整个修仙界的洛离肃然起敬,还觉得有些同病相怜,不禁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容漠的眼中露出摄人的精光,道:“因为我身上流着洛城的血!当年洛离惨败,却以大神通将洛城炼化,藏在小青山之下。当时我留恋世间繁华,不肯隐居,被他们找到被培养成棋子,从此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继承洛离留下的真正的‘意乱秘道术’!”
林可卿大惊,道:“真正的秘道术?难道现下流传的都是假的不成?”
容漠摇头,眼中也露出疑惑之色,道:“此术神奇,到底是洛离自创还是意外得到,恐怕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最后他被迫公开了此术,却没有人完全相信。各大宗门只取其精华,鬼修却是按部就班的修练,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练成,于是就有人猜测功法有问题,所以,他们带我来到了这里,并以我的血打开了城门。”
林可卿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悲伤的故事,却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所以保持了沉默。
“这里曾经洒满了无辜人的血泪,还有洛离的冤屈和愤怒,非常适合鬼门的人来修炼,却忌惮洛离,于是只将黑风堂的至宝天生阴阳体送了过来,由我看管。”
他眼中露出一抹满足的的笑意,他的人生太黑暗了,在想要自绝的时候,遇到了流萤,她的美丽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拯救了他。
“我苦练意乱秘道术,没想到,真让我有所发现。”说到这里,容漠顿了一下,道:“此事关系到一个重大的秘密,我劝你还是不要好奇的好。”
林可卿知道他这是激将法,是想自己下水。
然而,林家本来就是与修真界大部分人为敌,如今她光着脚,还有什么好怕的。
“人之所以进步,就是因为好奇心。我对它,更有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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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88章 古墓·因果未了()
给7盟主“都要睡着了”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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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漠刚才讲述时注意到她的表情,知道她真心与他同仇敌忾,心中有些许暖意流动。
复兴洛城的希望破灭了,他不忍心自己千辛万苦创造的功法真的失传,于是道:“我只是众多分魂之一,并不知道核心信息。只记得我将两部‘意乱秘道术’都封印在天生阴阳体之内。如果我保不住流萤,希望你们可以做到。”
将自己心爱的人交给情敌守护,他的心里很不好受,不想再说下去,道:“洛离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得此术者得天下’!”
一般人听到这句话,至少会激情澎湃一下,可林可卿却淡淡道:“我对得天下没兴趣!”
她有《明经》在手,都没有觉得自己能得天下呢。
而且,不管功法还是武器,都是外力,想要天下无敌,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道:“少东拉西扯,言归正传,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容漠一噎。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竟然还不死心。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可卿好笑道:“你一个邪修,誓言能约束你什么,我就想知道,你在意乱秘道术中发现了什么?”
说起这个,容漠面色一整,说道:“我只是推测而已,并不确定。”
见林可卿大有不耐之兆,又接着道:“我怀疑最初的‘意乱秘道术’并非洛离自创,却从中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才被抹杀了。不然,只是炼一部功法而已,却被置之于死地,还诛连了一座城的人,牵连了大半个修真界,实在匪夷所思。”
林可卿也觉得不合理,道:“你已经掌握了这个秘密?”
容漠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我想应该是,我从未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都以为我是僵尸,却不知道我是灵体双修。”
千年修练至紫毛僵尸,灵体也如此强大,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汗水与折磨。
林可卿心中佩服,眼中就露出了些敬意来。
容漠看着觉得好笑。
不禁想到,如此轻信他人的她与流萤很像。再看她就顺眼得多了,语气柔和了些,道:“秘密就是意乱秘道术会使人产生双重人格,甚至是多重人格,最终形成心魔,反噬自身,届时,‘我’还是‘我’吗?”
心魔一般都是自己的执念或者恶念,当然不再是自己本身。
林可卿沉思,她先天神魂强大,自信不会产生双重人格。
灵体双修的诱惑太大了,她还是决定要拿到意乱秘道术,就想多做一些了解,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洛离在秘术中下了传承禁咒?”
容漠道:“我服食人丹,得以在小成境便化作了人身,并觉醒了虚鼎,才发现体内有另外一个邪恶的自己。”
他说的人丹,是指新鲜的人体心脏。
林可卿对他产生的少许敬佩之情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还想再问,他身上的光芒一暗,迅速地变得虚幻,看着自己的手渐渐透明,他笑容悲伤地道:“他已经察觉了,切断了与我的联系,不让我再说下去……我要消失了。”
他不舍得看着仙玉空间,目光流连,道:“意乱秘道术并非你想象的那么好。就像此刻,我真的不想离开,也不觉得自己就是容漠,如果再给我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取而代之。”
话音渐低,不等林可卿说什么,就彻底地消散在空气里了。
像美人鱼的泡沫,永远消失了,谁也不会再想他,就算想起,也当他是容漠的影子。
他消失后,化作一粒玻璃大小的透明水晶。
林可卿将水晶捡起来,被其中的能量震惊到了,“好纯粹的精神力!”
小塔慢悠悠地飘出来,道:“你相信他?”
林可卿耸了耸肩膀,道:“一面之词,不可尽信。但是我会再去求证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事情就大发了。”
意乱秘道术可是修真界非常普及的一部功法,修练者众,要是都有潜藏的第二人格而不自知,那该有多危险。
…
林可卿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外界。
朱红门消失不见,一切如最初一般,让人无法想象,它曾遭遇过那样的罪行。
一想到这里曾无辜丧生百万生灵,她就觉得寒气自青石板传达到了她的脚心,穿过脊椎,直入心灵。
城中树木苍翠,却没有生命波动,她正要上前查看究竟,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身姿俊逸,容颜精致,一身玄色长衣,衣袂翩翩而来,宛若天人。
正是舒威!
自来到小青山,他就娇气得要命,窝在营地不出,理由是嫌小青山臭!
他奇葩惯了,竟也没有人觉得不对。
没想到竟会出现在这里。
他对古城十分熟悉,信步而走,仿佛故地重游。
看到小孩子在墙壁上的涂鸦会露出会心的微笑,看到路口枯萎的小花也会停下脚步,时而驻足沉思,时而目光流连,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还有悲伤……
虽然没有流泪,那神情姿态却说不出的伤感,空气里像有什么在附和着他,风声呜咽,仿佛这座城都在悲泣。
林可卿也被感染了,觉得鼻头酸酸的。
猜测他跟容漠一样,也曾是洛城的人。
还想到了意乱秘道术,难道他是被谁的分魂给夺舍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否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性情大变,行为又如此古怪?
她一路跟踪,直到他在城郊的一处小土坡上停了下来。
他站在土坡前一动不动,像在缅怀什么,或者是在等待。
突然,林可卿又感觉到了之前感应到的那股躁动。
萧婉姝,叶媚,叶航,萧朋等仇人的面容依次在她的脑海中出现,强烈的恨意自心底生出,仿佛要勾起心里最阴暗的部分。
林可卿将负面情绪驱逐,再看向舒威,却发现他丝毫不受影响,正在给一个小土包拔草。
她反应过来,那是一座坟。
一座没有碑文,没有姓名的孤坟。
将坟头的草拔了个干干净净,他停下动作,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