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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瞪了傅官保一眼,傅官保立刻就安静的跟鹌鹑一样不说话了。
“还没有,还要搅拌。”白羽看傅官保不多嘴了,就把已经软乎乎的纸团给掏了出来,扔进了踏碓旁的一个扁宽的木槽里,开始用木杖把这团东西打散化到水里。
这东西到了水里之后没有沉底,被打散之后都浮在了水面上,形成了一层白色的浆膜。
“竹帘呢?”白羽问道。
董老爹赶紧把新编好的竹帘子递了过来。他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可之前白娃拿出来的几样东西可都是好东西啊!如今这么郑重其事的弄这个,应该也差不了,甚至更好更重要!
白羽指挥着董永和傅官保:“你们俩把帘子抖落开,对,展开。放在水面上,没错,左右晃一下,轻一点。行了,拿起来吧!”
董永和傅官保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把竹帘从水面上拿起来之后,反过来一看,就看见竹帘上有一层薄薄的,颜色微黄的膜。再一看那木槽,水面上的白色浅淡了不少。
“麻布呢?轻轻按上去,不要擦,要按,把水分都吸出来。”白羽等他们俩把竹帘放下之后,立刻就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董永和傅官保赶紧拿着麻布细细的按在覆盖了纸膜的竹帘上,把水分都吸到麻布上,动作那叫一个轻柔。
傅老爷看得是叹为观止啊,他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最后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一个赞叹。之所以点头,是对这神乎其神的技艺的肯定,而摇头,则是知道这东西若真的做成了,恐怕他们傅家是绝对吃不下这独食的。到了后来他也不多想了,只跟着看热闹。
还有一点,他儿子这小半年来的变化是真大啊!眼看着原本还娇气又跋扈的孩子,如今终于知道沉下心做事了,也开始懂事了。真好啊!他们傅家的这一代总算是有了指望啦!
随着水分的消失,纸张和竹帘之间有了空隙。董永和傅官保两个人小心了又小心,还是不可避免给这还潮乎乎的纸留下了几个伤口。
两人心疼得不行,可白羽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等一张纸和竹帘分开了,就放到了烧热了的炕上烘干。
不过这一时半刻也是等不及的,董父就去了灶间,用另一个灶头煮了粥水出来让大家先吃朝食——大家一早起来就忙活着,可都还没吃饭呢!
等吃过了朝食,董永正要去看炕上的纸烘得怎么样了,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叫门的声音。董永去应了门一看,就看见孟夫子正站在门口呢,身后还停着一驾骡车。
“先生?您怎么来了?”董永很是意外。
孟夫子一笑,倒是没有往日里在课堂上的威严:“你说的事情实在是盛事,我也是心痒难耐的想要立刻见到,这才一大早就赶来了。”
董永算了一下时间,孟夫子能这个时间到了鄳亭,呢肯定是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出门了的。“先生快请进!”
孟夫子进了院子,就看见傅老爷和董老爹都迎出来了,赶紧跟着两位家长打招呼。又看见白羽,低头就是一个揖:“白小友大才啊!”
白羽赶紧把孟夫子给薅起来:“你拜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长辈。”
孟夫子摇头:“白小友所说的纸若是做成了,那天下的读书人拜你,你都是受得的。在下也是读书人,自然也要拜你,你自然也是受得的。”
两个家长在边上听了,董老爹还只是替白羽高兴,可傅老爷就是心惊了——孟夫子对白羽自称“在下”!这纸张自己看来是不能起任何兜揽的心思了。
“咱们这就去看看?”孟夫子说完,也不给白羽推辞的机会,就对董永问道。
“新做出来的纸还在炕上放着,不知道好了没有。”董永说道,看向白羽。
“你跟来看看吧!”白羽看孟夫子不是来找事的,自然也不会拦着他进来,直接就领着人进了屋里。
屋子里面,因为炕火烧得充足、火候也掌握得好,铺开的纸张已经干了。它比之前在竹帘上湿着的时候白皙了不少,一面是光滑的、一面有些毛糙。
白羽上了炕去,直接一抖落这张大纸,就点点头,把纸给卷了起来,扔给了董永。
董永手忙脚乱的接住了,立刻就被手上的重量给惊呆了:“竟然这般轻!似鸿毛一般。”
孟夫子立刻就接了过去也掂量了一下,果然是轻巧得很。他又把卷起来的纸打开,“果然如同丝帛一般柔软。”
“刀呢?”白羽问道。
傅官保赶紧把一把铜刀递给白羽,就看见白羽从孟夫子怀里把半人长的纸卷拿了过来,对着纸就开始裁切。
“你干什么!”孟夫子眼珠子都红了,就要过去抢白羽手里的刀,手差点直接抓在刀刃上。
“先生!”傅官保眼疾手快,直接用当初白羽拽他脖领子那招,从后面拽住了孟夫子的脖领子把人给拽了回来。
“先生,白羽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等等就知道了!”董永也吓得一身的冷汗,语速极快的劝道。
冲动过后的孟夫子也回过神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瞪了傅官保一眼。后者赶紧松开还攥着孟夫子后脖领子的手,低头认错:“我孟浪了。”
“嗯。也不怪你,是老夫激动了。”孟夫子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
“哪里的话,就是我,刚才看见白公子要对着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动刀,也是震惊非常的。可惜没有孟先生眼疾手快,惭愧啊!”傅老爷赶紧打圆场。
孟夫子也点头,和傅老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话来,总算把刚才的事情掀过去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白羽已经把一大张纸都裁好了。原本一大张纸裁开了之后有四十八张,他随手拿起了董永放在炕头炕桌上的笔墨,在第一页上用漂亮的隶书写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孟夫子立刻就停下了和傅老爷的寒暄,几乎是屏息看着白羽写下了这六个字。
墨迹在纸面上凝而未散,在在场的几个人眼里,这六个字简直就像是闪着金光一样!
白羽又指着手里的纸说道:“今后你写了东西,若是一个字写错了,也不必重新把竹简拆开了,只要换一张纸就行。等写好了,就用针线把这些纸钉在一起,就是一册书了。”
第52章 (还债)()
孟夫子敢这么说也是有把握的;他是孟家的旁支。身为亚圣家的旁支;在某些地方还是说得上话的。
白羽不在乎什么爵位;听过一耳朵就算了。他把手里的一沓纸递给了董永:“你也写几个字看看。”至于旁边眼馋的傅官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亲爹傅老爷在内,都表示就他那个字;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董父看傅官保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头慈爱泛滥的,拉着傅官保就出去了:“之前白娃教我做了一道菜,叫红烧肉;可香了,伯给你做啊!”
如果说傅官保还曾经对那句圣人之言奉为圭臬的;那就肯定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句了。嗯;断章取义也要深刻贯彻落实这两句话!
所以一听见董父说有白羽新做出来的菜;立刻也不盯着那纸张了:反正他都差不多会做了,要是想要的话;自己回家就能做出来。
“董大伯;咱们赶紧去!”
“好!”
等到了厨房;就看见董父掏出一个罐子来,从里面舀出了一小撮亮晶晶的白色粉末:“白娃说这叫白糖;这东西可不太容易得;要用好多的黑糖才弄出这么一小点儿来。”
又把自家做的酱边的析出的汁水舀起一碗来,这才开始起火上灶给给傅官保做红烧肉。不过他们家没预备猪肉;所以红烧的是自家养的公鸡鸡肉。
等灶间的香味儿传到了屋里;孟夫子和傅老爷原本对纸张的兴味就分了几分到这闻所未闻的香气上来。
“伯做了红烧肉。”白羽一闻就知道了;这是董父做了之前自己教的菜品。
傅老爷点点头:“这是又有了新的方子了?”心里就开始盘算了。
等到了快午时,煨了快两个时辰的红烧肉总算上桌了。鸡肉块沾染着酱汁后是红棕色的,因为文火慢做,软烂得入口即化。带着一种奇特的鲜甜。
孟夫子和傅老爷并董永傅官保都吃了个肚子滚圆。董父早就尝过白羽做的原汁原味的红烧肉,如今有客人在,自然是要着紧客人些。而白羽是不需要吃饭的,就只是意思意思唱了一口就算了。
等到饭后,傅老爷跟着傅官保去看了那亮晶晶白花花的糖去,回来后就询问这析糖的方法可能卖给他。白羽也不觉得这法子有什么稀奇的,直接就点头同意了。傅老爷立刻就留下了话,说是这法子起码值五十金,和白羽口头约定了立契的事情,便着急要赶紧回去。
孟夫子也心急要赶紧把纸张推行天下去,所以也跟着傅老爷一起回去了。这两位走得着急,压根也没理会傅官保和董永,等这两位都已经走得没影了,傅官保才一拍大腿:“先生也没说咱们要不要回去上课啊!”而且骡车让他爹给赶走了!
董永不觉得有什么,过去没有骡车的时候走这八十里路也是走惯了的,只是安抚的拍了拍傅官保的肩膀。
回到了院子里,就发现白羽又开始忙活了。忙活什么呢?这不是要春种了嘛,白羽正挑选种子呢。他还在木匠那里定做了不少的木槽用来育种,不过那是之后才能用得到的,现在还是先挑选种子。
白羽不是专业学农的,挑选种子的方法也十分的简单粗暴:凡是干瘪的、瘦小的、没有光泽的种子都刨除在外,不算良种。
等第二天傅老爷送来契书并五十黄金后,木匠也运了育苗的木槽来了。
这木匠就是之前给白羽家和董家做家具的那位,交了木槽之后也没走,欲言又止的拿着到手的酬金站在院子里头。
董永看出来这木匠有话要说了,便开口起了一个话头:“老伯可是有什么事?”
木匠一看董永一副学舍学生的打扮,更不敢说话了。一着急说话都磕巴了:“没没没什么大事。”
“那就还是有事。”董永就温和的笑了,“您若有事不妨说说。”
大概被董永的态度安抚到了,木匠憋红了脸,终于开口了,不过不是对着董永,而是对根本没注意到这边情况的白羽。木匠“咚”的一声就跪下了,对着白羽特别实诚的磕头,一声一声的,让人听着就觉得额头跟着疼。
白羽都被吓傻了。他张大了嘴看着眼前一个劲儿磕头的木匠,手里头正拿着的种子都差点撒了一地。
“哎呦这是做什么?”董父听见了动静出来一看,赶紧上去和傅官保一起把人给拽起来,“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上来就这样,这不是让白娃为难吗?”
木匠赶紧摇头:“不不是没想让白公子为难!我就是请罪!请罪!”摇了两下头就觉得脑子有点发蒙,晕乎乎的。
“这是磕头磕猛了,快坐下歇歇!”董父一看就明白了,赶紧把人扶到了院子里的小木墩上头坐下。
等木匠缓过来了,董永就着刚才木匠说自己“请罪”的话头继续问道:“您说请罪,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匠的脸色就涨红了。憋了好半天才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音量解释了一下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