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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毓一巴掌挥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怒吼道:“我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申屠叶朗拦在她面前,说:“顾子庭,你不可以这么任性。你之前不是想结婚吗?我们结婚。”
申屠叶朗像是下了特别大的决心的样子,说:“我们可以结婚,你不是想结婚吗?我给你这个承诺,我们去领证,你想公开就公开好了,你想办婚礼我们就办,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依你。”
“神经病!”魏毓现在只有这个想法,也只能说出这句话。
申屠叶朗又笑了开,说:“我给你买戒指吧,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魏毓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她不明白申屠叶朗是出于什么立场来跟她说这些话。
他凭什么觉得只要他勾勾手指,她就得上赶着贴过去。
她上辈子是贱,但那是上辈子!
“滚开!”
魏毓只想赶紧离这个人远一些,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把面前这个人暴打一顿。
“顾子庭!”
申屠叶朗严肃了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是这一声,让魏毓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回到了自己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时候。
每次他申屠叶朗只要不高兴了,只要不顺心了,他只要这样子叫她的名字,她就会变得特别的小心谨慎,变得十分的胆战心惊,就怕是自己惹恼了他。
害怕他不理自己,害怕他跟自己分手,于是愈发的卑微懦弱。
魏毓笑着转回身去,说:“这样就对了嘛,你申屠叶朗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可能比你自己还清楚,你骨子里的自私恶劣我太清楚,你完全不必跟我虚情假意。我不吃这一套。”
申屠叶朗伸手抓住她,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如沐春风的和蔼模样,他恢复成了,魏毓最熟悉的,也是最害怕的,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模样。
“顾子庭,你不要得寸进尺了,我都说了娶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魏毓重复着他的话,说:“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吧?你以为自己是谁?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回头我就一定要站在原地等你?申屠叶朗,我现在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吧,再说了,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还喜欢你?”
申屠叶朗紧紧抿着嘴,魏毓觉得他再用点力后槽牙就该让他自己给咬断了。
他像是拼命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许久,才跟魏毓说:“你喜欢韩行川,可人家喜欢你吗?”
“人家为什么不可能喜欢我?”
申屠叶朗的眼睛一眯,在魏毓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揪着她的衣领就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一面落地镜前。
“你看看你的样”
因为看清楚魏毓在镜子里的样子,他的话戛然而止。
俗话说俏不俏一身孝,因着几年参加悼念活动,魏毓穿得十分朴素,所以才越发显出她外貌的优势来。
魏毓笑着把自己的衣领从他的手里抢回来,说:“怎么?你到了现在还分不清顾子庭和我?”
魏毓转头看他,说:“顾子庭死了一年了,我现在是魏毓!”
魏毓从衣领里掏出了一根项链,项链很简单,但是上面挂着的东西让申屠叶朗觉得无比的刺眼。
“这是什么?”他问。
“你瞎吗?没见过戒指?”魏毓回答。
“谁送的?”申屠叶朗此刻的声音跟腊月寒冬的冰棱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说呢?你说谁送的我会挂在身上?”
魏毓笑了笑,说:“申屠叶朗,不是每个人都会站在原地的,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更加不可能。”
魏毓深吸了一口气,想把自己的哽咽压下去,她说:“我以前是喜欢你,但也是以前的事了,这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很远了。”
“你也别拿结婚哄我,我以前是心心愿愿想要嫁给你,但是我现在想得很清楚了,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魏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申屠叶朗,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年纪了,你扪心自问,你爱过我吗?”
魏毓一闭眼,眼泪哗哗地掉,她说:“申屠叶朗,你爱过我吗?你凭什么娶我?你都不爱我你凭什么娶我?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就凭我喜欢你吗?”
魏毓用手背抹去眼泪,说:“那我现在不喜欢你了。”
语罢转身就走,留下僵在原地的申屠叶朗。
魏毓坐上车,何垣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说:“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有点事。”魏毓闭眼靠在椅背上,觉得异常的疲惫。
“我今天说得话你别放心上啊,你也很好的,只不过比不上顾子庭而已。”何垣怯怯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跟死人争的。”
何垣启动车,眼睛不小心瞟到后视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说:“他怎么在这?”
魏毓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就见申屠叶朗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后面,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模样。
“赶紧走。”魏毓催促道。
申屠叶朗听到引擎声,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顾子庭你给我站住,把话给我说清楚!”
何垣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问魏毓:“他刚才叫的谁?”
魏毓头疼得紧,只好说:“你听错了,赶紧走。”
何垣急匆匆地启动,魏毓从后视镜里看见申屠叶朗拔腿朝着她们跑来,这是一个有下坡路段的十字路口,她觉得这种举动不大安全,下意识地就想阻止申屠叶朗的举动。
她刚掏出手机想给申屠叶朗打电话,就听到一声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我的天!”魏毓听到身旁的何垣吼了这么一句,然后也是一个急刹车,魏毓差点被安全带给勒死。
她刚想质问何垣这样行事的原因,就听何垣大喊了一句;“申屠叶朗!”
那一瞬间魏毓只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喉咙。
她回头看去,就见一辆跑车停在他们身后,整个坡道地上全部是因为急刹车拉出的鲜明车印。
何垣狠狠推了她一把,说:“别愣着了,申屠叶朗被撞了。”
魏毓几乎是从车上滚下去的,她的脚一落地就软了,要不是何垣拉着她就跪到了地上去。
何垣完全是拖着她完全走,走过一个拐角,申屠叶朗就在那里。
身体侧俯着,看不清脸。
“申屠叶朗!”何垣叫了一声,然后松开魏毓朝着他跑去。
他一走,魏毓就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去。
魏毓只看得见何垣的表情由凝重变为惊恐,他结巴着说:“叫救护车,叫救护车!”
魏毓的手指颤抖着,半天解不开手机的密码锁。
何垣突然把申屠叶朗扛起来朝着她冲来,嘴上大喊着:“来不及了,上车!”
魏毓只看到刚才申屠叶朗躺着的地方有特别大的一滩血,何垣抱着他的时候他连手指间都在滴血。
魏毓跌跌撞撞地爬上车的后座,把申屠叶朗拦在怀里,叫着他的名字:
“阿朗,阿朗,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魏毓轻轻拍着他的脸,可是申屠叶朗只要一喘息就开始往外吐血。
大口大口地往外涌,远比他们拍戏时咬破嘴里的血包还要恐怖。
第362章 回到过去()
魏毓抱着他,发觉他整个人身上都是湿热的,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她才更加恐惧。
这让她不断地想起她死时的一幕幕,血液不断从身体里涌出,浑身撕心裂肺地疼,温度一点点从身上消失,她只能感觉到冷,无穷无尽让她绝望的寒冷。
“冷!”申屠叶朗瑟缩了一下,虚弱地从嘴里吐出这个字。
魏毓感觉自己的心在瞬间就被撕裂了。
她俯下身,将对方环抱起来,试图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申屠叶朗闭着眼,眉头紧紧皱起,眼睫毛不断地颤动着,看上去就是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魏毓摸到他的手,冰冷地有些吓人。
魏毓捧着他的脸,问他“阿朗,你跟我说说话,你别睡啊。”
申屠叶朗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良久,他才极缓极慢地说了一句:
“我很痛!”
魏毓觉得手足无措,她只能不断地抚摸着对方的脸,安慰着说:“马上就到医院了,到了医院就没事了,你再坚持一下。”
何垣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连闯红灯直往医院赶,他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他觉得申屠叶朗快不行了。
魏毓因为心乱神迷不清楚,他当时可是从后视镜里看的仔细。
开得那样快的一辆跑车,从一个很陡的斜坡上冲下来,那样的速度,简直就是贴着地面在飞,恐怖的是,那车根本没开前灯,所以压根没看见站在十字路口交叉口的申屠叶朗,等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尽管开车的那人一直在踩刹车,可申屠叶朗还是在瞬间整个人被撞得飞了出去,那样大的撞击力,那样大的出血量。何垣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到了医院,总还有一线生机。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医护人员是先把呆滞的魏毓从车上拖下来的。
魏毓的脚刚落地,就有担架过来想要将她抬走。
魏毓抱着颤抖着的身子躲避,嘴里哆哆嗦嗦地说:“救他,求求你们救他。”
在医护人员和何垣的眼中,魏毓全身都被鲜血浸染,她通身血红地站在那里,根本看不出她本身衣服的颜色。
尤其是那双手,像是刚从红色油漆桶里拎出来一样,十分地可怖。
医护人员护送着申屠叶朗往里走,魏毓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脚一软,再没了意识。
是谁在疯狂的奔跑!
魏毓耳朵里只能听到这人一声粗过一声的喘息声。
那人额头脸颊的汗大滴大滴滚落,砸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微尘。
魏毓想叫住他,她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跟紧他,他跑得快,她也累得慌。
那人手里死死捏着一个信封,不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
魏毓随着他奔跑,她发现这人完全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哪怕她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叫他,他也不曾停住过奔跑的步伐。
那人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魏毓这才有时间打量四周的布置,原来这是机场,那人停在了vip的候机室外。
他捏了捏手里的信封,拍着胸脯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面前的房门,说了句:“老板!”
魏毓发觉这个人的声音太过耳熟,她像是听过无数遍的样子。
“进来!”里面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只听这个声音,魏毓就能知道里头说话这人的心情不大好。
门口这人皱着眉偏头做了一个鬼脸,魏毓这才认出,她一直跟着的这人,便是申屠叶朗身边的助理小白。
难怪她觉得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曾经无数次他给申屠叶朗打电话时,都是他在接听,淡淡地说一句:“他在忙!”
奇怪,她怎么会跟在这人的身边,那这么说,屋里的那人是申屠叶朗。
小白放在门把上的手都有些颤抖,他把手心的汗在衣服上抹净,才缓缓地打开了门。
门一开,魏毓一眼就看到里头坐在沙发上的申屠叶朗。
他穿了一身黑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眼睛上架着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