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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屋檐上,一个人影慵懒的屈膝而坐,单手搭靠在屈起来的长腿之上,安静寡寂又飘渺淡远,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周身上,使得他本就冷烁的气息愈加的冷欲冰寒。
站在屋檐另一边的年莹喜看着这抹在月色下越加清晰的身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宣逸宁?”这个时候他不好好的在宫里呆着睡觉,跑过来干嘛?
“年莹喜。”他对于她的惊讶风平浪静,伸手朝着她的方向勾了勾手指,目光依旧瞧着正前方,“过来。”
年莹喜一愣,拧眉瞧着他半晌,本来打算直接不鸟他转身就走的她,忽然想起那钥匙的事情,这才慢吞吞的靠了过去,“怎么着?皇上是又有什么新安排了?不过安排倒是可以,但是请皇上先将钥匙的银子给付了。”站定在他的身边,她弯腰伸手,笑眯眯的看着那张薄凉却精致的脸。
宣逸宁的眼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终是收回了投向远处的眼,垂眸看向了面前这只白皙的手,淡淡的开口声音清冷,“银子?”
他吐出的温热气息吹佛在了她的手心上,让她不舒服的将手收了回来,“皇上,指使人是要给银子的。”她说着,干脆拢着裙子坐在了他的身边,大有打长期抗战的准备,“而且下次找人来给我送东西的时候,拜托找个稍微靠谱点的行么?”
宣逸宁被她的话弄得有些怔,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小剑在手里把玩,“打赏也可以,不过你要先告诉朕,你究竟是谁?”
他刚刚赶到的时候,正巧听见她在屋子里咒骂着宣雨辰,从窗外望去,他见还有一女子在屋中,所以他便翻身上了屋檐,只是他没料到,自己的这一下停留竟然听见了屋内年莹喜与那女子的谈话,虽然他也觉得这其中的事情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但他却无法否认自己听见的每一个字,所以他问她,带着审视与猜忌重新打量了起了面前的她。
对于他的问题,她紧是停顿了片刻便反问而笑,“你说我是谁?宣逸宁你魔怔了?不想给银子也不用找这么烂的理由吧?”与表面上的轻松相反,其实她的内心已经警示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宣逸宁绝对不是空穴来风的人,既然他如此问了,想必就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莫非刚刚自己与年二小姐的谈话被他听了去?年莹喜想到这里,心下不免开始沉淀了许多。
宣逸宁忽的侧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强迫着她的身子逼近自己的同时,嘴角扬起一个邪佞的笑容,“朕若是想要查清楚一件事情很容易,貌似刚刚与你哭诉谈心的那名女子就会很好下手才是,不如让朕派人请她进宫去坐坐?”
果然啊!年莹喜心里苦笑,自己刚刚与年二小姐的谈话都被宣逸宁这个千年老妖给听了去。
既然事已至此,她便没有再装下的去的必要,扭动腰身挣脱开他腰间大手的钳制,她索性扬头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我确实不是年莹喜,而且我也不是你们这个朝代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宣逸宁没想到她承认的竟然是这般爽快又含糊,凝眸注视她那副坦然的表情有那么一会,才忽而勾唇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已经超乎了常理,不过朕倒是觉得可以相信,无论你以前是谁,进了宫门你就是朕的嘉囍皇后。”盈盈之中似乎有一道柔软的光从他的眼中闪现,虽然极其快速,却终究是没能逃过年莹喜的眼。
年莹喜被这笑容造的一愣,她一直总是听说铁汉柔情缠死人,到了今天才知道,原来腹黑寡凉的男人温柔起来,那才叫一个让人心神俱颤。
魂归位之际,她不免试探性的撞了下他的肩膀,“宣逸宁,你如此说词,是不是怕我虐待你弟弟?”她可不觉得这腹黑的帝王露出温柔是件好事,而且她更没有忘记,就在她俩的屁股正下方,还躺着那个被刺了睡穴正在做梦的宣雨辰。
“你是这样认为的?”他终究收起了身上的散漫,归为了正题之上,口气自然而然的也跟着严谨了起来,“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办?就让他误以为当真与我那啥了呗?这样的话,我还能顺理成章的靠近他一些,也许用不了几日便能顺藤摸瓜的找到那密匣。”她说着,悠悠的叹了口气,“宣逸宁,你要感谢这个和谐的社会救了你弟弟,不然你弟弟要是生活在我的那个年代,早就被我咔嚓了,这么禽兽的男人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存活。”所以说,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宣逸宁被她扔出来的话先是弄得一愣,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朕不干涉你的行为办法,但你也同时要谨记,别捅下太大的漏子,不然到时候别说朕无法保全你。”其实他想问的是今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他恐怕是没那个时间了。
“稀罕?”年莹喜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正想起身离开,却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了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很显然,坐在她身边的宣逸宁也听见了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没等她有任何的反应,他便收敛起身上的气息,伸手揽过她的腰身,搂着她一同倒在了房檐上的阴暗处。
与此同时,一个肥硕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进了院子之中,平躺在屋檐之上的年莹喜侧目一望,借着月光一眼便认出了那进来的是于淑兰身边的齐嬷嬷。
正当年莹喜狐疑大半夜的她跟着来凑什么热闹的时候,只见齐嬷嬷轻着脚步登上了台阶,在门口探头探脑了一阵,才将手中的一个四两汤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屋门口,随后才一边张望着四周,一边快速的离开了。
大半夜的来送汤?屋顶上的年莹喜倍感汗颜,不过还没等她汗颜落去,便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道带着温热的低沉之声,“如果这碗汤是红花汤的话,那么朕就不得不好奇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一百章 龙凤斗()
红花汤!年莹喜心里一阵的气血翻涌,这于淑兰还真是为宣雨辰想的无微不至,竟然连售后的事情也都一手包办了。
拧眉回看了一下自己身前一副面色凝重依旧盯着地上那晚汤的宣逸宁,年莹喜又想:看样子宣逸宁来的时候估计只是听见了自己和年二小姐的对话,并没有将事情从头看到尾,所以他才会只知其其一知其二。
虽然她耐心不是很多,不过还是尽可量的抻着自己那些仅剩不多的耐心,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了一遍。
宣逸宁听得入神,面上不知何时凝结上了一层冰霜,“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司南王夫妇共同设下的这一计?”
“不然呢?”年莹喜笑的轻蔑,眼中更是扬起了讥讽,“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于淑兰与宣雨辰为谋,那么齐嬷嬷这碗红花汤又是怎么回事?”
宣逸宁脸上的冰霜慢慢褪去之后,唇畔勾带起了一抹暧昧不明的讥笑,“看来你勾搭人的本事倒是有了不少的长进,不但能让司南王爷摒弃前嫌的想要将你纳入囊中,让司南王妃心甘情愿的有所退让,更是能让平湖王爷冒雨前宫中给朕送信儿,让朕亲自来营救。”说着话,他不由得微皱起眉头重新审视起了面前的她,“年莹喜,你还真是好手段。”
竟然是宣月淮去宫中通的风报的信?这个答案还是挺叫年莹喜意外的。
不过,等等……什么叫勾搭人的本事?年莹喜狠狠的剜了面前的帝王一眼,单挑秀眉凉飕飕的开口,“宣逸宁,说话太损小心遭雷劈,再说了,我是凭着本事吃饭的,不是凭着脸蛋混世的,麻烦你请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
“哦?”他低低的笑出了声响,胸膛均匀起伏的同时,更加倾着身子靠近了她,直到他鼻尖呼出的鼻息能吹佛到她面颊上的根根汗毛,他才停止了靠近,慢悠悠的对着她的面颊吹气,“看来你说的不错,相比之下你的本事还是要比脸蛋来的稳妥实际。”
我凸……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年莹喜登时来了脾气,皮笑肉不笑的还击道,“皇上是享有后宫三千佳丽的帝王,自然看不惯我这种平庸的姿色,不过我还是要好心提醒皇上一句,后宫虽三千佳丽貌美如花,不过也要请皇上注意保养,不然到时候铁杵磨成了绣花针,那可是无药可医啊!”
一直到说完话,年莹喜才发现自己竟然还在这个高大的身躯当成肉垫的压在身下,怒火攻心的她伸腿别在他的腿侧,腰身向着左侧用力的同时,翻身调换了两人之间的位置,一举让宣逸宁成了自己的肉垫。
得意的瞧着身下嘴角抽了几抽的宣逸宁,她笑着又道,“良药苦口利于病,皇上可要铭记才是啊!”
“你当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宣逸宁说着,敛起了眸子里一向的平静,双瞳霍的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单手将她的双手钳制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身,手上用力带着她一转,便再次将她压回到了下面,“你不但直呼朕的名字,现在更是开起了朕的玩笑,当真是朕太过纵容你了。”他的话音刚落,眸子里的巨浪便停止在了眼中,侧耳听着附近的动静,长眉紧紧的拧了起来。
“纵容你妹!我不稀……呜……”她的罕字还没能说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唇上一阵潮湿的热,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便是宣逸宁放到最大化毫无瑕疵的白皙面庞。
鼻尖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麝香味,唇畔上满是他充着淡淡清香的口气,年莹喜虽然诧异这个男人为何连口中的气息都带着香味,不过她更气愤的是这个男人就这样自然而无畏的将她给吻上了!
四肢被他钳制的死死的,她根本无法还击,气愤难当的她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力气大的恨不能直接将他的嘴给咬下来。
王八蛋!这可是她两世的初吻!虽然她不是小女生不信这种东西,但不能被这个无耻的男人说抹杀就给抹杀了吧?
唇上的猝然一疼,让将视线停留在院子里的宣逸宁收回了目光,垂眸朝着自己的身下看了过去,忍着唇上腥甜的味道,用眼神朝着她示意了一下院子的方向。
气愤之中的年莹喜一愣,随后朝着院子的方向望了过去,直到去而复返的齐嬷嬷鬼鬼祟祟的再次溜进院子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宣逸宁是早就察觉到了齐嬷嬷的脚步声,他这么做无非是不让她发出声音而已。
明白了其中的因由,年莹喜倒是冷静了下来,她不是这个时代的贞洁烈妇,也不懂得矫情做作,既然事出有因,那么她也不会死抓着这个不放,毕竟这是突发情况,谁也想不到齐嬷嬷会再次的折回来。
收回目光,她朝着宣逸宁挤眉弄眼,意思很明显:你先放开我的嘴巴,我不会出声。
宣逸宁也爽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之后,松开了她的唇,为了不让自己在月色下将身体显露出来,他依旧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将面颊暂时的窝在了她的脖颈之中,尽量让自己与房梁的阴影平齐。
唇上得到自己的年莹喜根本没有功夫理会宣逸宁的动作,侧头将所有的视线放在了已经走到台阶下的齐嬷嬷身上,心里不停的在猜测她返回来的目的。
埋头在她脖颈上的宣逸宁,闻着她身上自然的体香,心情渐渐舒缓了下来,百般无聊的他抬眼朝着她的面颊睨了过去,目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称赞般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