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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府,福梅院。
亥时十分,已近深夜,年府里其他的院子已然熄去了烛火,唯有安支梅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不住疼痛的哀嚎之声,由着院子里的正房传出,惊得院子里值班伺候的佣人心惊胆战。
屋子内,安支梅平趴在床上,总是梳理成鬓的长发,此刻散落在枕头的四周,一直精致的妆容更是早已被汗水冲刷干净,只剩下了那惨白的脸色与被紧咬过后肿胀的红唇。
“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安支梅双手死死的抓着身子上的如软被,咬牙切齿,“不但关键时刻帮不上一点忙,连上个药都笨手笨脚的!”
坐在安支梅身侧的年莹春,听着安支梅这一吼一骂,再次委屈的哭了出来,“呜呜呜……娘亲这是嫌弃女儿,呜呜……没用了么?可也不能怪我啊!都是那,那年莹喜,她的错,呜呜……”
一提到年莹喜三个字,安支梅刚刚平息掉一些的火气,再次涌了上来,她没想到这个年莹喜居然变得如此阴狠狡诈,为了拉着自己下水,不但装可怜,更是心甘情愿的挨板子,而后趁着自己一时大意,着了她的道,得罪了王婉修不说,就连年更荣现在都不来看她了。
“鹧鸪——鹧鸪鹧鸪——!”
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了几声鸟叫,让屋子里的安支梅眸子一凛,想了想将自己的口气软了下来,对着身后还在抽泣的年莹春道,“为娘也不是怪你,只是刚刚在气头之上,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不然你熬坏了身子,为娘是要心疼的。”
年莹春除了一些小聪明以外,脑袋简单的要死,她只当是安支梅不再怪她,破涕而笑的赶紧起身,“娘亲当真不怪女儿了么?”
“自然,为娘怎么会责怪自己的女儿,去睡吧。”安支梅一心系在外面那只‘鸟’的身上,自然哄着年莹春,好让她速速离开。
年莹春一向对安支梅的话唯命是从,在她看来,安支梅就是她强大的靠山,所以与其说年莹春是孝顺安支梅,倒不如说年莹春是讨好的成分多一点。
如今见安支梅不但不责怪自己,还叫自己去休息,年莹春松了口气,“那母亲也早些休息,女儿明日再来。”说完,忙不失迭的离开了。
年莹春走后,安支梅赶忙唤来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以自己需要清净为由,不但让其他打杂的丫鬟都去休息,更是连值夜的小厮也一并遣了下去。
待到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一直躲在暗处的王胜子才贼头贼脑的走进了院子,跳进了窗子。
王胜子上午随着采购的小厮一同外出记账,到了傍晚十分才回到了年府,刚一进府门,便听说了安支梅被王婉修动用家法的事情,惊讶的同时他更多的是坐立不安,安支梅可算是他在年家的一棵大树,要是她倒了,那么他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挣扎了好一阵子,王胜子才决定冒险过来瞧瞧,当然他并不是瞧安支梅的伤势,而是来瞧瞧安支梅到底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如果没有的话,他好及时的为自己谋划后路。
趴在床上的安支梅听见动静,带着委屈与撒娇的小声叹气,“还算是你有良心,知道来看看我。”
因为屋子里的烛台被丫鬟临走时熄掉了,所以王胜子根本看不见安支梅的伤口,只能顺着声音坐在她的身边,带着些讨好的答,“那是自然,论这府里也就是我最疼表姐。”
安支梅现在是最为落魄之刻,哪里经得住王胜子的花言巧语?一个没忍住,心里一酸,竟然抽泣了起来。
王胜子见安支梅哭了起来,心急的一边哄着一边试探,“表姐可别哭,哭坏了身子如何是好?不过表姐如今伤成这般,为何不见姐夫过来?”
一提到年更荣,安支梅更是又气又委屈,“男人再好也最终是向着自己的娘,我这个当媳妇的哪里比得过他娘的位置?”
王胜子一听,心里悬了起来,这安支梅话里话外都是泄气的语调,如果她不争了,那么自己也就算是跟着落败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挠到了记账先生,这钱还没弄到手呢,怎么能让她说不争就不争了?
一双贼眼转了几个圈,王胜子心里有了主意,酝酿了半晌才忽然带着怒气的说道,“今儿的事情表弟也听说了,不就是二小姐与老夫人欺负了表姐么?表姐莫伤心,容表弟我现在就去杀了她们二人,为表姐报仇!”说话间,作势起身就要往外走。
安支梅眉心一跳,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你疯了?杀了她们你要怎么办?”
王胜子看着安支梅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心里偷笑,顺势又坐了回来,叹了口气,摸上了她的面颊,语重心长的道,“表弟一心想让表姐能过上好日子,如今表姐受气,我这个当表弟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只是可惜了表弟不能再陪着表姐一起寻欢,还望表姐以后能时不时的想起表弟,表弟就知足了。”
安支梅就算平时再过于算计阴狠,归根结底也终是个女人,如今她本就心里与身体都受了伤,王胜子的话直接敲到了她的心坎里,感动加上对未来的幻想,让她重新振作了起来,拉着王胜子的手也有了力气,“有表弟这话就够了,想要除掉她们,何须表弟动手?”
“表姐有妙计?”王胜子嘴上问着,心里乐着,女人就是经不起花言巧语,他不过只说了几句话,便将安支梅哄得团团转。
安支梅挑眉一笑,“前些日子春儿与那傻子一同去见了宣国最大的布匹商人李连生,虽然当时是给那个傻子相亲,不过春儿回来后,似乎说是对那李连生的大儿子颇有好感。”
“表姐的意思是,让春儿嫁进李家?”王胜子说着,眼里也带起了精光,李连生可是宣国家喻户晓的人物,如果说宣国有一百家布料店的话,那么就要有九十九家是李家的产业,如果安支梅的女儿当真能嫁进李家的话,可谓说是真真的嫁进了金银洞啊!
“历来订婚都是父母之词,媒妁之言,况且春儿一向对我言听计从,再加上那李家的儿子是春儿自己中意的,估计春儿定是不会否决才是。”安支梅说着,脸上的笑意加深,眼里的狠戾加重,“如果春儿当真嫁进了李家,我也算是母凭子贵,不要说是以后李家的财产,就是在这个年府,谁敢不顾忌我三分?”
“表姐这注意甚是妙哉啊!”王胜子开心的同时,悬在嗓子眼的心也算是落下了,只要安支梅愿意争,他的明天就指日可待。
第三十四章 散步散出个阴谋()
“不过,我有件事情还要拜托表弟。”
“表姐直说便是。”
安支梅算计的笑容再次浮现在了此刻这张虚弱的脸上,拉着王胜子小声交代,“表弟你从明天开始,这样做……”
王胜子一边听,一边笑着点头,“我办事,表姐放心,这件事情就交在我身上了。”
辰时,年府西厢偏院。
确切的说,年莹喜再次醒过来,是被腰间上的药膏给凉醒的,估计这药材里有薄荷草的成分,所以芊芊这边刚刚涂抹到她的患处,她便不觉得腰间再那么火烧火燎的疼了。
“芊芊,这安大夫送的是什么药膏?”
芊芊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垂眼将另一只手上的精致药瓶举起来看了半天,有些诧异的喃喃自语,“咦?小姐要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药膏怎么与昨儿我给小姐上的那瓶不一样了?”
年莹喜慵懒的神色瞬间绷紧,赶忙伸手道,“拿来给我瞧瞧。”她倒不是担心芊芊上错药,而是怕自己的药膏被人狸猫换太子了。
芊芊听话的将药瓶递了过来,年莹喜接过药瓶仔细的闻了闻,忽然从淡淡的药香之中闻到了一股子麝香的味道,回想着昨儿个晚上过来的宣逸宁,年莹喜低笑,“芊芊,昨儿安大夫给你开的药膏,你放在那里了?”
虽然跟不上年莹喜急速跳跃的斯文,不过芊芊还是老实的回答,“昨儿个我给小姐擦完,就放在小姐屋子里的桌子上了。”
原来是这样,年莹喜将药膏扔给芊芊,闭着眼睛趴在床上小憩了起来,看来这个宣逸宁对她还算是不赖,刚刚成了合伙人,就不知不觉的给她换了药膏,想必宣逸宁这药膏成分是极好的才是,不然又怎会刚刚涂上,便止住了疼痛?
芊芊擦完了药膏,瞧了瞧年莹喜腰上红白交加的伤口,心疼的又红了眼睛,“小姐,您再睡一会吧,我去给小姐弄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饿。”年莹喜说着,睁开了眼睛,示意芊芊过来将自己扶起来,“你陪着我慢慢走走,总在床上躺着,没病也要憋出病的。”
芊芊虽然担心年莹喜的身子,不过见她脸色当真不怎么好,便弯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搀扶了起来,一步一缓的朝着门外走去。
五月的宣国,春暖花开,虽然气候还不是十分暖和,却也有了阵阵暖意。
年莹喜在芊芊的搀扶下,走出了院子,主仆二人在碎石子铺成的小路上慢步着,一阵微风吹来,柳絮漫天而落,随着微风的佛动阵阵起舞,虽没有百花盛开的娇艳,却也不失自然的美好。
走在漫天的飞絮之中,年莹喜勾唇一叹,“无风才到地,有风还满空。缘渠偏似雪,莫近鬓毛生。”她一直都是羡慕柳絮,羡慕于它们的无根,因为只有无根,才能随意自在的飞去任何的地方,就好比人也是如此,只有无心无念之人,才能做到看遍江山美好,而从不在一处留恋的洒脱。
芊芊被年莹喜的诗词所感染的愣了神情,完全陶醉在了这片难得的美好之中,以至于迎面冲过来一个人都没能看见,直到撞在了一起,才蓦然回神。
“小姐,您没事吧?”回过神的芊芊连忙查看年莹喜的伤口,眼中全是焦急之色。
那个撞上她们的小厮一见自己撞上的竟然是年莹喜主仆,活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又惧又怕的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小的该死,没看见二小姐,还请二小姐大人大量,饶过小的。”
年莹喜对于这小厮的反应很是诧异,摸了摸脸上已经干硬的泥巴,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小厮是因为看见了一脸的泥巴,就吓成了这样。
“小姐。”芊芊似乎看出了年莹喜的诧异,小声的在她耳边解释,“经过昨儿个的事情,现在年府的下人们都觉得小姐是中了邪,不但不傻了,反而一身的煞气,这些人都觉得二夫人是冲了小姐身体里的煞鬼,才如此倒霉的被老夫人打了板子。”
听到芊芊的话,那小厮更是身子抖成了筛糠,跪在地上缩成了一团,连抬头看年莹喜的勇气都没有。
年莹喜一阵好笑,笑这些迷信之人的荒唐说法,懒得和一个小厮瞎耽误功夫,正想打发他走人,却在收回眼光的无意间,看见了那小厮身边躺着一封纸信,那信并没有信封,而是简单的一张宣纸上缠绕着一根红线。
“芊芊,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我瞧瞧。”
其实年莹喜只是好奇,根本没想过要干嘛,不过那个小厮却在听了她的话以后,慌张了起来,不但抓着那信塞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更是爬起来转身撒腿就跑。
想跑?年莹喜挑眉,笑意盈盈的示意芊芊将地上的石子随便拿起来一颗,掂了