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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大门的小厮小跑到年更荣的身前哈腰行礼,“老爷请稍等片刻,容奴才去点灯笼为老爷照路。”说着便要去取灯笼。
年更荣见时辰也不早了,不禁伸手阻拦道,“不必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话音刚落,便已经转身迈起了步子。
伴随着夜晚的微风,年更荣渡着步子缓慢的在小道上潜行着,当他走到一处岔路的时候,不禁停下了脚步,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该去左边的院子瞧一瞧,往前面的路自然是他自己的荣博院,而左边的院子便是安支梅所住的福梅院了。
自从上次安支梅当中指责王婉修以后,年更荣便一直没有去过安支梅的院子,细算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年更荣期间也曾想过要去安支梅的院子瞧瞧,就算安支梅对王婉修有意见,可安支梅这么多年精心的打理年家,对自己又是尽心照顾,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感觉的,可是最近他实在是很忙,所以一直也没有那个功夫。
要不……去福梅院看看去?年更荣想着,脚下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左侧迈了过去,可刚刚走了没有几步,他见天色实在太晚,便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年更荣走了没多久,便看见漆黑的夜色中迎面走过来一个人,他停下脚步正好奇是哪个院子的丫鬟还没有休息在院子里闲逛,却见那抹影子在距离自己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并且笑着道,“爹爹怎么回来了?不说今晚要在平湖王府过夜么?”
听出了是年莹喜的声音,年更荣本不想理会,不过想着年莹喜现在的身份,不免压下了不耐烦淡淡的道,“平湖王爷临时被传召进宫了。”说着上前了几步,瞧着年莹喜手里还捧着汤盅,随口一问,“这晚了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年莹喜笑了一下,装作很是体谅的道,“小喜刚刚觉得有些腹空,便想着去厨房吩咐人做点宵夜,不想厨房值班的伙计正要送这凝神的汤去给二姨娘,小喜想早一会能吃上宵夜,便让厨房的伙计准备起了宵夜,自己则想着将这凝神的汤亲自给二姨娘送过去。”
“凝神?”年更荣重复咀嚼着年莹喜的话,眉色之间蒙上了一层心软之色,他只当安支梅是因为自己一直没去福梅院而抑郁难眠。
年莹喜见年更荣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知道他现在还需要有人推他一把,不免继续火上加油,“二姨娘在年家也算是劳苦功高,老奶奶却一直不肯将她扶为正妻,二姨娘心思又如此好胜,想来一时对老奶奶有误会也是人之常情,只不过……哎……”她故意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为的就是让年更荣着急,不然要是照年更荣这般的犹豫下去,估计等她带着年更荣到了福梅院,那黄花菜也都凉了。
果然,年更荣听着年莹喜没有把话说完,拧眉发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可怜二姨娘有苦说不出的时候,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当真是可怜了二姨娘这么多年的一片苦心。”年莹喜说着,朝着福梅院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年更荣瞧着年莹喜越过了自己朝着福梅院走了过去,想了片刻便也抬脚跟上了走在前面的年莹喜,他本来刚刚还有所犹豫,如今听了年莹喜的话,却是心里没有了任何的犹豫,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彻底被年莹喜的几句话改变,一心担忧着安支梅的近况。
年莹喜余光见年更荣跟了上来,提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她刚刚只不过是在赌年更荣对安支梅的感情罢了,如果年更荣不跟上来的话,她也已经做好了直接将他打昏扔进福梅院的准备,虽然效果可能比不上年更荣自己前去来的激动人心,但总白忙一场要来的好点。
年府,福梅院。
黑漆漆的屋子里,时不时传出了引人遐想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很浅,但只要站在门边,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刚刚在屋檐上落下双脚的宣月淮听着这声音长眉一皱,心下一明,从年更荣回府的时间来看,是绝对不会如此快速的来到安支梅这里做这种事情的,那么如果此刻这里面的男人不是年更荣的话,就只能说明安支梅在偷人了。
难道年莹喜今晚安排这一出是为了让年更荣来抓人不成?宣月淮的这个想法刚刚从脑海里冒出来,便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两道脚步声,来不及多想的他起身掠出福梅院,停靠在附近的一处树梢之上,虽然年更荣已经不带兵打仗许久,但年更荣毕竟是武家子出身,不得不让宣月淮谨慎。
年莹喜与年更荣刚刚走进福梅院,便听见了顺着屋子里传出来的曼妙之声,听着这声音,年莹喜心里是尘埃落定的笑,侧眼朝着身边的年更荣看了过去,她现在倒是很想看看年更荣是何表情。
同样听见声音的年更荣神色一沉,一向锐利的眼睛更是闪出了慑人的寒光。
看不出年更荣的喜怒,年莹喜便假装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声惊问,“爹爹,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年更荣听闻她的疑问,面色更是寒若千年冰山,慢步走上了台阶定定的站在安支梅的门口,正要伸手敲响房门,却不料从里面传出了安支梅妩媚的声音。
“表弟,你可是听见外面有什么响动?”屋里的安支梅愣了一下,伸手拉开了床幔,抻着脖子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酒精上头的王胜子早已没了平时的小心谨慎,贼笑着亲了一口安支梅的脸蛋,“表姐莫要多疑了,表姐夫今儿是不会回来的,而老夫人这个时候也早就睡了,哪里有人还能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安支梅被王胜子这一说,不免放下了戒心,娇笑着道,“你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王胜子与安支梅的这一番话,让站在台阶下的年莹喜听得真切,抬眸瞧了瞧杵在门口处像是尊石像一样的年更荣,年莹喜正打算开口继续刺激刺激他,好让他有所动作,没想还没等她开口,忽然见年更荣猛地的抬起手臂,朝着面前的那扇房门便劈了过去。
‘砰——!’的一声爆想,不但让院子里的年莹喜震了一下,更是让屋子里的安支梅与王胜子吓的双双从床上滚到了地上。
年更荣迈着步子走进屋中,看着地上滚在一起的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双眼通红似火,二话不说伸出常年练武的腿踢在那抱在一起的两人身上,直接将王胜子与安支梅从屋内的窗子踢到了院子里。
年莹喜也没想到年更荣竟然有如此怪力,惊讶之余借着月光的余晖朝着那双人影看了过去,不禁心里啧啧惋叹:这年更荣还真是够狠的,竟然连个被子都不给这俩人裹上。
直到这时,王胜子与安支梅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和他二人只记得听闻一声巨响之后,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已经身处在院子之中了。
年莹喜抬眼瞧了一下年更荣并没有走出屋子,知道年更荣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收回了目光,她则朝着那双人影走了过去,当脚步停在安支梅身边时,笑得分外喜庆,“二姨娘还真是好兴致啊,不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可否舒服?”
安支梅一愣,瞬间便抬起了头,当她看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年莹喜时,心里一半清楚一半迷糊的警惕的立起了眼睛,“你为何会在这里?”
“哦?”年莹喜蹲下身子笑的自然而然,“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我总觉得二姨娘应该更关心你们二人是怎么出来的吧?”她说着,将目光瞟到了已经面如死灰的王胜子脸上。
王胜子刚刚被年更荣提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如今听年莹喜这么一说,只当是年莹喜找人捉了自己与安支梅,不禁赶紧起身跪在地上磕头,“二小姐有话好说,只要二小姐愿意放过小的,就算是给二小姐做牛做马,小的也心甘情愿。”
王胜子的求饶声,让年莹喜唾弃,起身掏出怀里的火折子点燃院子里备用的一盏灯笼,复而冷眼瞧着王胜子那在烛火下抖如筛糠的身子,笑的一脸无辜,“这事儿我说的还真不算,因为亲自送你们二人出来的并不是我。”
第六十七章 漂亮的胜利()
“年莹喜!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你以为你随便找一个人过来抓我的小辫子,我就会当真么?如果此刻站在屋子里的那个人是老爷的话,为何迟迟不敢出来?”刚刚还沉默的安支梅忽然对年莹喜破骂出声,她觉得自己很了解年更荣,如果屋子里的那个人当真是年更荣的话,按照年更荣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了,才不会一直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垂眸瞧着安支梅那在夜色之中烁烁发抖的身子,年莹喜叹了口,“你还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啊,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摆在这里,一会你便清楚了。”她说着话,将自己披在肩膀上的披风脱了下来,仍在了安支梅的脸上,“遮着点吧,别连自己的最后一丝颜面也丢了。”
安支梅虽然不接受年莹喜的这份情,却依旧将那披风罩在了身上,王胜子见年莹喜竟然给安支梅衣物,以为今儿的事情还有余地可谈,心急之下一把握住了年莹喜的脚踝,卑微的恳求,“二小姐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一时糊涂才……”
“一时糊涂?”听着这四个字,年莹喜登时心里来了滔天怒火,转动脚腕将王胜子的手掌踩在脚下,弯腰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冰冷刺骨的道,“如果现在你是一时糊涂的话,那么你告诉告诉我,在荒园那晚你又是什么?”
手上是钻心的疼,可王胜子在听到年莹喜这句问话的时候却呆滞住了所有的表情,似乎被年莹喜踩在脚下的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了。
“答不上来了是么?”年莹喜眉眼轻抬,唇边的话语像是利刃冰锥一样刺进王胜子的耳朵,“不过我还当真是很好奇,那晚你为何会选中紫蝶。”
当初紫蝶逃避的态度,让年莹喜本来这件事情已经打算不再插手了,所以如果王胜子要怪的话,就怪安支梅吧,若不是那一晚下了毒的糖水,可能现在王胜子还悠哉的混迹在年府之中,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等待处决。
王胜子的眼瞳瞬间放大,伸手指着年莹喜磕巴了起来,“你……你为何会知道?”紫蝶两个字,像是针扎一样刺进了他的神经,使得他的目光从震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又到心如死灰。
那天他被安支梅打了一巴掌以后便心情郁闷,找了几个小厮喝了点酒之后本想着回自己的院子去睡觉,没想到竟然给他在回去的路上碰见了紫蝶,本就想泄愤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尾随在紫蝶的身后,一直到了荒园附近时,他见四下无人,便脑袋一热的敲昏了紫蝶,将紫蝶拖进了荒园的假山之后……
他本以为那晚的事情人不知鬼,岂不知竟然让年莹喜抓了个正着。
王胜子的表情让年莹喜很满意,直起身子不打算再和这对垂死挣扎的男女纠缠下去,正巧这时由着远处晃照过来了一抹烛火的亮,年莹喜瞧着那些由远及近的灯笼,露出了一丝笑,芊芊那丫头这次还算是麻利,居然这么快就将王婉修给请来了。
同样也感觉到光亮的安支梅狐疑的朝着身后望去,当她目光触及到不远处一脸严肃的王婉修时,身子一个哆嗦的同时也终于相信了年莹喜刚刚的话。
年莹喜想:王婉修既然来了,那么就不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